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牧军瞥她一眼,倏地用力踩油门,死命地加速,车子在黑夜的马路上横冲直撞,像一头嘶吼着亟欲冲破栅栏的猛兽。
陆晚晴被强烈的后座力震得东摇西晃,只能紧抓住一旁的扶手稳住重心。“牧军,你别这样,很危险。”
“你怕死吗?是不是很怕跟我一起死?”他持续加速,脸上表情却依然很平静,不见一丝疯狂,反而更令她心惊。
她放软嗓音。“牧军,真的很危险……”
“你怕了,对吧?”他拎笑。“可我不怕,陆晚晴,如果我告诉你,我就是想跟你一起死,你会如何?”
他疯了吗?是她逼疯他的吗?
泪珠成串碎落。陆晚晴告诉自己,她应该演戏,应该假装自己漠不在乎,逼他心死,可在他面前,她发现自己再也戴不上那张自我保护的面具。
察觉她泪如雨下,他一咬牙,突兀地踩煞车,接着强拉她下车,将她抵在车门,圈在自己的臂膀之内。
“陆晚睛!你哭什么?”
她没回答,泪颜怆然,如风雨中苍白的花蕊。
“就这么怕死?你真以为我会发了疯,带你一起死?”他嘶声咆哮。
她泪眼详蒙她睇他,摇头。“我知道你不会那样做。”
“你怎么知道不会?”他讥剌。“不是不相信我吗?”
又一颗透明的泪星流坠,落在他心上,划痛了他。
“对不起……”她哭着道歉,无助地伸手抹去自己脸上不停流落的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
“我只是……我真的很怕,万一有一天,你也像我弟弟妹妹那样对我,我……我会死的,我会没有勇气活下去一一”
她哽咽地顿住,不知该如何向他表达自己的歉意,她害怕自己有一天承受不住他背叛的痛,为了保护自己,于是抢先一步伤害他。她真是个……不值得珍爱的女人。
“哭什么?”他皱眉,也不知是否她的表白令他软化了,他嘴上凶悍地低吼着一双手却捧起她的脸蛋,拭去那一条条凄怆的泪痕。
“哭就能解决问题吗?我萧牧军的女人,可不是个小哭包!”
他竟拿她以前逗她绰号来逗她!
陆晚晴哭得更厉害了,有多久没这样放肆地在人前痛哭了?似乎从发生家变的那天起,她渐渐学会了坚强冷硬,她告诉自己不能哭,就算哭了也不会有人怜爱自己,哭泣又有何用?
可他却在她伤心时,替她擦眼泪,在她伤了他的心时,仍然不放弃她,即便误会她自甘堕落,又要出卖自己的身体,还是坚持带她走。
他怎么……他为何要对她这么好?
“萧牧军,你真是个笨蛋你知道吗?”她心酸地低语。
他脸色一变,捧着她脸蛋的双手紧了紧。
她扬起小手,轻轻握住那僵硬的大手。“我不值得你来爱我……”
“值不值得,是由我来决定。”
他坚定地宣言,俯首亲她的眉、她的眼,吻她翘挺的鼻尖、她轻颤的搜唇,他乱七八错地啄吻着,拂去那一滴滴带着咸味的泪水,教她一颗心不由自主地融化。
终于,他像是吻够了,俊唇贴在她耳畔,那一声声粗沈的气喘,撩拨得她双腿发软。
“我有跟你说过吗?”他嗓音性感如大提琴。“你今天穿这样很美。”
“你也……很帅。”她娇喘细细。“我那些姐妹都看着你。”
听她以“姐妹”一词称呼今晚宴会上的女子,他身子微微一僵。
她知道他想些什么,柔柔地偎在他胸瞠,双手环抱他的腰。
“你别误会,今天晚上是玲玲姐要我帮忙去对付个政客,我不会成为任何男人的奖品,我……没有要回去做那种事。”
他闻言,稍稍推开她,凝定她的星眸灼灼闪亮。
那是欣喜,更是难以言说的疼爱与宠溺。
不知怎的,她被他看得粉频发热,有点害羞。
“可是我还是很生气。”他眯了眯眼,孩子气地声称。“我不喜欢你去参加那种宴会。”
“以后不会了。”她柔声保证。
“不能这么简单放过你。”
“那你……想怎样?”
他没立刻回答,大手抬起她下颔,似笑非笑地扬唇一一“姐姐,我要惩罚你。”
他带她回他家,花了整整一个晚上,将她翻过来翻过去,这样又那样,彻底而缠绵地执行对她的“惩罚”。
直到天亮,他才肯放过她,搂着她沉沉睡去。
她却睡不着,明明很累了,全身酸痛着,却傻傻地看着他酣睡的俊容,舍不得移开视线。
他睡着的时候,眉宇舒缓,长长的睫毛安静地伏着,方唇微启,吐出均匀的呼息,偶尔在梦中咕哝几句,唇瓣看起来便微微嘟起,既有熟男的性感,又带着点纯真的孩子气。
她侧过身,看着他百般眷恋,他是她见过最最帅气,又最最可爱的男人,她真的好爱好爱他!
