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际悄悄变得昏黄,趴在左译洛胸膛上昏昏欲睡的贝以曦才惊觉自己和他在办公室里干了什么好事,惨了!她进来他办公室这么久都没出去,他的秘书会怎么想?会想到哪里去?
贝以曦猛地跳离开身下温暖的胸膛,本来在她肩头轻柔爱抚的左译洛大掌一空,睁开眸子见她一脸懊恼,顿时令他灭到不悦。
“你那是什么表情?干嘛一副很后悔的样……”左译洛在瞧见她胸前一丝不挂的雪白春光后,他眸子里原先的那把怒火立刻被另一把火给取代。
贝以曦顺着他的视线往自己胸前一瞄,羞得赶紧转过身去,只是她没料到她背后的光滑细致一样让左译洛为之疯狂,当左译洛情不自禁的将热烫的双唇贴上她无暇的美背时,贝以曦如遭电击的弹了开来,慌忙的捡起她散落一地的衣物,用飞快的速度穿上,可是她却递寻不着她的贴身小内裤。
左译洛故意轻咳两声引起她的注意,贝以曦这才发现自己的小内裤原来好死不死的被压在他臀部下。
“还给我。”她鼓着腮帮子闷闷的说。
“还给你什么?你的心吗?”他刻意装傻。
“我的心本来就是我的,不用你来还。”他有必要一直强调她的心早已失守的事吗?
贝以曦咬牙切齿,索性自己上前去想夺回自己的小内裤,当她好不容易抽回自己的小内裤,左译洛迅雷不及掩耳的抓住她反身一拉带进自己怀里。
她还没反应过来,一手抓着小内裤,一手被他抓着,模样有些痴呆的被定在他胸前。
“你的心是你的……那我的心你什么时候要还?”左译洛定定的望着她,像是要望进她灵魂的最深处。
“这么肉麻的话你也说的出口,不觉得恶心吗?”她挣脱不开他的怀抱,只能撇开脸故意不看他脸上的深情。
左译洛不明白,现在冷漠的她和刚才沉浸在情欲中的她怎会判若两人,莫非时代真的变了,现在已经换成女人上床后会翻脸不认人?
“我感觉的出来你是口是心非,你明明无法抗拒我,深深爱着我。”现在是性别对换了吗?他怎么感觉自己像是个要求老公不要离开的弃妇啊。
“我以前是深爱着你,但那又怎样?如果我现在开始就是决定不要爱你呢?”她承认她口不对心,她承认自己是假装无所谓,虽然已经被他真诚的告白打动,她还是不甘心自己老是拿他没辄,只能乖乖的任凭他摆布,如果她这么简单就让他顺心如意,不是太便宜他了吗?
“既然都已经知道我们彼此相爱,为什么还决定不要爱我?”这女人怎么会这么难缠呢?
“我不知道,你这么会说话,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又在演戏、说谎?”她只是想替自己出口气,稍微给他一点折磨,老天爷应该会原谅她小小的坏心眼吧?
“你……”左译洛用力的深呼吸以平抚胸口熊熊怒火,他知道是他有错在先,才会让她到现在都有阴影,所以他愿意耐心的打开她的心结,“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我?”
“不知道。”
贝以曦不假思索的回答彻底激怒了左译洛,“贝以曦!”
他在她耳边大吼,吼得贝以曦有点耳鸣,她皱起柳眉气呼呼的瞪着他,“你凶什么凶啊,我是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嘛!”
左译洛被她气得牙痒痒的,当贝以曦皱着小脸吃痛的闷哼时,他才发现自己揪着她的大掌竟因动怒而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
“宝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痛不痛?”
贝以曦趁他松懈时,使出吃奶的力气踢了他一脚,一手抓着小内裤一手抓着包包,头也不回的跑出他的办公室。
左译洛反应迅速的套上长裤,却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贝以曦逃难似的跑走,这女人……他还记得刚才的她有多柔情似水,像只乖巧又狂野的小猫咪,现在居然翻脸不认人?
该死!她到底要怎样才肯原谅他的无心之过?
离婚协议书!
贝以曦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失魂落魄的坐在床上,她脑袋一片空白,心头像是被挖掉一大块肉般的疼痛,她在痛什么?这不就是她要的结果的吗?
可是这是她之前要的结果,而不是现在……怎么会这么的突然,杀得她措手不及,左译洛昨天不是才一脸认真的说爱她?原来又是在骗人!
哈哈,一切果然都是在说谎,他这么轻易的就放弃了,可笑的是她还自以为要给他一点小小惩罚,才能得到更多他是真心爱她的证明。
紧捏着欧佩霞转交给她的牛皮纸袋,贝以曦感觉自己好心寒,就算他气她踢了他还头也不回的跑掉,也不该这样翻脸无情吧,最起码她昨天还是亲自面对他,亲手把离婚协议书交给他,他这样要第三人转交给她是算什么嘛?
