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祖豫在书房呆坐了几个小时,剧本始终没有任何进度,他看着空白的萤幕,脑海里不可自拔的想的全是宋丹美的身影。现在,她应该打扮得漂漂亮亮,坐在高档的餐厅里,和某个经过长辈们认可的男人相亲吧,那个男人会炫耀自己,会对她大献殷勤,会故作开怀的问她的兴趣和喜好。
那她呢?
她是不是正努力的在那个男人面前表现出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像个大家闺秀端坐着,任那个男人在心里对她评头论足?想到她正在用那张漂亮的嘴唇对别的男人微笑,用那小巧的耳朵聆听别的男人说话,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别的男人,嫉妒之火迅速涌上,汹涌得几乎把乔祖豫烧得尸骨无存。
“可恶——”他狠狠捶了书桌一拳。
他根本静不心来,别说一段对白,即使只是一个句子,他也想不出来,因为他的心思全部都系在宋丹美身上!
霍然起身,乔祖豫大步离开书房,从厨房的橱柜里找出一瓶红酒,拿出开瓶器,飞快的转开软木塞,连杯子都来不及拿,就急忙灌了一大口——
“你这是在干么!乔祖豫,你这样到底是在干么?”他喃喃自问。放下红酒,他踱步回房,整个人懒洋洋的躺上床……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伸手摸来摆在床头的手机,眼巴巴的看着。
他想打电话给她,想听听她的声音,他想知道今天晚上的相亲很失败,那个男人很糟糕,她很后悔去浪费时间……
他点开电话簿,找到宋丹美的电话。但在拨出的前一秒,他又把手机放下了。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乔祖豫就这样拿起手机,搜寻电话簿,找到宋丹美,准备拨出,放下,再拿起手机,搜寻电话,又找到宋丹美,同样准备拨出,再放下……
如此不断反复的恶性循环。
苦苦压抑的结果,内心对她的渴望不但没有越来越淡,反而越来越强烈,在不知道第几次拿起手机,乔祖豫受不了自己的压抑与龟毛,起身冲进房间,抓起扔在玄关鞋柜上方的车钥匙,乘着电梯来到停车场,旋即驾车直奔宋丹美的住处。
不到几分钟的车程,他来到宋丹美居住的社区,站在他们上次一起吃冰激凌的便利商店前,他打电话给她。
第一次,电话响了很久,她没接。
第二次,电话依旧响了很久,她还是没接。
第三次,耳尖的乔祖豫听见宁静的周遭响起了和宋丹美一模一样的手机铃声,他循声猛然回头看,果然就看见一抹娇小的身影,无精打采、垂头丧气的缓缓走来……
他快步绕过车身,来到她面前,宋丹美以为只是个普通的路人,头也没抬,便安静的往右闪开,他横过步伐挡住她,她索性往左闪,他又是一个横跨,再次精准的挡住她的去路,就在她准备抬头骂人的时候,一记低沉的嗓音响起——
“宋丹美!”
她先是身子一僵,接着猛然抬起头,在看见乔祖豫后,她整个人因为过度震惊,目光呆滞,小嘴微张,完全失神。
“为什么不接电话,你耳背吗?”乔祖豫恶声恶气的问。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感到万分不可置信。
他皱眉看着她的萎靡,“相亲失败了吗?”
“……你是来找我的吗?”她的声线还因为意外而微微颤抖。
“是你不喜欢人家,还是那个家伙不中意你?”他又问。
“你在这里等多久了?”她跟着又问。
“你是不会乖乖回答问题吗?”他耐心尽失的大吼。
“你自己还不是一样——”她也忍无可忍的朝他吼了回去。
他瞪着她,她也瞪着他,蓦然,乔祖豫的脸部线条一缓,笑了。
有什么好笑的,刚刚不是还气急败坏的吗?真是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你神经病!”
“宋丹美,我肚子饿了,到我家煮宵夜给我吃。”敛起笑容拽拽的命令。
她简直快疯了,这男人来找她。居然只是为了要吃宵夜?
“我才不要!”
乔祖豫不接受拒绝,拉起她的手就往车子的方向走。
宋丹美火太的挣扎,不断的用脚跟摩擦地面,像只闹脾气的小狗,顽强的不肯屈服主人的命令。
乔祖豫仗恃着自己人高马大、身强体壮,索性拦腰一把将她抱起,迈着大步来到车边,打开车门将她塞了进去,回到驾驶座按下中控锁,发动引擎走人。
连串的动作精准快速,好像他天生就是做掳人行业的坏蛋。
“停车,停车,你快点停车!”
他对她的喊叫充耳不闻,双手控制着方向盘,用力踩着油门,眼神犀利得好像正在参加一级方程式赛车,胜利就在眼前,
没多久。车子回到他家的停车场,她被他强拉出车子,推进电梯里,一起回到他居住的楼层。
他老大开好门后,先把她推了进去,接着头也没回,用单脚关上大门,一面挡住她离去的路,一面把她逼向厨房。
宋丹美火冒三丈,忍无可忍的大喊,“我辞职,我不干了,我不要当你的女佣了,你要吃宵夜自己想办法,我不想也不愿意,我不爽煮!”
