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认栽 第3章(2)
作者:颜依依
  办公室再次恢复原有的安静,齐仲安认真思索起好友的话。难道真是他身旁过多的桃花影响了他原有的第六感,阻碍他命里那朵清莲出现的意愿与时机?

  倘若如此,他是否该试试左滔的方法,看他的第六感能否恢复正常?边想,他边拿起一颗雪妃咬一口,那香甜Q嫩的麻糬外皮,口感确实相当绵软诱人。

  霎时,他的心思全转至邵圆缘身上,嘴角笑弧轻扬。她白嫩的BabyFat和他手上的胖麻糬真的有像,让人也想咬一口。

  她应该也会喜欢尝起来很可口的雪妃吧?

  早上李姐大概是怕他误会邵圆缘,和她再起不必要的争执,将她不排夜班、只上班到六点的要求,以及她这个挖角来的芳疗师享有上班第一天能提前一小时下班的优待全告诉他,所以邵圆缘今天是五点下班。

  齐仲安很快做下决定,关于左滔提的清心寡欲问题,他回家再仔细想想,现在他要利用时间将桌上的成迭卷宗解决掉,好在邵圆缘下班时送雪妃给她。

  五点五分,齐仲安已在会馆外等邵圆缘。他原本想直接在会馆将甜点拿给她,不过因为怕引人侧目,为她惹来闲言闲语,才先离开会馆,选择在车上等她。

  约莫十分钟后,他终于看见等侯的人影走出会馆。

  “邵圆缘。”他降下车窗喊。

  她脚步微顿,好像听到有人喊她。

  “这边,我在车子里。”齐仲安再次扬声掷向在红砖道上寻望他的人儿。

  这次邵圆缘听出是齐仲安的声音,且在转身后望见他,她细致秀眉立刻皱在一起。她是被衰神附身吗?上班遇到他,下班也撞见他。

  “我有东西要给你,快点过来。”为免他一下车她拔腿就跑,决定先出声要她过来,她若不听话,他再下车逮人。

  微努小嘴,邵圆缘不甘愿的走向他,她有预感自己若转身逃跑,他一定会下车追她。“要给我什么东西?”

  “先上车。”见她红唇轻掀就要拒绝,他马上再补一句,“如果你不想成为路人围观的焦点,就听我的。”

  闻言,邵圆缘往旁边看去,发现真的有好几个行人往他车子这边瞧来。都是他,长得一副引人注目的模样,还在车内大声喊她,路人欣赏他的同时不顺便看她也难。无奈之下,她只能坐进他的车。

  “喏,这个给你。”关上车窗,齐仲安在她发问前把手上的纸袋给她,在她狐疑的打开袋子时再道:“那白白胖胖的东西叫雪妃,是我朋友由台中带回来的甜点,很好吃,我吃了一个,其他五个都给你。”

  “为什么要送我?”她微讶的望向他。她知道他大概是由李经理那里得知她今天提早下班,可是他为何要送她甜点?

  他被问得一怔,仿佛此刻才思及这个问题。他在吃甜点时想到她,觉得她应该也会喜欢,很自然的就想把甜点送给她。

  奇怪,他干么对她这么好?

  “就当作是答谢你答应当我的专属芳疗师的谢礼喽。”一时也理不出对她好的确切原因,他只想到这个合理的理由。

  “那未免太没诚意了吧,竟然送你吃剩的。”她故意挑剔,出出早上被他逼得替他由太阳穴按摩到背部,更被迫成为他专属芳疗师的怨气。

  “会吗?我特别留给你,又特地在这里等你,这样会没诚意吗?不然我把朋友送给奶奶的这盒也送你。”

  “喂,不用啦!”