她突然好厌恶自己,她发现自己好像变成了她最讨厌的那种女人,明明已经动心,却老是故作姿态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还有意无意的招惹左译洛试探他的心意,似乎是想藉此看出他有多爱她,等到目的达成后又要对人家摆出高防卫姿态,一再自打嘴巴的矛盾也难怪左译洛会受不了。
不过这样就受不了也就代表着他根本不是如他所言的那么爱她、那么不想失去她,还好,还好她没有在当下弃械投降,答应和他重新开始,还好她一直都知道他根本就是骗死人不偿命的诈骗集团,还好她知道,她都知道……呜呜……
“贝以曦你白痴啊,既然早就知道了,你还哭个屁呀!”她倔强的抹去不停滑落的眼泪,好在欧云云去厂商那边帮忙盘点,否则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向好友解释她矛盾复杂的情绪。
她真的不明白左译洛前后的落差怎么会这么大?昨天才口口声声说爱她,转个眼居然就送她一份离婚协议书,只有一纸离婚协议书和律师事务所的名片电话,其他什么都没有,没有一个详细的解释,就连只字片语的纸条问候都没有。
原来一个男人的心一但不属于那个女人,就算千军万马都拉不动他的铁石心肠,即使会愧疚、即使有同情,依旧无法构成彼此继续走下去的动机,也许她该感谢左译洛愿意大发慈悲的放了她,也许她该庆幸自己终于可以离开这个根本不曾属于她的男人。
她应该要高兴的,她应该要哈哈大笑她终于如愿以偿了,可是她为什么一点都笑不出来?
讨厌,她本来已经决定要原谅他了,本来已经打算要和他再开始了,现在他却又趁她不备在她心头投下一枚原子弹。
他似乎很擅长来这一招,每次都把她的心炸得破碎不堪后,再一副呵护珍宝般捧着她的心仔细的替她疗伤,接着又在她失神之际拿一把盐狠狠往她伤口洒,然后又一而再、再而三的永无止尽的轮回,使着相同的手段,可恨的是她居然每次都傻傻的心动上当。
“左译洛,算你狠……算你狠!”贝以曦再也忍不住的缩着身子痛哭失声。
最后一次了,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她告诉过自己不要再爱他、不要再为他哭泣了,大哭一场之后就到此为止吧。
贝以曦一夜没睡又哭了一整晚,早上站在镜子前她看见自己的双眼肿得像两颗大核桃,为了怕被欧云云发现,她趁欧云云还没起床前就出门了,找了间美式早餐店点了杯热咖啡,呆坐了几个小时,她依约来到了律师事务所的大楼前。
一副大大的墨镜遮去了她大半的脸,脆弱伤心的证据被巧妙的掩盖在镜片下,只是她紧抿成一条线的嘴唇显得有些苍白,失魂落魄的憔悴显而易见。
早她一步到律师事务所大楼前的左译洛在不远处偷望她明显的落寞,他很心疼却又更气她的执拗,要不是她一再逃避,他也不会出此下策,虽然不舍她难过,但是从她现在的模样看来,他这招险棋算是下对了,她心里根本不是这么希望和他分开。
贝以曦低着头、咬着唇始终没有勇气踏出那一步,她知道一旦走进这栋大楼后再出来,她和左译洛就确确实实没有任何关系了,可是这是她先要求的不是吗?她如果临阵退缩不就连最后一丝尊严都没有了吗?那假如……
一道黑影替她挡住了艳阳的照射,贝以曦反射性的抬头一望,左译洛正带着牲畜无害的笑容站在她眼前。
“快中午了,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
都已经确定要离婚了,他怎么还能笑得这么轻松?就算用演的好歹也要有点遗憾的表情吧?这个说变就变的坏胚子!贝以曦咬着牙瞪着他,一见到他又令她委屈得想哭。
见她倔强的抬着小脸,下巴却因为隐忍哭意而微微颤抖,左译洛又无奈又好笑,这只矛盾的小笨猫!
“怎么都不说话?你是不是连早餐都没有吃,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你不会是吃不下也睡不着吧?”盯着她略显骨感的身子,左译洛暗自反省自己的手段是否有些过分,看她的样子肯定被他猜对了。
“猫哭耗子假慈悲。”贝以曦忿忿的别开头,不想理会他的假仁假义和假装关心。
左译洛对她的指控哭笑不得,“拜托,说要离婚的人是你,可怜的人是我,你有哪里需要我假慈悲的?”
贝以曦自知理亏无言以对,瘪着嘴跟自己生着闷气,对啦,都是她这个大白痴,没有掂掂自己的斤两,竟然不知死活的爱上这个大恶魔,又笨得任他予取予求,现在人家决定好心放她一马,智障没脑的她又心痛得好想死掉,天哪,她怎么会这么没有用啊?
“别哭了好吗?”他柔声轻哄。
她戴了这么大的墨镜他怎么还有办法发现她在哭?贝以曦下意识反手往脸上一抹,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不想让人发现也难。
“我哭我的干你什么事,法律有规定人家不能在大马路上哭吗?”
“是没有。”这女人的嘴巴还真硬,这么固执的个性难怪在感情上也这么的死心眼,能偷偷爱他这么多年,“不过我保证这是我最后一次惹你掉眼泪了。”除了惊喜感动不算!左译洛偷偷在心里加了个但书。
这个天杀的大恶魔,有必要再强调什么最后一次吗?在人家伤口上洒盐的感觉很过瘾是吗?贝以曦瘪着嘴强忍着啜泣。
“废话少说,我又没有向你要求什么,离婚协议书不是签名就好了吗?干嘛还要特地跑来这里?”既然要痛就给她一个痛快,反正心痛也痛不死人,一刀毙命好过这样慢性折磨的凌迟。
“签名?又不是现在要签。”左译洛摊摊手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
“那不然是什么时候要签?”
“我是想说先让你预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