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旭阳听到她的惨叫声,才发现她离沙袋太近了,连忙抱住摇晃的沙袋,拔掉拳击手套,冲到她的面前。
“该死的!”他气急地低咒一声,环住她纤细的肩膀,紧张地追问道:“你有没有怎么样?”
她捂着鼻梁,痛得连话都说不清楚,眼泪和鼻涕全都流了下来。
“我……”她勉强地想挤出一句话,无奈双脚一弯,整个身子瘫软下来,耿旭阳眼明手快地抱起她往下坠的身体。
她感觉到捂住的鼻梁正流下两管湿湿滑滑的液体,止都止不住。
耿旭阳拦腰将她抱起,踢开健身房的门板,走向起居室,将她放在沙发上,移开她鼻梁前的毛巾,发现毛巾上拈满红红的鼻血。
“该死,你在流鼻血”耿旭阳焦急地检视着她的伤口,拨开她前额的刘海,放柔音量追问道:“除了撞到鼻子外,还有没有哪里会痛?”
迎晨摇摇头,下意识地将脸往后仰,幸好她离沙袋有一段距离,只是轻微擦撞到鼻梁,并不是整张脸都撞上了。
“头部不要往后仰,这样很容易造成鼻血倒流……”他将她的身体往前下压,熟练地用拇指和食指按压住两侧的鼻翼。
她坐在抄发上,俯下脸,张开口,用嘴巴呼吸,感受到他的指腹轻轻地按压住鼻梁两侧,低垂的视线对上他担忧的俊脸。
两人靠得好近,近到彼此的眼里都清晰地映着对方的身影,她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热度一点一点地包围住她,煨得她全身热暖暖的。
她所有的知觉全被他攫去,一时忘了鼻端上的痛楚,只感受到他充满男性阳刚的气息和混着汗水的味道,令她的心炽热地怦跳着。
静谧中,一种暧昧的情愫随着两人亲匿的距离,在空气的张力下蔓延开来……
迎晨从来不知道这个向来爱捉弄她、拐着弯取笑她的男人,竟然会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此刻她的眼底看见的不是拥有巨星光环的大明星,而是一个既自责又焦虑的男人,明明身体还痛着,但触及到他温热的视线,她的心却漾起了一丝丝的甜意。几分钟后,耿旭阳拿着毛巾拭去她脸上的血渍,松了口气。“鼻血己经止住了,我用冰块帮你冰敷一下。”
“啊?喔……”她怔愣了半秒钟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心跳得好快啊!
耿旭阳从浴室里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一边将冰块裹住,一边叮咛道:“以。后我在练习拳击时,你要离抄袋远一点,要不然太危险了。”
“如果你早一点答应我的要求,我也不用挨这一拳啊……”话还没有说完,耿旭阳就将她的身体按躺在沙发上,头部枕在他结实的大腿上,她抬起头,错愕地惊呼道:“耿旭阳,你干么……”
“这样冰敷比较方便。”他不容她拒绝,霸道地将她的头按回大腿上,沁凉的毛巾贴在她的鼻梁上。
“哦……”她枕在他的大腿上,总觉得这个姿势怎么看都太过亲密了。
耿旭阳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红肿的鼻梁,一抹怜惜的情绪在胸臆间漫溢开来。
他向来不是一个细心体贴的男人,尤其贵为巨星,身边总围绕着许多人,很多时候他都是被保护、被照顾得无微不至,但此刻却有一种温柔独独为她而生的感觉。
“耿旭阳,可不可以看在我挨了一拳的分上,答应剧组的请求,配合炒作这次新闻?如呆你不答应的话,我很难回去向制作人交代……”迎晨说得可怜兮兮的。
这次会被擢升为执行制作还不是因为小吴突然发生意外,她才有机会参与这部戏的拍摄制作,要是游说耿旭阳的事没有成功,她搞不好又得回到小助理的职位,担任订便当、收传真的工作。
“你可不可以先安静个几分钟?”耿旭阳从没见过哪个女生鼻梁撞成这样,还一直挂心着工作,而不是担心自己会不会毁容?
“不行!”她固执地拒绝,继续说:“如果你不答应剧组的要求,制作人一定会认为我沟通协调的能力不好,那我会——”
“如果你肯闭嘴的话,我就给你三个愿望。”他霸道地打断她的话,担心她情绪太过激动,又让止住的鼻血流下来,遂提出这个想法。
一方面也是因为歉疚,如果当时他没有使出直拳击向沙袋的话,那反弹的力道也不会那么强,更不会打到她的脸。
瞬间,她的眼睛亮了起来,兴奋地由沙发上坐起,追问道:“你是说要给我三个愿望,随便我许愿吗?”
