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魏崔空抱着彷佛发着高烧,小脸儿通红、全身虚软依偎在他怀中的管蒲剑,杜夷方整颗心都凝了。
“她发生什么事了?”杜夷方忙将她接过。
她的神情奇异,眼睛还被布条绑起,绝不会是平安无事。
“她被下药。”
“下药?”杜夷方瞬间停止了呼吸。
“还好我及时赶到,才没让yin/虫玷污了清白!”
“是吗?”杜夷方心疼地将她抱紧,“她的眼睛出了何事?为何要绑起来?”不明原因的他不敢轻举妄动。
“没事。”魏崔空有些不自在地清清喉咙,“我是……不想让她看到那色老头的裸体而已!”他选择善意的谎言,以免节外生枝。
“谢过魏监督。”
魏崔空摇摇头,“我看能帮她解药的也只有你了,你们……”慢慢缠绵吧!
“我先走了!”魏崔空离开前,还不忘帮管蒲剑先解了穴道。
杜夷方还未将管蒲剑放上床榻,四肢能动的她就像八爪章鱼,缠住杜夷方的身子,脸儿埋在他的颈项中,香舌轻吐,舔过杜夷方的颈子。
“相公……”红唇含入耳垂,“我想要……”
该死的樊之胜到底是下了多重的药,让内力深厚的她竟也难敌药力?
若不是魏崔空主动帮忙,他的娇人儿就要毁在那yin/虫的手下了!
樊之胜为宾州知府,却藉由官威为所欲为,早受民众所唾弃。
他的金钱势力雄厚,一座樊府盖得美轮美奂,让人不由得狐疑他的钱自何而来?杜夷方心头有股强烈的忿怒在狂燃。
樊之胜虽然官阶比他大,但这并不表示他无法弹劾他,为了民众的安乐,狗官必除!
“相公……”小手托上他的颊,吮吻薄唇,娇躯在他怀中扭动,“快点嘛!人家好热……”
……
※※※
樊之胜下药一事让清醒之后的管蒲剑气得想杀人。
要不是三师兄出手相救,她的清白就毁于那yin/虫手中了……她要杀了他!
然而最让她错愕的却是,杜夷方选择在这候候要求古家堡将她带走。
“我已经不需要保镖了。”他说话时的神情比各日的白雪还要冷淡无情,“请解约吧!”
不仅被叫来“回收”的魏崔空错愕,最最错愕的还是冷不防被“开除”的管蒲剑。
她不仅是他的保镖,还是他的枕边人,可他竟然要解约,还要魏崔空将她带走?她不懂他为何要下这样的决定!
他们……他们不是相爱,要厮守一辈子的吗?
“我可以请问原因为何吗?”魏崔空不解地问。
“目前已不需要作贼,故不用保镖保护。”
“但是诈骗盗匪……”管蒲剑的问题被杜夷方冷声打断。
“他们已经撤出知兴县了。”他始终未曾正眼看过她。
“杜公子,我必须跟你说明一下古家堡的规定,在没有任何原因之下,擅自解约,是要付十倍违约金的!”魏崔空提醒他严重性。
“原因当然有!”
“请说!”
“她的存在影响我的仕途!”杜夷方终于将视线放在小苍白的管蒲剑身上,“你不理会我的拒绝,强硬跟去我与知府应酬的地点,让他亲眼见识到你的美貌,想当然耳,接下来他就会来跟我讨人,若我不给,势必影响我的前送!”
他转问魏崔空,“请问,我能将贵堡的保镖送知知府大人吗?”
“这当然不行!”魏崔空摇头。
“这就对了!”
“我可以跟你一起对付知府!”管蒲剑急切地拉着杜夷方的手道:“我的功夫高强,要摆平他绝对没问题……”
“就是因为你自恃武功高强,才给我惹了这么多问题!”杜夷方勃然大怒,甩开小手,“我说的话你可曾听过一回?坚持己见的后果是差点赔了身子、赔了人!你除了会替我惹麻烦,还会干啥?”
“我……”
“这事可不是这么简单就可完了的!你有武功又如何,你想杀了知府吗?我的夫人杀了知府,你想我会有什么下场?”他愤怒甩袖,“不要再拖累我了!”
“抱歉!抱歉!”管蒲剑被他盛怒的模样吓到了,“我以后一定会听你的话……”
“来不及了!我现在留着你只是自找麻烦,你不仅是个不称职的保镖而已,你甚至还可能害我丧命!”他严厉地注视魏崔空,“你说,我能不解约吗?我请保镖是要保护自己,还是惹事端来连累到我?”
魏崔空摇摇头,无法否认。“我承认在这件事上,蒲剑的确不是个称职的保镖。”
“是了,所以请把她带走吧!”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来?”管蒲剑张着泪湿大眼,一厢情愿地问。
“回来?”杜夷方斜眼冷睨。
“当然啊……”管蒲剑被那过于冰冷的眼神瞧得脸色僵硬。“等事情过去,我就可以回来了,是不是?我们说好要一辈子在一起的!”
“跟你在一起,我还会有一辈子吗?”
“什么……意思?”红唇失了血色。
“有你在身边,我有十条命都不够用!”
对身为保镖的她而言,这是最严厉的指控;对爱着他的人而言,这是撕裂心肺的无情。
“你不要我了?”颤颤的苍白双唇终于说出最不想承认的事实。
“不要!”杜夷方狠绝地道。
“为什么?”她六神无主地抓着他的手,“我们相爱不是吗?你怎么能够昨日还那么爱我,今日就这么无情?”
“因为我受够了!”他用力甩开她的手,“爱情是消耗品,在你的遇蠢举动中被你磨光了!”
“你不爱我了?”当她愤怒大吼的同时,清泪跌出眼眶,“你敢说,你已经不爱我了?”
杜夷方暗暗深吸口气,迎视愤怒的瞳眸,“不爱!”
“我不信!”管蒲剑作势冲上前,魏崔空连忙将她阻挡。“你是要赶我走,你是怕我再被樊之胜用计设计,所以才假装说不要我的!我说得对吧?对吧?”
她说得都对!杜夷方沉重地闭上眼。
多日来的相处,两人之间早有他人难以理解的默契。
她总是可以在他眨了下眼的时候,就明白他想要什么,而他也可以在她一个低笑时,知道小小的脑袋瓜打着什么样的主意。
就因为两人之间的默契已如浑然天成,像同一个娘胎所出,故他必须更无情,才能让她死心地回古家堡,远离危险!
是他能力不足,无法在计划除掉知府的时候,同时顾及她的安危,而古家堡是最安全的地方,至少,无人知晓她打何处来。
但他若是据实以告,她绝对不肯听从他的安排回古家堡。
其实,若有她的帮助,他的计划会收网得更为快速,但他舍不得让她陷入危险之中,就算只有一丁点儿可能都不成!他宁愿孤军奋斗也不要拖她下水。
这次的事件,让他受到严重的惊吓,樊之胜那老狐狸太奸诈,他不想让她再次遭受到任何危险,他无法承受那种煎熬。
就算因此跟她再也无法相见,就算她可能恨透了他,他也要保她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