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译洛被质问得哑口无言,他早该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短短几秒间,是与非的抉择在他脑中拉扯着,他该选择继续自私下去,像前几次一样编个谎言安抚她,还是告诉她事实的真相,让她自己决定是否要退出他的生命之中?
“也许……是对方认错人了?”害怕失去她的恐惧还是战胜了诚实的理智。
“你又在说谎!我感觉的出来你在说谎,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的眼睛,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却要一再的给我一大堆连三岁小孩都难以接受的理由!”
她真的很了解他,一年多的相处时间,她几乎能够看透他,只是她是否也看见了他多么的不想失去她,对她有种不一样的在乎,甚至远超乎他自己的预料,左译洛上前抱着她,想用体温和心跳传达他的诚意。
“你只要知道我有多在乎你、多么不想失去你就好。”他没有说谎,那天她离开之后,他的心就好像缺了一块,整日就像行尸走肉般,脑子想的全都是她,要不是想让她一个人好好冷静一下,他早就来找她了。
还记得前不久他才有过这种仿佛是失去灵魂的空虚感,那让他懊恼得几乎痛不欲生,可是这一次不一样,她的离开让他的心有前所未有的酸疼,就好像她的离开会一并把他生存的动力带走。
上一次的失去是他无法阻止挽留的,这一次他不能坐视贝以曦离开他的生命。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她用力捶打他的胸膛,想挣扎离开他的怀抱,奈何他的铁臂紧锢,她也只能任由他抱在怀中,被迫聆听他如雷鼓动的心跳。
贝以曦也许是哭累了、挣扎得累了,也或许是知道自己的挣扎只是徒劳无功,她渐渐安静下来,左译洛才稍稍松开手臂轻捧住她带泪的小脸。
“那你只要记得你有多爱我、多在乎我,不要忘记爱我的感觉,相信我不会舍得伤害你就好。”其实他是在赌,赌他们这段日子以来的相处是否已让贝以曦对他死心塌地,她是否已爱他到无法自拔?
左译洛相信他是有赢面的,或许是日久生情,结婚到现在,他感觉的出来贝以曦是发自内心对他产生感情,虽然他不敢确定她对自己的爱有多深,但他相信贝以曦并非只因为他灌输给她的种种记忆才对他有感觉的。
“你怎么可以这么恶劣?利用我对你的爱来吃定我。”贝以曦的眼泪再度泛滥,这个大坏蛋完全掌握了她的死穴,而她竟如此没用的只能受他摆布,因为她是真的好爱、好爱他啊。
左译洛松了一口气,她的抗议证明他赢了这场赌局,说他是恶魔也好、坏蛋也罢,他都不会否认,只要能把她留在身边,要他怎样都行。
“你老实告诉我。”贝以曦在他怀中闷闷的开口,“我是不是你和某人的第三者,因为我们的爱见不得光,所以必须低调不让人发现?还是……那个某人就是我的亲姊姊?”不对!这样还是说不通,如果真是这样,爸妈怎么还会同意把她嫁给一个同时劈腿她们姊妹的负心汉呢?
左译洛一怔,他没料到她会有这样的联想,“你的想像力太过丰富了。”他不正面回答她的猜测,因为她几乎猜中了一半的事实,只是他当然不会老实告诉她这件事。
望着贝以曦梨花带泪可怜兮兮的脸庞,左译洛情不自禁低下头想要吻她,却她却别过头闪避他的嘴唇。
左译洛凝眸一黯,一把托住她的下颚,不由分说狂烈的吻住了她,他嘴角尝到一丝她眼泪的咸涩,却反挑起了他男性天生的兽欲,他不能自已的加深了这个吻,火舌蹿进她的小嘴内狂肆的挑弄着她,就像专门汲取呼吸的魔魅般,要把她肺部的氧气瞬间抽干。
“唔……”贝以曦整个人被他压在柔软的床铺上,逐渐失去思考能力的她被困在他身下动弹不得。
“你不是真的想推开我对不对?”
左议洛用舌尖轻描绘她的唇线,逗得贝以曦酥痒难耐,贝齿忍不住想轻磨嘴唇上的阵阵酥麻,不过理智开始涣散的她,根本分不清她啃咬的是自己还是左译洛的嘴唇,最后只好放任左译洛在她唇舌间大举的挑衅逗弄。
左译洛的大手在她身上游移,隔着衣物猖狂的夹住她胸前柔软上的突点,此举让贝以曦忘我的嘤咛轻喘,浅浅的低吟像是在抗议她要的不够。
左译洛轻笑一声,显然很满意她不带保留的原始反应,在他舌头攻占她白皙的颈项时,也迫不及待的褪去了彼此的衣物。
贝以曦感觉身上一凉,本能的勾住他的脖子,规律摇摆着俏臀往他身体贴近,想汲取他身上的温暖,如玉修长的大腿下意识的轻蹭着他腿间的火热。
……
她不知道失去记忆前的她是不是就这么的没用,只要左译洛一个轻哄、一点抚触,她就会没志气的乖乖举手投降。
如果她本来就是依附着他而生,那么她还有追问真相的必要吗?还是就这样沉沦在他所编织的天罗地网中,只要有他在,就算没有了她自己,她也一辈子心甘情愿?
