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要干么?”她眼睛眨个不停。
只见他怒火奔腾的解下斗篷,她还没看清楚他是怎么做到的,就感觉身子一轻,己被他提出了水面,下一秒便被他裹在他那华贵轻暖的斗篷里扛在肩上了。
“我明日便叫人把你的汤屋给填平!”常如玉恼火地说。
这个女人在他肩上既不挣扎也不喊叫,当真是一丝羞耻心也没有了吗?
“不要这样!”韩荞惜恳求道:“在那里,我能稍微平复想家的情绪,你就让我留着不可以吗?再说我又没有叫你来看,是你自己不懂礼数的跑来,也没事先派人知会一声的啊!”她知道若她拼命挣扎喊叫说放我下来,他也不会理,反而会引来下人,不如闭上嘴巴。
“如果你真那么想家,明日我便派人送你去天雪关,如此一来,你便不必用那种伤风败俗的方式想家了。”他冷冷的说。
竟然说他无礼?也不想想这是何人的府邸,她竟敢出口不逊?
“真会威胁人。”她在他肩上直摇头。
“我知道了,都是我的不是好不好?你要填便填吧”只要不把我送走,全都听你的。”又不能跟他说她想的那个家在台北,反正是有理说不清,干脆不跟他辩了。
她任由常如玉把她扛回房,粗暴的扔在床上,这才因为臀部吃痛而哎哟了一声,费力的坐起来。
“我好歹是女人吧!你这个人怎么那么不懂得怜香惜玉啊……”常如玉的俊脸蓦然凑到她眼前,她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用拇指跟食指捏住了她的下巴,还捏得颇用力,一双好看的狭长黑眸直勾勾的盯着她,害她的心猛地一跳。
“干……干么?”她瞠大了眼眸,他该不会气得想打她吧?她连忙提醒他,“昨晚可是我用仙丹救了你性命喔,你不要恩将仇报……”因为梅芳一直追问她给他服了什么,怎么会那么快退高热,她只好说是她祖传的“仙丹”,是她爷爷给她的陪嫁,而且普天之下只有那么一个,给他服下之后就没有了。
“仙丹?”他哼哼两声。
“我很怀疑那是什么仙丹,也很怀疑你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他的话令她听得胆战心惊,惊出了一头的汗。
他该不会聪明到看出她不属于这里吧?虽然这里没有做人体实验,可是他会不会把她当成什么妖孽五花大绑,再请道士对她做法,也可能逼她做一些奇怪的事……想到这里,她冷汗更是流个不停,虚弱的陪笑道:“我还能从哪里来?我不就是我吗,韩惜儿啊……”
“那么为何我觉得你不是韩惜儿?”他冷冷地扬起嘴角。
她的心“咚”地重重一跳,感觉颈后寒毛都竖了起来。
他真的在怀疑了?她连忙撇清,“那就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了,可能是你的感觉出了问题,也可能你以前根本没好好认识我,根本就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一直挺嫌弃我吗?不然怎会休了我,让我成了你的下堂妻?而你现在又要对你的下堂妻东管西管的,是不是太没有道理了那么一点点?”他恼怒的瞪着她。
又提下堂妻三个字,他现下最不喜欢听到的就是这三个字!
“这张嘴还真会说话!”
他蓦然吻住她的嘴,惩戒似的与她的唇舌纠缠,她发出短促的喘息,裹在斗篷里只露出一颗头的身躯不倒翁似的被他推倒在床,他欺身压住了她,时而挑弄她的唇舌,时而吸吮她的唇瓣,双手更是粗悍的隔着斗篷摩挲抚弄她的娇躯。
一波波强烈又狂野的亲密动作就像野火燎原,让她几乎被他沉重的男性气息给淹没。
自己惹得他如此动情,韩荞惜却觉得心中一片怅然,因为常如玉连他怀里的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他只知道韩惜儿,根本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个韩荞惜,也不知道他喜欢上的人是韩荞惜,不是韩惜儿……蓦然间,常如玉放开了她,低沉的说道:“我知道你此刻还不想,我会等到你心甘情愿。”什么?他说什么?她努力眨动迷离的双眸看着他,是放过她的意思吗?
