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滴答滴答的走过,况寒霖的心也开始不安起来。
都已经八点多了,以桀哥怎么还没到?是忘了这里吗?还是有什么事耽搁了?或是他反悔不想来?还是……还是以桀哥在路上出了什么事?
最后的这个想法促使她紧张的拿超手机拨了韩以桀的手机号码。
“钤……”
此时正带着黄璇菁回到家中的韩以桀,放下手中的行李,拿出口袋里的手机看了看,眉头也蹙了起来。
“以桀,你怎么不接电话?”明知故问的黄璇菁,装着一脸的疑惑问道。
“没事,”他笑了笑,将手机丢在客厅的沙发上,不理会的让它继续响着,“我带你去客房,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别客气。”
“以桀,打电话来的人是她吧?”她关心的问道,“为什么不接电话呢?对了,你今天不是要去陪她过生日吗?哎呀!我真糟糕,当时我的心真的是一团乱,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找谁,结果我竟忘了你还有约,”她看看手表,“现在还有时间,你快去吧!别担心我,我没关系的。”
“你在说什么傻话,不关你的事,我本来就没打算过去。”为了不让她有所愧疚,韩以桀微笑的说着谎。
“为什么?如果你不打算去,为什么要我陪你去买生日礼物?以桀,真的,我没关系的,现在在你家我觉得安心多了,我边整理行李边等你回来好下好?”
“小菁,我是说真的,答应会去只是一时心软,我想了很久,如果我去赴约,那么又要前功尽弃,所以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正好在回家的路上,我真的没有要去赴约。”
“唔……”黄璇菁点点头,“听你这么一说,我安心不少,”她微笑的停顿了一下,“对了,你家有什么东西可以吃的?我有点饿了,你应该也还没吃吧?我去弄点东西一起吃好不好?”
韩以桀笑了笑,“我的冰箱除了冰饮料的功能外,没有其它用处。你想吃什么,我去买给你吃好了。”
“真的吗?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哪会麻烦!我也要吃啊!”
“嗯,那……随便帮我买个便当好了,什么口味都可以,我最近吃便当吃上瘾了,还是台湾的便当最好吃。”
“Ok,”他指着右手边的方向,“那两间关着的房间,你自己去挑一间,房内的东西想要怎么摆设都可以,如果还有缺什么,我再陪你出去买。”
“谢谢。”
“又说谢谢,别再跟我那么客气了,好了,我现在出去买便当,你就先整理行李。”
“好。”
“还有小菁,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知道吗?”他真的担心她会想不开的伤害自己。
“嗯……”
看着他出门的身影,黄璇菁随即在沙发上坐下,拿起韩以桀丢在沙发上的电话,回拨刚刚的来电号码。
这才是她真正支开韩以桀的目的。
而一直等不到韩以桀的况寒霖,焦虑不已的坐立难安。
以桀哥,你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下接我的电话?
就在她惶惶不安的同时,握在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
以桀哥!
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确定了她的猜测,“喂,以桀哥,你在哪里?”一接起电话,她便急忙的问道。
而在电话的另一端,黄璇菁听着况寒霖的声音,妒意随之油然而生,冷淡的说道:“我不是以桀,我们见过面的,我是他的未婚妻,我想你应该还记得我吧!”
毫无预警的接收到这讯息,况寒霖怔愣的不知该如何回应。
“况小姐,你到底要纠缠以桀到什么时候?难道你这么乐于当个第三者?我再次提醒你,下个月底我们就要回德国结婚了,我可不希望这就是你对我们的祝福。”黄璇菁毫不留情的恶意批判着她。
第三者这个代名词狠狠的撞击她的心,“我……我不是,我不是第三者,难道以桀哥没有跟你说过我和他已经认识好久好久了吗?以桀哥呢?我要和以桀哥说话。”
“有啊!以桀说那是你在幻想,从头到尾他根本就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你在我这个未婚妻的面前,以桀哥、以桀哥的叫个不停,你到底知不知羞耻啊?以桀对你这段日子的骚扰已经受够了,就算我拜托你,求求你,放过我们夫妻俩,可以吗?抢人家老公真的这么好玩吗?”
