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么快到了啊。”傅井然压下自己莫名其妙涌起的难受,跟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
钟离玥不发一语,把车锁好后推着他坐的轮椅走向电梯。
她不接他的话,傅井然也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他很想摆脱这种无所适从的安静,然而却毫无对策,只能看着她沉默而动作迅速地按楼层键。
她的茶色长发为了方便工作而绑了起来,颊边还有些绑不起来的碎发,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而飘动,却一点也不显得凌乱,反倒让他觉得有种甜美清新的感觉。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她这个人会发光呢,他突然就有一种冲动,想要让这个发光发亮的人看着他。
可直至把他送上去,帮他弄好床铺,让他躺上去,帮他把被子盖好让他睡觉,钟离玥也没跟他多说一句话。傅井然各种小心讨好,她都像是不受用似的,到最后傅井然只能看着她沉默地关上房门。
随着房门的关闭,最后的灯光也消失了,黑漆漆的一片,黑暗充斥着傅井然所有的感官,于是他没能注意到此刻的自己是有多挫败。
钟离玥站在房门外,背靠着木门,叹了口气,仰着头看着雪白天花板的眼里,悲伤、酸涩再无抑制,安静地倾泻而出……
你不知道你眼底的一丝情绪浮动,都有人会为此心伤不已,哎。
第二天,傅井然醒来时还很早,才七点不到,大概是因为这次的车祸让他在昏迷的时候把时差也调整回来了吧,这个时间醒来是他一向的习惯。
门外传来细细碎碎的厨具碰撞声,声音并不响,大概是因为他当时贪图方便弄了个开放式厨房,所以隔音效果才会不怎么好。
昨晚钟离玥应该是在他家过夜的吧,毕竟现在这么早,她要是昨晚把他送回家,把他弄上床睡觉后再赶回她家里,然后今早一早赶过来的话,那她得多早起床啊。
傅井然有些怔然,像是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而反应慢半拍,又像突然得知了别人对自己的用心而呆滞。
啧,一早醒来就浑身不舒服,除了心情有些颓靡以外,还有身体。他暗骂一声,妈的,男人的身体就这点最不好,太久没抒发,下身胀痛得难受,偏偏他左手又成这个样子了,用右手……都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搞出来。
傅井然盯着天花板发了一小会呆,然后又看了看把丝绒被撑得隆了起来的一团,实在太不舒服,只好将就一下了。
傅井然努力克服自己爱干净的毛病,拉下裤子,放出自己雄姿英发的二兄弟,右手握上去有技巧地揉弄,以拇指摩挲自己爽得不行的部位,渐入佳境……
突然,有人敲门了。
傅井然被吓得差点软了,连忙大声喊:“那什么,你别进来!”
门外的钟离玥压根就没想过他会应她,她敲个门只是礼节上提醒他,她要进门了,根本就不是给他机会拒绝她进门的。再说了,他现在这个样子,连床都下不了,什么都要她来帮忙,包括上洗手间什么的,他有什么好拒绝她进门的。于是钟离玥压根就没留心听傅井然那句慌乱又紧张的拒绝,扭开门把,开门进去了。
傅井然惊得倏地抽出右手,在丝绒被外捂住自己还硬着的关键部位,整个人尴尬得不敢去瞧钟离玥.
“哦,在忙啊。”
傅井然又羞又恼地反驳,“那、那、那什么,这是男人的正常反应。不是让你别进来了吗,你……”明明该理直气壮地斥责她,但说到后面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觉得难为情。第二感觉是觉得自己弱爆了,钟离玥一个小姑娘遇到这种事都面不改色,而他这羞羞答答的反应……他觉得他被钟离玥瞬间秒了。
看,她还气定神闲地跟他接话,“你不是惯用左手吗,还是说你右手也能行?”
你给我闭嘴!
“右手能行也不怎么顺手吧,等一等,我帮你。”
傅井然被突如其来的喜悦砸得有点晕头,立刻抬头看她,可她已经转身走出房门了,他们都不知道他眼里藏着期待。
短短几十秒,傅井然脑袋里某些淫秽不已的画面已经百转千回,他几乎无法抑制自己的思想,一个劲地想着她要怎么帮他,用手、用嘴,还是坐上来自己动……傅井然觉得再想下去他就要流鼻血了,他下身激动得又粗了一大圈,呼吸声也粗重了许多。
就在他等得快疯的时候,钟离玥回来了。钟离玥也知道,这种时候让男人等的确挺难受的,她赶紧把手里那个白白的东西塞给他。
“这是……什么?”
