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钟赫挥手唤服务生结帐,他神情自若的摸着上衣口袋,突地脸色骤变,睁大一双惊愕的大眼。
石海棠透析他丕变的神情,随之惊惶倾身压低声音:「你该不会忘了带钱包吧?」
禹钟赫一脸难色点头,「不如这顿饭就由你请吧,改天我再补请你。」
「很抱歉,我也没带钱包出门。」石海棠以同样难色瞅着他。
「那这下该怎么办?」禹钟赫神情焦急反问。
「我也不知道。」石海棠一脸无奈地耸一耸肩膀。
「信用卡呢?」禹钟赫进一步问她。
「也没带。」石海棠倒是直爽的回答他。
「什么……」禹钟赫惊呼一声。他睁大一双锐利的眼看着她,敢情她真的当他是冤大头耍,又说要去看珠宝,自己身上却一毛钱都不带?
石海棠静静地看着他,揣疑他没带钱是真还是假?难道迎月说得一点都没错,他虽然有钱却视钱如命。
「对不起,请问先生,还需要什么吗?」服务生恭敬地站在禹钟赫的身旁。
禹钟赫抬头看了一下服务生,面露着微笑,「这位小姐说还要点甜点。」
「小姐,请问你想要点什么样的甜点?」服务生和颜悦色的询问着石海棠。
石海棠为难地看着禹钟赫,真搞不懂他在玩什么花样,这简直就像丢给她一个烫手山芋。「我想要一个清爽可口的布丁。」她非常冷静地应对。
服务生马上记下来,「好的。」语毕便转身离开。
石海棠以手靠在嘴边,轻声指责:「你在搞什么鬼,没带钱还要点东西。」
禹钟赫学着她的动作回应:「服务生都到了跟前,我不这么说,难道要我说,『很抱歉我忘了带钱出来?』这样不被人家揪进警察局才怪。」
「说的也是……」石海棠泄下双肩,一脸莫可奈何,「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求救。」禹钟赫无可奈何耸一耸肩。
「那还不快点。」石海棠焦急催促。
「我没带电话,你的电话借我。」禹钟赫看了她一眼。
石海棠很无奈地瞟他一眼,从皮包里拿出电话递到禹钟赫的面前,「打吧。」
禹钟赫欣然地拨了电话给禹然晰,请他过来付帐。
石海棠不悦地皱起眉瞄他一眼——没带钱!
原来刚才说的全都白搭,还以为自己好歹又可以多赚到一只钻戒,这下子全都没了,看来眼前这家伙真不是盏省油的灯。
禹然晰像救火员赶来帮禹钟赫付了帐,既然禹钟赫和石海棠两人身上都没带钱,接下来也就没有节目,今天的约会就此画下句点。
禹钟赫送石海棠回家,他一脸歉意瞅着怅然若失的石海棠,「对不起,明天我再补请你今天的损失。」
「噢,好,明天我们再联络。」石海棠极力地挤出一抹笑意。
「太好了,你早点休息,再见。」禹钟赫恍若无事一派优雅说着。
「再见。」石海棠根本没心情,但还是极力克制心中怒气,面带微笑看着他。
目送石海棠走进大门,禹钟赫接着就夹着尾巴落荒而逃,脚下加足马力直奔禹家。
禹钟赫神情愉快地走进家门,看到禹然晰和禹昊硕都坐在客厅里似乎有意等他回来。
「嗨!谢谢你跑来解围。」禹钟赫心情愉悦朝着禹然晰说。
禹昊硕熠熠生辉、锐利的双眸紧盯着禹钟赫,「说实话,你真的忘了带钱包吗?」
禹钟赫捺不住哈哈大笑,「真不愧是大和组的银面太子,这点小把戏都逃不出你的眼睛。」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禹然晰悠然地翘起二郎腿等着禹钟赫的解释。
「因为有人打我荷包的主意,你说我能不防吗?」禹钟赫一语道尽他的用意。
「看来这位石小姐今天踢到铁板了。」禹昊硕讥讽地莞尔一笑。
「不只是踢到铁板,而且足以让她痛上三、五天。」禹钟赫得意地露出嘲讽的冷笑,「今天不但没让她如愿多了一只钻戒,反而让她多花了几块钱的电话费。」
「钻戒?你是说石海棠开口跟你要钻戒?」禹然晰吓了一跳,放下翘在腿上的脚。
「虽然没直接开口要,但是她的动机已经很明显了,你说我能不防吗?」禹钟赫老神在在的说着。