“除了不当我的贴身助理这一项。”耿旭阳附加但书,如果她不当他的助理,他的生活里就少了一项乐趣。
本质上他不是一个很会宠溺、呵护女生的男人,但是看到她娇柔荏弱地躺在他的大腿上,他却忍不住想纵容她、讨好她。
“那就是随便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喽?”迎晨的眼底闪烁着雀跃的光芒。
她这样算不算“因祸得福”?因为挨了一拳,平白独得三个愿望。
耿旭阳再度将她的身体按回大腿上,柔柔地训斥道:“如果你再啰嗦,就一个愿望都没有。”
“哦。”她乖乖地闭上嘴巴。
她躺在他的大腿上,呼吸着带有他独特男人味的空气,感觉好温暖、好踏实,一点都不想离开。
脸上沁凉的湿巾舒缓了她鼻梁上的痛楚,她舒服地闭上眼睛,没想到以捉弄她为乐的耿旭阳竟有如此温情的一面,想着想着竟然不小心睡着了。
冰敷了十几分钟后,耿旭阳拿开湿巾,仔细地检察她脸上的状况,发现她鼻梁上红肿的地方己经淡了不少。
他俯下身,凝睇着她清秀细致的小脸,嗅进她柔细发丝上淡淡的茉莉花香气,她红润的小嘴微启,让他想起小时候夜市里又软又甜的棉花糖,一种满足的甜味浮上他的记忆。
此刻的她,看起来是这般可爱诱人,魅惑着他靠近。
也许只要一个吻,他就能确定自己对她的感觉他慢慢地俯下脸,贴上她的唇。
她的唇尝起来比他记忆里的棉花糖更软更甜,他吮吻着她柔软的唇瓣,感受她唇齿问馨香的气息。
他带点试探性地用舌头顶开她的唇齿,慢条斯理地品尝着她唇里的味道,那是种好像回到童年单纯时代的甜味幸福,令他罢欲不能,越吻越深。
迎晨感受到一股张狂的男性气息灌入她的口中,湿热、温暖,犹如一杯醇香的红酒,令她整个人迷迷糊糊的,犹如坠入绯红色的迷雾里,分不清楚是在现实抑或在梦境里。
她从睡梦中醒来,昏沉沉地睁开眼睛,对上刚结束热吻的耿旭阳,两人的脸庞近得只剩下十公分的距离,暖昧的鼻息互相轻拂在对方的脸上。
他的表情像是个做坏事被抓到的小孩,连忙抬起头,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又将湿毛巾抵在她的鼻心,但墨黑的眼底却浮现出一抹满足的笑意。
刚才那个吻,让他确定了自己对她的感觉——他不只是喜欢上她单纯的个性,还喜欢上她唇中的味道。
她的唇是他这辈子尝过最柔嫩、最甜蜜的吻。
原来他已经情不自禁地喜欢上这只可爱诱人的小粉猪了……
怪不得他这阵子,寂寞时第一个想到人就是她、等戏无聊时想逗弄她、睡前还会想听听她的声音。
迎晨推开鼻梁上的湿布,从他的大腿上坐起来,抚着红润的小嘴,指控道:“你、你偷吻我……我的初吻……”
她没有想过自己的初吻竟会被耿旭阳给夺走。
可恶!
她的吻是要留给未来的男朋友的。
她坐直身体,狐疑地觑了他一眼,不明白为什么耿旭阳会偷偷吻她,该不会他在喜欢她?
想到这里,她的心炽热地怦跳着,小巧的耳朵瞬间红了起来。
耿旭阳看着她窘迫的表情,又忍不住勾起嘲弄的嘴角,想逗弄她。“我是怕你没气了,所以在帮你……做人工呼吸。”
在还没有确定她对自己的感觉之前,他不想贸然的告白,免得破坏了两人的友谊,把关系弄僵了。
尤其她又没什么恋爱经验,神经看起来比树干还粗,他决定偷偷地和她培养感情、悄悄地搞暧昧,等她慢慢开窍好了。
反正他还会在台湾待上好一阵子,不急在这一刻告白。
“啊?”她错愕地瞠大眼睛,尴尬地咬着下唇。
她的额头瞬间浮现三条黑线,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人工呼吸?!
她垂下眼,心里升起一股浓浓的失落感。
还以为耿旭阳是因为喜欢她,才偷吻她的。
没想到他竟然用“人工呼吸”这么瞎的理由搪塞她,难不成刚刚那个吻,只是他在跟她恶作剧吗?
耿旭阳的眼底浮现神秘又满足的笑容,看她震惊的表情,该不会分不清楚吻跟人工呼吸之间的差别吧?!
这个女人,该说单纯过了头,还是太蠢了?
尴尬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气氛变得有些暧昧。
迎晨用眼角偷偷瞄了他一眼,然后很努力地找话题转移焦点。“做人要说话算话,你自己答应要给我三个愿望的,不许反悔。”
“是的,主人,你有什么吩咐?”耿旭阳学起神灯巨人的台词,但低沉好听的嗓音里却有一种纵容的宠溺。
原来爱情的箭,早就不偏不倚地射中了他的心,而且对象还是一个毫无恋爱经验的爱情低能儿,这算不算是丘比特的恶作剧呢?
“既然你己经答应要配合剧组的宣传手法,那要是应翰责怪下来,你要自己负起全责哦!”她用命令的口吻叮咛他,就怕他突然反悔。
他点点头,凝视着她的眼睛里盈满笑意,继续问道:“那你的第二个愿望呢?”
她偏着头,想了一下,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使唤耿旭阳,她一定要好好利用这两个愿望才行,不能随便浪费掉。
“等我想到再告诉你。”她抬眸瞅了他一眼,不放心地追问道:“你给的愿望有时效性吗?”
“暂时没有。‘他将手中裹着冰块的湿巾递给她,关心地说:”再冰敷一下,红肿会消得快一点。“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她接过湿巾,抵在鼻心上。
“那好,我先去冲个澡。”耿旭阳起身,走往浴室。
迎晨转过身,趴在椅背上,表情困惑地望着耿旭阳的背影,还是不懂他为什么吻了她之后又不承认?
难道这只是他心血来潮的举动,和爱情无关?
她的指尖轻轻触在红润的唇瓣上,总觉得她的唇齿间还留着他的气息、他的触感、他的温度,害她的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