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他的回话,赵初蕾傻了。他只会敷衍她、消遣她,哪有重要的事可以对她讲?
他说她的脑容量只有10c.c.,装不了太多东西,话讲得高深就吸收不了,她的最高接受度只有综艺八卦和低级笑话……可是他居然说有重要的事要对她讲?
微楞,她忘记自己是来求救的,脸上的着急被甜甜笑颜取代,她眨眨漂亮的大眼睛说:“你想告诉我什么?”
“你也有重要的话,你先讲吧。”
“我那个……不重要啦,你先讲、你先讲。”
如果赵初蕾知道陆闵泱接下来要讲的是什么,她一定会后悔自己做出这个决定。
可惜时间无法倒流,在她把语萱的事置之脑后时,她便注定要伤心。
“你确定?”陆闵泱轻笑,果然没猜错,她哪有什么重要事,不过是要找借口再骚扰他一次。
“再确定不过,你快说啊,我洗耳恭听。”
陆闵泱点点头,问:“猜猜,我为什么要带你去参加前女友的婚礼?”
“给她难堪啊,让她知道天底下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也让那些大学同学知道你不是非要她不可。”
“错,这不是我带你去的理由。”
“不然呢?”
“我要告诉她,我放手了,没怨恨或愤怒,我正在努力向前走,我幸福着,也希望她幸福,因为在那段共同记忆中的她和我,两个人都很幸福。”
陆闵泱的话让赵初蕾惊艳了!
他是个这么温柔的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就连她的幸福一并喜欢进去?
自己的眼光好好哦,她没有挑错男人,这样的陆闵泱确实值得用心。
“你听懂我的意思吗?”
“听懂了。”
“真的听懂?”他不信任这个脑袋简单的单细胞女人。
“你仍然喜欢她,你并没有放下她,只不过比起自己的快乐,你更在意她的幸福。陆闵泱,能够被你爱上,好幸运!”
她居然还真的听懂?陆闵泱有几分讶异,她不像他想的那么笨。
“明白了?喜欢一个人就要看重对方的感觉。”
“明白。”她乖乖点头,像个受教的小学生。
“赵初蕾,你喜欢我,对吗?”他一句句慢慢引导。
“对。”她坦诚以对。
“既然如此,那么比起你自己的喜欢,我的喜欢是不是更重要?”
“对。”她又点头。
“知道我公司里的Kate吧?”
“知道,做美编的那位。”
“我很喜欢她,可是她喜欢的是工程组的阿凯,阿凯对你又颇有意思,你可不可以去勾引阿凯?让Kate伤心之余投向我的怀抱?”
认真听着他的话,听着、听着,赵初蕾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收拢,她听见了,听见耳朵里一声铿锵碎裂声。
她凝结、她僵楞,她的心脏在无预警间被敲碎。
真的懂了,懂得原来他这么讨厌自己……
真的懂了,懂得他的态度不是欲擒故纵、狩猎追踪……
真的懂了,懂得她自以为是的喜欢带给他很大的困扰,大到聪明的他需要用这等拙劣的拒绝手法来告诉自己,不要再幻想。
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我不喜欢你,求求你不要再缠我,去缠阿凯吧,他比我更能忍受你。
垂下眉睫,她企图拉出一抹笑意,却意外发现脸部肌肉太僵硬。
舔舔干涸的嘴唇,也舔舔自己稀少得近乎可怜的自尊心,她点点头迎视他,苦涩道:“我懂了。”
这是第一次,陆闵泱被她看得近乎心虚。
怎么回事?傻公主怎么会露出悲伤目光?他咽下口水润润微干的喉咙,问:“所以你要给阿凯机会?”
阿凯要是知道赵初蕾同意,肯定会乐得用壮硕的手臂狠狠抱住自己,用力转三圈!阿凯超迷恋赵初蕾的。
只是……她的表情让他后悔了……
干么这样啊,她缠她的,他不理会就是,何必把人弄得这么难受?