“什么是照片?”常如玉忽然看着她问道。
她蓦地瞪大了眼,心虚的看着他,装傻地问:“你说什么?”她有没有听错?他说照片吗?他是说照片二字,不是说照顾或者照亮什么的吗?
“把偷拍我看海的照片送我好吗?”他看着她的双眸一字一字地说。
“其他的,大约可明白,就照片不明白。”原来是“下一个天亮”的歌词啊,吓死她了,以为他看出什么了。
“原来你没睡着,又不是小孩子,还装睡……”如果知道他根本没睡着,她绝不会唱那首歌,要唱也会唱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那种。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他凝神看着她。
眼前这个韩惜儿为何会在短短时日里便让他上了心,其至还对她产生了占有欲?病愈的她身上有太多疑点了,他要一一厘“只是首名不见经传的边塞小曲儿,是我娘教我的,我见到我娘再帮你问问行了吧。”她知道他会信才怪,但她也没办法对他解释什么是照片,只好硬着头皮跟他耍嘴皮子了。
她的回答令常如玉蹙眉,她果然有古怪。
“不要当我很愚蠢会信你,今日便暂时让你蒙混过去,改日我会要你说清楚的。”他才从床上离开,小眉便流星赶月似的冲了进来,见到常如玉又吓得急急煞住脚步,她瞪大了眼,结结巴巴的连话都说不清楚,“姑……姑爷……”
“替你家小姐更衣。”常如玉面无表情的说,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
小眉连忙把床帐放下来。
“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啊?姑爷怎么会在您房里?!”韩荞惜忍不住抱怨,“你去哪里了?不是说什么都要守在汤屋外头吗?”
“乃云姊姊拜托奴婢去婆子那里取些万宁膏,说她夜里睡不安稳,脚又扭了,不能走远,要替奴婢守在汤屋外呀……”韩荞惜挥挥手。
“罢了,你快帮我更衣吧!”才擦干身子,换好衣裙,小菱就端了碗热腾腾的汤进来了。
“好奇怪,摘星楼的梅芳大姐派玉儿送这姜汤过来,说是要给小姐喝的。”韩荞惜忽然脸红了,原来有人追求是这种感觉啊!
活了二十几年,在现代没谈过半次恋爱,却跑来古代谈恋爱,真的好荒唐。
谁能告诉她,她跟常如玉之间究竟是什么样的缘分?他们是千里姻缘穿越牵还是……孽缘?
百货商铺就快开幕了,连日来韩荞惜都早出晚归,每天都跟端木秋在一起,时不时想到什么东西还可以更好便向他提出新想法,而他往往都全盘接受。
拜他是小王爷所赐,百货商铺才可以在短时间内张罗起来,她除了提供点子,什么也没做,都是他一手包办。
“你说在百货商铺里开食堂?”端木秋很感兴趣地问。
对于她的点子,他总是感到新奇,也不解这样一个知情识趣,满脑子奇特想法的女子,常如玉为何会舍得休了她?
“是啊!你想想,夫人小姐们都十分娇贵,逛累了便会想找东西吃,想坐下来歇歇腿儿,不能白白便宜了左右那些个酒楼食堂,我们自己开食堂,夫人小姐们吃完还可以继续逛,我们就继续赚她们的银子……”讲到赚钱,她就充满干劲,谁教她要养活她的陪嫁奴仆,有三十几张嘴巴要靠她吃饭,不拼一点行吗?
她也曾说要烧了他们的卖身契,让他们自由,可是他们不但不高兴还一个个哭着跪求她不要赶他们走,说他们自小被卖入韩府,根本不知道离开后能去哪里,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好吧,既然他们不要自由,她还能说什么?