「那你就教我去做冤大头帮你付帐?不行!你得把刚才帮你付的六千八百块吐出来。」禹然晰气得跳脚。
「别这样,我们可是亲兄弟。」禹钟赫立刻摆出低姿态哄着禹然晰。
「不行!亲兄弟明算帐。」禹然晰坚持己见。
「我难得回来一趟,就当你为我洗尘,就这样!我累了,先回房间休息。」接着一溜烟人就不见了。
禹昊硕忍不住笑了笑,拍着禹然晰的肩膀,「他要是会肯从荷包里掏出钱来,敢情明天的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算了,就如他说的,算是你为他洗尘接风好了。」
「其实我也知道这笔钱注定是白花了,我就是看不惯他那视钱如命的样子。」
禹然晰气不过抱怨。
「就如他说,大家做兄弟又不是一朝一夕,你还不了解他的个性,从小就是个小气鬼、死要钱,宁愿动脑筋花别人的钱也绝不会动自己身上一毛钱。」禹昊硕越想越觉得好笑。
「有时想想,真不知道他……」禹然晰气恼的瞟向二楼,「到底是不是我们的兄弟?我们禹家怎么会出这么一个小气鬼。」
「还说呢,你忘了,他小学时写作文『我的志愿』」禹昊硕忍不住握拳遮嘴而笑。
「当然记得,人家都是写将来要做医生、律师,他倒是满坦白,说要做一个海盗,气得水阳追着他满屋子跑,要海扁他一顿。」思至此,禹然晰也捺不住狂声大笑。
「现在他还真的如愿了,买了一艘有赌场的邮轮,倒满像一个海盗。」禹昊硕随之大笑。
「海盗?对!他还真是像极了,而且还是个稳赚不赔的海盗。」禹然晰狂笑附和。
石海棠回到家里,再也忍不住抑在心头的一口鸟气。打从懂得搜括男人的荷包开始,可说是屡战屡胜,从没有失手过,这一次倒让那禹钟赫破了她的记录!
让她狠狠惨遭滑铁卢。
她作梦都没想到,这世上还有比她更斤斤计较、算计别人荷包的人,让她最呕的是对方还是一个堂堂七尺之躯的男人。
石海棠气呼呼坐在椅子上,连呼吸声都能察觉到她的怨愤,柔荑往椅把上一拍,「真气死我了!」
她今天也只是想试探一下,他是否真如迎月所说,是个小气财神,然而不试还好,一试就惹得她发怒。
当她提议要去看珠宝时,他还一副临危不乱的模样,没想到最后竟扬言没带钱包!
这分明是骗人的,他还自恃聪明,以为她看不出他所耍的小手段吗?
石海棠手撑着头努起小嘴,兀自喃喃自语:「明天要跟我陪不是,补请我?算了!本姑娘也没那闲情逸致玩那无聊的游戏。」
不经意瞄见杂志上的一篇报导,倏地,她的眼睛为之一亮,连忙拿起面前的杂志念道:「逍遥号订于二十二日起程出航……」她不禁喃喃低语:「逍遥号、逍遥号……该不会就是号称世上最豪华的邮轮?」
石海棠饶富兴味地看着杂志上针对逍遥号所做的一篇报导,越往下看,她越是觉得兴致盎然,果然就是她一直梦想一游的邮轮。
她迫不及待看着所刊登出来船票的价码,「哇!天啊!这价钱有几个人能玩得起。」不由得大声惊叹,她随手将杂志撂至一旁。
又捺不住瞥了躺在地上的杂志,她开始琢磨盘算。
逍遥号不仅仅是一艘豪华的邮轮,还是一艘有赌场的邮轮,据说能上逍遥号的人非富即贵,船上的赌客往往出手动辄千万甚至上亿比比皆是。
想以自己的赌技,要捞他一大笔赌金进帐,相信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况且这些人习惯了一掷千金面不改色……
石海棠忍不住又拾起地上的杂志,「如果能在船上大捞一笔,这点船票的钱,不也赚回来,再说……搞不好又钓到几个白痴,双手捧钱给我花。」
此刻,她的脑海里浮现一幅美丽的画面,她幻想自己走下船时,双手各拎着一只塞了满满钞票的皮箱。
思至此,石海棠忍不住哈哈大笑,手指弹出一个清脆响声,「就这么办。」
她不再考虑,忙不迭地拿起电话订船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