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肩膀酸痛吗?你躺下来,我帮你按摩。”
一双巧手温柔的揉开丈夫僵硬的肌肉,力道适当地顺着颈肩的穴位往下揉按,一下又一下,舒缓他的疲惫和紧绷,让他在精油的芬芳中彻底放松。
其实女人上了一天班也很累了,她的双肩比丈夫还沉硬,可是为了他,她忍住了身体上的疲累,依然不停歇地摊揉着。
汗水滴落,滑过他光滑的背。
“过几天找个时间,我们出去度个假。”男人趴在床上,声音含糊。
“咦?你说什么?”以为听错了,她心头七上八下,不敢抱太多奢望的又问了一遍。
他咕哝了声,像在埋怨她找麻烦。“蜜月没去,算是补给你的。”
“为什么?”她自言自语,问得很轻,以为他没听见。
男子翻过身,疃眸闪着一抹光芒。“夫妻是要相处辈子的,我不想亏欠你。”
“我不觉得这是亏欠,而且我公司也不好请假太多天。”其实她想问的是,他们真有一辈子吗?
“罗唆,我说了算。大不了我向你上司说一声,让你放假。”有少奶奶的福不享,偏要自找苦吃,整天辛劳却只有微薄收入,这么傻的人只有她。
他嘴上不说,心底却是心疼她的,不想她太辛苦。
“这样不好吧,我只是助理秘书,要是请太多假,人家会说闲话的。”职场伦理要遵守,这才是负责任的态度。
他哼了一声,眼睛看向她平坦小腹。“要是你怀孕了,还能上班工作吗?”
闻言,她惊喜地睁大眼,“你是说,你想跟我生个孩子?”
他又冷哼一声,像在不满她说了一句傻话。“你是我老婆,你不帮我生孩子,难逆要我找别的女人生?”
那一夜,男人似要惩罚她的失言,一整夜没让她休息,不停地需索,同时,他也将种子注入她子宫内,颇有证明给女人看的意味。
结婚七个月后,女人心里有了小小的奢望,她想,她应该也能拥有幸福吧……
“泷之屋”……嗯,是这里吧?木质的门板感觉一点也不牢靠……”
拿着征信社给的调查资料,金璨阳像个偷窥狂,在半掩的门扉外鬼崇地定动,来来回回徘徊着,还不时向内探看。
据悉,他前妻就住在“泷之屋”,她辞掉原先的工作另觅一份差事,目前租屋而居,过若独来独往的单身生活。
本来他以为她不喜变动,会一直待在之前的公司工作,没想到他去找她却扑了个空,才赫然发现她早已离职。
即使她在金钱上不虞匮乏,但一个没有任何依靠的孤儿能到哪去呢?
为了更快打听出她的去处,他直接找上办事效率佳的征信社,山他们代为搜寻,省得他徒劳无功,无头苍蝇般的乱找一通。
“请问你有什么事?要租房子吗?”