幸好百货商铺需要很多人手,她已经安排一部分人去百货商铺了,年轻的就卖东西,年纪大点就负责打扫,当然也会给他们工钱,而他们当然也会死活都不敢要她的工钱。
没关系,到时她再来威胁他们,如果不拿工钱就要赶他们走,看他们是要选择拿工钱还是被赶走,古代人真是纯朴得好可爱喔,她越来越舍不得走了……“你想的很是周到。”端木秋嘴角绽出一丝笑意,摇着折扇微笑。
“还有,夫人小姐买的东西,立刻派人送回她们府邸去,这么一来,她们就会觉得没买多少,会继续在咱们的铺子里逛。”韩荞惜说得更加兴高采烈了。
端木秋看着她那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眸,那身着翠绿纱裙、粉色斗篷的俏模样,不轻不重地说:“荞荞,本世子真不解常如玉为何会休了你?在本世子眼中,你是一个很有趣的女子,他难道没看出你的好吗?”韩荞惜愣了愣才干笑两声,“就是说啊。”为了逃避常如玉,她故意天天早出晚归,总觉得自己再跟他接触会出大事……唉,事实上已经出事了,他们都吻过两次,这样事情还不大吗?
她只是在自欺欺人,尽量掩盖想起他那深浓眼神时的心情,鸵鸟的过一天算一天罢了。
“肚子饿了吧?咱们到悦阳楼用午膳,今日少麒也会来。”端木秋俊雅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吩咐左右为韩荞惜准备马“他终于良心发现啦?”韩荞惜唇角含笑。
“不是我要说他,他也该来看看咱们的百货商铺进度如何,只把银票丢着就置身事外等着分红很卑鄙喔……”端木秋骤然失笑。
“你说他很……卑鄙?”
韩荞惜瞪大了眼反问:“你不觉得吗?”
端木秋既没附和也没加以反驳,只笑着催她上马车,她想到还有一件事没做,又掀开马车绣帘问端木秋,“大哥可有相熟的布庄?我想给咱们商铺的伙计都穿上同样的衣服,图我已经画好了,让绣娘照着做便可。”端木秋微笑道:“锦绣庄是京里最好的布庄,咱们就先过去锦绣庄再上悦阳楼与少麒会合。”半炷香的工夫便到了烟雨桥畔的锦绣庄,韩荞惜一踏进布庄里就觉得自己好像来到织染博物馆,忘了在美浓还是宜兰哪里参观过类似的博物馆了,感觉好像只要走进某匹悬挂在墙上的巨幅织锦里,就会穿越时空回到现代似的……“姑娘……”绣庄里当家做主的彩娘在叫她,唤回了她悠悠飘远的心思,就听见看完图的彩娘说道:“姑娘不但人长得美,心思巧,手也巧,怎么想得出这样的衣裙来?我看着都喜欢。”
“这做得出来吗?”她避重就轻的不答反问。
她只是把几个比较梦幻比较浪漫的元素,譬如公主袖和两件式这样的设计加进衣裙里而己。
“自然可以。”彩娘笑道:“锦绣庄有全京城最好的师傅,连如意公主也喜欢我们师傅的手艺,逢年过节都在这里做衣裳呢!”
“那劳烦帮我赶一赶吧!我急着要……”她还没跟彩娘敲定交货日期,就听到端木秋说道:“原来常大少也会来这种地方啊,真是巧。”韩荞惜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竟然倏地就回过头去看,果然看到常如玉,他身边还有个豆蔻年华的小美人,她在府里见过那个少女,小菱说是常如玉的师妹,名叫燕成瑶。
既然是师妹,那么自然也有个师父喽,难道他会武功吗?
常家久居京城,家大业大,掌握着京城的商业命脉,常如玉的爷爷是左相,自然有庞大人脉,他爹常以宽又甚受朝廷看重,控管了河运,二十年来,商号越开越多,遍及全国,而身为常家长子长孙的常如玉,接下偌大家业以来也管理得井然有序,都说他是经商的良才,不曾听闻他会武功,那么他拜的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