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媛倾听着,脑海浮现一个幸福的轮廓--
有个甜蜜的家,还有一个长得像她的女孩或者像谭予澈的男孩。
假日的时候,他们一家四口会开车到河滨公园,也许谭予澈还会教他们的儿子踢足球……
但,这仅止于想想而已,因为即使两人同居在一起,他也没有说过要娶她。
她可以感觉得出来谭予澈很喜欢她,对她很好,对她周遭的每个朋友也都很大方,两人在一起很舒服、很开心。
但爱情和婚姻毕竞不同,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只要两情相悦就可以了,婚姻却是一辈子的承诺。
她很想嫁给他,但问题是……他有爱到想娶她吗?
“你会不会想得太远了?我又还没有要结婚。”敬媛的声音低低的。
“你明年不是就没有要在医院工作了?只在这里看诊,不就是在为你的人妻生活做准各吗?”戴安薇疑惑地问道。
“你想太多了,我会想辞掉医院的工作,是因为我爸总有一天也会退休,到时候我也要接诊所的一些门诊和业务,不如趁早来实习一下。”
敬媛替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总不能说自己想辞掉医院的工作,是为了想嫁给谭予澈吧!
“总之陪我去法国啦!”戴安薇瞄了一下手表,说道:“我还要去儿个合作厂商那儿拿东西,机票先放如这儿唆!考虑一下,是姊妹的话就不要让我一个人孤伶伶地在巴黎的大街上流浪!”
语音方落,戴安薇就像一阵风般地刮了出去,重重地掩上门。
是夜。
敬媛裹着一条小毛毯,盘脚坐在沙发上,桌上摆放了儿本原文书、医学期刊和一台小笔电。
秀气的鼻梁上戴着一副大眼镜,嫩白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着,发出清脆的声音。
她疲累地扭动了脖子,伸了伸懒腰,翻起自己的记事本,里面夹着一张飞往法国的机票。
丝然戴安薇的提议很教人心动,但相较之下,她更期待与谭予澈共度两人的第一个圣诞节。
“在想什么?”
谭予澈由浴室里走出来,肩膀上披着一条毛巾,发梢上还缀着湿淋淋的水珠,眼角的余光瞥见敬媛沉思的表情,好奇地问道。
“我在想下一期医学杂志的键康专栏该订什么主题比较好。”
她飞快地将机票放进记事本里,心虚地垂下眼,佯装在整理桌面上的资料。
谭予澈眼尖地留意到她的小动作,看着她将一个信封收进本子里。
“真麻烦,好多主题大家都写过了……”
她收妥机票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翻阅着桌上的医学期刊,拿起标签做下注记。
谭予澈坐在床沿,用吹风机吹干头发后,掀开被毯躺坐在床上,瞅看着她。
她缩起腿,露出纤美细白的脚趾,像只小猫咪般,真是既性感又可爱。
他欣赏着她各种丰富的表情,包括她皱眉的表情、沉思时轻咬着下唇、支着下颚发愣的模样、鼻梁上的胶框眼镜老是不听话的往下滑,遮住她视线的懊恼神色……
她就像一本色彩缤纷的绘本,让他平淡的生活多了一抹色彩。
有时候回想起来,缘分真是奇妙,他居然会在三十二岁时遇上小学时期青涩的初恋。
一颖小小的爱的种子就这样理在他心底二十年,直到今年夏天,两人再度相遇,这棵小情种终于冒了芽,扎了根,长成一棵茂盛的大树。
“过来陪我睡吧!”谭予澈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但是我还没有想到专栏的内容……”
她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望向躺坐在大床上的谭予澈,软软地撒娇着。
明明是很霸道的语气,但听在她的耳里却有一种娇宠的意味。
“难道那些医学论文比我有趣?”谭予澈皱起了眉。
“好嘛。”她关掉电脑,走到床沿,像只小猫咪般腻进他的怀里,撤娇地说:“但是我还不困唉!”
“那看本杂志吧!”他随手抽起一本杂志。
他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两人贴靠在一起,合看同一本杂志。
“你手上这本杂志,也没多有趣唉……”
她獭懒地打了个哈欠,对于财经方面的报导一点兴趣都没有。
“还是你想睡了?”
他放下手边的杂志,拿掉她脸上的眼镜。
“我们来聊天好不好?”
她侧躺在床上,凝看着他。
“聊什么?”
“你以前圣诞节都怎么过的?会不会安排什么特别活动啊?”她佯装一副闲聊的口吻试探道。
谭予澈脑中的警铃响了起来。
通常女人会这么问,一来可能是对节日抱着期待的心理,二则是探究他的恋爱史和前女友们的浪漫事迹,回答不好的话,可能会引来她的醋意与怒意。
“就……跟平常一样咧,我对节日没多大的感觉。”谭予澈含糊带过。
他很喜欢她,不想因为一件小事让她心底有不愉快的芥蒂。
“噢。”她的声音透着一点失望。
“怎么了?”他揉了揉她的发理,温柔地问道:“你想庆祝圣诞节吗?”
“没有咧。”
她摇摇头,体贴地配合他的答案。
既然他不过节,她也没有必要强迫他,大不了,就跟戴安薇一起飞去法国玩,还可以乘机把她的年假用完。
只是……会有那么一丁点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