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艾清开了门,金福有些意外他身后跟着傅友诚,一时之间有些蒙了。
“人呢?”白艾清的脸色不太好看。
金福回过神,装出一脸无辜,“什么人?”
白艾清没有说话,只是走过去,从他床头柜上的小熊里拿出一个黑色小东西,然后勾起他的下巴,又问了一次,“人呢?!”
金福没想到房间里有那种东西,吓得几乎说不出话。但再怎么样他也不能没义气的出卖贝贝,所以他还是摇头,打死不认就对了。
白艾清看向傅友诚,要不是他先打了电话来知会一声,监视器拍到贝郁琦从围墙偷爬进来时,他就找人把她抓住了。
“我来带贝贝回家。”傅友诚淡淡的开口。
在床底下的贝郁琦听到他的声音,惊愕的抬起头,结果后脑杓硬生生撞向床板,“痛死我了!”她抱着头哀叫。
傅友诚蹲下来,弯腰看向床底,正好与她四目相接。
“还想待多久?”他的语气有着无奈。
贝郁琦抚着头,不是很情愿的爬出床底,“老大,你吓到人家了!”
他轻挑了下眉,“你偷偷跑进别的男人的房间,才吓到我了。”
她伸手勾住傅友诚的脖子,“什么别的男人,他是金福。”
“他就不是男人吗?”
“在我眼里,金福不是男人。”贝郁琦一点也没有顾念金福还在场,直截了当的说。
“贝贝!”金福觉得委屈。
“金福小可爱,不信的话你问白艾清。”她将手指向白艾清,“他认为你是男人吗?”
白艾清瞪了贝郁琦一眼,要不是傅友诚护着她,他真的想要揍她一顿。
“别胡言乱语。”傅友诚瞄了她一眼,知道白艾清除了对金福可能还有点耐心以外,其他人可就没这种福气了。“以后要找人,开口跟我说就是了,不要偷偷摸摸的。”
“我会偷偷摸摸,还不是怕有人会不想让我看!”贝郁琦看着白艾清,刻意的问道:“对吧,白先生?”
白艾清轻哼了一声。
“现在你也看到人了,该走了。”傅友诚拉着贝郁琦就要走。
但她的脚像生根似的动也不动,他疑惑的看着她,轻挑了下眉。
贝郁琦朝他一笑。既然傅友诚来了,她等同有了靠山,所以她直截了当的指了指金福,要将人带走的决心表露无遗。
白艾清没说话,只是狠狠看着她,眼神极为冰冷。
傅友诚并不是对这诡谲气氛毫无所觉,只是姑且不论金福是贝郁琦的朋友,就算是一般人,也没道理硬是把人留在松鹤会馆。
“如果金福要离开,你就让他走吧。”他最后决定站在一个理字上开口。
“老大,谢谢你。”她兴奋的吻了下傅友诚,然后一脸得意的看着白艾清。
白艾清没理会,收回视线转向金福,“你要走吗?”
金福没料到问题回到了自己的身上,他进退两难的看着贝郁琦和白艾清。这两人在他的心目中,一个是女王,一个是魔王,谁都不能得罪,他也得罪不起。
““爱卿”,”贝郁琦伸出手挡在白艾清眼前,不让他瞪金福,“别想用眼神威胁我家小金福。”
白艾清伸出手,要把她的手打开,但人都还没碰到,贝郁琦就被傅友诚拉回怀里了。
“老大,这家伙怎么这么喜欢动手动脚。”她顺势窝到了他的怀里,“你眼光真不好,跟这种人交上朋友。”
“我承认我的眼光确实不怎么样,”傅友诚故意扫了她一眼,“因为跟艾清比起来,你更爱动手动脚。”
贝郁琦瞪了他一眼。
傅友诚被瞪得不痛不痒,他的纵容就只对她,所以不管她再如何不礼貌,他都鲜少动肝火。
“小金福,”她往前一步,双手叉着腰,很清楚知道金福在乎的是什么。“别因为一个路人甲就忘了你自己的责任。”
金福看着贝郁琦坚定的眼神,原本迟疑的心下了决定。
他向来能力不好,所以没有自信,被人耻笑,但是贝贝总是维护着他,他不想让她失望,更何况离开是早晚的事,他不该被白艾清影响。所以他刻意不让目光接触到白艾清,走向贝郁琦。
白艾清见了眼神一冷,往前一踏,傅友诚伸手挡住了他。
趁此机会,贝郁琦连忙拉着金福就往外溜。
“你到底在做什么?”白艾清向来冰冷的黑眸闪着恐怖光芒,扬起了手中的小型监听器,“你心中难道没疑惑吗?他们两人说的话很古怪,只要让他们在一起,早晚会离开!”
