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志扬勉强挤出一丝不自然的微笑,说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大哥怎么会想要取你的性命呢?你肯定是误会了吧!走,咱们先回家去,回家之后再好好地说清楚。”
他要伸手强拉司徒菲儿,骆天赫立刻将心爱的女人护在身后,并且不客气地挥开司徒志扬的手。
“你就算否认,也抹煞不了事实!”
他怒视着司徒志扬,完全无法原谅这家伙曾试图杀害菲儿。
“菲儿不会跟你走的,她即将与我成亲,今后都会住在骆家,此后再与你没有半点关系。”
“没错!”司徒菲儿立刻开口附和道:“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可能跟你回去的!”
司徒志扬咬了咬牙,眼底掠过一丝狠戾。
“菲儿,你涉世未深,难免被男人的甜言蜜语给拐骗了,我这个当大哥的有必要保护你,快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
司徒志扬的神色又更阴驽了些,开口警告道:“倘若你再不肯乖乖跟我走,莫怪我找官府的人来带你,到时候……”他睨着骆天赫,冷笑道:“你逃婚在前,这婚事根本已不算数了!到时候,安你一个诱拐良家妇女的罪名,你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什么?”
司徒菲儿震惊地倒抽一口气,简直不敢相信他竟如此卑劣!
“你真是太无耻了!”她气愤地握紧拳头,骂道:“这一路上,你对王守等人下了命令要杀我,甚至还让春苹下毒害我,要是真闹上官府,你以为你自己能讨得了便宜吗?到时候就看看官爷会治谁的罪吧!”
司徒志扬轻哼了声,一脸有恃无恐的模样。
“你说这些话,可得拿出证据才行呀!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的话,你认为官爷会相信你吗?”
他料准了他们拿不出证据,因此不怕真会把事情给闹大了。然而,他得意洋洋的话才刚说完,忽然有道嗓音响起——
“我可以作证!”
他们转头一看,就见一名姑娘衣衫褴褛,看起来像是在沿路行乞,而仔细一瞧,他们都诧异地怔住了。
“春……春苹?”司徒菲儿惊愕极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虽然隐约猜得出大哥不会善待毒杀失败的春苹,但她本以为应该只是严厉地训斥一顿便罢,没想到春苹竟会沦落至此!
“你这个贱婢!你胡说些什么?”司徒志扬咬牙怒斥。
可恶!本来他心想,既然没将司徒菲儿那臭丫头给除掉,那对于春苹也没有灭口的必要,想不到这会儿这个贱婢竟然跳出来咬他一口。早知如此,当初真应该杀了她以绝后患才是!
春苹鼓起勇气,再度说道:“我没有胡说八道,刚才小姐说的那一切我都可以作证。”
半个多月前,她乘坐骆天赫所安排的马车返回司徒家,司徒志扬得知她失手后气得将他们母女俩赶出去,一点情面都不顾。
她曾苦苦地跪地求情,却仍遭到他狠心的对待。为了养活她与母亲,她也只能沦落街头行乞了。
刚才,她正打算去附近的客栈乞讨些吃食,就见大少爷将周义所驾驶的马车给拦下来。
她得知大少爷肯定是要找骆公子和小姐的麻烦,因此忍不住躲在一旁,悄悄偷听他们的对话。
看见小姐,她的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愧疚与懊悔,想着过去小姐待她的好,而她却自私地背叛了小姐,如今她的遭遇是她应得的报应,但她实在不忍善良的小姐继续受到大少爷的迫害。
尽管这么一来,她很有可能会遭受大少爷的报复,让她过得比现在还凄惨,但是她已顾不了这么多了,她一定要保护小姐,不让小姐受到更多的伤害!
“春苹可以作证,大少爷不仅对王守等人下令,只要有机会就伤害小姐还让他们将毒药交给我,要我毒杀小姐!”春苹大声嚷道。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司徒志扬厉声叱喝。
他怒不可遏,伸出手想狠狠打春苹一耳光,司徒菲儿见状,连忙想要出手将春苹拉过来,但骆天赫的动作更快。
他一把将春苹扯到司徒菲儿的身边,同时出手牢牢地抓住了司徒志扬意欲动粗的手。
“你做什么?放开我!”司徒志扬狠狠甩开他的手。
骆天赫冷冷地问道:“你还想去官府吗?若是的话,我们绝对奉陪。”
“这……”
司徒志扬的脸色一僵,气焰霎时消了大半。
有了春苹那个贱婢的倒戈作证,他哪还敢将事情闹上官府去?那岂不是自找麻烦吗?
“不管怎么样,我已经将菲儿许给了张大风,对方正等着迎娶过门!”他说道,无论如何还是不放弃要带回司徒菲儿。
骆天赫的脸色一沉,语气不悦地说:“倘若你没记错的话,我与菲儿有婚约在前,这事有红娘可以作证。”
“这……”司徒志扬自知于理站不住脚,忍不住在心里忿忿地咒骂。
本以为这件事情很好摆平,岂料却这么棘手。看来,想要硬逼菲儿嫁给张大风是不可能了。
“是你先逃婚, 我才会又允了张大风的婚事,所以这一切的后果都是你造成的!”他指着骆天赫,开口指控道:“先前我已经收了张大风的聘金,那笔银子我也已经投入生意上,这会儿若是婚事告吹,这笔银子谁赔?你赔吗?”