“是我的幻想?以桀哥说我骚扰他?不!不可能的,以桀哥不会这样说,不会的。求求你让我和以桀哥说话,求求你。”她强忍住欲夺眶而出的泪水,激动的说道。
“我告诉你,这通电话是以桀叫我打的,如果你真的想亲耳听他对你说些残忍的话,没问题,等他买晚餐回来,我一定会转告他的,”她得意的扬起唇角,“还有什么问题吗?”
不想再回应的况寒霖,痛苦的切断了通话,她再也承受不了的跪坐在地,哭得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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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站在别墅大门外的邢彦鑫,焦急的按着电铃,“叮咚、叮咚、叮咚……”
他足足站在门外五分钟之久,胡乱瞎猜的差点要去找锁匠来开门时,“喀答”的开门声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然而映入他眼帘的况寒霖的脸色,却让他惊讶不已。
凌乱的发丝、苍白的脸色、干枯的嘴唇和一双红肿的眼,憔悴的模样令邢彦鑫心疼极了。
“寒霖……”
看了门口的他一眼,况寒霖默不做声,像个行尸走肉般的转身走向客厅。
“寒霖,”他激动的挡在她面前,握住她的双肩,“寒霖,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要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
“我很好,没什么事啊!”她幽幽的说着。
“很好?你这样子叫很好?!”邢彦鑫气急败坏的大叫道,“只为了一个男人就把自己搞成这样,以前我认识的那个活泼开朗的况寒霖呢?跑到哪里去了,我不允许你这样虐待自己,我下允许。”
她看着他愤怒的双眼好一会儿后,失笑的说道:“你关心我吗?原来还有人关心我!”
“你在说什么?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你的爸爸、妈妈、哥哥不关心你吗?张妈不关心你吗?你知不知道,你这两天没回家,张妈紧张得吃不下也睡不着,打你的手机也没人接听,还好我上次有给她我的电话,她才打给我,拜托我一定要来这里找你,难道这样是不关心你吗?”他怒吼着,这是他第一次对她生气。
“全世界的人关心我,我都不在乎,”她呐喊着,“我只要以桀哥关心我、爱我就够了。”
“为什么你的眼里就永远只有他?韩以桀他——”邢彦鑫差一点想说出韩以桀罹患癌症的事情,但,说了又能改变什么?韩以桀并不会因此而痊愈啊!而况寒霖会更加的忘不了他,这么做并无法帮助到任何一个人,更何况他也答应了韩以桀要保守这个秘密。
于是他硬是忍下冲动,“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你这么做,他一点也不知道,也不会感动,你又何苦这样让自己痛苦!若他真的爱你,又怎会让你这样为他伤心难过呢?”
他的话再次撕裂她的伤口,“够了,不要再说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况寒霖捂住双耳,拼命的摇着头拒绝他的劝说。
“寒霖,你为什么要这么固执?”他紧紧的抓着她的双肩,“为什么你不睁开眼睛看看我?我就在你面前,我对你的爱绝对不会少于任何人,我知道要你忘了他不容易,但是我愿意等,我愿意倾注我所有的一切让你爱上我,让你知道我的爱是你专属的,只有你才能够让我爱你。”他终于再也抑制不了爱她的心,激动的将她拥入怀中,紧紧的,只希望能驱走她心底所有的寒意。
“彦鑫哥……”此刻他的表白,让她更加喘不过气来。
“请让我守护你,不论发生什么事,就算世界末日来临,都让我在你身边保护你,我绝对不会让你掉一滴眼泪的,相信我,好吗?”
“我……”
将她推离怀抱,邢彦鑫望着她,眼神是专注的深情,“就算你一时无法忘了他,或是你一辈子都不想忘记他都没关系,我会永远的爱你,我会永远等你爱我的。”
她怔愣了好一会儿,紧蹙细眉,“你……你真的爱我?!”
“是的。”他毫不迟疑的回答。
“那么……”她望进他的双眼,“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结婚?”他锷愕萨盯老她。
“你不愿意吗?”