赵初蕾揉揉微皱的眉心,说:“我懂了,其实你并没有喜欢Kate,你只是想用一种比较温柔的方式告诉我,不要在你跟前碍眼。我不懂的是,既然这么讨厌为什么不直接讲清楚?怕伤害和我哥的友谊吗?还是陆家和赵家的合作很重要,不能被一个笨女生破坏掉?”
她问得向来反应很快的陆闵泱语顿,他那么聪明、她那么笨,可是聪明泱却被笨蛋蕾给为难了,半天找不出一句合理的回答。
赵初蕾不怪他的方法拙劣,要怪,就怪她爱他、缠他,怪她想方设法要求大家都来帮忙围捕他。
现在,他只是不想再做困兽罢了。
其实Kate跟她讲过的,Boss喜欢聪明的女人,就像Boss的前女友余幸芬那样。
其实阿凯也对她说过,Boss痛恨倒贴的女人,欲擒故纵会比时时出现讨喜。
其实,所有人都认为她追求陆闵泱追求得太积极,可是她总是相信,女追男隔层纱,千山万水她都不害怕,怎么会怕起薄薄的一层纱?
可终究,还是让他讨厌了。
“你……”他想说,自己没有讨厌她,只是被她粘得有些窒息。
但她抢先一步开口。“我不否认自己很喜欢你,希望能够成为你的新娘,不过你大概没办法忍受我这种没脑袋的笨女生,对吧?连你的讨厌都看不出来,我实在有够笨。
“其实你早点讲清楚,不要让我抱着无谓幻想,我会理解的。我懂得喜欢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叫做自虐。
我再懒再蠢,也晓得自虐这种活揽不得,我爸和哥哥把我捧在掌心是想让我当公主,不是演灰姑娘的,所以……真的,陆闵泱,说清楚就可以了。”
话说得够多,紧绷的脸部肌肉终于出现松弛现象,她终于又能够笑了,只不过那个笑有点凄凉。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举三指发誓。“赵初蕾在此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缠着陆闵泱,陆家、赵家的合作案还是会继续进行,赵育磊和陆闵泱的友谊不会分裂。保证完了,放心了吧?”她耸耸肩说,“没事啦,我走喽!”
心头一阵触动,陆闵泱不晓得自己在想什么,因为他居然……想留下她?他疯了!她走明明是求之不得的事,可是……
“赵初蕾。”他还是喊了她。
赵初蕾转头,脸上带着疑惑,还有什么事没交代清楚的吗?
他卡两秒钟,才说:“你……你刚才说有重要的事要找我。”
哦,她想起来了……差一点点忘掉,她是真笨,不是假呆!
她抓抓自己的头发,满脸抱歉。“差点忘记,我刚刚跟语萱开玩笑,她好像认真了,以为我想嫁给闵钧,结果她从闵钧的新家跑出去,我想……我闯祸了,想求你帮我跟闵钧说说情。”
说到这,她又举起三根手指头,笑得很……碍眼。“对不起,我老是给你们兄弟惹祸,再保证一次,以后不会了。”
“我打电话跟哥讲一声。”
点点头,她笑着。“谢谢,再见。”
她努力让笑容和过去一样甜美,她努力豁达,努力不让那么丢脸的自己掉眼泪。
她一面走一面吸鼻子,肩膀一抖一抖的,看得陆闵泱心痛。
“赵初蕾,你在哭哦?”他在背后喊她,朝她跑两步。
“没有,我在笑,笑自己蠢毙了。”她朝后挥挥手,说:“不许过来哦,不要让我看起来更笨。”
她快步走到电梯前,压下钮,进电梯。
电梯门关上,她用手背擦掉眼泪,她转身对着镜子,握紧拳头对自己说:“没关系,其实比陆闵泱可爱的男人满街跑,你只是被鬼朦住眼睛看不到……其实你没有这么喜欢陆闵泱,他只不过比别人长得好一点点……其实你又不死心眼,谁规定非要他不可……”
其实、其实、其实……她找出很多个其实来说服自己没事,说服自己心碎的声音只是某种幻听。
她不要紧的,她没有受伤,她只需要好好的痛哭一场,明天就会雨过天晴……
她才不想哭!