他静定的等她吼完,无预警的抹开一抹迷人的微笑,接着单手托住她下颚,不由分说便低头衔住了她的唇。
她大惊,感到莫名其妙,完全无法理解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瞪大眼睛,怔怔的望着面前这张放大的俊脸,他双眸闭起。整个完全投入的亲吻着她,宛若虔诚的信徒。
“ ……还不把眼睛闭上?”他贴着她的唇呢喃教促。
她接收到他的指令,也忘了要挣扎,更不记得自己还在不爽,慢慢敛下双眸……
一场缠绵悱恻的热吻于此展开。
翩然起舞的舌,带领两人重新领略亲密,在交缠挑逗中,磨蹭出阵阵令人欲罢不能的热切。
宋丹美的怒意在他柔情的抚慰下,一点一点的卸下……
原来亲吻也可以舒服得像如沐春风,毛细孔都舒张开来了,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飘飘然,像飞起来似的,全身上下包括发丝跟脚趾,全都充斥着令人不可思议的狂喜。
不知道吻了多久,停止的时候,他们额头抵着额头,气喘吁吁的模样,一如白天的那个吻。
“把你的手机拿出来。”他命令,尽管胸膛还在剧烈起伏着。
“……啊?”她脑袋停滞,黑漆漆的眼睛,透出孩子般的迷惘,微启的小嘴断断续续的喷吐着气息。
“快点。”他教促,还啄了她的小嘴一口。
宋丹美不明所以,赧着脸,低头从包包里找到手机,乖乖交给他。
接过手,乔祖豫毫不犹豫的关机,接着扔回她的包包里,源遥的目光迎上她的迷蒙,“好了,从现在开始,不会有闲杂人等来打扰我们了。”
她好像有点懂他的意思了。白天,他们确实是被打扰了。
“今天晚上跟你相亲的那个男人是做什么的?”他的口气好像是在询问杀父仇人。
“听说好像是工程师吧……”她也不是很确定。
“长什么样子?”
“说是比我高……”这还是阿嬷说的,至于其他的,好像没啥印象。
“你喜欢他吗?”
“啥?”她连他名字都不记得,是要喜欢什么?
“你坦白说,你打算以结婚为前提跟他交往吗?”
“……”她歪着头,莫名其妙的看着乔祖豫。
突然,她的下颚被他紧紧捏住,“宋丹美小姐,你今天晚上到底有没有认真相亲?”质问的语气不是凶悍,反而像在赞许。
“唔,会痛啦!”她可怜兮兮的说。
乔祖豫松开手,转而轻轻的抚摸她的脸庞,触碰她被吻得红肿的唇瓣。
他不懂,她又不美,凭什么害他变得如此疯狂?
他眯起眼睛认真的端详她的五官……
她的眉毛弯弯细细的,很柔顺,她的眼睛又圆又大,看起来水汪汪,她的鼻子高挺,很有个性,她的唇又翘又软,一看就知道很适合接吻,全部兜在一张脸上。就是两个字——顺眼,而且很顺他的眼。
然后乔祖豫懂了。
宋丹美不必美若天仙,这个他来就好,她只要顺他的眼就行了。
带着温度的指尖抚过她的弯眉,再从眉尾顺着脸型轮廓一路慢慢的滑下……
“宋丹美,你是不是喜欢我?”他魅惑的问。
她静静的瞅着他,不发一语。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他蹙眉冷睇。
“乔祖豫,你是不是喜欢我?”她反问。
等了半晌不见他回答,宋丹美又问:“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乔祖豫眯起眼睛。静定的望着她。好样的,居然用他的问题来堵他?他挑眉,黑眸闪过狡猾,“你今天晚上不回去,我就告诉你带着浅浅的笑意,等着看她怎么接招。”
她也镇定,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转了转,“承认你喜欢我,我就不回去。”
“女人,留下来是要付出代价的。”他低头亲吻她的发,不忘恫吓。
“喜欢我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她的态度落落大方,更不忘还以颜色。
“没看过哪个女人像你这么拽的。”
“这不是拽,是坚持自己的立场。”
乔祖豫眯起眼睛,端详这张精乖的脸蛋,许久,他轻轻抹开唇,低沉醇厚的噪音如是说:“好,你赢了,宋丹美,我喜欢你。”
宋丹美笑了,拨开了心里的乌云,发自内心的笑了,她激动的揪着乔祖豫的前襟,轻轻把头靠上去,偎着他温暖的胸膛,聆听他有力的心跳,眼眶一阵酸涩,突然有股想哭的冲动,这一刻,她等了好久……
乔祖豫收紧手臂,将她紧紧搂住。“以后再撇下我去跟别的男人相亲,我就打断你的腿。”
“糟糕,阿嬷说她手上名单很多,每个都要看见的话,可能得要排到明年春天了,我的腿会不会瘸到夏天还好不了啊?”她故作苦恼。
果不其然,某人的感情洁癖受不了,爆发了,“宋、丹、美……”
怀里的女人咯咯的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嘴巴翘翘的,快乐得像只小鸟。
“你笑,尽量笑,接下来你有一整晚的时间来为那四个字付出代价。”
乔祖豫杀气腾腾的拦腰横抱起她迈开大步的往主卧室走去,她环抱着他的后颈,看着俊美朗目的他,温顺的把头枕在他肩上。
乔祖豫低眸冷睇,对于她的顺从,扬起满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