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见底的锅,她满意至极,喜孜孜的抽出自个儿的手绢递给他。「瞧你吃得都流汗了,这拿去擦擦汗吧,用来擦嘴也行的。」那最好了,擦过嘴的手绢还能珍藏,她万分期待他用来擦嘴。
他没去接那条缉子,只是盯着她瞧。
她猜想是嫌手绢脏吗?她拿回来检查,还闻了闻,味道清新,秋儿洗过才交给她的。
「这绢子保证干净,你安心使用,擦擦嘛!」她笑道。
他似笑非笑的望起她。「擦嘴不用绢子也成。」
「不用绢子用什么呢?」不会真嫌弃她的东西吧?
他笑得非常非常的诡异,这教她心脏快速跳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上半身忽然被他扯过去,惊愕的脸快贴上他的俊容了。「你——」
「与其用绢子擦嘴,不如嘴对嘴,擦得更干净!」说完,某人的樱桃小嘴成了男人的手绢,教他狠狠地拿去擦了一回。
等她回过神来,惊傻了。这是到哪个章节了?跳章也跳得太快了吧,她还在暧昧阶段,他已连跳数章,直接就进入高chao,这……这……
瞧了眼自个儿的手绢,赶紧丢了,以防不小心拿来擦掉他刚才吻过自个儿的痕迹……呵呵,赚到了,赚到了,进展这么顺利,瞧来那劳什子郡主真得滚边去了!
苏菱瞧到这儿,怔然地放下手稿。原来是她倒追人家!想想也是,那样出类拔萃的人,自是眼高于顶、傲气夺人,不倒追哪能到手?
只是……她苦笑。男人太优秀,自是抢手,那李霏可不是简单的人物,她们由以前就纠缠到现在,那女人始终是她的情敌——
「你就是苏菱?」秦府水池旁,李霏不可一世的睨视她,见她生得明眸皓齿,身材苗条若柳,是个水灵女子,心情着实不悦。
「元宁郡主就是你?」她也同样打量对方,珠花玉簪、水湖色木兰双绣缎裳、白银缠丝镯,一身贵气逼人,让人瞧了刺眼。
没料到苏菱敢对她露出挑衅的神态,李霏脸一沉。「你好大的胆子敢对本郡主不敬?!」
「我哪对你不敬了,我不是称呼你一声郡主了吗?」
「你态度不敬,还不立刻跪下!」这次是李霏身旁的侍女朝她斥声道。
「我又没犯错,跪什么跪,不跪!」她拒绝。她也有傲气,对方虽贵为郡主,也不能不讲理。
「本郡主让你跪就跪,没有不跪的道理!」李霏一个眼神,五、六个侍女便齐上,有人踢脚、有人压头的将她强押跪地。
她受了屈辱,不禁怒极。「你们这是做什么仰之真是欺人太甚!
李霏俯视跪在地上的她,气势凌人,「你还不明白自个儿的身分吗?我是王爷之女,而你是谁?一个投靠秦家的破落远亲,咱们的身分天差地别,你见了我若没规矩,这下场只会惨还要更惨!」
她无言,直到被逼跪的这一刻,她才体悟到身分真是不如人。
秦家再富有也只是一介平民,可眼前的却是皇族娇娇女,这样的身分,谁好违逆,就是秦藏竹爱情她,也得卖郡主几分颜面,会要她忍耐的。
「你想怎么样?」她问。
「我家郡主想问你话,你乖乖回答便是,得罪我家郡主,可没你好处。」公主侍女嚣张的说。
她咬唇,连个侍女都仗势欺人了。「那还不问?」她愤慨道。
李霏冷哼。「我问你,听说二爷向你求亲了?」
「这事你也知晓?没错,他是求了,可我没答应。」原来要问的是这个。
「你没答应?」李霏相当讶异。
「是啊,我告诉他,等我成为伟大的小说家,功成名就之后再与他成亲,而且我们说好了,要多生几个娃儿来玩玩的。」
「他同意你用这可笑的理由延迟婚事?」
「可笑?这有什么可笑的,我说出这话时,他可没笑。」
李霏像是感到更可笑了。「真不懂那男人是瞧上你哪一点?」
「每一点吧,他说我是处处温馨、处处可爱,没我不行!」她大言不惭道,只是她说完除了自个儿没吐,旁人都要吐了。
李霏更是怒眼圆睁,开口要求,「满口胡言乱语,我要你立刻离开秦家!」
「我不会离开他的,他也不会让我走!」她直言。李霏若想拆散他们,这是不可能的。
「只要你真心愿意走,我会帮你的。」
「帮?」她忍不住笑了。「帮」是正面用语,李霏用这字眼太不切合,她该用「逼」字才对。她讽问:「你怎么『帮』我?」
李霏忽然瞧向自个儿的侍女,那丫头瞧了瞧某处后,马上朝主子点头眨眼。
接着,侍女将她由地上拉起,李霏抓过她手臂,朝她发出一阵阴笑后说:「想知道我怎么帮的吗?瞧好了,我是这么帮的——啊,放手,你放手,你想做什么?!啊——」
扑通一声,李霏莫名其妙的摔进一旁的水池里,但在摔入前的一瞬,似乎惊鸿瞥见什么,瞳孔蓦然收缩了下。
她给李霏这一连串的动作吓得目瞪口呆,还不如何反应时,李霏的侍女已经放声大叫。