现在的庄语萱已经不是那个离家弃母,没有陆闵钧便一无所有的傻妹。
她有葳葳、有事业,有两个像兄长般爱护自己的好男人,她的世界不再单薄得一点点外力就可以轻易打碎。
她有坚强的后盾,真的不需要因为赵初蕾一句话就伤心难过。
真的,不需要。
不需要……可是泪水依旧翻坠……
疯了,她想……
她早知道的,身分背景这件事是她和闵钧之间最大的鸿沟,所以她从不心存妄想,即使再度重逢,即使他的温柔让人心动,她也坚持着只是朋友。
可是,凭什么赵初蕾一句话就让她心酸得难受?
因为她点出事实?因为她把难堪搬回眼前?因为即使立场坚定,她也无法阻止自己的心情……沦陷?
又沦陷了吗?
爱他,是不争的事实,不爱他,是很难定型的抗争意识,谁晓得经历多年努力之后,还是遇上他、爱上他?
没出息啊……庄语萱,还找得到比你更没出息的女人吗?
忘记当年他是怎么对你的?忘记当年,他用怎样的决裂恶言把你扫地出门?忘记自己承受多大的屈辱?忘记你对他只是个高级佣人?
高级佣人啊!她的努力付出,她的委曲求全……结论竟是高级佣人……
怎么可以忘记这些?怎么可以让他的温柔再度把你融化?
在那种背景之下长大的人和自己这种平民百姓不一样,早该深深记取教训。
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道骂过自己几千次,不知道沉淀多年的怨恨在胸口翻涌多少回合,再回神,语萱竟然发现……自己站在公园前面。
公园……好熟悉啊……
这公园坐落在闵钧的旧房子前面,那年,难受了她就跑出来,在公园里坐上大半天,吃掉几包M&M,不断自问她是怎么把自己变成这样的?
二十岁的女孩应该青春无限,应该对生命充满向往,怎会形容枯槁、生命贫脊得如同荒漠?
在婚姻的后期,她曾经后悔过,但再后悔她都咬牙强撑,她坚持不离婚,她告诉自己绝对不要在怨恨一个男人中度过下半生。
她是个意志力坚强的女子,但是最后她还是战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如果她阿Q一点,还可以笑着对自己解释这是宿命,成为单亲妈妈是她和母亲共同的宿命。
但是她不阿Q,她性格较真,这么多年来她每天都在自省、都在挖掘,她企图找到自己的错误,试着改过。
六年,她反省出“门当户对是婚姻的保证书”、“飞上枝头的麻雀只会被凤凰吃掉”的真理,既然找出谬误,她怎么能够再放任自己?
笨蛋啊,庄语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笨蛋。
捂着脸,把头埋进膝间,她不想哭的,她只是厌恨自己的愚蠢!
啪答……心情沉重,泪水也带上重量,沉沉地掉在水泥地上晕出两点墨黑。
不远处,闵钧看着公园木椅上的语萱,许多画面瞬地涌上脑海——
“我没哭,你看我好好的,我只是啊……天气太好想出来外面吹吹风。”
闵钧抬头,看一眼纷飞的鹅毛细雨,似笑非笑地望她。
她尴尬得脸红了,一把投进他怀里,说:“你在,我就会好好的,不要担心。”
“我有这么重要?”他低下头闻着她发间淡淡的熏衣草香,他爱极她的味道,爱极她软软的身子和重重的依靠。
“有,你是我的天,我的柱子,你要好好撑住我,我才能坚持下去。”
“对不对、对不起、对不起……”她又在公园里发呆了,这一呆竟然忘记做晚餐。他定眼望她,问:“我母亲又为难你了?”