冷不防一道妇人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没料到会有人打招呼的金璨阳被吓了跳,略显心虚地装出一副刚好路过的模样。
“这幢宅子看起来颇有历史了,不知道里而住了蝗什么人?”他迂回的探听,表情倨傲得像名贵族。
看了他一跟,了然于心的樱子奶奶学他打起马虎服,呵呵笑道:“不就住着我这老太婆吗?儿女全不在身边了,怪寂寞的。”
“没有年轻女孩子?大约二十三、四岁的?”他不死心的又追问。
“年轻女娃儿……”樱子奶奶装作上了年纪脑筋不太灵光,要想一下的样子。
“嗯,啊,好像有几个……”
“几个?”得不到想要的答案,身体又开始发痒的金瑗阳显得不耐烦了。
“对呀,管家的三个女儿都二十来岁了,长得漂漂亮亮的,都还没嫁人,你结婚了吗?要不要挑一个回去当老婆?”樱子奶奶故意逗他,一脸想替他作媒的样子。
“我不是来找她们的,我是……呃,我、我的前妻应该住在这里。”他硬着头皮说明来意。
“前妻?樱子奶奶故意一脸神情茫然。
盎璨阳忍住冲到喉间的“问候语”,噪音低沉地道:“她叫风亦菲,应该是这里的房客。”征信社给他的消息显示:前妻在此租屋。舍弃他所给的豪华别墅,还一切从头来的做起小职员。
樱子奶奶“恍然大悟”的点头,“喔……你是说小菲蚜?她的确住在“泷之屋”,是个乖巧又懂事的好女孩呢。”
樱子奶奶拥有神秘灵感力,也就是大家口中的第六感,她第—眼瞧见金璨阳时,便看出他和“泷之屋”房客间的牵扯。
东方人讲求缘分,有缘才能千里来相会,情缘未了就会牵牵绊绊,要断不断地折磨多情人心志。
太容易获得的幸福不懂珍惜,人往往直到失去后才知其珍贵,可惜机会只有一次,不懂得把握的人只会一再错过,在茫茫人海中继续寻找那个对的人。
“可以请她出来吗?我有话要跟她说。”他耐下性子,尽量语气委婉。
“都说是前妻了,还来找她干什么?那孩子被体伤得很深呢。”小菲需要时间疗伤,调整凡事退让、不强求的心态,她太为别人设想了,总忽略自己的感受。
每个人都只有一颗心,要好好保护,不能轻易让它受伤。
金璨阳语气生硬地变了脸色,“那是我们之闻的事,用不着你来多管。”
少了前妻这个润滑剂,他的脾气又恢复以往的暴躁,倔傲得听不进任何规劝。
“啧、喷、啧、个性真冲,难怪小菲要跟你离婚了,你一定让她受了不少委屈。”这小子该被磨一磨了,没吃点苦头,不会知道这世上最难得的是真心。
他额上青筋跳了一下,火气直线上扬,“我只是要找她而已,不是来听你说教的。”
“哎呀,念你两句就这么不高兴,我这把年纪了还能活几年?多点尊敬要不了你三两肉的。”明明本性不坏,偏就这毛躁性子害了他。
樱子奶奶假装生气了,但眯起的眼里堆满洞悉一切的笑意,
“你……”很想大吼的金璨阳看到她头发都白了,只好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即将冲口而出的咆哮。“你叫她出来,不会耽搁你太多时间。”
“年轻人,请人帮忙要有札貌,你那口气像是上门要债的,我哪敢替你喊人?要是你一不顺心动起手来,我们哪挡得住呀!”樱子奶奶拖延着时问,不想让他和风亦菲碰面。
金璨阳恼怒地咬着牙,“我不打女人。”
这死老太婆快要把他逼疯了,他看起来像会殴妻的暴力份子吗?身上越来越痒,他猛抓手臂,发红的手背已被他抓到出现一条条鲜明指痕。
“天晓得?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不能把自己的房客往虎口送。既然离了婚,也就断了夫妻情,以后别来找她了,省得见了伤心。”脾气这么硬,她也帮不上忙。
樱子奶奶话一说完就往门里走,绣着鸢尾花图样的和服跟四周景致融为一体,似乎要隐没在宅于里。
金璨阳见状一急,连忙冲到她面前。
“我只要跟她见上一面就好,她不会不见我的。”依照前妻的个性,一听到他来了,肯定会立刻出现。
金璨阳太高傲了,自以为是,直觉认为风亦菲还会像离婚前一样百依百顺、事事以他为先,因此说话的口气有点施恩的味道不相信前妻会拒绝见他。
