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意不清的话让任蝶衣徘徊在危险边缘的理性在瞬间彻底瓦解!「跟你说人话,大概你是不会听的,我就直接以力量来令你服从好了。」她彻底扯出他的腰带,把他的双手捆绑住。
「啊~~别太用力,我怕痛……」可怜的人呻吟了几声。「没想到你有绑人的兴趣呢,蝶衣~~」
她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再学猫叫春,我会塞住你的嘴巴。」
「若是用你的唇来塞,那我会很乐意的;还有只有母猫会叫春,蝶衣。」他意有所指的笑望着她。
这个男人真是彻底的惹火她了!「本来我只打算将爱惹事的你,绑到马车里安静的睡一晚,但你让我觉得我息事宁人的宽容态度是不正确的,尤其是对你这种自命风流的家伙,我似乎应该更残忍一点!」
咻——突然,不知什么声音掠过耳边。
但任蝶衣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眼前的妖魅男子身上,完全没察觉到周围的变动。
「你瞧!」花弄影手指着地面的某处,提醒她要注意。
「住口!别逼我把你绑到树上吊一整夜。」她不打算给他任何机会继续出言调戏她!
花弄影淡笑不语,此刻在任蝶衣的眼里终于清楚的映满他的身影,所以尽管惹怒她的结果会令她厌恶他,他也甘愿承受她的怒火,只要她把他深深的记下。
「咻!」数支冷箭破空袭来,让人无法再置之不理。
任蝶衣后知后觉的推开花弄影,内心一阵晃动——有人偷袭,是来劫货吗?
她四下环顾,不敢相信花弄影竟然让她失去了向来引以为傲的警戒心!
「我正要告诉你,有人朝我们放箭。」
「闭嘴!」不要再影响她的意志!
长鞭从任蝶衣的手中飞扬而出,将她与花弄影围绕在一起,阻隔外界的攻击。
「小姐,有人来袭!」
闻言,任蝶衣赶紧拉住花弄影,顺着手下的提醒回到人群中。
「走,跟紧我!」即使这个油嘴滑舌的男人很令人讨厌,但看在他兄长的面子上,她依然愿意照顾他。
「遵命~~」他顺手揽住她的纤腰。
「喂!不要动手动脚,我可没答应让你碰!」顾不了冷箭频频袭来,任蝶衣狠拧了他不规矩的手掌一把。
花弄影可怜的痛呼一声,委屈道:「大家都是女孩子,何必那么见外?」
一句娇气十足的话使得周围正在紧张保护他安全的人,各个变得僵硬如石。
任蝶衣脸色发黑,拉着他的手臂迫使他弯腰俯身,接着她冷厉的凑到他耳边,低声叱道:「你还要不要脸啊?并不是穿上女装就能变成女人,麻烦你顾虑一下你的男性尊严好吗?」
「别大声,别大声。」他谨慎的嘟起诱人的薄唇,做出一个噤声的举动,左右环顾一番,小心的道:「万一被外人听见,那我岂不是白打扮了?」说完,他更朝她妩媚的眨眨眼,神色妖魅到了极点。
任蝶衣无力了,索性离他三步远,令他身无掩护,即使眼看他遭到暗处不断射来的冷箭袭击,她也袖手旁观。
「蝶衣?」花弄影暗使眼色不让仆人们靠近,兀自躲到比他矮小的女人身后,哀怨道:「别抛下我呀~~」
「你敢再油腔滑调的戏弄我,那不用别人来抢劫,我直接就——」
「你也要劫我?」抢下她的话,花弄影很死相的笑了,无视附近的刀光剑影,以及危机四伏的状况,「是要劫财,还是劫色呢?」
「……你可以往生了。」踢他一脚,任蝶衣冷然的向手下们招手,「收手,我们走!订金立刻还给花公子,让他能早点去投胎,重新做人吧!」
「蝶衣~~」花弄影见她真的发火了,急忙缠着她的,不再乱开玩笑,可怜的哀求道:「别抛下我不管呀~~我真的好怕。」
这时,众多来路不明的人马从山林内冒了出来,配合着隐藏在附近大树上的弓箭手,将他们包围在一块。
任蝶衣察觉到敌方的行动相当有规律,明亮的眸子闪过无数道疑惑的光芒,这些人可能不是来劫货物,而是冲着花弄影所拥有的军情密报而来!
突然,几颗雷火弹从四面八方飞落到任蝶衣和花弄影的身旁,她足尖一踮,命令周围的人,「躲开!」
自己正打算施展轻功闪避之时,手却被花弄影给缠住了。
「你去哪?」他拉下她追问。
「不要拉着我,快放开!」她会让他害死的,这个麻烦的家伙!
