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驶入一个小村庄,从最热闹的市集驶入最偏僻的巷尾,直驶进巷尾,在一间围着竹篱、种有梅树的屋子前停下。
卫廷琛下了马车,任谁都不会想到堂堂世子会从这么朴素的马车走下来,他是故意搭这马车来的,搭王府的马车来找那女人太招摇,他并不想引起村民注意,更不想被认出身分,惹来闲言闲语。
跟在卫廷琛后头的是汪总管和两名待卫,汪总管年约五旬,身材略圆润,因天生怕热,不停用帕子抹汗,“原来世子妃……不,夫人住在这个地方啊,这房子还挺雅致的。”
卫廷琛也认同洪婉瑀的眼光不错,这房子虽然旧了点,但有几分清雅。
他要待卫留下,和汪总管两人走到竹篱前,看到屋子左方有辆装着滚轮的小推车,推车上挂着写了“甜甜圈”三个字的牌子,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往右看,他看到了菜圃,有个姑娘背对他蹲在菜圃前,他一下就能认出那是洪婉瑀,不要说背影,她化成灰他都认得。
她在做什么?半蹲这种难看的姿势,真不像她会做的动作。
“哇,好肥一只!”吴婉瑀正努力捉菜叶上的菜虫,且只能用布充当手套,再将虫子扔入碗里用盘子盖上,不敢杀虫,她打算捉完再把虫倒到屋后的小林子。
一连几天,甜甜圈的生意还是惨淡,每天她都把卖剩的甜甜圈送给乞丐和附近的小孩,今天照旧生意差,她干脆早早收摊来整理菜圃,这才发现她种的菜长菜虫了,她只好硬着头皮抓,往好处想,古代没有农药,有长菜虫的菜才健康。
抓着抓着,她叹息了声,“不知道那个孩子现在如何了……”
她万万没想到,不仅穿越成弃妇,还成了一个孩子的娘。
要是知道她这身体曾经孕肓过个孩子,她绝不会副不相识的问起那个孩子的名字,还否认是那孩子的娘。
至今那孩子噙着眼泪转身跑走的画面,还在她脑海盘旋,让她懊悔不已。
她也从绣儿口中得知,洪婉瑀生前并不疼爱自己的儿子,被休离后,更将对前夫的怨恨发泄在儿子身上,总是将思念母亲而偷偷跑来看她的儿子赶走……这次那孩子见到自己的母亲不认得他,肯定大受打击吧……
那孩子跑走后,她和绣儿在附近找了他好会儿,但都没看到他,没多久,天空下起大雨,她只能祈祷他有平安回到家。
吴婉瑀暗叹一声,又抓了一只虫,这几天,她的心绪都绕得那孩子打转,真心对那孩子感到愧疚。
“世,世子妃……不,夫人在抓菜虫啊,那个碗里都是虫!”汪总管贴着竹篱往前看,终于看到吴婉瑀在做什么了,惊呼出声。
卫廷琛也看到了,对她正在做的事感到难以置信。
她在抓菜虫?她有落魄到得自己种菜抓虫吗?
吴婉瑀听到汪总管的声音,以为是有邻居要找她麻烦,转身一瞧,就见竹篱外不知何时停了辆马车,还有两个男人站在竹篱外,其中一个穿着深蓝色锦袍的男人马上夺走她的目光。
他是她重生后所见过最好看的男人了,肤色偏白,五官俊美尔雅,个头很高,据她目测有一百八十五,肩膀宽阔,身材颀长精实,是个完美的衣架子,且他浑身透着淡漠又高贵的气质,绝不是这村子里的人。
突然有陌生人来访,还是个特别的人,吴婉瑀忍不住打量到失神,直到男人身边那位身材圆润的中年人自行开了竹篱笆门让男人走了进来,她才升起该有的警戒心。
“先生,请……不,公子,请问你是哪位?是来找我的吗?”
这话一出,卫廷琛和汪总管脸上都带着不解,面面相觑。
卫廷琛跨前一步,语带不耐道:“你会不认得我?”
