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面渐渐被控制住,主编见进来的人多了,再次开口狂骂慕容新锦,「慕容新锦,你这个死婊子,你等着,我一定会去告你,告死你!」
慕容新锦伸了伸手,牵制住她的人以为她还想要打架,抓着她的手力道又加大了,慕容新锦一眼扫过去看着那人,那人竟被她刀子般锋利的眼神吓得颤抖,手的力道减弱了,慕容新锦趁机抽手,甩开了那人的箝制。
慕容新锦把电话丢到一旁,笑得有点轻蔑,「好啊,你告啊死孬种,我还怕你不告呢。」
「你……」主编的把柄被慕容新锦握在手心,再加上慕容新锦真的说中了,他就是没种,他说这样的话只是想吓一吓慕容新锦,被她一呛,他连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慕容新锦也不理他的反应,直接把打架时都没放开的杂志往主编脸上一摔,「老娘我不干了。」然后潇洒地离开了。
办公室里的众人也只是站着,没有人为主编挡杂志,而主编的脸也不幸地再次被砸中。
一出杂志社门口,慕容新锦不断拨打着韩酌的电话,却一直没有人接,她拿着手机,单肩背着她的包包,快步走在大街上。
还没到下班时间,此时大街上人流还不算多。
慕容新锦听着无人接听的语音,不耐烦地将手机收起来,直接找到韩酌家。
她知道早在两个多月前,韩酌就让他的秘书推掉了出国的行程,这两个多月来,每天不到下午三点,韩酌就会回家。
她是不是应该自我安慰一下,他不接她的电话是因为他正在回家的途中,他只是不方便,或者没听见电话响了而已?
慕容新锦嘴里念念有词地说:「没事的,慕容新锦,他那么聪明,肯定知道那篇报导不是你写的,你别慌啊。」
但她越是叫自己别慌,心脏却跳得越加迅速,到了后来她干脆用跑的,彷佛再不奔跑就是世界末日,又彷佛是为了不想听见自己因慌乱而加速的心跳声,只好为它找个理由。
当慕容新锦气喘吁吁地站在韩酌家门前时,她却一时停住了动作,明明很想见他,明叫跟他只有几步的距离,她却在此时、在他的家门外胆怯了。
缘实她真的很怕,怕看见他流露出失望的表情,怕他不相信自己。
慕容新锦手里死死地捏着钥匙,僵直地悬在半空中,见到他,她应该要先跟他说什么呢?你好吗?
慕容新锦你够了,再这样一直站下去,自己也只会变得更加惊慌,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孬了?慕容新锦盯着门上的钥匙孔,正要开锁时,门却开了。
没见他还没超过半个月,她思念他如隔三秋,一直绷着的心弦在见到他时似乎放松了些许。
「呃……你好。」明明要冲口而出对他说那篇报导不是她写的,要他相信她之类的话,却在看见他后硬生生堵在喉咙,换了这么一句平淡的话,这句现在由她说来万分讽刺的话。
话才刚说完,慕容新锦就咬住了嘴唇,好?好个屁啊!他现在这样怎么可能好?慕容新锦你这个白痴,这根本是摆明在向他挑衅,你到底想不想让他相信你?
韩酌微微颔首,「嗯,你也好啊,小新锦。」
慕容新锦看着他,发现心里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他说话的语调口吻还是跟以前一榇,但他的动作怎么会道么有礼?他们真的变得疏离了。
韩酌看她像是无意要说话的样子,眼眸沉沉的,「怎么了?找上门来不是为了傻站着跟我对视吧?」
看着他这个样子,慕容新锦突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他的意思是,他已经相信了那篇报导是她写的、那些事是她捏造的?