“可以。”骆天赫慷慨应允。
尽管他事前对婚事毫不知情,但他的确“逃婚”了,也确实有点责任。再说,若是能用银子将这家伙打发掉,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司徒志扬见他答应得如此爽快,目光一闪,狮子大开口地说:“那好,就一千两银子!”
“什么?你这摆明了是敲竹杠!”司徒菲儿气愤地嚷道。
骆天赫不是不知道司徒志扬的贪婪,但若是能换得心爱女人的平静,这一千两银子花得倒也值得。
“可以,不过必须立下字据,往后你们二人再无任何干系,你不得再借任何理由来骚扰她。稍晚,我会差人将银子送上司徒家的,现在你可以走了。”
“你最好守信用,别给我少一分一毫,否则我不会善罢甘休的!”司徒志扬瞪了他们一眼,才拂袖而去。
春苹眼看事情已经顺利解决了,正低着头打算悄悄离开,司徒菲儿却开口喊住了她。
“等等,春苹。”
春苹停下了脚步,却仍羞愧地低下头,自觉没有脸见小姐,也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司徒菲儿看着她落魄的模样,实在于心不忍。
她望向骆天赫,眼底流露出一丝恳求,而只消她一个眼神,骆天赫就能明白她的心思。
他思忖了片刻,开口道:“春苹,倘若你可以痛改前非,尽心服侍菲儿,不再做任何意图伤害她的举动,我可以让你到骆家来,并且不会亏待你的。”
听见他的话,春苹满脸惊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真的可以吗?”她期期艾艾地问。
“当然是真的。”骆天赫肯定地点头。
他看得出来,春苹已深具悔意,而她此刻的遭遇,也着实可怜,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菲儿肯定舍不得春苹如此落魄潦倒。
果然,听见他的话,司徒菲儿简直比春苹还开心,她笑容满面地拉住春苹的手,一点儿也不在乎春苹一身脏污。
“还有你娘,春苹,你娘呢?快将你娘一起接来吧!”她热情地说。
春苹感动得热泪盈眶,从来没想到自己可以得到他们的原谅,而他们的宽容,让她在心里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尽心尽力地服侍、报答他们。
“谢谢骆公子……喔不,春苹该说的是——谢谢少爷,谢谢少夫人!”
“别谢了,只要往后你好好伺候菲儿就行了。”骆天赫对周义道:“你驾车载春苹,去将她娘接回府里吧!”
“是。”
马车离去之后,骆天赫揽着司徒菲儿,返回家中。
他相信她已没了去游湖的兴致,此刻她满脑子应该就是要好好照料春苹吧!她就是这么一个温柔善良的人儿,让他更想要毫不保留地疼爱她。
“天赫,谢谢你,总是这么的呵护我\宠爱我。”司徒菲儿由衷地感激。
不管是大哥的事,或是春苹的事,为了她,他真是煞费苦心。
“别谢,这一切都是我该做的,相公疼爱娘子,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啊!”骆天赫笑望着她。
他们的婚期就定在下个月初,很快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
“可是……一千两银子……伯父\伯母会不会不开心?”司徒菲儿有些忧心,就怕让长辈不高兴。
“这你尽管放心,压根儿动用不到他们的银子,你相公的本事可没这么低。”
骆天赫笑道。
先前他与一些熟识的大夫合作,将他炼制的一特殊丹药贩售到大江南北的药铺去,早已赚进不少银子。
光靠他自己的能力,要拿出一千两也不是什么问题。
“况且,爹娘他们不是不知道你大哥的恶劣行径,相信他们也一定会赞同我这么做的,你就不用担心了,嗯?”
司徒菲儿感动地点点头。“谢谢你。”
“又谢?”骆天赫笑叹,实在拿动不动就开口道谢的她没辙。
“没办法呀,我的心里感动,忍不住就脱口而出了。”
“我宁可你用别的方法来谢我。”
“什么方法?”
“像是这样……”
骆天赫将她搂进怀中,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司徒菲儿欣然接受他的索吻,并且毫不保留地回应,将她满腔的情意与发自内心的感谢,全都借由这个缠绵的深吻来传达。
在这一刻,她真的相信自己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儿,倘若不是有他在身边,她真不敢相信自己会遭受什么样的命运?
若是命运遇见他,或许,她已经被大哥逼着嫁给不想嫁的土财主,又或许,已经不幸惨遭大哥的那些手下给杀害了!!
现在她如此平安幸福,全都是因为有他一直守护宠爱着她,那让她心里如何能不充满感激?
她在心底发誓,要当他一辈子的好娘子,更要用一生的时间和至死不渝的爱来报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