「你这女人好狠毒,竟敢谋害郡主——来人啊,救命啊,郡主不会泅水,救命啊——」
再下一刻,一道身影奔来,迅速跳入水中,三两下将溺水的人捞起。
离开水池后,李霏赢弱的睁开眼睛,瞧见救自个儿的是秦藏竹后,登时两眼掉出眼泪,抱着他,满脸的惊吓。
「郡主受惊了,二爷得给个交代!」侍女替哭得惊恐万分的主子道。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他不由得敛下面容问。
「您都亲眼见到了,这还要问吗?是这女人动手推郡主下水的!」侍女指控她说。
他瞧了眼还呆滞一旁的她。「她不会这样做。」他断然回道。
她听了这话后回神,不禁感动了。还是这男人懂她!可说实在的,李霏这招实在是老招,小说里这种陷害主角的戏码常演,心机深点的就不该用这招,吃力不讨好,反成笑柄,更何况,秦老二这么精明,这种伎俩他哪瞧不出来,这李霏,想来也不是挺聪明的人物。
不只那婢女气结,借机抱着秦藏竹不放的李霏面容更是阴怒。「二爷认为我说谎?」
「我不认为郡主说谎,可也许你受到惊吓太过,记错了。」他冷淡的说。
李霏若气血差些,或许就吐血了。「二爷,我是有证据她要谋害我的。」她寒声指控。
证据?剧情还有意外发展?她挑高了秀眉,忍不住问:「你有什么证据说我要杀你?」
「我的证据只能给二爷一个人看,二爷抱我进屋子里,我便拿出证据来。」李霏表现得更孱弱的偎进他怀里。
什么?要他抱她进屋独处?!吓,她苏菱可不是宽厚的人,这会是见她刚落水,所以男人借她抱抱也就算了,可这女人若想得寸进尺的话,那可不成!
「我可不同意,要嘛当场拿出证据,为何只能给二爷看?我觉得有问题,秦老二,你可别答应,我会生气的!」她摆明警告他,她吃醋了。
秦藏竹抿笑。自个儿女人是个醋桶,这点他当然清楚,可不会捅这马蜂窝的!
这就点头道:「我不会同意。」
「二爷,你不瞧我的证据会后悔的,那是……」李霏附耳对他说了些话。
他神色骤然一变,接着竟忘记刚才说过的话,抱着郡主便往朝阳楼快步而去。
见了他的动作,她登时杏眼圆瞪,怒气填胸。这搞什么?真敢当着她的面琵琶别抱?!
秋儿站在小姐的屋子前,见秦藏竹来到,马上焦急的上前暗示他,屋里状况不佳,让他自个儿小心。
今儿个下午她忙着打扫屋子,没空陪小姐闲晃,听说她遇见元宁郡主,那郡主还发生了意外,小姐独自回来后,气呼呼地,差点没将屋子给拆顶了。
他严肃的颔首,自是晓得这女人的性子,这会醋性大发,哪能善了。
他才推开门板,一颗枕头就由里头扔了出来,砸在他身上。「有种移情别恋就有种别来找我,老娘不见你!」
他铁青着脸,秋儿更是同情的瞧着他。
见他踢开落地的枕头,还是举步往里头走。
「谁让你进来的,你去找李霏!」她抄起另一颗枕头就要砸出去,可见到他沉肃的神色,她动作顿了下,枕头终究没有扔出去,将枕头丢回床上,转身生气的望着他,「都带人家进屋了,这会还来找我做什么?」口气酸到不行,但至少没那么火爆了。
他只站在原处未动,并不像往常一样,在她闹气后,刻意亲近的哄她。「我是来问你,郡主真是你推入池的?」
她一愕。他竟会这样问她?难道他真信了李霏那烂透的演技与说词?「你没那么笨吧,你怎么——」
他的目光却沉痛起来。「你不该对郡主做出这种事的,就算争风吃醋,也不该这么做,我真对你太失望了!」
她错愕不已。没听错吧,他居然对她说这种话?!她不由得怒气冲天。「我才对你太失望,你竟然以为我会对那女人做出这么无聊的举动?」
他脸色依然沉得惊人。「事实胜于雄辩,德行在于己,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做错就要认错,你平日太过任性妄为,该好好反省!」
这是两人在一起以来,他第一次对她说出这种教训人的话,而这还不是因为她真的做了什么错事,她完全被污陷了。
她怒极。「那李霏到底对你说了什么,她拿出什么证据证明说我谋害她?」
「这些信是你撕的?」他取出一迭被撕毁的信件。
她一愣。「是我撕的,咱们都在一起一年多年了,可李霏还不时给你送信,我气不过——」
「气不过就将之毁去,这是私人信件,连基本礼貌都不顾,你这醋劲太荒唐,令人不敢领教!」
这点她被训得无话可说,自个儿确实是小家子气了点,可他从不在乎这些的,今儿个为何突然就拿出来说她了?!「这算是我想谋害李霏的证据吗?」
尽管自个儿不该小心眼的毁人书信,可这与她推人下池有何关连?