慕容新锦连跟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了,眼眶里的水雾逐渐开始增加,眼前的景物也有点模糊不清,不想让他看见这样的自己,她刻意移开视线。
韩酌看她突然移开视线,心里气极了,他的语气有点古怪,「我只是开玩笑,你还真的连对视也免了,真是个天才。」
看她一点也没有回望他的意思,他语气也变得很冲,「怎么了?找上门来干什么?来还我钥匙?」
「不是!」慕容新锦立刻大声地回答,怎么会是还他钥匙?她根本一点都不想从此和他断了联系,拿着他家的钥匙,她还可以骗骗自己,他还没有向她要回钥匙呢,她还是有那么一点机会的,她也觉得自己傻透了。
不顾自己早已双眼通红,慕容新锦看着韩酌说:「我……那篇报导不是我写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嗯,知道了,说完了吗?」韩酌懒懒地继续问,漂亮的桃花眼却定定地注视着她,不像他语气中的懒散。
「我……嗯,我说完了。」慕容新锦吶吶说完,又低下了头。
「真的说完了?」慕容新锦点点头。
韩酌静默了一阵子没说话,慕容新锦捏得紧紧的手心里已经满是手汗,她不禁猜测,他现在是对她很失望,还是压根就不相信她?她很想知道却也不敢知道,她不敢抬起头去看他的表情。
「我也没话跟你说了,你走吧,不送。」
砰的一声,门在慕容新锦面前被甩上了。
慕容新锦缓缓抬起头来,豆大的眼泪往下掉,她原本预料他会有的态度就只有两种,要嘛不相信她的话、对她很失望,要嘛就是相信她,看来是她太单纯了,没有想到他还可以像现在这样漠视她。
其实早在他不接她电话时,她就应该想到的,只是那时她正慌乱无措,没有想到而已,但是现在亲眼看着他无所谓的态度,他的冷漠比什么都更让她难过,就像他抓着冰锥直刺她的心脏,不但痛还很冷,冷得她浑身打颤,冷得她泪流满面。
韩酌发现,自从那天跟慕容新锦去餐厅吃饭以后,半个月以来,他的心情一直都停留住那种恶劣的状态上。
那天晚上,他在她家楼下坐了一整晚,到了天开始发亮时,他才发动车子离开,也没僻朽多作休息,稍微打理好自己的衣着就跑去工作了。
以往她在他家时,他总是喝了她帮他泡的咖啡才去工作,那天他打理好自己的仪容以后,坐在饭厅等着,却没有出现熟悉的身影和让他觉得味道刚好的咖啡,他这才意识到她不在他身边。
带着恶劣的心情去工作,走进办公室,他向他的秘书下达的第一个指令是,帮他泡一杯咖啡。
这让他的秘书稍稍有点错愕,毕竟他已经两个多月没有要求秘书这么做了,他的秘书也很快地调整情绪,像两个多月前一样,为他泡了杯咖啡,端进办公室给他。
而他在看文件时,一时不察端起来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立刻侵占了他的味蕾,刚才喝下去的全喷出来了,看得他的秘书目瞪口呆。
到洗手台漱口时,他想起了什么,恨得牙痒痒的,慕容新锦那傻子一整天都没打电话给他。
接下来的时间,他总是看两三眼文件就看手机一眼,如此重复,直到后来他不耐烦了,一把抓过一直没有动静的手机在手里把玩,谁知还是一直没有动静,连一则简讯都没有,他黑着脸,第一次在午饭时间就罢工回家了。
这么一等,他等了她半个月,等得他火气都差点没了,才等到她打电话给他,正想接通时,他心里的劣根性又冒出来,都半个月了,她才知道要打电话给他?他就偏偏不接,他幼稚地等在门边,等着她来找他。
听见她的脚步声,他一点也不想承认,这半个月来就只有现在他心情最好,但谁知她一直站在门外不进来,等得他忍不住打开了门。
结果她跟他说什么,你好?她都跟他睡了两个多月了,才半个月没见他就跟他装生疏,他等了这么久,她跑来跟他说的话就只有关于那报导的事,搞什么!谁要等这么久去知道一个早就知道的消息?
关上门后,韩酌停留在玄关处,盯着一直没有动静的门,他暗暗咬牙,慕容新锦,你有能耐就别给我进来!
他等了许久都没有听见钥匙声,他开始思考要不要再次开门,看看她怎么样了。
而这时他的手机发出了声响,是慕容新锦传来的简讯,韩酌盛怒的心情总算被抚平了一点点,他的嘴角勾起,算她识相,还知道要哄哄他,然而下一秒,他就气得想把手机砸了。
对不起,我们才相识两个多月,我就给你惹了那么大的麻烦,虽然那篇报导真的不是我写的,但是毕竟也有我的名字在上面,我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不会让你惹上麻烦的,再见。
韩酌恶狠狠地盯着手机屏幕,像是要把手机屏幕盯出洞来,她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不再出现在他面前,她敢?好啊,她不出现就不出现啊,她以为他没了她真的不行,非她不可?
韩酌大步走进书房,继续看他看了许久都看不下去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