“寒霖,为什么你会突然提结婚?”他不相信她真的想要嫁给他,至少此刻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因为我想要有人爱我、关心我、照顾我!彦鑫哥,你不是要帮我忘了他吗?那么就答应跟我结婚好吗?”她的心情是平静的,就像在说一件跟她毫不相关的事情一样。
“你真的想结婚?”他非常清楚的知道,况寒霖绝对不是因为感动爱上他而想要嫁给他,或许是想利用他来气韩以桀吧!但就算如此又如何?至少她愿意给他机会来爱她,那么,未来她是有可能会忘了韩以桀而真的爱上他啊!
“你不愿意?”
“不……”他微笑的摇摇头,“我怎么会不愿意呢?我高兴都来不及了,竟然会有你这样可爱的大美女向我求婚,我怎么会拒绝呢?”
“嗯……”带着浅浅的笑容,况寒霖投入他怀中,闭起双眼,舔舐着已坠入地狱,早已破碎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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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彦鑫的呵护让况寒霖好生感动,但这份感动却怎么也治愈不了她已碎成灰的心。
然而无论如何,况寒霖都要让韩以桀知道,她不是没人要、没人爱。
就在结婚喜帖印好的当天,她踏进了威宇集团。
“寒霖,你不是已经辞职了吗?”柜枱小姐有些讶异。
“对啊!我是来拿东西给总裁的。”
“总裁他现在应该还在开会,不然你上去会议室等好了。”
“哦!好。”
搭着电梯缓缓的往上升,况寒霖的心却急速的坠落,她知道这次见面她或许会更伤心,但就给自己一个借口,让她再见他最后一次,就算仍会被伤得体无完肤,她也想再见他一次。
“当。”电梯门在顶楼应声开启,况寒霖做了个深呼吸,走出电梯。
就在同时,另一部载着韩以桀和秘书的电梯也开启了。
“小姐,你是?”走在前方的秘书随即上前询问。
“我是来找韩总裁的。”况寒霖的视线看向正看着她的韩以桀。
“总裁……”秘书转身等待韩以桀下达指令。
“你去忙你的吧!”
“是。”
跟着韩以桀进入办公室后,况寒霖关上门,主动开口,“我今天来是有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韩以桀在沙发上坐下,双腿交叠着淡淡的问道。
况寒霖从手提包中拿出喜帖,摆在他眼前的桌子上,“我要结婚了,就在这个礼拜五,你会来参加吧?”
看着眼前的纯白色喜帖,听着从她唇间吐出的“结婚”两个字,韩以桀感觉到自己的心重重的被撞击着。
他微蹙着眉,佯装不在乎的起身,“恭喜你。”走向办公桌前,刻意的背对着她,深怕不小心让她看穿了压在他心上的痛,“我会派人送上大红包。”
这下就是她预料的场面吗?可是她的泪还是遏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还有很多事要忙。”他希望她能快点离开,否则他怕自己会失控。
“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冷淡?这么绝情?你不是曾说过要保护我一辈子吗?你真的忘了吗?”
我没忘,寒霖,我怎么可能会忘?天知道我是多想要你,可是我不敢要你、不能要你、更没有资格要你,你是这么的美好,而我只是个槁木死灰的人,这样的我还怎么能够要你?怎么能去保护你?
纠结在一起的眉宇,埋藏下了垂死边缘的挣扎,况寒霖是禁锢着他的枷锁,而他只能像个没有躯体的游魂,孤单的飘流着永远无法轮回,唯一的目的地就是她的心。
“即使这样你也无动于衷吗?你为什么不看着我?你搅乱了我的世界,我的快乐、我的幸福全因为你再也找不回来了!如果你从不曾走入我的世界,为什么要给我希望,然后再狠狠的让我绝望?如果你不爱我,就把我的爱全部还给我,”泪水下停滑落,况寒霖好恨自己为何如此软弱,提得起却放不下,“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恨你、好恨你,可是,恨你好容易,但是要我不爱你却好难,我多希望自己能像你一样绝情,这样我会快乐些。”
韩以桀握紧的双拳,努力的强压住想要紧紧抱住她的渴望。她要结婚了,有个可以照顾她的男人,不就是他所希望的吗?可是,为什么此时此刻,他的心却如此的疼痛,痛不欲生的感觉一点一滴的侵蚀着他的心。
抹着泪水,看着仍背对着她却无动于衷的韩以桀,况寒霖哑然失笑的一步步退着,“算了,看样子我只是在这里自取其辱罢了,既然我的出现让你如此碍眼,很抱歉,请你转告你的未婚妻,我永远不会再来打扰你们,祝你们幸福,再见。”转过身,她再也不愿停留的夺门而出。
“砰!”的一声关上门,狠狠的敲碎了韩以桀的心。
天啊!寒霖,为什么要逼我伤害你?难道我这么做真的错了吗?真的错了吗?