贝以曦终究还是乖乖的跟左译洛回去“他们的家”了,因为她不忍看他眼中的失望落寞,也因为她不想要离开他,尽管很多事她还是没有弄清楚,但她唯一清楚的是自己的心已被左译洛深深牵绊住了。
不同于过去的是,当左译洛不在家的时候,她不再像往常一样乖巧安静的在家里等他下班,她会选择逃离这个让她充满不安全感的家。
可能是到大卖场或书局逛一整天,就算是坐在公园发呆一下午,也好过独自待在会令她忍不住胡思乱想的别墅。
今天会馆有个重要的赛程会议要开,左译洛还没来得及吃早餐便匆匆出门,贝以曦也趁闲回到娘家陪父母吃饭谈天,餐后本来一家人和乐融融的悠闲享用着茶点,当她突然提出想到姊姊房里的要求时,贝家两老却出现了为难的神色。
“不过就是一间房间,有什么好看的呢?”贝兆凡拉拉妻子的衣角,示意她帮忙说话。
同样慌了手脚的姜如月,一接到暗示也赶紧开口想转移女儿的注意力,“妈突然想到要到百货公司买你表姊的结婚礼物,你陪妈一起去好不好?”
贝以曦看的出来父母像是要极力掩盖什么的不自在,这让本来只是心血来潮的她更打定主意要去姊姊房间里看看。
那间自从姊姊离开人世后便上了锁的房间,爸妈说是不想睹物思人,免得久久走不出丧女的悲痛,为了不让父母触景伤情,贝以曦也从不曾主动要求到姊姊的房间,看是否能找寻一点和姊姊有关的记忆,可是今天……
“我这阵子真的好烦、好乱,感觉自己就快要喘不过气,我只是想到姊姊的房间静静坐一会沉淀一下,因为我相信姊姊在天之灵会帮助我,让我的心情获得平静的。”
“可是……”
姜如月拉住欲继续开口阻止的丈夫,像是作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深吸了口气,接着走回房间取来一把钥匙,含着泪交到贝以曦手上。
看着女儿一身娴静典雅打扮,眼里却蕴藏着明显的压抑、不解,就像是被绑住了手脚的灵魂,看在她这个做母亲的眼里既心疼又自责。
“孩子的爸,随她吧,如果她真能在以芯房里记起什么、想透什么,那也是天意,对她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妈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好像他们之前是刻意隐瞒了她什么,他们应该是最希望她赶紧恢复记忆的,不是吗?贝以曦紧握着手上的钥匙,泛白的指关节显示此刻她的内心波涛汹涌,好像她等会要开启的是一个会带给她巨大冲击的大门。
姜如月领着她来到大女儿生前的房间门口,忍不住啜泣紧紧拥抱住女儿,“以曦,你要相信爸妈是爱你的,我们都希望你好。”
贝以曦还来不及说什么,姜如月便转身跑下楼,本来贝以曦并不明白母亲的情绪何以如此激动,但在她打开房门走进房间的那一刹那,她几乎停止了呼吸。
反手锁上门,贝以曦仔细端详整间房间后,她呆愣住了。
沉稳的大地色壁纸,奶茶色的床铺旁有一盏象牙白的桌灯,茶几旁还有一张米白色的小沙发……这样的色调和小物的摆设……怎么会熟悉得让她感觉好刺眼,是她们姊妹俩刚好喜好相同吗?
贝以曦颤抖着走向衣柜,不停的希望只是自己多心,但在打开衣柜的那瞬间,她的心彻底的碎了,最后一丝的渴求彻底破灭崩塌,这些衣服的款式、颜色全都是左译洛说过,是她贝以曦喜欢的不是吗?
那件白色T恤上转印的幸福情侣照是她和左译洛甜蜜的代表……可那到底是她和左译洛,还是……贝以曦忽然倒抽了一口气,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如果那是我和左译洛的照片,怎么会出现在姊姊的衣柜?不、不对……那上面印的不是我……”她失了神不停的喃喃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贝以曦感觉自己头痛欲裂,发现自己深爱的枕边人可能一直暗藏许多心机,她恐惧害怕得想吐,一颗心好像无止尽的往下坠跌,强烈难解的疑问在她脑中爆炸开来。
如果喜欢这些色系样式的只有姊姊,如果乖巧柔顺的让左译洛深深爱着的是姊姊,如果她贝以曦和左译洛根本不是什么论及婚嫁的男女朋友……那么左译洛为什么要娶她?为什么还要把她变得不是她?
如果一切真的不单纯,那么当左译洛在抱她、吻她、爱着她的时候,是不是根本就把她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