难道他们认识?
绣儿不在,吴婉瑀在面对“故人”时,还直是失措,她决定老实说出自己的状况,“这位公子,其实我之前出了一点事故,把以前的事都忘了……总之就是我失去记忆了,所以,可以直接告诉我,你是哪位?找我何事吗?”
卫廷琛脸上闪过错愕,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望向汪总管,他也一脸诧异。
见他不信,她解释道:“是真的,我在半个月前失足掉入河里,被救起后,就什么都忘了……”她略过自尽那段不说,毕竟那可不是好事。
深深吸了口气,卫廷琛对着她道:“你说你什么都忘了?你失去记忆了?”
“是的。”吴婉瑀点了头,这样他就了解了吧!“所以,请问你是……”
卫廷琛眸光阴蛰,额头冒出青筋,再朝她迈进一步,怒道:“你就是这么对晋儿说的吗?说你不认得他,你不是他娘?让他淋着雨回家,连病了好几天?”
连他这个大人听到这番话都会震住,何况是个对娘亲十分依恋的孩子,肯定会认为娘亲不要他了,而她居然说得出这种浑话!
听出他口中的“晋儿”就是那天那个孩子,她倒抽了口气,懊恼道:“天啊,晋儿他病了?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我儿子啊,才会对他说我不是他娘,他的病要不要紧?”等等,这男人会特地来兴师问罪,难不成他是……“你是……”
“你也忘了是谁把你休掉的吗?”卫廷琛皮笑肉不笑道。
吴婉瑀脸色一变,他真的是她前夫!
卫廷琛目光阴冷,咬牙切齿道:“为了报复我,你才这么狠心对待那个孩子?你知道吗?就算你对他有多么不耐烦、从不抱他,也从不好声好气跟他说话,他还是偷偷背着我来见你,可是你对他做了什么?你连自己的骨肉都不认,你还有资格为人母吗?”
几乎招架不住他的咄咄逼人、气势凌人,还有他快震破她耳膜的声音,吴婉瑀不由得往后退……
“世子爷,你冷静点,不是这样的,我是真的差点淹死,什么都忘了,如果我知道晋儿是我儿子,我怎么可能不认他……”
卫廷琛死死盯着她,想从她的眼神和表情看出端倪,以这女人的个性,就算有错也会死不认错,唯有眼睛骗不了人,但在那双眼睛里,除了畏惧外,只剩急急向他解释的慌张,那样子就像她说的话都是真的。
被他盯着,吴婉瑀忍住想再往后退步的欲 望,鼓起勇气道:“晋儿病了,可以让我去看看他吗?”她真心担心那孩子。
“你故意装不认识他,现在还想探望他?”卫廷琛一脸怀疑地看她。
咽下口水,知道他仍不信她,她努力解释,“真的,我没说谎,那天他跑走之后,我才从我的丫鬟口中知道他是我儿子……”
想到那个孩子正因为她的关系而受苦,还生了病,她忍不住恳求道:“让我去看看他吧……不,让我照顾他吧,孩子生病时最需要的就是亲娘了,有我的照顾,他的病一定会很快的好起来……”
卫廷琛继续用锐利眼神瞪着她,他从头到尾都不相信她的鬼话,但他不明白,她编这些话,又装成关心儿子的模样,对她到底有什么好处?
“世子爷……”绣儿抱着一篮洗好的衣服从溪边回来,看到卫廷琛也在,吓得手上的篮子都松落了,赶紧回到吴婉瑀身边。
看到她就像看到救星,吴婉瑀连忙捉着她的手道:“绣儿,你快告诉他,我是真的失足掉入河里,失去记忆,才会忘了晋儿!”
绣儿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照实回答,“是真的,世子爷,我家小姐前阵子失足掉入河里,差点没命,醒来后就什么都忘了,连我都忘了……”
绣儿说完后,吴婉瑀随即双手合十朝他道:“拜托,让我去照顾晋儿吧。”这是她唯一能为那孩子做的事,毕竟让孩子误以为被母亲忘记,太可怜了。
她这是在求他吗?这女人也会求人?她在搞什么鬼?玩什么游戏?