傅友诚将他手中的小型监听器接过手,扬起嘴角,“我实在很惊讶你为了一个男人,竟然连在房里摆监听器这种下三滥的事也做。”
闻言,白艾清向来冷漠的神色难得露出了一抹不自在。
“艾清,你该认清现实,”傅友诚沉静道,“你就算做尽了一切,不让他们俩碰头,他们若想走还是会走。”
白艾清一楞,看着傅友诚。“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让他们在一起,难道你不在乎?”
“我当然在乎,但我知道只要贝贝想走,我拦不住她。”他的口气云淡风轻,“但我可以让她离不开。”
白艾清玩味着他的话。
“过几天,野田静子要来,我家得要加强保全,你派几个人过来,不过……”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如果你要亲自出马,搬进我家保护我的话,我也不介意就是了。”
白艾清的眼底顿时一亮。
傅友诚唇角一勾,拍了拍他的肩,翩然离去。金福是跑了,但是艾清可以搬去跟金福在一起,这么简单的事,用点脑子就成了。
他既顺了贝贝的意也不得罪艾清,一举两得。
金福一被贝郁琦带回傅家,两个人就窝进房里,不知道在商量什么事,傅友诚也没有管他们,知道只要吃药的时间一到,贝郁琦一定会出现,她关心他,把他放在第一位,这点自信他是有的,所以他就没必要跟金福计较,胡乱吃醋。
果然时间一到,贝郁琦就扬着笑容,拿着药,倒了杯水走了进来。
他把手中的书放下,静静的看着她将水杯放在一旁的床头柜,爬上了床。
“该吃药了。”她跪坐在床上,甜笑着说。
“舍得回来了?”傅友诚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脸。
贝郁琦笑得妩媚,“没办法,我跟金福太久没见,所以聊得久了点,怎么?你嫉妒?”
“若我说是,你会减少跟他接触的时间和机会吗?”
她没有考虑,直接爽快的摇头。
“说句话哄哄我都不肯吗?”他轻点了下她的鼻头。
她勾着他的脖子,吻了下他的唇,“人家不会说谎。”
“我很怀疑。”他不以为然的挑了下眉。
她莞尔道:“吃药了。”
“我的伤口愈合很不错,没发炎,药不吃了!”他只喝了口她倒过来的水,拒绝再吃止痛消炎药。
反正这药品是备用,也没有非得要吃,所以贝郁琦也没勉强,将药放到一旁。
“你跟金福聊些什么呢?”他像是谈天似的随口问道。
“也没什么,”她说得敷衍,明显有逃避的嫌疑,“不过就是讲讲以前的事,现在的事和未来的事!”
看她眸中浓浓的笑意,他知道她不愿意跟他多谈,他并不是个情绪外露的人,但是对上她,思虑总是百转千回。
“你跟金福谈什么我可以不问,你要留下金福,我也由你,”傅友诚柔声道,“我只要你记住——我不躲在女人身后,所以不用为我强出头,我最不想看到你陷入危险中,不论发生任何事,我会处理,你只要平平安安的就好。”
他的口气带着淡然,她的笑脸挂在脸上,虽然表情没有一丝惊讶,但心头的悸动却骗不了人。
他的体贴她能感受到,被他珍惜,是她的幸也是不幸——对一个早晚一定得离开的人,她配不起这份单纯的感情。
她脸上的落寞一闪而过,但转眼之间,又是笑吟吟的说:“放心吧老大,我知道我若受伤,你会心疼,所以以后若有危险,我一定有多远闪多远,推别人去送死也不会抢跑第一个。”
傅友诚抓住她的手,把她拉进怀里,轻声在她的头顶道:“说到做到。”
她不想骗他,所以没有回答他,只是乖巧的窝在他怀里,两个人各怀心事,但谁都不想破坏现在的平和幸福,所以都选择不将话给道破。
这时贝郁琦心中隐约有一种不安,却不知道这种不安来自于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