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得了一时,逃不过一世!到最后,她还是很快的被陵枭给找到了,可她实在不习惯软弱,“我决定原谅你的隐瞒了,陵枭。”
她选择先声夺人。
偏偏陵枭对她一次又一次毫无留恋就将他放弃的事极为介意,再也不肯轻易接受她略带倔强的求和,“很好,到现在你还要嘴硬……”
“你别再靠近了!”她有点惊讶他勃发的怒气,下意识躲着他。
可他毕竟是受过训练的武将!
“陵枭——”所以她还是一下子就被他给扑倒在沙滩上,“让我起来。”她试着踹他。
他立刻将她压制得不得动弹,“道歉,锦。”
“不要。”她倔强的撇开头。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他钳制住她的下巴,将她转向与自己面对面,“道歉,锦。”但说出口的话依然很严厉。
她听了觉得有点恼、有点生气,“不要,我偏不要!”他怎会知道当她听见他已将他的承诺给了别人时,她有多么的嫉妒,又有多么的恐惧?
爱情这东西是所有感情中最为自私的一种,如果能够选择的话,她并不想拥有爱情。
可他却用他的情深专一,滴水穿石般穿透了她将自己武装起来的铁石心肠,然而在她失去如此之多以后,她是真的很怕、很怕。
可他却依然毫不放松的对她步步进逼,这教她如何承受得了?
而他又如何忍受得了?“如果你总是如此轻易就将我给舍弃,那么……我就如你所愿的放手吧!”
他试探的松开对她的钳制,让她取得属于她的自由,“可是,苏锦,请你记住,是你先将我放弃的!”
他背过身,藏起自己疲惫的面孔,再万般艰难的踏过洁白的细沙,如试炼般的对她放开手。
“陵枭——”苏锦明知这只是他的试炼,却还是微微惊惧了。
他更加坚定的走离她的视线,决定一劳永逸解决掉她口是心非的坏毛病。
这下子换成她奔过去将他扑倒在白沙上,“不准走!”
“如果你在一开始就这么要求我的话……”陵枭像是倦极了似的摇了头。
她着急到落入陷阱般将他拥抱住也约束着,“不要走!陵枭。”
“苏锦,你不能总是在伤了人之后,才来说对不起。”
“可我没要说对不起。”她跪坐在他的身前仰首望着他。
他只好转而仰首望着星空,沉痛的说:“那么你追上我,所为何来?”
“我没打算说对不起。”她对着他闪避的眼眸再强调了一次,才终于崩溃般扑进他的怀里,软弱的直颤抖着,“我从没打算要爱上谁的,因为失去的痛,无论经历过几次,都还是一样会让人痛到无法呼吸,所以我一直都不想再爱上谁,你懂不懂?”
他缓缓低下头,看着她难得的软弱模样,“如果我说懂,你信不信?如果我说,在这个乱世里的许多人都懂得失去的痛,你又信不信?”
“不要讽刺我,陵枭。”她难得温柔的伸手抚摸他刻划着苦难的眉眼,“我并没有不相信,我只是不如你想的那么坚强而已,所以我才会被你逼到如此无理取闹的地步。”
“你还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啊!”他抓住她的手,“你能不能试着为我勇敢一点?就为了我?”
她的手在他的手心里蜷缩,“我已经在努力了,难道你感觉不到吗?”
唉!“你明明可以为了这块土地付出如此的无私与勇敢,可我却得经过你的努力?这对我……并不公平。”
苏锦有点讶异他的抱怨,“不一样的事,怎能相提并论?而且我以为你同样也会为了这块土地付出一切,不是吗?”
