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记令人心凉的巴掌声响亮的落下,迅速晕红带着泪痕的苍白小脸,鲜明的掌印火辣辣的发疼,慑住以为狡计得逞的杜婉儿。
不只她,在场的另外两人也一脸讶色,震惊又不解。
十个人中就有九个会相信泪流满腮的小孤女受到欺凌,她是那么娇羞又柔弱,眼神凄楚,楚楚可怜的宛如一朵小花,在风雨中飘零。
苏幻月是唯一的例外。
“你……你打我?”语音颤抖。
不是演戏,故作姿态,而是受到极大的震撼,难以置信。
“我说过别勾引我的男人,你把我的话全丢粪坑了吗?”请她自重,她却得寸进尺。
“我、我没有,是泰哥哥他……他突然抱住我,说他……喜欢我……”杜婉儿未语泪先流,小手轻颤地揪着无法蔽体的衣物。
“我没有抱她……”极力要洗刷冤情,沙士泰心急地涨红脸。
苏幻月没瞧男友一眼,冷静地看着死咬着下唇,装受害者的女人。
“你有那么大的魅力令男人神魂颠倒吗?有了我这道丰盛大餐,他会看上你这碟清粥小菜,未免太自抬身价了。”她讽刺的声线中微带一丝不屑。
律师口才向过来犀利,舌利如刀,伤人于无形,面对敌人毫不留情。
被人贬低到羞愧的地步,水盈双眸隐隐浮恨。“我……我怎么晓得他会……呜呜……明明是他的错,为什么要怪我,我根本没有力气抵抗他……他好凶狠地扑向我……”
她越说越悲切,仿佛确有其事。
“因为我相信他。”爱上一个什么样的男人都不知情,那就太可悲了。
“你相信他?!”她怔然。
一旁焦躁的沙士泰闻言,紊乱不安的心骤然安定,令孩童吓得嚎啕大哭的恶脸顿时柔软如水,映着丝丝不悔的深情。
“他是个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男人,虽然没有狡猞的心思,或是过人才智,甚至可以说是很鲁钝,可是他有一定的原则在,不该做的事,打死他也不会做。”一个重信守诺,义气相挺的笨蛋。
被说鲁钝、不聪明,沙士泰不怒反笑的咧开嘴,憨实地望着像在发光的女友。
“爱情会蒙蔽了双眼,也许他是一时冲动……”杜婉儿拭着眼泪,假装要伪装坚强,“我不怪他,泰哥哥一直对我很好,如果他想要我……我会把自己给他……”
多有情有意的一番说词,不知情的人肯定觉得她受了很多委屈,心灰意冷的放弃自己,只要有人还肯要她,她心甘情愿的奉献自己。
“他和我分开不到半小时,能做出什么禽兽行为,除非醉倒分不清东西南北,或是被人下药,否则他不可能侵犯骨瘦如柴的小妹妹。”苏幻月骄傲的像个女王,美腿交迭坐在进口沙发上,女奴般的秦亚璐赶快泡了杯香浓咖啡送到她手上。
“你认为我说谎?”她一副备受诬陷的揪心表情,身子不自觉地摇晃。
“是不是谎话连篇,你我心里有数,何必说出来让自己难堪。”她可以给她一次机会,看她自己能不能领受。
“我不是……”杜婉儿拼命地摇着头,想证明自己的清白。
其实她这招我见犹怜的招数用在男人身上,绝对百分之百有效,男人天生就有股保护欲,见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总是忍不住想保护她,为她撑起一张遮风避雨的伞。
可是她遇见的是看尽人生百态的律师,而且是个聪明绝顶的女人,这一切的矫揉造作根本博取不到同情,只会令身为同性的女人更为厌恶。
所以苏幻月第一眼见到她就不怎么喜欢她,但碍于沙士泰的请托,才勉强接下她的案子。
素腕一抬,止住她未竟之语。“我不想听任何狡辩之词,再有下一次,你就老老实实地回牢里待着,我不会再为你辩护。”
“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律师……”杜婉儿小声地咕哝,不相信除了苏幻月之外就找不到好律师。
