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偷笑个什么鬼?”戚亚德喝着汤,旁边的女人一脸傻里傻气样子。
裘天司午餐饭后坐在沙发上吃水果,手里握着日文稿件,不时拿笔抄抄写写。
今天的天气异常温暖,阳光特别耀眼,从阳台投射进客厅,小小的房子里漾着橘黄的光辉,非常慵懒。
裘天司坐在白色沙发里,不时振笔书写,偶尔迟疑停顿一下,表情略带着疑虑,专心地翻译着稿件。
“他日文很好。”专心的男人原来也很帅啊!
比起黑毛衣,阿司穿衬衫的样子更好看。左晏晏看得目不转睛,眼里泛滥着粉红色的泡泡。
“那又怎样,我外语能力也不差。”
“但你不会日文。”左晏晏理直气壮地反驳。“他之前在义大利待过,想必会的外语不只一种。”
“我以为你只会发花痴而已。”戚亚德白她一眼。“你对他很了解?”
这句话,问得左晏晏没办法回答。“你不要多管闲事好不好?”
“我只是怕你被骗。”
“我没钱没姿色,有什么好损失的?”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斤两。
“骗钱没有,骗感情的话,跌一次就够让人痛苦一辈子。”多少人为爱伤风感冒,只因为爱错人,她大小姐倒是傻胆一颗,什么都不怕。
戚亚德佩服了,却因此而烦恼。
只是他如往常,用那张玩世不恭的笑脸来面对,所以左晏晏总是看不清他的忧愁。
“你没回来之前,我遇到国中的同学,小绿你还记得吗?”
“班上有名的坏女人啊。”
“别这样说嘛,她变好多喔,而且还结婚了。”平静的日子中,有时候会有一两次这样的小惊喜。
“所以咧?”戚亚德显得意兴阑珊。
“不要因为以前她暗恋你而不耐烦嘛!”小绿从前多喜欢他啊,就算被拒绝好多次,还是不死心呢。
“那女人欺负你的恶梦,你完全走出来了嘛!”到现在为止,她始终不敢抬头面对人家,甚至害怕面对人群。
“人总是会改变的。”说到过去,左晏晏又不好意思起来。
“但你有吗?”明明一样不长进!
左晏晏扁扁嘴,“至少小绿觉得我有变,还叫我准备国中同学会呢!”
看吧!若是全世界的烂好人都死光了,唯有她左晏晏还活着!
“你以为办同学会很容易吗?光是要找人都烦死了,连络不上的,要一个个通知,通知完时间,还要再打过去确定对方来不来,你很闲是不是?”就知道那女人没安好心眼儿。
无端被臭骂一顿,左晏晏很不是滋味,离开餐桌到客厅的柜子里翻来国中的毕业纪念册。
“我说要办就是要办,而且每一个都会找到,你给我等着瞧!”
抓着纪念册,左晏晏又回餐桌前。
“如果办不成,我的名字就让你倒着写!”
“一样叫晏晏啊。”裘天司在客厅飘来一句话。
办同学会有什么大不了的,戚医生未免也太大惊小怪了。
“你帮谁啊你!”左晏晏咬着牙,那家伙寄人篱下也不识相点。
“我中立。”裘天司放下稿子,走到她身边。“我以为现在没有人有兴趣办这种东西。”
“我等着看你失败,到时哭丧着脸,我是不会帮你的。”
他最讨厌这种无聊的众会,莫不是相互比较谁的成就好,要不就是看谁变美变丑,比较性质大过当天的聚餐,实在很没营养。
裘天司拿走她的毕业纪念册,很想看看她少女时期的模样。
“你哪一班?”
“你翻完稿子了?”
“不不不!我只是要翻到后面的连络栏,开始做准备而已。”
“三班,三年三班!”戚亚德坏心地说道。“她的座号是二十五号。”
裘天司依言找寻,果真看到一个清汤挂面头的小少女。
“好阴沉。”但五官是清秀可爱的,和现在的她并无不同。
左晏晏听到后,心碎了。“对啦!我就是阴沉女。”
“现在可爱很多。”裘天司笑着安慰。“你要多笑才好看,一笑解千愁嘛。”
“我只听过一笑泯恩仇。”左晏晏没好气地瞪眼。
“话随人说,意思随人通,你了解就好。”他坐在沙发上,觉得看着别人青春年少的生嫩模样很有趣。
左晏晏亦步亦趋跟在他身边,趴在沙发背上,高兴的指着册子角落的戚亚德。
“这家伙只要一照相就臭脸,好像所有人倒他八百万似的。”
“戚医生感觉没什么变呢!”
“废话,我又没整型,能变到哪里去?”
“干嘛对阿司生气,谁不知道你从以前到现在都是惨绿少年。”
“重色轻友。”戚亚德抱怨一句,立刻引来左晏晏疾声抗议。
“你什么时候当我是你朋友?”奴仆还比较差不多咧!
“有好处时是朋友,有坏事就不是朋友。”他这人就是功利主义挂帅。
“这叫猪朋狗友。”左晏晏小声地抱怨。
“连话都不敢说得大声,你还真是没用。”裘天司忍不住开口,只说给她听。
“哪里敢……”还是阿司好,不管怎样他都不会生气,也不会用尖酸刻薄的话酸她。
“跟我说话你不是很轻松,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对于戚亚德,她实在太畏缩了。
“你跟他不一样。”
“我多了个鼻子?”他挑眉,近看她脸上的小雀斑,多点妩媚的气息。
“不,你多长了眼睛。”跟他在一起,感觉真的比较轻松,不管怎么说他就是笑脸迎人。
裘天司配合的摸摸自己额头,“嗯,好像有。”
左晏晏被他的表情逗笑了。“我就说吧!”
看!阿司多挺她,说话就是会讨人欢心。
“办同学会吧!工作上的事,你忙不过来我帮你,不用担心。”她的桌历注记着截稿日期,让人一目了然。
戚亚德沉默地看着他们的互动,然后把碗盘收拾洗净后,拿了那杯已冷的摩卡咖啡打算离开。
“要走了吗,不吃点水果?”左晏晏以为他会看个新闻再睡个午觉,继续赖在这里到傍晚呢。
“不了,我有书要看。”
“咖啡要不要微波加热一下?”这趟他回来,感觉好像不太一样。左晏晏真是摸不清楚男人的心理。
“不用了,反正都已经走味变凉了。”再回温,风味也不是原来的。
左晏晏目送他离开,戚亚德捧着冷咖啡,坐在楼梯间一口气喝掉。
原来,一开始就是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