「别丢下我……」他索性抱住她,留在原地不让她动弹。
「走啊!」任蝶衣甩都甩不开他,气急败坏的吼道:「你没看见这么多雷火弹掉下来了吗?」
他自己不跑,也别抓着她不放——就在任蝶衣准备打晕花弄影,自己躲闪的瞬间,一阵巨大的响声在四周爆裂开,吞没了她的意识。
火药无情的发射出狂猛的威力,随之而起的硝烟味伴着烟雾到处弥漫。
「蝶衣?」烟尘把周围染得白蒙蒙的,花弄影看不见忽然失去声响的任蝶衣情况如何。
他抱住她没有半点反应的身躯,轻唤几声,得不到她的回应,她似乎受伤了,一动也不动的任他抱着。
附近气流紊乱,不停的变动,花弄影感觉到有「外人」趁着烟雾朦胧,混到周围查探,细微的交谈声在他的身边响起——
「你们找到花弄影了吗?」
「没见到。」
「这里似乎没一个年轻男子像是花弄影。」
「他藏到哪里去了?」
花弄影坐在地上,抱住昏迷的任蝶衣:心里默默想着,幸好穿上她给的衣裳,否则免不了要和找上门的人揪斗一番。
「主子?」另一边,梁叔的呼唤声渐渐传来。
花弄影尚未回应,身边的外人已经有所行动。
接着,刀剑碰撞的打斗声传了开来,看来他的人和偷袭者打起来了。
花弄影掩唇偷笑,决定暂时不出声。
「主子,不要装死啊!快来帮忙。」又是梁叔的哀求声。
啊……他没听见、他没听见,花弄影紧抱着怀里的人儿,关切的探着她的脉搏,在确定她没有受伤后,忍不住又笑了,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女孩,过去一年来,他对她始终难以忘怀。
普天之下,没有男人知道她其实有多么的可爱,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而已。
而他也不想再等待,假如他不「努力」赢得她的心,只怕永远无法在她心底占据一席之地,他真的不能再等待了。
万一被别的男人抢得先机,只怕他往后再也笑不出来。
*
任蝶衣在阴灰无光的天色中醒来,耳边徘徊着细细的流水声。
天未亮,阳光还没出来。
「蝶衣,这么快就醒了呀?」看她睁开带有一点血丝的眸子,坐在她身边的花弄影凑到她脸边,奉上甜美无比的笑靥。
一瞬间,任蝶衣的意识模糊了,望着他俯低的精致眉目,她分不出看见的是谁,而她额头上隐隐疼痛的伤口也使她的意识变得更加混乱。
「冰彦?」她试探的唤他,语气中有着一丝期盼。
花弄影向来漫不经心的和煦表情忽然冷了几分,但只有眨眼的功夫,变戏法似的,他又笑容可掬了。「我是冰彦的弟弟,花弄影。」
这回换任蝶衣的神色一凝,她赶紧闭目调解情绪,没让自己沉溺太久,她快速起身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你睡了几个时辰而已,尚未到清晨。」
「我怎么会昏倒?」任蝶衣慢慢坐下,觉得身子很不舒适,尤其是额头,又痛又冰凉。
「你让火药炸伤了,不过我为你敷了药。」花弄影温和的目光扫视过她受伤的肩膀与额头。
任蝶衣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自己左肩的衣裳已被撕开,伤处受到良好的包扎。
「谢了。」
她的道谢令他有点受宠若惊。「你再休息一会儿吧!」
「我的手下在哪?」她的手下若在场,现在就不会只有花弄影一人守在她身旁。
「在附近巡视,不过他们……有很多人定散了。」
「走散?」任蝶衣蹙了蹙眉,左右环顾,只见前方有一条河流,不知花弄影把她带到哪了?
「嗯,来袭的人扔下火药后,我趁乱带着你与一些人偷偷溜走,来到这条河边歇脚;那些没跟我们走的,还有善后之人,至今尚未跟上。」花弄影边交代事情经过,边注视着即将破晓的天色。
任蝶衣垂头,沉思不语,像是在考虑该怎么联系上那些失散的手下。
「别担心,他们会平安的……」花弄影柔声安慰。
她神色不自在的抬头,对着安适的他嘲弄道:「我本不该晕倒,我应该指挥大局,而不是让你带着偷偷溜走。」
想她任蝶衣行走江湖以来,从未如此窝囊的退场过。
花弄影叹道:「事发突然,这并不是你的错,人毕竟都有极限……」
「当然不是我的错!」没等他把话说完,任蝶衣就难以忍受的怒瞪着他,大声指责道:「若非你碍手碍脚,防碍我躲闪雷火弹,我又怎么会为了保护你不受伤而害自己遭殃?」
「这算迁怒吗?」花弄影缩起肩头,犹如受虐小媳妇那样的楚楚可怜样。
任蝶衣强忍不给他一拳的冲动,她告诉自己,不可以强凌弱,虽然她看不出花弄影这个祸害哪里弱了?
「小姐。」在附近巡视的镳师听到交谈声,走回来探察。
任蝶衣见只有一人,便命令道:「把大家召集过来,计画有变,我们得挪出部分人马回头寻人,我自己护送花公子上路。」
「可是小姐……」对方面有难色的瞥了花弄影一眼,无奈道:「大家都走散了,镳局的兄弟只剩我一人跟上。」
「什么?」任蝶衣不可思议的瞪着花弄影,「我的人只剩下一个?」
「别担心嘛~~」他羞怯的笑道:「我的人……主要的都没走丢。」
「你的脸色好像更难看了?」
「……」
「哎呀~~不用太介意,在昨夜那么危险的关头,我实在没办法叫所有人都跟我们走呀!」
「那你带了什么主要的人?」
「啊~~侍奉我的梁叔、赶车的马夫,还有跑腿的小厮,他们都有跟我们一起走。呵呵~~未来的七天,但凡劳碌事都不需要我亲自动手。」花公子甜美的回答。
任蝶衣俏脸全部阴沉了。
「蝶衣?」好神奇,她是怎么做到的,脸蛋居然一下就全黑了?
「为什么……走散的……不是……你!」
「呀~~蝶衣,别冲动,听我说,不要打我!我会……嗯~~人家受不了啦~~啊~~不要呀~~啊啊~~好痛,呜——轻一点嘛!啊……」
站在旁边的镳师无法忍受的掩着快喷血的鼻子,慌乱的从打成一团的两人身旁走开,跑得远远的才发现,花弄影的主要仆人都躲到死角边,掩着耳朵,忍受着不断飘荡而来的妖魅魔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