钟离玥脸上是不可思议的表情,“飞机杯啊。”
傅井然看着她那副“你怎么可能不认识这个东西”的表情,心里呕得要吐血,只觉得自己中了她的暗箭数百支。
“哦,你别担心,这东西我已经消毒过了,干净得很,润滑剂我也帮你涂在里面了,不用谢。”钟离玥笑着说:“这东西是我帮你网购的,还帮你催着卖家赶紧发货,补了差价,用最快的快递送来的,昨天帮你办出院手续的时候就收到了,正好赶上你今天用。哦,对了,收件人的信息我是写你的名字,但是包裹的外包装我都检查过了,包得很严实,别人看不出来是什么,还有内容物注明那里写的是生活杂货,不用担心别人会知道这事。”
傅井然看着她那“我办事,你放心”的模样,心里恨不得吃了她,要不是他现在手脚不方便,他一定把她摁在床上……
“行了,我就先不跟你多说了,这种事很难忍,我懂的。你先忙,我过十分钟再进来,不用急。”最后还体贴到让他吐血地帮他把卧室门关上。
“妈的,钟离玥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十分钟还不用急,老子金枪不倒,起码一个小时起跳!”
钟离玥站在门外,背靠着木门听他在房里发脾气,脸上的笑容半是解气,半是无奈。
哼,谁让你昨晚让我难过,活该。
听着门里细微的声音,钟离玥的脸也渐渐有点发烫。其实她脸皮真的挺厚的,不会像别的小姑娘一样动不动就害羞得红了脸,这种事在她看来是正常的生理需求,有需求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没有这方面需要的才见不得人地需要治疗。但即使她在面对这种事上再坦然也好,也架不住里面做这种事的人是他傅井然这个认知。
她心跳飞快,但偏偏又怕他在里面有什么突发状况,不敢走远,只能杵在门边等着,他弄了多久,她就站着听着等了多久。
等到房里面的声音渐不可闻,她又再等了两三分钟,等他,也等自己平复好情绪,然后才又敲门进去,“身上的衣服汗湿了吧,换下衣服,要我帮你还是你自己来?”
傅井然躺在床上,懒懒地看她背对着他整理他的衣柜,在里面翻他的衣物,就像他的女人。
他眼神幽深,答非所问地道:“你之前工作都像这样照顾那些病患?”
“哈哈,怎么可能,那些病患都有家属陪同,即便家属白天没空陪着他们,晚上也总在家,这种贴身的事情我不需要做的。谁让你不告诉干爸、干妈呢,你身边又没个人,那我只好送佛到西天,连你的贴身衣物也帮你找出来了。”
他问的根本不是她翻他衣柜这方面的事,而是这之前的……不过她既然说她连别人的贴身衣物也没翻过,那别的更私人的她应该也没做过吧。
钟离玥把他的全套衣物拿好了,转过身来,却被映入眼帘的景象弄得有点呆愣住。
傅井然半倚在床头,睡衣明显被他刚刚自己脱下了,丢在一边,丝绒被没能把他的身体全部盖住,特别是他刚刚出过汗,不愿盖被子,丝绒被随意地搭在身上,半盖在他胸膛上要掉不掉的。钟离玥这个角度正好看到了他半掩的胸肌上那道明显的阴影线。他脸上的表情隐晦不明,浑身都是情欲过后慵慵懒懒的味道,性感得要人命。
钟离玥心头跳了跳,迅速地压下心里将要升起的感觉,不再等傅井然的回答,直接把他的衣物放在他身边,飞快地说:“你自己穿吧,我去把早餐端出来,你穿好了再叫我来推你,别逞强自己下床。”
傅井然原本想说让她帮忙穿的,刚刚那件事之后他心里也没那么多避讳了,反正这么尴尬的场景都经历过,他现在就是曾经沧海了,死猪不怕开水烫,谁知她跑那么快,只好自己穿了。
边穿边暗道,哼,钟离玥,该帮忙的不帮忙,真是。
傅井然速度堪比老人家,慢慢地穿衣服,完全不知道钟离玥离开他卧室后就跑进浴室去洗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