“我会付出,但不是一切。”他看着她那是非分明的眼瞳,直接承认了他的自私,“因为你比这一切都重要,也因为我并不想象我父亲一样,在最重要的时候选择放弃自己的妻儿,就为了成全他辅佐名君的理想。”
“陵枭——”她无能为力的看着他自行揭露的伤口,感觉她的心也跟着他一起伤痛。
“父亲就算是抛弃他的所有,而一心想要辅佐的名君,到了最后,一样只会拿着父亲制作的火药去攻打其他领地,就为了扩充属于自己的领地而已!”他抵靠着她的额心,极近的看着她独独为了他而闪动着伤痛的眼瞳,“所以我一点也不想跟我父亲一样,我不想当个连自己深爱的家人都无力保全的名将,你懂吗?锦。”
“那你就不该爱上我,不是吗?”不该爱上一个无法将这块大地上的苦难视而不见的她,更不该爱上一个试图介入这块大地来改写版图的她……
“你和我父亲并不相同,锦。”
“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陵枭。”她直视他的眼,揭露着她的罪行,“我毕竟是促成这场战争的原凶之一,也是即将带领许多人走向地狱的修罗使者之一……所以你如何知道我和你父亲是真的不一样呢?你又如何知道我做的事就是对的,而你父亲做的事就是错的呢?明明还不到盖棺论定的时候,不是吗?”
“我说不过你,锦,但我确信你与我父亲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他拒绝听进任何替自己父亲辩驳的话语,“只是若你真的不准我放开你,那你就得承诺当我的妻,从此与我牵手,永不背弃。”
“我不能!”
“锦,你……”他完全拿她没辙的瞪着她。
“我是真的不能,而不是不愿意,你懂吗?陵枭。”她看着他恼恨的眼,诚实的说:“我还不知自己究竟是如何来到这块大地的,又要如何对你做出承诺呢?”
“所以你真如秋澄先生所猜测的,是从那块强盛的东方大地来到这里的人吗?”他隐隐不安的将她抓进怀里圈限着。
“是也不是。”她模棱两可的说着,因为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究竟是被老天爷给安排到哪个环节里,“我没办法解释这一切。”
也因此,她宁愿当自己是被绑架到某个充满争战的第三世界国,这样她至少还可以与父母、弟弟处在同一个时空里,而不是真的变成无所牵挂的孑然一身了。
“我不需要你的解释,我只需要你的承诺。”一个当他的妻,从此与他牵手,永不背弃他的承诺,如此而己。
“我愿意承诺当我还在这块大地上,我将会是你陵枭的妻,会与你牵手,对你永不背弃,这样你能接受吗?”她做出她所能做到的最大承诺范围。
陵枭却不能满足,“不!我要你将此生余下的生命,全数对我承诺。”
“你这是在为难我了。”苏锦难过的叹气,“是人,就只能尽力而为,而我会尽力当你陵枭的妻,直到我无能为力……如果你依然不能接受的话,那我们就得很痛、很痛的先行分割了。”
“为什么只能尽力?”他知道自己是在强求,可他就是因为太过明白她的倔傲与强硬,所以他非得强求不可——这样的话,无论将来发生什么让人无法预料的事,他至少还可以怀抱着希望,怀抱着她一定会再回到他身边的希望。
所以,他是一定要强求于她的。
“现在换成是你在不讲理了,陵枭。”她难得温顺的用手指梳理着他粗硬的发,“我们别这样奢侈的把时间都浪费了,好吗?我们就把今天当成是最后一天来好好的相爱,可以吗?”
“你当真是来磨难我的。”他动容的埋首在她纤细的颈项里,与她耳鬓厮磨着,“明明才将我随便放弃的假装坚强着,现在却甘心蜷缩在我的臂弯里为我绽放如此的美态,你……怎会如此的难缠?”以至于他也必须假装放弃来逼她不得不对他做出承诺。
“你敢说你不爱我的难缠吗?”她用他身后的大氅将两人包覆起来,在满天星辰的见证下,成为他唯一的妻。
从此,她难逃变成智障的命运——谁教她到了最后还是上了他的贼船呢!
不过,他当真以为她不知道他以退为进的手段吗?依她来看,他才是那个不知道她有多爱他的笨呆瓜吧!
唉!看来她以后有得辛苦了。
而在星辰下另一个人的心思竟也巧合的这么想着——依她如此倔傲的个性看来,他以后有得辛苦了。
唉!不愧是经过星辰见证的夫妻,果真同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