她深吸气,笑得灿烂。
他看得出来,那分灿烂有多勉强。
她上前,踮起脚尖圈住他的脖子,认真说:“别人的为难不算什么,只有你的为难才会让我心痛,答应我,永远不要为难我。”
他一把将她抱起,他不会为难她,只会疼惜她、爱护她,把她放在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位置。
不知道是第几次看见她在公园发呆了。
他知道她的心情很糟却无法为她排解,她什么都不说,什么难过都压在心里面,这样的女人很省事,也让人心疼。
他走上前坐在她身边,抱起她让她坐在自己膝盖上。
“发生什么事,告诉我,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难过?”
她摇摇头,紧紧抱住他的腰,想藉由靠近驱逐心头的惶然不安。
“说话,不要让我瞎猜。”
她又摇头。
他叹气,固执真的不是一种好品性。“好,你不肯说,我去质问母亲,看看她又做了什么。”
“不不不,跟婆婆无关……”她抬头问:“你会不会觉得我成天待在家里面,又傻又笨又没见识,像你这样的男人,是不是需要可以并肩的聪明女生为伴?”
他摸摸她的头说:“谁说的,我就要一个可以守在我身边,每天对着我笑的傻妻子。是不是成天待在家里,闷了?下星期我要去美国开会,带你去好吗?”
他的话让她雀跃,她抱住他的脖子猛亲。“你要带我去吗?太好了!”
实她的笑让他发现,她快乐他会比她更快乐,这就是爱上一个人的感觉吗?光是看着她开心,就会幸福满满?
闵钧走上前,模拟那年,将她抱起放在自己的膝上,圈住她的腰把她的头压进自己胸口。
现在的语萱不再是温顺小猫,她挣扎着、翻腾着,不肯安分地待在他怀里。
他仗恃着高大的体型和强势力量强制把她抱住,他不允许自己让她有机会再跑掉。
闵泱打电话告诉他赵初蕾闯下的祸后,他气急败坏。
上次为了初蕾一句无心的话,语萱整整躲他十几天,要不是他和Jerry的“奸情”曝光,要不是他强势介入,要不是她对自己还有一点点的关心,他不知道还要多久的时间才能把语萱心里的洞修补起。
那些天,他度日如年,他绝对绝对不要重来一次。
“对不起,我从来没有跟你提过赵初蕾的事。”
“与我无关,我没兴趣。”她还在挣扎着。
他不理会她的挣扎,自顾自往下说:“她确实是我母亲另一个内定的媳妇,但她喜欢的是闵泱不是我,大半年来我经常和育磊、初蕾和闵泱一起出去,两家的关系很好,父母亲以为我和她之间进行得很顺利,在婚事上不再对我苦苦相逼。”
“我说过……”
他不让她把话说完。“但是母亲发现初蕾比较喜欢闵泱,她本打算另外帮我找新对象,不过如今她已经放弃这个想法,听说她最近托人到处打听你的消息,如果确定Ashley是你,应该很快会找上门。”
最后两句让语萱楞住,程馥珈找她?为什么?她们之间还有未清的债?
闵钧发现自己终于勾住她的注意力,他得意自己谈判技巧无敌。
“我在母亲面前,认下和Jerry的奸情。”
“你……”他们又没有奸情,他认什么啊?董事会不是蠢蠢欲动吗?他不怕被撤换掉?
闵钧说出那天与母亲的对话,他讲得巨细靡遗。
语萱的眼睛越瞠越大,她不敢相信,他居然不惜毁掉自己的……英雄气慨,承认子虚乌有的事?