但事实上,风亦菲确实小太想见他,因为她的心情尚未完全平复,见了前夫也不知该说什么,徒增感伤。
“你真要见她?”樱子奶奶带笑的眸中含着难解的光芒。
“是。”他点头如捣蒜,一脸迫不及待。
“好,你等等,我去问她。”耐心呀小伙了,等待才会有甜美的果实。
樱子奶奶绕过花墙,走向姹紫嫣红的繁花小径,镶嵌在她面的石板路缝隙布满青绿小草,遮荫的大树随风轻摇绿叶,带来丝丝凉意。
她不疾不徐的移动脚步,华美的和服在廊间穿梭,知了的叫声是夏季的伴奏,鸣唱着盛夏乐章。
“樱子奶奶,我好像听见了我前夫的声音。”正要出门的风亦菲碰上来找她的樱子奶奶,疑惑的问。男人的声音不是很清楚,,有些断断续续。
是错觉吧?他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
“他在“泷之屋”外头。”樱子奶奶也不瞒她,让她心里有个底,才不致惊惶失措。
“咦?”还算镇定的风亦菲露出微讶神色。
“你要见他吗?。
“我……”风亦菲苦笑,犹豫着该不该见前夫。
除了不爱她以外,前夫待她其实还算不错,一个丈夫该尽的义务他一样也没少,甚至离婚后还慷慨地在她户头里存入大笔金钱,保障她富裕的生活。
论起物质上的享受,他给得太多了,可那就像是一种补偿,让她受之有愧,而她想要的,他却给不了。
不平等付出的婚姻注定会失败,谁也得不到真正的幸福,所以痛定思痛的她决定放手,给彼此另一个选择的机会。
做不成夫妻不一定要反目成仇,等她真正释怀了,就会主动送上祝福。
只是现在还不行,她还无法看着他英俊的面容说她不爱他了。
“没什么好挣扎的,缘分尽了自然会好聚好散,别因为过去的种种绊住自己。”还有自己的心。
风亦菲满脸苦涩,视线落在梅屋前的风阳花上。“他来找我一定有什么事,我应该要去见他。”不想见却又办不到,找着理由想见他。
““应该”不代表“绝对”,他要真有事,我再帮你转达,何苦难为自己?”
男人若不给他碰儿次钉子,他只会得寸进尺,予取予求。
说着,樱子奶奶想起自己的丈夫,火气也不小。
风亦菲叹了口气,表情迷惘。“这样好吗?他脾气不太好……”不喜欢等人又缺乏耐性,凡事以己为主,不容许别人轻慢他。
“你别担这个心,他还没胆一口吃了我。”烦恼皆因想太多,放得下才能求得平静。
“可是……”风亦菲的心很诚实,它正呐喊着还想见所爱的男人。
樱子奶奶撇撇嘴,指指外面的天色,提醒她时间不早了。“你上班快迟到了。”
“那他……”她无法放心置之不理,毕竟他们曾是夫妻,而她对他也还有情意。
“物部,你不是要到市区办事?顺道载小菲一程吧,”植物,不狠心去芜存菁,便开不出美丽花朵,感情事亦然。
正在修剪花木的管家物部川听到女主人的召唤,从容不迫地放下大花剪,脚步沉稳的走上前。
“足的,我正要出去,风小姐就搭我的顺风车吧。“他面不改色的配合主人说谎。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对主仆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无缝,只为阻止离婚夫妻再度碰面,让某人空手而归。
可惜风亦菲的心太乱了,一心想着前夫为何上“泷之屋”找她,满脑子是解不开的结,无心注意两人交会的眼神。
在樱子奶奶的催促下,她最后放弃继续折磨自己的大脑,坐上了物部管家的车由后门出去,直往人声喧扰的市中心。
而在门外等待的金璨阳越来越烦躁,脚下的泥土己被他来回走动踩出不小的凹陷,他满脸怒容,很想摊开半掩的门扉直接冲进屋找人。
就在他没耐心再等,准备登门入空要人时,提着菜篮要去买菜的物部太太刚好从屋里走出来,跟他打了个照面。“咦?你要找小菲?她刚刚搭我丈夫的车上班了,你没看见呀?”
“什么?她走了?”金璨阳脸色铁青,忿忿地握起拳头。
租屋处拦不到人,那就用最笨的方法——守株待兔,他就不信这样还逮不到前妻。
决心追回老婆的金璨阳倚在车子旁,等候前妻上班的午休时间,他被磨得非常有耐性了,不等到她出现决不罢休,宁愿承受太阳强光的照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