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然的悉心照料下,蒋宜桦恢复神速。
不出半个月已经能下床走动,虽然仍虚弱、容易累,但她的进展已足够让人欣慰,其中最高兴的莫过于凌然。
凌然依旧长期告假专心照顾蒋宜桦,在征得蒋毅的同意后,他替蒋宜桦办出院将她带回住处,自己则住进蒋宜桦的公寓当起她的贴身男佣。
又过了两周,蒋宜桦体力更恢复了一些,她戴上毛帽遮住新长出短发的头颅,裹着厚重的外套穿上毛靴,坚持出门。
高头大马的凌然一脸严肃的挡在门口,不准她外出。“外头冷,你身体怕是撑不了,等天气暖一点我再陪你出门。”他表情冷峻,
语气却温柔似水,生怕大声一点会吓坏这像小猫一样可怜兮兮的娇人儿。
病愈后的她虽然长了点肉回来,但依旧瘦得让人心疼,脸颊微微凹陷,胸部丰满不再,腰肢更是细得彷佛略微施力就会折断似的。
蒋宜桦没说话,只用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盯着他瞧,贝齿咬着粉唇,小手揪着外套一角,那模样活像被主人囚禁的笼中鸟,渴望外头的自由天地,企图展翅飞翔远离囚笼。
“不可以!”他硬着心肠冷声拒绝,双手盘胸脸色凝重。
她小小声的抽气,秀眉蓦地蹙起,粉唇一扁,眼眶慢慢凝聚起水雾。
表情是万般的委屈,裹着大外套的身影更加显得娇小单薄,好像被欺负的小媳妇般,而他就是那个罪不可赦的恶人。
凌然抬手抹了抹脸,吞下一声叹息。“我怀疑,你根本是天生来跟我作对的!”
她用湿润的双眸睇着他,哀怨的用眼神控诉他。“够了!别再用那双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我。”
她哼了一声,别开脸。
从凌然这角度居高临下一看,她眼角闪烁着微光,一颗晶莹泪珠瞬间无声滑落脸颊。
他心口一阵揪扯疼痛。他被打败了!
“只准散步半小时。”他对任何人都能狠下心肠,唯独对她办不到。
“真的吗?”她抬手将脸颊上的泪水迅速抹去。
前一秒钟还可怜兮兮,掉着眼泪的委屈小脸瞬间亮了起来,嘴角得意的往上扬。
她脸上哪来的委屈和眼泪?
只见她小脸散发着光芒,清澈的眼眸闪烁笑意,那得意洋洋的模样深深烙进他心坎里。
他摇头失笑,感觉自己根本就被耍了。“你这小妖精,真是被你打败了。”
说着,他拿下挂在玄关的黑色大衣和围巾,自己穿上黑色大衣,保暖的围巾则直接往她脖子上套。
“我脖子上已经有围一条了啊。”
“这样更暖一些。”他坚持。
她感觉快要不能呼吸了,被两条围巾团团绕住颈子,脖子口鼻都被遮住,连视线都被挡去一半。
“拜托,有没有这么夸张?”
“我的羊毛围巾比你的保暖多了。”
不得有异议,要出门就得全副武装。
不只围巾,他还拿出一双宽宽大大的皮手套套上她小手,看起来十分滑稽。
“你要不要干脆拿被单把我团团包住好了。”她抗议。
“这主意不错,你等着,我这就去拿。”说着,他迈开大步真的打算回房间拿被单。
她忙不迭的揪住他的风衣拉住他,忍不住翻白眼。“够了喔,我说笑你还当真啊。”
“只要你说的我都当真,绝对不会当玩笑话听。”他停下脚步,低头凝视着她无奈的可爱表情,板着的脸终于出现一丝松动。
“好啦,不拿被单,我们这就出门吧。”
牵着她的手,两人一起搭电梯下楼。
来到附近的公园,午后两点的公园空荡荡的,只有少数几个人带着小狗出来遛,要不就是遛小孩。
“冷吗?”凌然牵着她,不时低头关心她的状况。
“都包成这样了,你说还会冷吗?”她嘴角抽搐两下,有点负气的回答。
“真的很夸张耶,我跟肉粽根本没两样,要不是公园里人少,我看大家都会像看珍奇动物一样盯着我。”
“听你这么说,还真像一颗饱满的肉粽。”他被逗笑了,笑声从喉咙逸出来,浑厚而真实。
她讶异不已。“原来你懂得笑喔,我还以为你因为打击太大,脸每天紧绷着,完全是面瘫的程度。”
一想到下半辈子都得面对他这张面瘫脸,她其实有点伤脑筋。
“你也知道我打击很大啊。”算她有良心。“以后做事不准再这样冲动,没我的准许,你敢再乱来的话,小心我——”
“你想对我怎样?下毒手吗?”
“你说呢?”
“我说,你舍不得。”
她没在怕的,能引来他的反应其实她心里很开心,要不每天看他愁眉苦脸的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把她也搞得紧张兮兮,日子真不好过。
笑声又从他薄唇中逸出。“是啊,我爱你疼你都来不及,怎么舍得让你受苦。”
她的鸡皮疙瘩掉满地。“你怪怪的,怎么最近嘴巴变这么甜,偷吃糖了吗?”
“不甜,怎么拐女人到手。”
“还用拐吗?我心甘情愿一辈子跟着你。”她挣脱他的手,转而投入他的怀抱。
“就算你赶我走,我都要赖着不走。”
低头凝视着怀里的小女人,他挑挑眉,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这可是你说的,你不后悔?”
她摇头。“不后悔。”
他伸手轻轻推开她。
她讶然。“你……”
他突然单膝跪跪,一只手放入风衣口袋中拿出了什么,在她困惑的目光下,张开大掌。
他宽厚的掌心里,躺着一只造型典雅、光芒耀眼的钻戒。
今天没有阳光,乌云密布,好似下一秒就要落雨,整座城市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下,但这一瞬间,彷佛这城市唯一的亮点就在他的掌心中,那颗钻戒光芒璀璨,迷眩着她的眼也鼓动着她的心。
小手捣住粉唇,她眨眨眼,激动的迎上他深情的眼阵。
“你偷偷买钻戒喔,什么时候买的?”
她听克丽斯汀、密特朗提起,她昏迷那段时间他几乎大半时间都守在病榻前,就算是跟苏检察官碰面也都选在医院的咖啡厅,几乎不曾踏出医院。
出院后回到家里,他依然紧张兮兮的二十四小时守着她,偶尔离开一下子也是回对面住处拿换洗衣物,不过回来的速度之快让人不得不佩服,好似他前脚一走,她马上又会昏迷似的,他这样神经紧绷,搞得她都好紧张。
而这钻戒款式独特,一看就知道绝对是出自名家之手,这么漂亮的设计款钻戒不可能平空变出来吧,他是哪时候买的?
“我到欧洲进行学术研讨特地抽空挑选,这枚戒指已经搁在我身上一段时间。现在,我想把它送给我深爱的女人,你愿意接受我的求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