卫廷琛真想狠狠撕开她的假面具,但他现在还摸不透她,儿子也的确需要她,他请再多高明的大夫来帮儿子看病,让儿子吃下再多灵丹,都不及他的亲生母亲在身边照顾他,毕竟大夫说过,晋儿是有心疾,病才会难好。
“好,我让你到王府照顾孩子,不过你今天就得来。”他沉下黯黑不见底的眸子道。
“世子爷!”汪总管看着吴婉瑀许久,也觉得她古怪,不相信她是真心想照顾世孙。
对汪总管的提醒,卫廷琛不为所动,仍朝她问道:“如何?”
“当然没间题!”她能去看那个孩子了!吴婉瑀握住绣儿的手,绽开喜悦的微笑,“绣儿,太好了!”
“嗯,绣儿马上去收拾行囊。”绣儿笑着点头,看小姐那么关心世孙,她心里也很开心,以前小姐对世孙很不好,只要世孙一握住小姐的手,小姐就会马上抽开手,而她总是在旁看着心疼却无可奈何。
卫廷琛一脸阴沉地望着吴婉瑀.
这女人,她也笑得太开心了。
他是为了晋儿才暂时接她回去的,并不代表他相信她了,只要她露出什么马脚,让他发现她别有目的,他会马上赶她走。
傍晚时,吴婉瑀抵达了谨王府,绣儿抱着包袱,紧跟在旁问道:“小姐,你有印象吗?”
吴婉瑀摇了头,只一脸惊艳的欣赏王府富丽堂皇又宏伟的建筑,暗叹连村子里最漂亮的房子也不及这里的千分之,且回廊外有一大片花圃,建有凉亭、小桥流水,这秀丽的景色有如人间仙境。
“她不是被休了,怎么还有脸回来?说什么失忆,我才不信。”
“奇怪的是为什么世子爷会要她回来?”
“嘘,别说了,人来了。”
有两个丫鬟从花圃走过,看到他们一行人脸色大变,匆匆走开。
吴婉瑀听见她们的对话,小声问绣儿,“你老实说,我是不是把她们这些丫鬟都得罪光了?”
“是的,小姐以前待下人不好,动不动就骂人,还会刁难人,府里所有人都讨厌小姐……”绣儿哭丧着脸说。
小姐失去记忆后就老爱问以前的事,她都不知道说了小姐多少坏话了。
吴婉瑀拍了拍她的肩,安慰她没关系,但心里不免重重一叹,看来待在这里的日子,她们会受到不少白眼。
思及此,她看了走在前头的卫廷琛一眼,想必他方才也有听到丫鬟们的对话,却不出声,看来也别指望他了。
她们跟在卫廷琛和汪总管后面走,走过一段回廊,终于来到世孙的房间。
绣儿先跟着汪总管到客房安顿,房门外顿时只剩下她和卫廷琛,她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袭来。
卫廷琛目光锐利的看着她,警告道:“别做出不该做的事。”
吴婉瑀有点无奈,难不成她真会虐待儿子吗?
咿呀一声,卫廷琛推开了门,原本坐在床侧看顾世孙的奶娘翠凤,连忙起身行礼,当她看到卫廷琛身后的吴婉瑀时,并没有显露太多情绪,因为洪婉瑀暂住王府的事,汪总管已经交代下来了,连失忆的事都说了,只是信不信由人。
“晋儿吵着要娘,我把她请来了,你和她一起照看世孙吧。”卫廷琛道,言下之意就是要翠凤监视她。
见翠凤恭敬的应下,他转向吴婉瑀道:“这是世孙的奶娘翠凤,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她。”看她像是真的不识得翠凤,卫廷琛的目光黯下,没多说什么。
“我知道了。”吴婉瑀自是听懂这意思,也看到翠凤警戒的盯着她。
卫廷琛走向床铺,看了熟睡的儿子一会儿,便先行踏出房间。
他一踏出房门,吴婉瑀立即快步走向床边,当她看到原本脸蛋红润的小男孩如今那么苍白虚弱,脸也消瘦了几分,可真心疼极了。
“晋儿,娘来看你了……”她轻轻唤着他,不禁伸手抚摸他的小脸,天啊,好热!她拿起男孩额前的湿毛巾。
手覆上他的额,不是她的错觉,是真的好烫!
