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钟,闵乐琪一走进黎氏大楼,立刻意识到周遭气氛有点不对劲,同事们皆众在一起窃窃私语。她感觉他们好像很惊怕又很紧张。
她走进创投部,卜茜拿著报纸匆忙走向她。“你看报纸没?”
“还没,发生什么事了?”她翻阅著经济日报。
第一版没什么重要内容,就在她翻到第二版时,她看到了那篇文章——黎氏股权大地震。
“天啊!”闵乐琪轻呼。“潘卫民将他的股份全部让给何长泰!”那则惊人的报导占了报纸的一整个版面,真可谓是晴天霹雳。
终于……潘卫民和何长泰夺取黎氏的计画浮上台面了……
“外面谣传我们公司要跟何长泰的公司合并,然后会解雇一半员工,是不是真的?”
“没有这回事,昨天董事会,黎柏蓝正式坐上董事长位子。”
“可是听说他们将在一周后的股东大会上罢免他。”卜茜焦急地说。
她想起那天听到潘卫民说一定要毁了他……潘卫民为什么这么恨黎柏蓝?
“经济不景气,工作难找呀……”卜茜肯定自己会被裁员。
“公司不会被合并,你对新董事长要有信心。”闵乐琪抓起皮包。“我要去证管会一趟,查查看各大股东的持股情形。”
***
九点钟,黎柏蓝匆匆走进办公室时,闵乐琪也刚从证管会回来。
看他的样子,他应该看到报纸了。
“你已经知道了?”她还是问一声。
“嗯,我看到报纸了。”他跌坐在自己的椅广上。
“我之前去了证管会,除了潘卫民将自己持有的股份让给何长泰外,还有几个股东也纷纷投靠。”她打开电脑萤幕,并在他旁边坐下。“股市开盘了。”
但黎氏股票一开盘就跌停板了。
闵乐琪拨了几通电话,然后告诉黎柏蓝,“公司会计部虽然进场去救,但是卖单太多了,听说有个海外的股东,一声不响就把股票全卖掉了。”
“如果明天、后天、大后天,股票都倒地不起呢?”他拿枝笔在手上转著。
“影响很大。首先,银行会要我们增加担保品,通常我们所能提供的担保品就是股票。”她咬了咬下唇。“如果不止跌回升的话,我们的股票恐伯连一张白纸都不值。”
他皱起了眉头。“到那时候呢?”
“我们要是还没找到银行支持,债主就会像蝗虫一样涌过来。”
“没人能帮上忙吗?”他烦躁的扔掉铅笔。
“拥有闲钱,而且愿意买堆壁纸股票的人不多。”她不乐观地说。
黎柏蓝一言不发地陷入沉思中。最后,他开口道:“听起来,何长泰就要接管这个公司了。”
“目前还言之过早。”闵琪又换一个坐姿。
“不早了——”潘卫民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黎柏蓝从座椅上跳起。“被炒鱿鱼的员工还来做什么?”
潘卫民浮起一丝冷笑。“来看看丧家犬的表情。”
“潘卫民!”黎柏蓝紧握拳头。
“不要冲动。”闵乐琪转向潘卫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奸处?”
“好处太多了,说也说不完,最大的好处是看到黎氏垮下来!”
“忘恩负义的家伙,姨丈和阿姨过世后,我爸爸收养你——”
“我很感激他,一直把他当成是我爸爸。”他的声音因为痛苦而尖锐。“难道因为我只是个外人,尽管我比你优秀,但只要你回来,我就该丢下一切
“你心理有问题,人家是真正的父子,当然是给儿子。”闵乐琪说。
“随便你怎么说,黎氏被并吞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你们也会全部被解雇,而我将是这家公司的新主人。”潘卫民一睑的得意。
“你不会得逞的!”闵乐琪冷冷的看著潘卫民。
潘卫民嘿嘿发笑,“看著吧。”
事情发生得如此快,闵乐琪还来不及看清楚,黎柏蓝已抓住潘卫民的领口,几拳打得潘卫民趴倒在地。
“打碎我的下巴也不会改变黎氏的命运。”潘卫民撂下这句话后,夺门而出。
黎柏蓝走到窗墙前,望著街景。“黎氏如果因此变成潘卫民的,全是我太没出息。”
“你不应该这么想,这是潘卫民一个人擅自妄为的结果。”闵乐琪走过去,抱住他的身体。“有我,还有很多董事支持你,你要为黎氏、为自己挺身而战!”
“会的。我会竭尽我所能的保住黎氏。”黎柏蓝目光坚定地说。
***
闵乐琪烦恼地咬著下唇。虽然黎柏蓝信誓旦旦,但情况对他们真的很不利——
电话铃响,她赶紧接起来。
“我要出去,帮我在丽晶订两个位子。”是黎柏蓝。
“两个位子?”他要和谁吃饭?
