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后,每逢要研究硕尔清的身体时,兰姝的情绪就会变得复杂而混乱。
她猜想,也许是为了能更快找出医治这种怪症状的方法,所以现在硕尔清非常主动的配合她。
可是他太主动了,有时竟会让她感到慌张及无所适从,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心情。
先前在研究他的身体时,她从不曾像现在这般心慌意乱,怎么会这样呢?她又怎么能这样?这样怎么能做个好大夫?
兰姝深深觉得自己定性还不够,太容易分心了。
硕尔清赤裸着精悍而强壮的胸膛,下身只穿着一件杏黄的锦裤,慵懒地斜倚在柔软的玄黑兽皮上,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然而他发现,负责采撷的美人……不,负责研究的兰姝却发起呆来。
他欣赏了她好一会儿后才开口叫唤她。
“姝儿,你怎么了吗?”
“我、我没事。”兰姝眨了眨眼,神情仍有些迷蒙。
“怎么,是我太迷人了,让你看得出神?”他出言调侃道。
她听了小脸一红。
在某只大野狼心怀不轨的教导下,她倒也慢慢听懂他的调戏了。
他真的是很迷人。兰姝不禁这么想。
之前,她只注意到他骨肉匀称、上等资质的精壮身躯,可是近来,她越来越能感受他强烈的魅力。
这个男人不仅身材好,生得也英俊,又出身高贵,是夏国的三王子,本身更是才能出众,难怪他总是很自负,他确实有自负的本钱。
“你昨天不是研究到这里,今天要往下研究吗?”硕尔清一把捉住她细腻柔软的小手,拉到他赤裸的腹肌上贴着。
昨天,他的小美人被他以研究为名的主动协助欺负得满脸通红,几乎落荒而逃,可是,她那羞怯慌乱的情态真是可爱得不得了,所以今天他也不打算轻易放过她。
“是,今天要从巨阙穴开始认穴。这是任脉上的主要穴道,位于脐上六寸,主治心胸痛、癫痫、惊悸等症状,等金针到手后,我会在此施针,希望能帮助解除你想吃人的怪症状。”兰姝正经八百地仔细向他解说。
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硕尔清挑起一侧剑眉,以低沉的嗓音说:“那姝儿可要认准了。”
说着,他握着她的小手,在他越来越炽热的腹肌上缓缓游移。
她的手掌从他精悍紧实的身躯上抚过,觉得那样的触感宛如摸着铺了一层上好绸缎的灼热铁块。
他身上薄薄的汗水沾湿了她的手心,让她觉得不算狭窄的马车里突然灼热窒闷了起来。
兰姝紧张的舔了下嘴唇。
那灵动的嫩红小舌飞快掠过水润嘴唇的诱人景致,让硕尔清微微缩起的金眸显得更加幽深,身上隐隐透出一丝噬人的危险气息。
“你说的巨阙穴是在哪里呢?”他的嗓音更加低沉,彷佛带着一丝魔魅。
“就在两肋交接的下方,两指之处……”她努力教自己集中精神,被他的大掌扣住的小手艰难地想朝他的肋下移去。
她感觉到握住她的大掌越来越烫了,连她触碰到的精实肌理也好像要燃烧了起来。
兰姝心头不禁怦怦跳,雪白的瓜子脸上嫣红一片,连细致白皙的耳朵都烧红了。
突然,硕尔清发出一声低哑的呻/吟,将她的神智从意乱情迷里唤回来。
“你怎么了?有哪里不适吗?”她急急地问道。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下腹突然好热,好像要烧起来那般。”他的语气疑惑里带着点困扰。
“咦?你说发热的部位在哪里?”听到他的话,她吓了一跳,连忙就要替他瞧瞧。
硕尔清目光深沉地凝视着她,大掌缓缓拉着她的小手往他的脐下一路滑去。
其实他是因为她柔腻小手的抚触,撩起体内翻腾的烈火,才会忍不住shen/吟了声。
没想到她这么生涩的抚蹭也能撩起他狂燥的欲火,这让他更迫不及待地想让她沦陷在他怀中。
兰姝长而卷翘的美丽羽睫,宛如蝴蝶的翅膀般轻轻拍动。
……
车里弥漫着一股麝香般的气味,兰姝只觉得浑身无力,根本无法从他的压制里挣脱。
硕尔清半压在她柔软的娇躯上好一会儿,唇角微勾,正准备享用他的美人时,他们乘坐的四驾马车却突然停下。
这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从他们上路欲赶回他的领地后,马车已经停下过好几次,每次都是因为遭遇不明人马的袭击。
而且数日来,半途袭击或趁夜里企图暗杀他的人马有越来越多的倾向。
平时遇上拦袭的人马,硕尔清都带着兰姝稳坐车中,等他手下的卫士们解决那些人后,再重新起程出发。
可是今天,那些混账东西却坏了他的好事。
感觉怀里的小美人已经回过神,她奋力挣扎着,还以带着警戒、气愤,再也不要相信他的控诉目光望着他。
硕尔清心里颇为遗憾地叹了声。虽然气呼呼的小白兔看起来也相当可口,但他现在再想要吃掉她就只能用强迫的了,可是,他并不想让她害怕或是怨恨他。
真是太可惜了,白白错过这次吃掉她的大好机会。
硕尔清的心里有多惋惜,对坏了他好事的混账们,他就有多火大、不满!