“不是烧了几天了,怎么还没退烧?”她侧过身问翠凤。
翠凤对她颇为忌惮,小心翼翼答道:“世孙身子太虚,大夫不敢开重药……”
吴婉瑀看看湿毛巾,想起她发烧时,母亲都会用冰枕,便道:“有冰块吗?”
“冰块?”
“冰块可以退烧,王府里应该有冰窖吧。”她知道在古代冰块是很珍贵的,只有皇亲贵胄和有钱人家才建得起冰窖。
“我马上去取。”翠凤原先实在不愿为她跑一趟,但为了世孙,还是离开房间去取冰块。
翠凤走后,吴婉瑀坐在床边,怜爱的看着儿子的脸,“可怜的孩子,我该怎么做才能弥补你……”
“娘……娘……”
孩子的唇蠕动着,发出了微弱的声音,她听到了,连忙握住儿子的手道:“晋儿,娘在这里,娘就在这里啊……”
男孩似听到她的声音,也感觉到手被握住的力道,迷迷蒙蒙的睁开眼来,模糊的看到一张脸,“爹?”
“是娘……”吴婉瑀下脸想让孩子看得更清楚。
看清楚是娘亲的脸,卫子晋豆大的泪滑下眼眶,“真的是娘吗?”
吴婉瑀拉高他的手,让他能摸到她的脸,颤声道:“是娘,娘来看你了……”
“娘不是不认得晋儿了?”他县祛的问道。
朝他摇头,她的眼眶忍不住溢出泪水,“娘是因为生病了才会忘记你,并不是故意忘记你的,对不起……”
“娘生病了才忘记晋儿的吗?”闻言,卫子晋将手移到她的额头,“我帮娘把热热吹走,这样娘就不会再忘记晋儿了……”
吴婉瑀为儿子的贴心感到心痛,他以为她跟他样发烧生病吗?“对不起,晋儿,娘不会再忘记你了……”她边说边掉泪。
看她哭了,他的小脸充满困惑,“娘也是因为生了病才会哭吗?”记忆里,他娘从不会这样哭的,只会很凶的瞪他、骂他,“娘变得好温柔……”
“晋儿会害伯吗?”吴婉瑀问道,小孩子是最敏感的,或许感觉得出来她并不是他的生母。
卫子晋沉默了,他幼小的心灵是害怕的,觉得这个娘不像娘,好陌生,可是他又很开心,因为这个娘看到他不会凶他,也不会一脸不耐烦,还会朝他笑,摸摸他的头,之前还拿好吃的点心给他吃,他真的好开心。
想到这,他朝她摇头,“晋儿喜欢生病后的娘。”
闻言,吴婉瑀欣喜若狂,这个孩子接受她了,当她是娘了!“那让娘抱抱你好不好?”她好想抱抱他,把她的母爱都给他,想弥补他的生母对他的伤害。
见他羞涩的点头,她将他扶起来坐好,再爬上床绕到他背后,将他瘦小的身子抱到腿上,拉上棉被盖住他,从背后温暖的抱住他。
这一幕被一直守在房门外的卫廷琛看到,他没离开,而是从微敞开的窗子观察吴婉瑀,本以为奶娘离开后,她会露出本性,但她却是哭着对孩子道歉,还肯抱着孩子睡。
她会抱孩子?卫廷琛不免震惊,他几乎想不起她抱着孩子的模样。
难道她真如她自己所说,因失足落河而失去记忆?
