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秦浩东勾着笑大方的先跟她打招呼。
他刚在他的房里洗完澡,身上也穿着浴袍,此刻,他的手里抓着一只吹风机,朝她晃了晃。
“我房里的吹风机突然坏了,所以过来这里跟你借,没关系吧?”
“没……关系。”用来用去,还不都是这男人家的东西,她能说不行吗?只不过他就这样自己走进人家房间,会不会太超过了一点?
“我敲门了,好几次,因为你一直没响应,所以我才直接走进来。”好像看出她眼底的疑问,秦浩东微笑的解释道。
闻言,夏曼霓脸上的红晕更加深了。因为心里把人家当小人,还被人当面给揭穿了,就算她再镇定,心里还是免不了觉得不好意思。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男人的眼睛是怎么回事?装了针孔吗?为什么每次遇见他,她总是会败下阵来?她心底想啥,他都能明白?这根本让她在他的眸光里无所遁形的可怕,有一种很让人不安的感觉。
下意识地,她避开他的眼眸。秦浩东的眸子微微一沉,没多想,长手一伸把她拉到镜子前面,还在轰隆隆开着的吹风机自动转向她那一头漂亮的松发,径自替她吹起头发来——
这样的举动,太过亲密。
夏曼霓被吓到了,怔看着镜子里那张俊美无俦、自信非凡的脸庞,男人正对她温柔的笑呢,修长的指尖轻轻地在她发丝间拂弄,很是得意她被他的举动吓成这样似的。
每当夏曼霓被他吓到时,她那惊讶又害羞万分、不知所措的神情,简直就是世界难见的瑰宝,不只一次,他恋着贪看她这样的表情,所以,应该是故意的吧?他老是爱吓她,然后再独自沉醉在欣赏她这份别人很难窥见的绝色之中,像偷吃了好吃的糖的孩子般乐着。
“我自己吹就可以了。”夏曼霓终是回过神,伸手要拿回吹风机,白细的指才碰触到机身,却在同一时间触碰到男人的指,她吓得弹开,微撅着嘴瞪着镜子里暗自笑得开怀的秦浩东。
“我第一次替女人吹头发,这是你的荣幸,就别老想着要怎么拒绝我了。”他还在笑,因为她拿他无可奈何的模样儿真是可爱。
“你没帮你前妻吹过头发吗?”第一次?她才不信。
秦浩东的眸光一敛,顿了一会儿才道:“没有,她的头发都是去美容院洗的,不必劳烦我。”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害夏曼霓有点自打嘴巴的感觉。过了好一会儿,两个人都没说话。镜子里那张英俊的脸不再温柔的对着她笑,反而有点紧绷,这让夏曼霓很觉亏欠,因为自己说错了话,所以让对方难受了吗?应该是这样,总不会是因为她让他想起了他从来没帮他前妻吹过头发,因此而生自己气吗?
“你不爱你前妻了吗?”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从她口中冒出来,一冒出口,夏曼霓就后悔得想要咬掉自己舌头,尤其在看见镜子里的秦浩东正一脸匪夷所思的啾着她瞧时,厚,真想钻地洞啦。
“那个……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觉得没帮你前妻吹过头发很遗憾的话,”夏曼霓咬着唇瓣,试着对他微笑一下,再咬,又笑。“总之呢,你可以再帮她吹啊,反正,她好像也常常来……我是这个意思,没别的意思。”
她这是在亡羊补牢吗?怎么听起来像是在吃醋啊?
天啊,夏曼霓又想咬自己舌头了,为什么?为什么她遇见他可以语无伦次到这种没智商的程度?脸好热,心跳得好快,她又瞄了镜子里的男人一眼,他还在看她……有那么好看吗?咦?不对,她的头发快被他吹成鸡窝了啦!不是,是毛茸茸的贵宾狗!天啊,这个男人绝对百分之百是故意的!
夏曼霓气呼呼的要走开,不想再跟他在镜子里大眼瞪小眼,吹风机的轰轰声却蓦地停了,下一秒她又被他扯回镜子前面,这一次不是要帮她吹头发,而是直截了当把她抓过去吻……
秦浩东温热的舌尖笔直的窜入她惊愕微开的小嘴,没有试探性的挑逗,而是带着凶猛霸气的掠夺,没有要经她允许的意思,而是仿佛已把她当成他的女人那般,毋庸问任何理由的那种吻。
他身上淡淡的肥皂味混着刮胡水的味道,随着他进逼的吻而渗进她的鼻尖,让她微微晕眩迷惑着,她的双手抵在他的胸膛,绵绵密密毫无空隙的吻让她无法说出一个不字,连娇喘都嫌无力,双手捶着他,打着他,他根本不理……
从一开始的挣扎都最后的柔顺,主导权不在她,但她在他的吻中臣服了是真,她在他怀中沉醉了也是真,舍不得不要,舍不得推开,舍不得离开这男人有力又霸气的拥抱,不行了……
再下去,一定会出事的……可是,怎么办呢?她推不开他呵,全身像烧着火似的,好热好晕也好无力……
“秦浩东,你不可以再吻了……”她被他吻得快要哭泣,失措又无助,明明身体是渴望着的,理智却一直冒出来警告她。
“我要。”说罢,吻得更加张狂,炽热的火从她的唇舌纠缠到她敏感纤细的颈一路延烧到她的锁骨、胸口……
“不,不可以,这里不行……”她下意识地想推开他埋在胸前的头颅,却是克制不住的从她口间逸出细细的喘息与呻吟,因为根本承受不住他这样的需索与逗弄,她甚至因此而哭出了声……
闻声,秦浩东温柔的眸定定落在她脸上,见到她哭成这样,心里头不知是啥滋味,是、心疼?是怜爱?还是无奈的叹息?