于是,马车停下后没有多久,车外的卫士们突然见到一道蓝影迅速掠过,仔细一瞧,竟是主子从马车里窜出来。
硕尔清矫捷的身形快若闪电,手上的玄黑宝刀一翻,寒冽的刀身发出一声破空的清越啸声,森森寒气已掠过那些蒙面人。
只见翩若惊鸿的俊伟身姿在人群里悠然回旋,然而所经之处,一个个身躯却不停倒下。
每个倒下之人都是一刀封喉,当他们脖子上的血花喷出时,夺命的煞星早已飞掠至他处。
将所有坏他好事的混账都解决了以后,硕尔清反手收刀,神情漠然地望着眼前血腥而狼藉的战场。
他手上的噬血宝刀连一滴敌人的血都没沾上,玄黑的刀身微微震荡,泛着冰冽的寒芒,似乎还期待着下一回的杀戮。
兰姝的小手紧抓着车门,简直不敢相信她所看到的,她从没见过这样的硕尔清。
刚刚他出手时那凌厉而残狠的刀法,及他强烈的阴戻气势,完全震慑了她。
才一会儿工夫,之前所有卫士必须奋力对抗的精锐人马,仅凭他一人一刀,就彷佛秋风扫落叶般全部解决了。
兰姝还没从震惊中回神,眼角余光就瞧见有道身影狼狈的奔离,似乎是那群蒙面人里的漏网之鱼。
硕尔清见了,也不教人追去,看对方与他们有些距离后,他才从身旁的部将手中拿来一把硬弓,架上狼牙箭,伸手拉满弓弦,箭尖直指着那道快要逃得看不见的身影。
就见他手一放,一道银光顿时划破天际,咻一声,那飞快逃逸的身影已被去势凶狠的狼牙箭击中。
箭矢强劲的力道,使得那个人的身躯凌空飞腾,最后才狠狠摔落在地上。
天呀!这得要有多强的臂力啊?兰姝不禁瞠大了晶眸。
她之前听二哥说过,夏国三王子十分剽悍武勇,可是直到今日她才亲眼见到他到底有多么惊人。
经此一役,她心里对硕尔清的钦佩之情又多了几分,可是对他的狠戻无情也有了些许畏惧。
将硬弓交给敖藏后,硕尔清随手掸了掸身上靛蓝的箭袖长袍,交代卫士们尽快把路面清理干净好上路,便大步走向车马。
回到车上,他将擦拭好的宝刀放回刀架上,心里却想着,不知道兰姝对他刚刚的大开杀戒会有什么想法,是害怕惊惧,还是厌恶嫌弃?
他知道桑国的国情与他们有很大不同,桑国人常说他们野蛮又血腥,可是在夏国,在这弱肉强食的残酷草原上,你不杀了敌人,就会被敌人所杀。
何况他还站在权力争夺的漩涡中,得比任何人都狠绝。
这场突袭,将之前车里旖旎而暧昧的气氛一扫而空。空气里彷佛还有淡淡的血腥味飘散着,硕尔清冷利的金眸沉了沉。
“你要梳洗一下吗?”突然,兰姝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将他纷飞的思绪唤回。
硕尔清垂眸望去,就见她捧着一只盛了水、放着一条棉巾的铜盆来到他身旁。
她的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并没有露出厌恶或惧怕他的样子。
他的唇角不禁微微勾起,心上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