单憬陌看着满脸急切的皇帝跟太后,这才简单的将当时的经过告诉他们,“父皇,儿臣并没有被当时那场大火烧死,大火发生时天宁正巧有事前去找儿臣,是天宁拚死救下身上满是刀伤跟烧伤、只剩一口气吊着的儿臣,还找来神医兄妹抢救医治,儿臣方得以保住性命。”
“神医?那你、你的腿真的好了?身上的连环之毒呢?”
“神医兄妹费了一番功夫医治儿臣身上的所有伤势及连环之毒,儿臣休养了好一阵子才完全痊愈,因此迟了那么久方现身。”
此时,突然有一道声音打断了这感人的场面——
“一派胡言,这个人根本是假冒的,不是本宫的二弟,那天火势那么大,任何人都没办法从火场里逃出,连只蚂蚁也不可能!”单憬聿冲出来直指单憬陌,一口咬定他是假冒的,“本宫的二弟早已经葬身在那场大火中,君天宁,你现在找一个人假冒二弟,到底有何目的?”
君天宁冷睐了单憬聿一眼,“从外头自然是不可能将睿王救出,即使有能力救出睿王,也得预防藏在睿王府邸周围的弓箭手。”他们是从密道中逃生的。
皇帝听到这话,马上反应过来,“这么说那场火是人为的?!”他神色一凛,冰冷的眸光扫向坐在后边的刑部尚书。
单憬聿激动地吼叫着,“父皇,您别听君天宁这个贱民胡扯,简直是胡说八道,他在今天这种日子说出这一番言论,还找来人冒充二弟,根本是居心叵测,父皇您可千万别上当!”
眼见单憬聿企图将整件事情倒向君天宁别有用心,单憬陌歪着身体一手支着一边脸颊,不疾不徐地开口,“父皇,争辩这些事情毫无意义,儿臣是不是由别人假冒的,让人验证便知。”
皇帝朝自己的贴身太监满福公公使了个眼色。
满福公公忙走下阶梯,低声对着单憬陌说声,“睿王,失礼了。”接着走到单憬陌身后,解开他的发髻,一头如瀑青丝落下,满福公公拨弄着他的发丝,仔细瞧着他的头顶,不一会儿便向前禀告,“启禀皇上,这人头上的胎记与睿王头皮上的一模一样,确实是睿王无误。”
听到这话,皇帝马上步下高台亲自检视,一看见头顶上那块像游龙一样的胎记,顿时露出一记灿烂的笑容,兴奋地高声说道:“果然是朕的二皇儿!”
“父皇,儿臣这一条命可是天宁跟神医兄妹拚命救下的,您可得好好赏赐他们三人才成。”单憬陌起身恭敬地提醒皇帝。
皇帝一口应承,“那是自然的,他们三人可是大功臣,朕不会亏待他们的!”
“既然有奖赏,那也该有惩罚,还望父皇为儿臣出头,严惩残害孩儿的幕后指使之人。”
“皇儿放心,朕绝对不会饶过纵火害你之人,朕即刻让人详加调查——”
单憬陌上前一步,“父皇,不必麻烦了,谁是幕后指使之人,孩儿已经全部让人查清楚了,还请父皇替儿臣作主。”
这话一出,单憬聿及皇后两人心头不由一跳,眼神惶恐的互瞄了对方一眼。
单憬陌神情冰冷,目光里尽是冷漠,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脸色惨白的太子跟皇后,宛若看着陌生人。他自衣襟里取出一份罪状跟证据呈给皇帝,凛冽的语气有着不容转圆的强势与坚决,“相关的人证、物证,儿臣皆已查清,没有半点污蔑或虚假,还请父皇还儿臣一个公道!”
单憬聿直觉那一分罪状对他十分不利,趁着皇上还未抽出罪状详阅之前,连忙向前开口,“父皇,这事就交给儿臣处理吧,儿臣一定会给二弟一个结果!”
皇帝早就对睿王府的大火感到怀疑,即使刑部呈上的卷宗表示睿王府的大火不管是人证还是物证皆显示为三十年前的叛党余孽所为,找不出一丝让人质疑的地方,可他就是不相信。
因此明面上他摆出了相信的姿态,私下却派自己信任的官员暗中调查此事,没想到他派出的人还未查到真相,反倒是二皇儿这个受害者自己调查出谁才是害他的幕后指使者。
皇帝龙袖一挥,怒斥道:“一边去,这案子朕亲审!”他摊开手中那份罪状,眯起眼看着,还来不及咀嚼爱子死而复生的喜悦,便被眼前这分罪状上的内容骇得眼前一阵晕眩,无法承受的倒退了两步。
“皇上,小心。”他身旁的满福公公眼急手快的扶住他。
单憬陌嘴角那似笑非笑的嘲讽神情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让单憬聿跟皇后两人浑身一颤,吓出一身冷汗。
“太子,你这孽子!睿王府纵火案竟然是你指使的!”她顿了顿,满脸惊疑不定,而“二皇儿身上的连环居然是皇后所为……”皇帝一股怒火顿时冲上九重天,长臂忿忿地直指太子跟皇后,对着他们咆哮。
皇后跟单憬聿立刻跪到皇帝跟前,单憬聿大喊,“冤枉啊,父皇,定是二弟诬陷,皇上您不能听信他的谗言。”
皇后抹着泪扯着皇上的衣袍边角,“皇上,冤枉啊!臣妾辛苦操持宫中事宜,何来空闲去做这等事!”
“冤枉?罪证确凿,你们这对泯灭人幸、丧尽天良的母子还敢喊冤枉!”皇帝气极,挥动手中的所有证据资料,一脚踹开跟前的皇后跟单憬聿。
皇帝几声声嘶力竭的咆哮把受邀参加寿宴的所有人都吓傻了,也听清楚了引起皇上滔天震怒之事,一想到这攸关皇家秘辛,这些宾客就全惶恐的低下头,谁也不敢看向皇帝,有的人甚至捂起了耳朵,深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会被盛怒中的皇帝迁怒。
“来人,退去皇后、太子朝冠、朝服,朕要废了皇后跟太子!”
皇后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皇上、皇上,您冤枉臣妾,臣妾不服!”
“父皇,儿臣是清白的,您不能没有调查就随意废去儿臣这太子……”
“闭嘴,你们这对阴狠的母子,朕没有当场要了你们的命对你们已是格外开恩,来人,还不退去他们两人的朝冠!”
任何人都不敢在这时候不长眼的不听命令,几名公公跟宫女即刻向前退去废后跟废太子的冠服。
“废后即刻幽禁冷宫,废太子幽闭清离院,重兵防守,没有命令,不许任何人随意进出,押下去!”皇帝压抑下翻腾怒气,“穆隶何在?”
坐在偏远角落,因行事作风公正严谨,不容人求情而一向不得人缘的御史穆隶匆匆向前,“微臣在,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朕命你重新彻查这几件案子,凡有涉案者,连同家眷一律打入天牢,朕再调派一支御林军给你负责查抄那些涉案官员的府邸,现在即刻给朕彻查此案!”皇帝将所有的罪证交给他。
“微臣遵旨。”穆隶看了眼罪状上的人名后,下令道:“来人,将刑部尚书林清风及其家眷押入天牢,还有兵部——”
本该是一场热闹的寿宴,却因为君天宁呈上的“寿礼”而瞬间变调,皇后跟太子当场被废,参与当年毒害单憬陌与纵火暗杀他的同党也被一网打尽,全部锒铛下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