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直边捡拾郁金香,边猜测她的祈愿对象。
她为何突然想祈求爱情?她在这里有遇到什么适合的对象吗?来日本这几天,唯一令她心绪亢奋的人,似乎只有……
蓦地,他心一惊,心口紧扯。
难道……她真的对那个仅相处半天的声优偶像产生真感情了?
昨晚他偷吻她时,她呢喃娇语所告白的对象,也是那个男人……
一瞬间,他感觉胸口涨满妒火,盯着手中花束上蠕动的虫,有点想狠狠捏碎它们。
可是,愤怒的情绪中又闪过另一抹念头,他想起小时候恶作剧,捉毛毛虫吓母亲,令母亲惊吓地奔进父亲怀里、轻声娇泣的往事……
如果,他也用虫吓她,她会不会投入他怀里寻求安慰?
一闪而过的幼稚念头,让他不仅没替她挑掉花虫,反而下意识地将花虫放进同一个花苞内。
跪坐在地的倪橙橙不疑有他,伸手便接过他递来的花,她神情认真,盯着面前的盆花,想着哪里适合插入郁金香。
可当视线仔细看向手中的一支粉色郁金香时,她马上倒抽一大口气,就见两条肥胖的绿色虫子在郁金香花苞里蠕动着,缓缓爬出花瓣。
再次被花虫吓到,且这回还是近距离地注目,令倪橙橙更为心惊胆战。
“哇啊!”她惊叫一声,连忙把花甩掉,慌乱起身躲进流川直胸前。
流川直先是一怔,随即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没想到这招恶作剧果真有效。
不用怕,我保护你!
脑中闪过一句少女漫画台词,他轻启唇瓣,想开口向偎在自己怀中的她道出,可声音却是卡在喉咙,发不出来。
不行!太恶心了。
即使此刻脑中浮现许多背下的台词,竟是一句也说不出口,只能用双臂将她紧搂,不愿放她离开。
“呃?”惊吓过后,察觉流川直紧搂着自己,倪橙橙再度心跳加速,有点不知所措。“老……老师……”她抖着声轻唤,想离开他的怀抱。
流川直顿觉胸口热烫起来,浑身细胞在体内骚动着,她愈试图挣开他怀抱,他愈收紧双臂,将她搂得更紧。
脑中台词纷乱得让他不知该用哪句告白,他一颗心紧张跳动,逼自己快快开口。
他不能等她向另一个男人告白后再来后悔,他要先声夺人,不管她心仪的对象是谁,都要将她纳入他的地盘,分毫不退让。
“做……”他提起一口气,开了口。“做我的女人。”沉着的声音,果断而出。
“嗄?”倪橙橙愣住,怀疑头顶上的声音真是他所发出的。
“橙橙,做我的女人。”他再度沉声强调,不是征询她的同意,而是宣告。
倪橙橙惊讶的仰起脸望向他,有些目瞪口呆。
他……刚刚说什么?
“你……刚才有说话吗?”虽然听得清清楚楚,但她仍强烈怀疑是幻听。
流川直略松开紧揽着她的手臂,绷着俊容道︰“一晚十万元的套房跟这里,你选哪里?”他指指她偎靠着的胸膛,应该是句浪漫的台词,他却说得硬邦邦,脸色不自然到极点。
“蛤?”倪橙橙更加瞪大眼,抬头盯住他,宛如在看外星人。
然后,她扭转脖子看看四周,确定没有第三者存在。
“你……你、你、你刚才说什么?”再度紧盯他熟悉的俊容,对他方才说的话,她满脸问号。
“我不想当你的老师……我想收到你做的情人节巧克力……就算世界末日,也不能停止我为你跳动的心……因为你,让我发现生命的色彩……”他一古脑将记下的台词拉拉杂杂全数念出来。
倪橙橙怔望着他,眨眨眼,再眨眨眼。
然后,她从他怀中跳开,倒退好几步。
“老……老师,你是不是中邪了?今天去哪间神社走动?有没有摸了不该摸的东西?是不是觉得思想不受控制?”她神色惊惶,为他的反常忧心忡忡。
流川直也因她的反应愣住,一双黑眸瞅着她慌张担忧的脸蛋。
他鼓足勇气对她说出一大串令自己恶心不已的告白,没想到她竟是这种反应?
他顿时泄了气,也有点恼羞成怒。
“对,我中邪了!思想不受控制,才会喜欢上你这个白痴!”他用力抓扯头发,神情很懊恼、很无奈,很想转身走人。
“啊?”倪橙橙闻言,心一震,用力眨眨眼。“老师,你说什么?再说一次。”她靠上前,想再听一次他方才的话。
“不想说了。”他的满腔热情被她硬生生踩熄,令他自尊受损。
他转身,消极地想逃开现场。
“等一下!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次好不好?”她心急地拉住他手臂,阻止他离去。“你刚才、刚才……是、是告白吗?”她心跳加遽,口吃地追问。
回想他方才一连串奇怪的话语,她忽然感觉双颊热烫起来。
“我就是中邪才会爱上你,除非你能破除我的执念,否则休想逃出我的手心!”他语气坚定的霸道宣告。
就算她拒绝他的告白、拒绝他的感情,他也不会轻言放弃,绝不会将她让给别的男人。
倪橙橙张口结舌,宛如当场石化。
他说……他爱她?!
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这是梦!一定是梦!
她突地拉起他的手臂,双手握住他左手掌,直接往自己右脸颊巴下去。
流川直没料到她会有这种举动,想收回左手已是来不及,掌心硬是拍过她的嫩颊。
“好痛!”倪橙橙痛呼一声。
“你做什么?”流川直骇住,缩回手臂,瞠眸瞅着她。
他这辈子还没动手打过女人,第一个巴掌竟然就是落在他所爱的女人脸上?即使非他意愿,却是出自他手,令他难以接受。
见她伸手抚摸发红的右颊,他紧张地抬起她脸蛋检视。
“很痛吗?”他眉头揪成一团,仿佛比她疼上百倍。
“不是梦吗?”她仰脸望着他,右颊的痛麻反而让她又惊又喜。
“你究竟在想什么?”拉开她小手,他轻轻摩挲她发红的粉颊,心疼又歉疚。“要不要冰敷?你会害我下地狱。”他神情焦虑的说。
即使不懂体贴女人,他也从未伤害过女人,而她竟捉他的手自残,是要害他一辈子良心不安吗?
“对不起,我只是想确定不是作梦。”倪橙橙不在意脸颊的痛楚,笑望着他。
“笨蛋。”他嗔骂。她怎么会这么愚蠢,却又令他想拽进怀里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