他捧起她的脸,郑重说:“我说过,对你、对葳葳,我志在必得。如果你没听清楚的话,我再讲一遍,我要你们回到我身边。”
“为什么?葳葳不是你的女儿。”她强撑着谎言。
“就算她和我没有血缘关系,我爱她,她就会是我的女儿。”
一句霸道又强势的话侵蚀了她的心。
真有那么爱葳葳吗?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
“我和Bill已经结婚了。”她艰难地吐出第二个谎言。
“这是用来哄骗Bill家的长辈吧?别告诉我,Jerry没有跟你说过我已经揭了他们的底?
我知道Bill的祖母病重需要亲情安慰,我不着急,反正现在急的是我母亲,我建议你摆高姿态,不要太早答应回到我身边,人都是越得之不易的越好。”
他说得语萱找不出话应对,脑袋一片混乱,心情纠结如麻。
发现她软化,闵钧手臂上的力道小了,他改抱为抚,轻轻顺着她的背,轻轻在她耳边低语。“初蕾闯到我家,你在对讲机里看见她了,对吗?那次我才晓得,你是育磊、初蕾的妹妹。语萱,你知不知道你母亲有多爱你?虽然她嘴巴很硬,但对你的爱比所有的母亲更深。”
“我知道。”母亲把自己的一辈子拿来成就女儿,从未替自己做过什么。
“我去看过你母亲两次,遇见一位大叔,他问我是谁,我说我是深爱庄茵华女儿的男人。他点点头,告诉我,他是深爱庄茵华的男人。
“我们在你母亲的骨灰前侃侃说着自己的故事,他的爱情故事很动人。
“李叔四十岁丧偶,四十三岁遇见一个美丽得让人心动的女子,他默默地爱她、默默地付出不求回报,终于成为女人最好的朋友和支柱,他说:‘我很满意,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年能够陪在她身边。’“比起他,我是个失败的男人,我对你的记忆不多,但记忆中的每一段都是你付出、我获取。语萱,我深感抱歉,我想用自己的下半辈子慢慢弥补,希望你给我这个机会。”
“你和李叔成了朋友?”语萱讶异。
“对,他给我很多你的旧画册,他还告诉我,你母亲其实深爱着你的父亲。”
“不,李叔弄错了,我妈恨他,是赵常山造就她的不幸。”
“付出一切、深爱一个男人,得到的却是这样的下场,说不恨是假的,可是,如果不爱了,怎么还有恨?
“李叔说你母亲是个口是心非的女人,所以每次她说着恨、说着埋怨,他从不落井下石,因为他很清楚那个仇恨缘自于爱。
“语萱,你母亲爱你、爱你父亲,她不会希望你们彼此心里存着遗憾,我不是替赵叔叔说话,但我认为你应该去看看他,你怎么知道在赵叔叔离开世间时,来迎接他的不是你的母亲?”
她定眼望他,久久无法说话。
赵初蕾对她死缠烂打没有说服她,赵育磊信誓旦旦的爱护也没说服她,但她被闵钧说动了,也许……也许她估错了母亲的心意……
闵钧见她松动却不继续使劲,反而转开话题。
“你颠覆了赵初蕾的剧本,她心里很闷,她还以为自己可以拿金钟奖,没想到碰到不合作的演员,比起你,Jerry和夏小姐上道得多……”
他说着今晚发生的故事,故事很多,可以一段一段接一段,闵钧不急着带她离开。
又说了一段,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M&M递给她。
看见巧克力豆,她笑了。“我已经很久不吃这个。”
“很好,不吃垃圾食物是正确选择。”
不用巧克力消灭坏心情,可以用言语,他开始说着让她愉快的话。
他告诉她过去是自己离不开亿新,现在情况丕变,亿新再也少不了自己,他的实力早就迫使父母亲在各方面对他妥协,就算没有桃色绯闻,他也有把握不让长辈成为他们之间的问题……
他一再保证,过去是他做得不好,现在请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能证明自己有足够的实力爱她……
她像被催眠似地,慢慢地信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