「女人诫妒,可你的善妒已到了会危害人的地步,你可知伤害皇族罪可论死,这次郡主大度,可以不计较,但她表明下回绝不会轻易再饶过你,而你也自个儿好自为之吧!」他语毕即拂袖而去。
她则傻楞在当场。
「男人真不是东西,说变就变,居然相信李霏的鬼扯,说我要害死她。秋儿,我劝你千万别找男人嫁,这男人靠不住的,靠不住的……」当夜她气得猛灌酒,秋儿劝不住她,只得由她喝个烂醉。
闹了一晚她终于撑不住,自个儿滚上床铺去,趴在床上还念念有词的劝秋儿别信男人。
秋儿无奈的叹口气,上前帮她盖好被子。「您还是好好地休息吧,明早醒来就没事了,二爷一早就会站在您面前跟您认错的。」她安慰着,见主子眼角还挂着泪珠,可人已醉得昏沉,便帮她熄了油灯,瞧了没事才离开。
可半个时辰后,有个男人进屋了,爱怜的抚着她哭肿的眼睛,吻了吻她因酒气而染红的双颊。
懵懂中,她掀开眼帘,朝亲吻她的男人嘟嘴。「知道误会我了吧,你真该死,瞧让我气的,这会道歉迟了,别想我会轻易饶过你……嗯嗯……你……嗯嗯……」
她喋喋不休的唇被激狂的吻住了。
下一刻,她燥热的身子被抱住,甚至还来不及说什么,身上的束缚就被剥个精光。
男人极尽所能的挑逗她,她几乎招架不住,再加上不胜酒力,尽管心中还有怒气,可迷迷糊糊仍依了他……
不知沉睡了多久,她头痛欲裂的醒过来,昨儿个喝太多,这会难受死了,她揉着疼痛的太阳穴,想要坐起身,这一动才发现连身子骨也酸痛得很。
「哎呀呀,难过死了,秦老二,你真可恶,昨夜不好好道歉便罢,竟还这样折腾我,你可恶啊——这……这是什么?」她倏地住口了,因为身旁并无人,而无人便算了,她在床上还发现了一件男衫,可这不是秦藏竹惯穿的款式与颜色,这是谁的,怎会遗留在她床上?
她用力蹙眉。「秋儿——」开口想唤秋儿进来问间,才喊一声房门就开了,可进来的人却是秦藏竹。
「原来你还没走?对了,这外衫不是你的吧,你这是踅回来取它的?」她立即猜问。
他双目盯上她拎在手中的那件男衫,目光沉下。「这不是我的!」再瞥向她仅用被单包里的赤裸身子,眼神立刻变得深邃。
她蓦然心惊了起来。「这若不是你的,那就可能是秋儿错放了,我找她进来问问……」
「真要找她问吗?昨夜你可是一个人睡的?」他绷着脸问她。
「昨夜你不是来找我……」她话才出口,见他摇头,立即一惊。「你没过来?这怎么可能,昨夜你明明……」她错愕不己。昨夜她虽喝醉了,可醉眼中看见的人是他没错,否则她怎么可能与其他人发生……她大惊。
「昨夜我在朝阳楼睡下,直到此刻才踏进你这屋子,昨夜发生什么事了吗?」他森然的问。
「你在朝阳楼睡下的?!」她脑中浮现一个男人覆在她身上,那男人比平常更热切的要她,似要将她吞了,那男人怎可能不是他,怎可能!
他脸色青得吓人。「你是这样的女人吗?找了男人却装傻不认?」
她方寸大乱。「不是这样的,你知道我只有你,怎可能……」
「住口,这件男衫已表明一切,你什么都不用再说了!」
「秦藏竹,你听我说,别走,先听我说」
而他已然消失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