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自嫚懒懒的笑哼一声,「黄鼠狼给鸡拜年。」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平白无故送上门来的东西最是可疑。
傅觉遥倒也没有否认,「所以呢?这样就不敢抢了?」
「抢了你的人还得养你那张嘴,我何必自找麻烦?」
「因为我有……」
「等等,你的事待会儿再说。」她忽然打断他的话,然后对小六子道:「我们真正要抢的人来了。」
小六子看向远方,果然看见扬起的尘土,两匹快骑正往他们的方向而来。
「先帮我拿着。」他把刚刚抢来的东西又全数塞回给这个脑筋坏掉的白衣公子,然后再度跳到路中央,挺起胸膛对来人大喊:「站住!」
骑着马的两人当然也早就看见了他们,在他们前方拉起缰绳停下,马儿发出嘶鸣声。
「偷家的!赶快把秘宝交出来,本大爷就饶你们一条命!」哇!这台词大声喊起来真是痛快啊!小六子早就想说一次看看了。
是抢家人。
冉飞生看着眼前的三人,和李旭颢交换了个眼神,然后,当她再看向居中的那名女子时,不禁讶然出声,「咦?小嫚?」
谢自嫚听见对方这么喊她,便多看了眼那道坐在马背上的娇小身影。
「小飞?」
冉飞生跃下马背,开心的冲向谢自嫚,兴奋的拉起她的手大叫:「小嫚!真的是你!」
「哇!小飞,好久不见了!」谢自嫚也开心的大笑。
「你好吗?真的好久不见啦!」
两个女人高兴得又叫又笑又跳,简直像两个小孩子。
「自从你被抢家抢走之后,已经过了几年?十年有没有?但你一点都没变啊!还是这么帅劲十足!」冉飞生笑道。
「你也没变啊!还是这么小不隆咚的,哈哈,被瞪了,好啦,是机伶又随性自在!」谢自嫚同样笑着说。
两人很高兴的聊起彼此的近况。
当年,她们同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与一群小乞丐聚在一块儿,那时谢自嫚就是他们之中的老大,有事她出面,有问题她来扛,有架她去打,反正有任何麻烦都由她解决,自小就是个当头儿的料,而冉飞生则因身手灵活俐落,所以成为负责偷东西的那个。
后来,她们同时被偷家收留,但谢自嫚天生神力,五感又极强,所以没过多久就被抢家一个山寨头子给抢了去,当山寨的接班人,她也没有抗拒,因为她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当偷儿的料,当个土匪头子倒正好,所以她们便一个成了小偷,一个则成了土匪,各展所长。
「你该不会是这次比试偷家派出来的人吧?」谢自嫚问道。
「你也是抢家派出来的?」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都笑了。谢自嫚生性豪爽,冉飞生则爱好自由,她们之所以合得来,就因为性情相近,至于夺宝这件事大家各凭本事,并不会影响两人之间的情谊。
「东西呢?偷出来了不是吗?」谢自嫚直截了当地问。
「唉!你慢了好几步啦,早就被人夺走了。」
「是骗家?还是拐家?」
「不是骗家,而拐家一直没有动静,所以应该也不是拐家。」
「是我们四家以外的人?」
「说到这个我就有气,之前骗家放出假的风声,说有人要去皇宫里偷藏宝图,结果当晚来抢的人全是一些贪婪的江湖混混,把我们比试的画轴当成藏宝图夺走了。」
「意思是说,万一他们发现那个不是他们以为的藏宝图,很可能就这样随手当成废物给丢了?」
「嗯。」冉飞生指了指李旭颢,「所以我们才会一路走走停停,一边打探消息,想查出到底是谁夺走了我们比试用的画轴。」
谢自嫚看向她所指的人,问:「他是谁?」
冉飞生脸上浮起一抹红霞,笑颜似蜜,「我相公。」
「你成亲了?」
「是啊。」她笑得极甜。
「恭喜!」
「谢谢。」冉飞生看向谢自嫚身后的两人,指着小六子,「啊,我知道你,你在京城时跟踪过我,果然是抢家人。」
「被你发现了?」小六子讶异地道。
「当然,比起身手的灵活度以及跟踪的功力,偷家绝对技冠四家。」
小六子虽然心里不服气,但事实摆在眼前,所以也只能鼓起双腮看着冉飞生,没办法回嘴。
冉飞生接着看向那名白衣公子,「那他是谁?」
「路人。」谢自嫚道。
「喔。」冉飞生点点头,没有多问。「你守在这里,都还没有其他家的人来过吗?」
谢自嫚摇头,「你是第一个。」
「也就是说,画轴确定不是落在四家手中……哎,看来有得找了。」
虽然冉飞生嘴上这么说,但脸上的神情却是安然自在,反正就当作一边云游一边打探消息,找寻画轴的下落,只要有李旭颢与她在一起,无论到哪里,她都是幸福的。
谢自嫚也看出她脸上显而易见的甜蜜,笑道:「就当作游山玩水找乐子吧!」
「哈哈,不愧是小嫚会说出来的话。」够了解她。冉飞生走回李旭颢身边,向谢自嫚道:「那我们就继续去找画轴罗,今天我们其实只是想来确定一下,还没有其他家的人来过这里。」
谢自嫚豪爽地问:「小飞,要不要干脆到我寨里作客一阵子?」
「在这个节骨眼?」
「说得也是。」谢自嫚爽朗的一笑,「那就下次吧!等这件麻烦事告一段落之后,记得来找我玩啊!」
「一定。」冉飞生跨上马背,挥手笑道。
「还有,如果你找到了画轴,记得偷回来给我抢喔!」
「各凭本事啦!」
「反正要回来给我抢就对了啦!」
「好啦、好啦!知道了!」
笑声伴随着马蹄声随风飘远,两人间的情谊却仍旧坚固的存在彼此心中。
「小六子,回去了。」马蹄声消失在道路尽头后,谢自嫚开口道,跨步走向他们系着马匹的树下。
「喔。」小六子应了声,然后看向始终站立于一旁的傅觉遥。「那他怎么办?」
「他有脚吧?自己不会走吗?又不关我们的事。」她不在乎的说,对刚刚抢来的东西更是丝毫不放在心上。
抢一个太过心甘情愿的人根本不能算是抢,而是拿。
她本身对于抢别人的东西或拿别人的东西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偏好,但既然她是抢家人,那她就一定会好好实践抢家的宗旨。
「绝对关你们的事。」傅觉遥悠然地开口。「因为,拿走你们四家比试画轴的人正是我。」
两人同时转过头看向他,而白衣飘飘的他,笑容迷人得如春风吹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