“没错,七点半。”他说完,马上挂上电话。
不久,黎柏蓝办公室的门打开,他和律师定了出来,搭电梯下楼。
好想和他一起去,好想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他身旁……可是还要好几个小时以后。
晚上他不知道和谁吃饭,回家可能已经很晚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可能……她责备自己胡思乱想。都什么时候了,还想抱抱。
他去寻找金主,她也要好好努力。
闵乐琪硬逼自己埋人工作中。
电梯门打开了,她抬起头来,看见白佳从电梯里出来。
“黎柏蓝不在,今天都不会回办公室。”她对白佳说。远远就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她是不是倒了整整一瓶在身上啊?
“小秘书,我是来找你的。”
找她?“我不叫小秘书,你可以称呼我闵经理。”
“闵经理,”白佳刻意拉长声音说,“你和他上过床没?”
“你太没礼貌了。”她和黎柏蓝的事,没必要向这个女人报告。
“看样子你们是上过了。很棒吧?到现在为止,他是我上过最精于此道的男人……”
这个女人似乎和不少男人上过床……闵乐琪盯著白佳。仔细看,才发现她长得不错,身材也不错,只不过那个胸部太夸张了,像是整型医生做出来的硅胶乳。
“他太英俊,太容易得到他想要的东西,”白佳叹了口气,“每个女人都以为自己是特别的,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么想,但终究不是这样。”
闵乐琪两眉一挑。“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让你醒悟啊!”白佳尖声说。“你和黎柏蓝——不、可、能!”
“我可不这么想。”她不甘示弱地说。
“好吧,我明白地告诉你,我爸爸很有钱,是唯一可以救黎氏的人。”白佳轻笑著。“所以黎柏蓝会抱紧我的大腿不放,说不定他还会向我求婚咧。”
闵乐琪感觉好像被人重重打了一拳,耳朵一阵雷鸣般的吵杂。她张开嘴,可是没有声音,只能怔怔瞪著白佳。
“今天晚上我要和他吃饭,吃完饭后——”白佳像小母鸡般咯咯笑,表情充满暧昧地离开了。
闵乐琪抛开手边的工作,起身望著窗外。
她告诉自己,要保持理性,不要相信白佳的话。就算黎柏蓝要向白佳的爸爸借钱,也没必要把他的聿福赔进去。
可是,他说过要竭尽所能地保住黎氏……
闵乐琪强忍著不让满眶的泪水流下,因为泪水一旦泛流,将一发不可收拾。
泪水不听使唤地落下第一滴时,她抓起皮包,无视众目睽睽,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办公室。
后来,她几乎记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她的头抽痛著,使她原本纠缠不清的思绪更加混乱。
将近午夜一点了,他仍未回家,电话也没打来。
白佳满足地躺在黎柏蓝身下,像断了气般呻吟的画面,总是在她脑海挥之不去。
不!天啊!
电话铃响,应该是黎柏蓝,但她不打算接,怕自己忍不住问他白佳的事。
现在并不适合问,他有太多事要烦了,所以让答录机去听吧!
果然是他的声音,他解释著晚上洽谈公事,不回来了。
他以为她是白痴!哪有人谈公事谈到那么晚的?他们根本是谈到床上
难道为了黎氏,他真的可以弃她于不顾,和一个根本不爱的女人结婚?
她真傻。他这么轻易地选择白佳,代表他根本没爱过她,他们之间发生的只不过是性……
一想到之前的两情缝绝,以及她热情的回应,闵乐琪更是厌恨自己到了极点!再加上以后还得在公司和他碰面,她更是无法忍受。
明早看到他来上班,她要怎么去面对?她奸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否认认识他,否认她曾爱过他。
但愿她能不用去上班,这样就不会看到他了。
对,就这么做,不去上班了!
闵乐琪决定要彻底忘掉黎柏蓝,然而理智却明白地告诉她,她已坠入无底深渊,要忘掉他谈何容易——
***
翌日。
一阵铃声,起初很远,慢慢变近、变大,闵乐琪挣扎著醒了过来。
奸像是她的手机。她伸手想要去拿,可是近在咫尺的地方,她却使尽吃奶的力气才拿到。
“喂。”她迷迷糊糊也小声虚弱地喂了一声。
“乐琪吗?为什么这么小声?我听不清楚,可不可以大声点?”关丽敏说。
“我……我没办法大声。”
“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关丽敏很快问道。
“我昨天……和今天……几乎什么都没吃……没力气……你……能不……能来……一趟?”
“怎么会没吃东西?我马上过去,二十分钟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