被放出来的自由日子让她得意忘形,不清楚司法程序的她以为保释就是无罪宣判,只要等判决书下来,她就能高枕无忧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有个专门扒粪的记者好友,她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你要是不想她挖出你不为人知的过往,我建议你安分点。”没想到她也有用到八卦女王苗秀慧的地方。
“你……威胁我?”杜婉儿双肩抖颤。
她的神情是惊骇,其实是气到发颤。
“你大可试试看,一旦我抽手,有谁敢接下你的案子。”丑话说在先。
“你们联合起来欺负我……”她抽抽噎噎地哭泣,摸样无助。
我没有、我没有,是学姊。单纯的秦亚璐挥手否认,觉得她很可怜。
“对了,警方认为这案子疑点重重,正全力调查中,搜集有力的证据将你定罪,我若是你,一定不敢得罪律师,因为只有我能救你。”再不见好就收,便是自寻死路。
言尽于此的苏幻月优雅起身,不带表情地扫视她乏善可陈的身材,鼻腔轻哼一声,冷冷勾唇,发丝轻扬,她高傲地转身离去。
有些话多说无益,听得进去的人自然听从,听不进去的人依旧故我,她的用意也不过是阐明立场,让人小有忌惮。
而她一离开,沙士泰也待不下去,他眼中的失望明显可见,一句话也不愿多提。
“你……嗯,先去换一件衣服,别往坏处想,学姊只是很在乎男朋友……”才会动手打你。
没什么心机的秦亚璐看她半张脸红肿,好心地拧了条湿毛巾要帮她冰敷消肿。
谁知她一反较弱神态,一手挥开善意的帮助,面容狰狞地朝唯一可怜她的人大吼。
“滚!你们全都给我滚,我不需要你们假惺惺,没有你们,我一个人也能生存!”
“婉儿,你……”怎么变了个人似的。
一个闹钟朝面丢来,秦亚璐心惊地低身一闪,方形物体擦过头顶上方。
人都有求生的本能,一见杜婉儿满屋子摔东西,行径疯狂,小助理也怕死,在玻璃杯飞越半个客厅时,她脚底抹油——开溜。
而被留下来的杜婉儿已热让愤怒填满胸口,她又气又怒,无法平复脑中快要爆炸的怨恨,她两手握成拳,朝着空气直挥。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好不甘心,为什么一切没按照她的计划走,反而胎死腹中,一棋将死自己?
是她!都是她,那个拥有美丽面容的女人,她毁了她精心策画的将来,她要报复,一定要,让那个女人知道她不会一直一帆风顺,占尽好处。
妒忌的红艳沁入毒蛇的影子,阴狠毒辣。
“幻月,你相信我没有动她,是她突然撕破衣服,我也吓一跳……”
电梯口,一名亮眼明艳的娇媚女子,冷不防地拉下喋喋不休的男人的头,脚尖一踮,吻上他的厚唇,热情缠绵。
许久许久之后,两道气息不稳的身影才分开,彼此的手仍放在对方的身上。
“我相信你,你没那么大的胆子敢碰她。”他是有张坏人脸的小绵羊,凶狠的外表下只有她看得见的温柔。
沙士泰目光深邃地凝视着,轻轻地低下头碰触她雪额。“没有人会在第一时间相信我的清白,在那种情况下,连我都不禁要自问是否给了她错误的讯息。”
他很怕她未审先定罪,将他们的感情宣判死刑。
苏幻月回视他,眼神有着对他的疼惜。“因为我相信自己的选择。”
“你的选择?”是他吗?他受宠若惊,心中激起一阵狂热的浪潮。
“我不会看错人,从浓情她们到你,我的心里明明白白,你们可以让我交付生命的人,即使为我挡刀挡枪也在所不惜。”他的心属于她,不容怀疑。
“你是说你爱我?”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像捧着易碎的白瓷。
苏幻月喟然一笑,“你就非得讨得这句话才安心吗?”
他静静地看着她,脸上、眼底、眉间,写着对她的迷恋和深爱。
“是的,我爱你,在你笑我是神力女超人时,我就深深地爱上你。”她再次吻他,注入一个女人所给予的浓情蜜意。
所以她才会使出惊人神力,抓他去撞墙,因为她惊觉自己喜欢上他,而没人希望心仪的男孩嘲笑她不像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