  邵圆缘急忙阻止说着就要转身到后座拿礼盒的他,脸就这么与他的脸颊微微擦踫到,她的心跳不由得怦然加快,微窘的迅速坐正身子。

  “既然这五个甜点是你特别留给我,并特地等在这里拿给我的,就算你有诚意好了,你别拿别人送你奶奶的礼物乱送人。”他送得大方,她可承担不起。

  但令她不解的是,她因与他擦踫到脸颊而加快的心跳,竟因他很可能仅是随口说说的“特别”与“特地”又再加速,好像她很期待他的在乎一样。

  拜托,谁会希罕这个花心天敌的在乎啊?她将视线调向窗外,暗自深呼吸平稳莫名其妙加速的心跳。

  “嗯。”齐仲安下意识低应,有些失神的凝视她圆润的侧脸,知觉仿佛仍陷在与她脸颊相踫的短暂时间里。她那光滑的肌肤贴触起来,感觉是如此美好,竟让他生出眷恋,希望能停留久一些。

  混沌的暧昧氛围在两人之间流窜,邵圆缘微感不自在的出声打破这份静默,“我要回去了。”

  “等一下,你要走路回去?”齐仲安总算回过神来,在她打开车门前问。

  “我的住处离这里不会很远,早上我也是走路来的。”十几分钟的路程对她来说不算远,她把步行当散步,还能省车钱。

  “不行!早上你差点被篮球打中,万一回去又遇到有人在玩球,被球砸到怎么办?”

  “少乌鸦嘴,我才没那么倒霉。”此时邵圆缘已忘记先前所有莫名的别扭,用力瞪他。这人奇怪的管起她回家的路线就算了,竟然还诅咒她会被球K。

  “这很难说,总之我不放心你单独经过那座公园,告诉我你家住址,我送你回去。”按下中控锁,他径自发动引擎,恍如洞悉她会有的问题,他抢先说:“别问我不放心什么,你就当我鸡婆、爱管闲事或故意找碴都行,报地址吧。”

  他也弄不明白哪来这份不放心,但他没忘记早上见她险些被球砸到时那种犹如窒息的感觉,光想她可能会再让天外飞来的球砸中,那份无来由的窒闷便又盘旋在他胸口。管他什么诡异原因,她平安到家比较重要。

  邵圆缘委实错愕于他的霸道。这男人是指她霉运当头,一定会被球砸?

  然而再想想,从遇见他起,她就开始走霉运不是?也许走路回去真的会被球打到。

  不想与他再争论,她叹口气,报上住址,只是末了她改变主意说:“你若真要当司机,麻烦你载我到沁香花坊,我想拿几个你给的甜点给我阿姨吃。”

  “你和你阿姨的感情似乎很好?”他未介意自己被贬为司机,倒是对她第一个想分享甜点的人是她阿姨感到有些好奇。

  她微笑点头,“阿姨对我很好,我们的感情就像母女一样。”

  “你母亲呢?”

  随着他的问话落下,她唇边难得一见的淡柔笑容顿时僵住,幽然的垂下眼脸。“她已经去世好多年了。”

  入耳的意外答案与她眼底流露的伤感黯然在在令齐仲安的心揪痛,她没提到她父亲,表示她现在只有一个人……难言的心疼瞬间充斥他胸中,懊恼自己问了惹她伤心的问题。

  眉头微蹙,他伸手捏捏她的脸。

  她一怔,转头娇斥,“齐仲安,你做什么又莫名其妙捏我的脸?”