她不愿离开他,这辈子她想和他在一起分分秒秒,时时刻刻不分离。
但,她还是害怕。
想起她曾将自己所有情感全心托付的亲人,到后来也是那般嫌弃她,她真的怕有一天——
你爱我,却不相信我。
他沉痛的指控在她脑海回响。
她心口揪紧,如一根细韧的钢弦,威胁地束缚她的呼吸、她的生命。
她愿意相信他的,她无法想像他会伤害自己,可是……
一念及此,陆晚晴再也难以平静,她颤着身子下床,轻巧地拾起自己散落在地的衣物。
她穿上丝料内裤及肚兜,从他衣橱里找出一件宽大的白衬衫套上,正在扣扣子时,一道懒洋洋的嗓音扬起一一
“你又要逃走了吗?”
她一震,骇然回头——
萧牧军坐起上半身,裸露的胸膛在窗外的天光掩映下,泛出巧克力般的色泽,格外显得诱人可口。
她忽然感觉酸软的双腿更软了,几乎站不住。
“怎么不说话?不敢回答我的问题吗?”他依然是那样佣懒的声调,扯开被单下床,阳刚的身躯就那样赤裸裸地立在她身前,傲然伟岸。
她不敢看他,好半晌,终于从唇间挤出细微的嗓音。“你……要不要先穿上衣服?”
“为什么?”锐利的目光擒住她。“你又不是没看过。”
没错,他身体的上上下下她是都看遍了,其至每一寸都模过了,但——
“你这样我没办法理性地跟你讨论。”
他蓦地低笑一声。“你以为我就能保持理智吗?”
她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他便展臂将她拉近自己,大手捏着她来不及扣上的钮扣,好整以暇地把玩着。
她屏住呼吸。“你……想干么?”
他微微一笑,忽地倾身在她耳畔低语。丨我不让你走。”
“晴儿,逃开我这件事,你想都别想。”
她一颤,嗓音靡软。“我不是……我没想逃……”他嘲讽地嗤笑,似是不信她的辩解。“看来昨天的惩罚还不够。”
“不是的,牧军,你听我说……”她真想咬下自己的舌头,为何她的声音听来如此软绵绵又无力呢?不像是要跟他理性谈话,倒像是撒娇耍赖。
“我觉得你生来就是引诱我的。”他微微用力地咬她耳垂,邪恶的大手顺着她窈窕的曲线往下探。
是谁引诱谁啊?
她浑身醉麻,无助地吟叹,软在他怀里。
还说她想逃?她如何逃得了?他只需一个吻、一个碰触,就能勾得她对他心悦成服。
“这玩意真有趣。”他舔她耳窝,一面伸手轻轻拉扯肚兜的细绳。
“记得以后有机会常穿来玩……”
她颤粟,蓦地想起他昨夜是如何用古装的衣带来绑她的手,肆意玩弄……
“小哭包,你很坏……”
“还好意思说?”他不客气地在她耳畔笑。“到底谁是小哭包啊?昨天晚上哭不停的人可不是我。”
“你……”
“而且我现在可不小,我“长大”了。”他搂紧她。
“现在只能是我“欺负”你了。”
听出他的一语双关,她又羞又恼,颊生芙蓉,就连颈侧也晕染淡淡霞色。
“说得好像小时候我欺负过你似的……”依旧是软绵绵像撒娇的抗议。
“你敢说没有?”他板过她脸蛋,恨恨地在那樱色粉唇上咬了下。
“是谁让一个纯情的小学男生,对毕业的学姐念念不忘?是谁夺走了一个十八岁纯情少年的第一次?是谁让那个被夺走童真的纯情男子,傻里傻气地找了她十年?”
“你……”不要一直强调“纯情”好吗?真不害臊!
陆晚晴听得又心动、又心虚、又有些难以形容的懊恼,不觉握起粉拳敲了敲萧牧军肩头。
“干么讲得好像是我……强暴你?那也是我的第一次啊!”
那夜,对两个人来说,都是最难忘也最难以割舍的初夜,他们对彼此献出的仅杈是童贞,更是最纯洁的心意。
那夜,注定了他们这生世的纠缠。
“我爱你。”他激烈地、缠缔地吻着她。“从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喜欢你了,所以不要离开我,不准你离开我……”
这是命令,也是恳求,他用一个又一个的吻,说服她的竟志,融化她的心。
她能听出来,他表面说得强硬,其至带着开玩笑的口吻,但那沙哑微颤的嗓音,泄漏了他内心的不安。
他是不是也很怕,怕她又会趁着他不备之际,不声不响地溜走?
她又想哭了。
“牧军,牧军……”一声声柔柔的呼唤,她揽抱他脖颈,一个个湿吻印上他脸庞,她乱七八错地亲着他,恨不能将他揉进自己骨血里。
接着,她主动依向他,让他深深地进入自己,在密切结合的那一刻,他们都不禁嘶喊出声,同时感受到无法言喻的满足。原来这般灵与肉的相融,是如此极致的圆满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