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希俊才进家门,宜家便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检查的结果还好吗?”
“是CA。”他说,脸上有抹哀愁。
“CA是什么?”宜家轻声问道。
“Cancer。”他的身子像是被遗弃了似的瘫坐在沙发上。
“Cancer又是什么?”她不是不知道Cancer是癌症,但这到底是个令人无法接受的名词,她是希望有别的意思才这样问的。
“胰脏癌。”他低垂着脑袋坐着,文风不动。
“胰脏癌不是完全没希望,我有个朋友做了切除手术后就好了……”
“如果是胰头部位切除还好,但她不是,如果早一点发现就……现在,已经太晚了。”
“宫妈不是有在做定期体检,怎么没有发现呢?”
“因为胰脏在买后方的腹膜后,所以除非精密的检查,早期很难发现。”他用一种单调的声音接着说:“她的病不会好了,医生说她只剩下几天的生命……”
宜家颤栗了一下。“哦,不会的……”
“她一直注视着我,想要与我一起留在这个世界上……”他抬起头时,眼里闪着泪花。“老天,我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多活几年?我不希望她死……”
“哦,宫希俊!”她难过地将他搂在怀里,也跟着痛哭起来。
他感觉到她的胸脯暖烘烘的,她的手抚摸着他的头发。他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到沙发上,然后拥着她。他可以感觉到她的身体在轻微地颤抖。
宫希俊湿漉漉的面颊摩擦着她的,她紧紧地抱着他的背。
他轻吻着她的脸、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他的需求中有一股饥渴。她仰起头,任由他轻吻着她的颈部。
这一刻,他们心中充满激情和渴望,情欲在他们之间弥漫。
他的手在她身上游移,掀起她的上衣,隔着薄薄的内衣吻着她的胸部,濡湿的舌穿过薄衣的接触,使宜家浑身颤栗。
“噢……”她喘息着,她的手在他背上移动着。
突然间,他抬起脸,用伤痛的眼神凝视她,“宜家,我不能这样对你,在这个时候……”他的呼吸急促。
“我需要你。”她用手圈住他的颈项,半裸的胸部贴紧着他。
“哦,我也需要你……”他在她颈侧沙哑耳语,双手在她曼妙的身体上抚弄着。
“我们要在这里吗?”
“去我们那张大床上。”他站起身,抱起她走进主卧室,将她放在床上。
他轻轻把上衣拉过她的头,将它丢在一旁,然后为她一一褪去衣衫。
……
她疲惫地蜷伏在他的臂弯中,聆听他均匀的呼吸声。
他已熟睡,她却仍为他带给她的欢愉而悸动不已。
宜家抬起盈盈如水的眼眸,深情地看着宫希俊熟睡的脸庞,脸上挂着笑。
她突然想到,他做爱时并没有说我爱你,当然,她也没说,不过他应该知道她爱他。
但他呢?多多少少应该也有一点吧,不然怎么会和她做爱?
宫希俊睡了大约两个小时才醒来,他眨了两下眼,身上的其他部位则动弹不得——宜家从背后密密地环着他,修长光洁的大腿与他缠绕在一起。
像拼图似的,昨晚的缝缝缠绵纷纷回到他的眼前,可是最先他拒绝相信,但昨晚的各种感觉、爱抚是那样地鲜明,不由得他不相信。
那事是怎么发生的……他深深责怪自己的失控,居然在听到母亲得不治之症之后……
他厌恶自己地轻轻地拉开她的手和大腿,推开被单,走到落地窗边。
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他该怎么做?向她对不起,说他不是有意破她的处女之身?
尽管她缺乏经验,但她带给他的快感,却是他未曾有过的……他回想她的吻、她的反应、她的呻吟……
她的胴体虽令人着迷,可是他不会再犯错了。
这时,宜家也醒来了,看到宫希俊正站在落地窗前,静静地凝望着窗外。
“你怎么起来了?”
他立刻转过身来望着她,两人的目光随即胶着在一起。
她只是紧紧裹着被单横陈在床,可是光是这样,就足以挑起他想抱她的欲望。
“过来我这边。”他违背意志地说。
她被着被单走到他身边。他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唇角,她张开双唇轻舔他的手指。
他叹息一声,然后除去被在她身上的被单。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不顺畅……
他们完全虚脱地躺在床上,等待恢复正常呼吸。
噢,只有天知道她有多需要他、多爱他。宜家挨近他,满足地轻轻一叹。
这一声叹息却宛如晴天霹雳朝宫希俊昏沉的脑袋打下,他霍然清醒。
上帝,他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又和她做爱?
为什么看到她,就想和她炒饭?
他想把这件事做个合理的解释,可是他自己也觉得迷惘不已。
宜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们之间有的只是激情,因为他是男人,她是女人。
“宜家,你睡着了吗?”
“还没,不过快了……你还要再来一次?我、我不行了……”
“我不是要再来一次,我刚刚是一时冲动……我不应该碰你的……”
宫希俊的声音愈来愈远,也愈模糊了,宜家挣扎不过浓浓的睡意,沉入梦乡。
一阵轻柔的呼噜声传来,“宜家?”他撑起手肘看她。
已经睡着了,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他看着她,突然他愣着了——
他们做了三次爱,他却没戴保险套!
宫希俊皱着眉头想,不会那么衰吧?希望她是安全期,不然很麻烦。
翌晨,宜家醒来,宫希俊已经去医院了。
宫妈在加护病房,除非是家属才可以进去,所以宫希俊叫她不用去了,反正去了也见不到宫妈,而今天宫姐姐会从美国赶来。
她滚到他睡的那一侧,只要凑近有他发香的枕头,便令她想起昨晚的缠绵。
她被快乐所填满,像个小女孩般在床上又跳又叫,最后扑到床上咯咯地笑。
太快乐了!她要把她的快乐和好朋友分享。于是她跑向电话,拨了小真的电话号码,响了二十声,小真才接电话。
“谁啊?”小真的声音有着浓浓的睡意。
“我和宫希俊做了!”她迫不及待地说。
“宜家,”小真咕哝着,“现在到底几点?”
“我不知道……大概快七点吧?”
“小姐,我昨天晚上,一点才睡觉,现在我要回去睡了。”小真嘀咕了一句,电话就断了。
宜家耸耸肩,挂下电话,然后一路飞舞到厨房,嘴里还哼哼唱唱着。
她拿着猫盒到客房,把里面的猫食全部都倒出来给猫吃。然后她烤了几片吐司,并泡了一杯咖啡,坐到沙发上,两只脚丫子放到屁股下面,边看晨间新闻边吃早餐。
突然,电话铃响了。
“我吵醒你了吗?”小真探询地问。
“没有,你当然没吵醒我,你不是要去睡觉?”
“这么说,你真的打过电话给我,你昨晚和宫希俊炒饭也不是我在做梦咯!”
“哦,当然不是,我已经不是处女了。”
“你怎么把他拖上床的?说来听听。”
“因为他妈妈得了癌症,我们在这种复杂的情绪下上床的,只是偶发事件。”
“也许是因为他早想跟你做那种事。”小真八卦地问,“和他上床后感觉如何?”
“很快乐,可是却也变得很痛苦,因为我怕只是一夜情。”说到一夜情,宜家不禁打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