  他因她恢复精神浅浅一笑。“拿颗雪妃尝尝,你若喜欢,下次我再请朋友买。”大掌怜惜地拍拍她的后脑,他将车子开往沁香花坊。

  邵圆缘先是愣住,但随着一股如涓暖流由他拍抚处奇异的传进她心中,她顿时心领神会,他之所以莫名其妙捏她,是想以此分散她的注意力,驱退她因提及已逝母亲的难过。

  她心湖轻漾着感动的涟漪,偷偷瞟望专注开车的他,突然觉得,这个嘴巴坏、霸道又爱欺负她、老是让人生气的男人,其实好像也没那么糟。

  那个其实好像没那么糟糕的男人,究竟为何会全面介入她的生活?这是这周以来邵圆缘始终无法理解的问题。

  当初被迫答应成为齐仲安专属的芳疗师,因此她不得不给他联络电话,却没料到此后她便开始天天接到他与按摩无关的电话。

  晚上要她睡觉前记得关门窗,早上则要她记得避开她险遭篮球砸到的公园,绕另一条路上班。

  “你很奇怪耶,干么管我门窗关不关?”第一晚听见他来电叮咛她关好门窗,她着实愣了好几秒才这么问他。

  “你一个人住不是吗?当然更应该注意安全问题,客厅和房间的窗帘最好也拉上,临睡前门窗一定要锁紧,知道吗?”齐仲安在电话那头慎重的提醒。

  她很讶异他知道自己一个人住,因为他送她到花店找阿姨那天,她表示阿姨会送她回家,之后他并未送她回住处。

  “要不要关门窗是我的自由,不关你的事。”也许是不习惯他突如其来的关心,她觉得别扭之余,想也没想就这样回他。

  “说的也是,与其在这里费事的叮咛你,不如直接杀过去把你住处的门窗全钉起来比较省事。”他不动气,凉凉的威胁着。

  “你!我现在就检查门窗有没有锁紧可以了吧!”他的威胁让她一惊,她急忙丢出应允,就怕他真跑到她的住处,把门窗像做防台准备那样封得乱七八糟。

  “可以。”他的回答带着可恶的笑意,接着又听他说:“明天记得别走公园那条路上班,你别又跟我争,我说过我不放心,要是被我突击到你硬要走那条可能被球K的快捷方式,我不介意以后每天接送你上下班。就这样,晚安。”

  那晚,她一想到他的威胁就忍不住啐骂他几句。就算她真倒霉会被某颗球K到也是她的事,他究竟是在不放心什么呀?

  怎奈她不想每天都得见他,被他气得半死,更不想被会馆的人误会两人有暧昧关系,只好再度妥协,走另一条路上下班。

  原本以为他是一时无聊管她闲事,未料他几乎天天叮咛她注意这两件事,还会以简讯问她有无按时用餐。像前两天下午陡地下起大雨,她更在下班前接到他的简讯……

  今天想请你替我按摩肩颈,我的车停在会馆右侧转角,下班你搭我的车,等到你家再帮我做芳疗按摩。

  当她不甘不愿搭他的便车回家后,他不但为她撑伞,还帮她开车门,送她到公寓前,他接着竟突然说要赶回会馆处理一些事,要她赶紧进屋后即驾车离开。那时她才顿悟,他是因为下雨特地送她回家,但料到她势必会拒绝,因而抬出要她按摩做借口。

  她无法否认,当时她心里感觉既窝心又温暖,只是不明白,她与齐仲安从一开始就水火难容,他为何要关心她?

  就算他这个顾问平时很闲,但他不是有许多女伴要应付,怎会有时间管起她的生活琐事?

  更奇怪的是,这段时间她原有的平静日子受到他莫大的打扰,她该更气他,为何最近会觉得愈来愈习惯他的关心,觉得他的声音在夜里听来格外安定人心?甚至在每每接到他电话时,感觉像是他就陪在她身边那样安心?


  “喂,我真的是昨天没睡好,居然会觉得那个私生活肯定乱成一团的臭男人令人安心!”邵圆缘喃喃自语,将身体更沉入浴缸里,双手轻揉隐隐泛疼的太阳穴。

  昨天她是真的没睡好,也不晓得是不是这礼拜被齐仲安管过头的后遗症,昨晚她竟作了他坐在床沿哄她睡觉,并在她额上落下晚安吻,更柔笑的威胁她若不赶快睡就要吻昏她的梦。她脸红心跳的由梦中惊醒,好久都无法再入睡。

  “都是他,害我作那种乱七八糟的梦。”

  谁要让他吻啊!

  摇头甩去令她面红耳赤的梦境,邵圆缘起身结束今天的泡澡。不知是泡太久的澡,或是想起齐仲安这号令人头痛的人物,她的头有点晕,隐隐泛疼的额际未因泡了香氛浴而减轻,反而好像比之前更不舒服,她今天还是早早上床睡觉。

  就在她穿整衣服时忽然迟钝的察觉到,妈妈送的手链不在她的手腕上!

  白天她总是把手链先收起来,等结束工作再戴上,她记得早上……

  天,她只记得早上齐仲安来电说他认识的早餐店老板多送他一份早餐,他会放在她的置物柜,要她到会馆之后拿来吃,完全不记得早上她有无取下手链。

  她的手链不会不见了吧?心中又惊又怕,邵圆缘急急忙忙奔出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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