他眯起眼,眼底闪过凌厉眸光,在接她回王府时,他已经留下人在那村子打探她的事,他会挖出她说的话是真是假,也会好好盯着她的。
在吴婉瑀的照顾下,卫子晋在隔天早上退烧了,但身子还是非常孱弱,有随时再受寒的可能,大夫嘱咐要小心照料些时日,多吃点补身的东西,且不能吹到冷风,才能完全病除。
吴婉瑀问起卫子晋的病名,大夫落落长的说了一堆中医名称,她想以西医的方式解释,就是晋儿差点染上肺炎,在古代,肺炎是很难治的病,很容易夺走性命,想到晋儿小小年纪就受这种苦,真的很可怜。
最麻烦的是,虽由她亲自喂晋儿吃粥,但晋儿因生病而没有食欲,总要她半哄着才肯吃,但厨房天天不是煮粥,就是用中药炖鸡汤鱼汤,那孩子闻到中药味就吃不下了,加上他还很偏食,不爱吃用菜,也难怪他病了好几天都没一点好转。
在照顾卫子晋的第四天,吴婉瑀见儿子仍没有食欲,便决定借厨房做点拿手菜给儿子吃。
她和绣儿在厨房门口探看,她们都心知肚明,要借厨房没那么简单。
这几天,她回来照顾晋儿的事传遍王府,下人们都用异样眼光看她,看到她不是像看到瘟神般惧怕闪躲、露出厌恶神色,就是在她背后窃窃私语,让她听了不太舒服,活似她是抱着什么阴谋回来的。
据说卫廷琛还下令下人们不能将她回来的事传出外面,就怕被外头的人知道他接她这个前妻回来,他会颜面尽失,对他来说,她可是个大耻辱。
但,纵然每个人都讨厌她,为了晋儿,她还是得硬着头皮去借厨房。
吴婉瑀率先踏进厨房,绣儿则拉着她的袖子一块进去。
“请问,我可以跟你们借一下厨房吗?”
她一出声,离她最近在洗菜的那个人停下了动作,警戒的盯着她:然后对旁边的人说她来了,一个接一个传。
她发现有愈来愈多双眼睛盯着她,气氛变得凝滞,没多久,个凶神恶煞样的厨子拿着菜刀走近吴婉瑀.
这人就是厨房领头的王厨子吧,绣儿说洪婉瑀曾说过王厨子煮的饭像馊食,也难怪她们住进王府后,饭菜总被拖迟了才送来不说,菜色也不怎么好吃。
可是,他有必要怨恨到对她菜刀相向吗?
吴婉瑀忍住想往外跑的冲动,勉强挤出笑,“王厨子,世孙这几天食欲不好,我想跟你借厨房,煮点不同的菜色给他吃……”
她说得和缓客气,王厨子听得面色不豫,拒绝道:“不劳烦夫人,我们厨房对世孙的膳食从不怠慢。”
早是有备而来,吴婉瑀耐心道:“可是你们三餐送来的都是鸡汤鱼汤,那孩子闻了药味就皱眉,能否……”
王厨子铿锵有力的拒绝道:“我们下的料都是照大夫开的方子,对世孙的身子很好,相信世孙很快就能养好病。”
被这么吼,吴婉瑀差点想伸住捂住耳,但她又挤出微笑道:“我真的很想做点孩子爱吃的,麻烦王厨子借……”
“我们厨房是不借给外人的。”王厨子不容分说又是拒绝,说完后,还凶恶的盯着吴婉瑀看,而厨房里的其他人也都瞪着她,教她心生庞大压力,想再开口求,却说不出口。
“小姐,不成的,走吧……”绣儿劝说,想拉她走。
握了握拳,吴婉瑀吸了口气道:“王厨子,我还是要拜托你……”
此话出,王厨子傻住了,所有在厨房的下人都傻住了,原本他们还以为她的和颜悦色是作戏,多被拒绝几次就会破口大骂,没想到最后还是一句拜托,难不成她真的失忆了,还是脑子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