“不喜欢吗?我这样吻你?”他啾着她轻问。
她双手紧紧揪住他的浴袍,头低低的哭着,越哭越可怜兮兮,说是也不对,说不是也不对,反正,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说她喜欢极了,可是好羞人。说她其实渴望更多,但对象不行是他吗?
“夏曼霓,抬起头来看着我。”他伸手抬起她泪花似的脸,倾身去吻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然后是她的唇,轻轻地,像雪花飘过,她却颤抖得像秋风下的落叶,明明白白的生涩,却硬是让他心动不已。“我很想要你,今晚。”
她闻言一震,幽然的眸光瞬也不瞬的落在他那张认真的脸上。
很想说:好。
真的想。可是,不行,绝对不行。如果,她还有能力选择而不会被他的霸气所倾倒迷醉的话。“不。”她还是拒绝了,虽然,她不知道可以坚持多久。
如果,这个男人非要她不可的话,她可能真的真的逃不开了。究竟,她是希望他比她还坚持?还是只是随口说说呢?
不管是什么,有一点她是非常明白的,那就是今天晚上不管会不会发生那件事,她和他的关系都不会因此改变。
她渴望着这男人,却不打算跟他有太深的瓜葛,或者她只是多虑,这男人也许要的只是她的身体,而不是真心要她当小恩的妈?又或者,这男人想跟她上床是为了要说服她当小恩现成的妈?而不是渴望着她或她的身体?
天啊……
不管是哪一个,她好像都不能接受,如果真的傻傻的爱上他,那她的心铁定会痛到麻痹吧?秦浩东或许是想过她会直接拒绝他的,但真的听到了,还是会觉得失落,当然,他可以勾引她上床没问题,但……
凝望着他的这双眼,美丽胆怯又脆弱,明明带着依恋,却又绝没有想要爱上他的心思。
今晚,如果他真要了她,会不会把她推得更远呢?推到一个可能连他伸手都够不着的地方?
想着,胸口竟微微的发疼,一种不知名的哀伤情绪,悄悄的袭上心间。
他很快的将它推离,像是不曾出现过的那般无谓,可是,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的心,曾经出现过的感觉,就不容抹灭,总是代表着某种意义的——一种像是在乎到不想放手的执念。
他要她,就算不想承认,也已经是个事实。
“我不爱她了。”
嗄?夏曼霓不解的望着他,有点不明白他现在在说什么。
“我说我的前妻,不爱了。”
嗄?夏曼霓楞了一下,脸又红了,不知道在刚刚那场惊天动地的吻之后,她该怎么样来响应现在这种状况。
他啾着她笑,“我只是在回答你刚刚问我的问题,需要那么诧异吗?为什么不说话?还是,你现在很失望?”
哇,她的表情更呆了,完全听不懂他现在又在指哪桩?
“因为,我没有坚持要你,而在说别的事,你不开心了?”
喔,天啊,天啊,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样说她?
太过分了!真的太过分了!他是在耍她的吗?刚刚说要她也是玩她的吧?这男人天生爱玩呢,她却当真了,还在那里天人交战那么久,不知死掉多少万个细胞,那始作俑者却已经在跟她提前妻什么的,完全把刚刚的话忘掉了……
不,不是,他没忘啊,他还在拿那个来取笑她呢!
是啊,她是失望,失望透顶了。总觉得这男人就这样放过她,好像是因为她缺乏让他非要不可的魅力似的。对,她矛盾得要命呵,矛盾到连自己都讨厌起自己来了,但这个男人更讨厌,如果下次她再把他的话当真,那她就是笨蛋!傻瓜呆!
秦浩东是故意逗她的,而且逗得可乐呢,只见她的脸一下红一下白,完完全全的处在下风。
他怎么会以为这个女人很难搞呢?
根本就是个傻大姐……
可爱得不得了,迷人得不得了,动人得不得了的傻大姐。
凶人是装好看的,到最后输的人总是她吧?至少,她在他面前是输得全军覆没,一个兵也没剩了。
“我是认真的。”秦浩东突然又吻上那个正懊恼着又被他耍的女人,这一吻,轻易的化开她噘着的唇瓣,让那张懊恼的脸瞬间变得更加迷惑,却益发可爱动人。
他浅浅一笑,伸手抚着她娇柔的唇瓣,“我要你,就算不是今晚,也可能是未来的每一天,好好等着我,嗯?不可以拒绝,就算需要很慢很慢的靠近,我也势必会走到你心里。”
“江紫云呢?她怎么办?”她可没忘了,这个女人一副他是她所有物的趾高气昂呵。
“她啊……”
“怎样?”甜言蜜语谁都嘛会说,可是他身边的确有这个女人存在,看他怎么否认。
“她跟你打过架的那一天,我就跟她分手了。”
“什么?”她,下巴差点掉下来。
“那天,看见你脸上的伤,我心疼得要死……”秦浩东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脸,“她还不算是我的女人,我只是吻过她,抱过她,却还没爱过她,而我决定要你当我的女人,懂吗?那一刻,好像就决定了。”
很不可思议,却真的发生了。也直到遇见她,他才发现,原来爱与不爱,存在的界线是如此的模糊,根本不必什么大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