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开门进来的梁致升没想到会见到沈织容,下意识地直盯着她,想将她看仔细。
可对沈织容而言,只当他是一名小警察,“过来坐吧!”对他的态度谈不上热络。
他将包厢的门带上,不明白她要见他的原因目的。
她在他坐下后打量着这个年纪要比自己小上三岁的男人,他年纪并不符合自己的预期,但换个角度想,或许因为这样更容易掌控。
梁致升见她不急于开口,他也沉稳的保持安静,她的轮廓依稀还有残留小时候的印象,应该是她没有错……
察觉到他打量的眼神,她淡淡的提醒他,“那天在车上我们见过,要是你还记得。”
“是。”他内心实在很惊讶,没想到会有机会再见到当年的小女生。
“我姓沈,叫沈织容,这是我的名片。”她递出名片来。
接过名片来,梁致升将她的名字看个仔细,沈织容……这就是当年那小女生的名字吗?眼前的她,比起记忆中还要更漂亮许多,而且情绪不像孩提时都会写在脸上。
沈织容没有注意到眼神里的深意,开门见山便问:“现在有交往的对象吗?”虽然调查报告说没有,她还是想当面确认。
他没有料到她会有此一问,脸上难掩讶色,“有什么问题吗?”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独断的语气如同是孩提时那样任性地要求他,梁致升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笑意,却笑得让沈织容觉得莫名其妙。
发觉她皱起眉头来,他赶紧回答,“目前没有。”她轻微的蹙起眉头,旁人或许不会轻易发觉,但他还是看出来了。
却不料接下来沈织容的话让他错愕不已—
“那就跟我结婚吧!”
“什么?”
他吃惊的反应在她意料之中,会找上他纯粹是他的条件在各方面都符合自己的需求。
一个各种条件都不如自己的丈夫,这样的男人正是她所需要的,不会再多个人来干涉自己的人生。
这样一来也能彻底断了父母主宰她婚姻的念头,才能真正一劳永逸。
但这并不表示,她要一个懦弱无能的老公,她不想找一个会让自己鄙夷的对象,而梁致升开罚单时的态度不卑不亢,令她印象深刻。
梁致升追问着,要她给他一个解释,“为什么?”这求婚的要求实在是太诡异了。
沈织容也知道自己贸然跟个陌生男子求婚的确是惊世骇俗了些,不过她并不打算跟他说明心里的想法。
但她不想解释太多,直接表明道:“如果跟我结婚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梁致升根本没有心思去想那些,“那跟我结婚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她不理他的问题,继续说服他,“我父亲是立委,母亲娘家也是地方望族,加上我议员的身份,一旦结了婚对你将来的升迁会有绝对的帮助。”
她相信任何一个有判断力的成年人都应该听懂了,自己正提供他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
就算乍听到时觉得太过突兀,甚至无法接受,但是一旦冷静下来思考过后,任谁也无法轻易拒绝这样的条件,这就是人性。
梁致升越听越一头雾水,以她的条件根本就没有理由来要求他娶她。
“为什么?以你的条件应该不缺结婚的对象。”看着她细致的脸庞,就算是没有傲人的家世背景,她不愁没结婚对象。
“你只需要回答我Yesorno就好。”她无意跟他多说自己的私事。
这样的回答并不能让他满意,但也看得出来,他是不可能从她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但他还是没给答案。
“为什么是我?”就算无法从她口中问出她这么做的原因,梁致升起码要知道她挑上自己的原因。
沈织容不耐烦的蹙眉,算是看出这男人的坚持了,于是不甘不愿的松口道:“如果那天你不开单子就不会是你。”这是她所能给的唯一解释,不论他是否可以接受。
这什么跟什么啊他开了罚单,就该成为她老公?
沉吟了会,他有了决定—“我答应。”
他会答应是因为她是沈织容,那个凶巴巴、只许自己欺负他,不准别人对他不好的女孩。
他知道倔强的她会开这种口,一定有她的原因,那么—就先答应吧,就像小时候一样,她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可一听到他点头同意,沈织容心里却闪过一抹失望,原来眼前的男人终究跟一般人没有两样,为了名利地位可以轻易跟个不认识的女人结婚。
唉,说来自己也真是矛盾啊!
不过这件事能拍案决定比较重要,“明天晚上把时间空出来。”
“明天晚上?”
“总之叫你空下来你照做就是了。”
梁致升耸耸肩,小时候就对她没辙,长大后的现在,看来他完全没长进多少。
但不管怎么说,他——很高兴能再次遇见她。
隔晚,沈织容带着梁致升回家。
突然见到女儿回来的沈氏夫妇不禁感到意外,“怎么回来了?”再看向跟她一块进门的梁致升,“这是?”女儿的新助理吗?
她直截了当地介绍道:“他叫梁致升,是派出所的员警。”
“员警?”
夫妻俩不明白女儿怎么会突然带个员警到家里来,不过清楚梁致升的身份后,更没将他放在眼里。
梁致升当然听出沈氏夫妇语气里的轻蔑,但他仍是主动向他们问好,“伯父、伯母,你们好。”
两人只是随意地点了头,沈母问:“你带个员警回家做什么?”
沈织容维持脸上平静,投下一颗震撼弹,“我打算跟他结婚。”
“什么?”夫妻俩齐声惊呼。
沈进明率先开炮,“你在开什么玩笑?跟这种小员警结婚?”眼里压根没有梁致升的存在,话说得很直接。
“我看你是脑袋疯了不成?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沈母也是完全不能接受。
事先已经预期到父母反应的沈织容只是冷眼以对,“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
一旁的梁致升多少能理解沈氏夫妇的心情,事实上就是他自己到现在依然不能明白他决定跟自己结婚的理由。
但他并不打算在这当口扯她后腿,只是静观其变。
“清楚你个屁!真要清楚会说出这样的话?跟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家伙结婚是想把我的脸都丢光是不是?”
比起沈进明对自己的侮辱,梁致升更注意到的是他对自己女儿说话的态度,语气里没有半点的慈爱。
沈母也责骂道:“你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大把的对象让你挑,你怎么会看上这种小警察?”
沈织容只是沉默,没打算在口舌上跟父母争辩,因为不管他们是否同意,她都不打算改变决定。
沈进明将矛头转向一旁的梁致升,“看你是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地方员警,也敢妄想娶我沈进明的女儿?”
面对他,梁致升也没有作声,对这种辱骂亦不会生气。
沈母更是气急败坏的对女儿道:“像这种男人摆明是看上我们家的背景,想一步登天来飞黄腾达,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看不出来?”
她自然再清楚不过,事实上这可是她自个开出来的条件,但父母凭什么说她呢?婚姻不过就是桩互相利用的交易罢了,这是他们教她的。
“你这家伙给我听清楚了,我沈进明在政坛上混了十几年,像你这种小员警心里在想什么我清楚的很,要想跟我做对,看你是怎么死的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