重重的双拳落在办公桌上,韩以桀无语问苍天的流下了眼泪,现在的他,只能祈求上天快点带他离开,不要再继续折磨他和寒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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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桀、以桀……”透着办公室外的微弱黄光,黄璇菁打开办公室大门,轻唤着坐在办公椅上的人。
“是谁?”哑着声音,韩以桀不悦的出声。
“是我,小菁,我开灯啰!”她伸手按下墙上的开关。
刹那间,灯光照亮了室内,让习惯黑暗的韩以桀一时之间无法适应光线,蹙起眉头的闭了闭双眼。
“以桀,你为什么要喝酒?”桌上的酒瓶和他手上的酒杯让黄璇菁怔愣了一下,“现在都已经八点了,你就一直喝酒喝到现在吗?”
“你怎么跑来了?”他不答反问,一口仰尽杯中的酒液。
“我做好了晚餐却一直等不到你回来,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没人接,因为担心你,所以我就过来看看。”此时,黄璇菁瞥见玻璃长桌上的白色喜帖,“有人要结婚啊?”她走上前,好奇的拿起喜帖。
她手中的喜帖让韩以桀的心深深的被刺痛着,他咬着牙,紧蹙着双眉,“小菁……”
还来不及听完韩以桀要对她说的话,看着喜帖内新娘的名字,她的心陡然一震,将视线从名字移向韩以桀,担心的问着,“以桀,是她送来给你的吗?”
“小菁,恭喜我吧!我成功了,我终于把我最心爱的女人逼到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她明明是我的,我却要不起她,我成功了,我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痛快,我不敢相信我真的成功了,哈哈哈……”他大笑着,掩饰着所有的痛苦,却掩埋不了他眼角的泪光,“小菁,帮我将回德国的机票改到这个礼拜五。”
“以桀……”她看见他眼中的哀伤,清清楚楚的。
“我终于可以放心的回德国去等死了。”他牵动唇角苦笑一下,“来,陪我喝一杯,跟我一起庆祝好吗?”
他的话让她满是心疼,“别这样,以桀。”
他又将杯子倒满酒。喝吧!痛快的喝吧!现在怎么样都无所谓了!他只想麻醉自己,只有麻醉了,没感觉了,他才能不去想况寒霖,才能在麻醉中将她暂时遗忘。
喝着又苦又涩的酒,韩以桀只能恨自己为什么要和况寒霖相遇?为什么要无法自拔的爱上她,却又要失去她?到底是谁的错?是老天的错吗?是的,是老天的错,老天安排的错。
老天不该让他们相遇、让他们相爱,却又让他们无法在一起,这样的痛谁又能帮他们承受。
“别喝了,以桀,”她快步走向他,抢下他手中的酒杯,“让我陪着你,以桀,我不在乎你是否爱我,但请让我代替她来陪伴你!我爱你,以桀,我一直一直的爱着你,这份爱从前不变、现在不变、未来也不会改变,就让我陪在你身旁好吗?”黄璇菁再也不想隐瞒对他的情感。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表白,韩以桀怔了怔,他从没想过,一直把她当成是好友的黄璇菁,竟然会对他有如此深的感情。
或许,只是因为他的心早已被况寒霖给占据,所以他不曾感受,更无法接收到任何女子对他所释放的情意吧!
然而就算此时此刻,就算他离开了人世间,他的心就只有况寒霖能够停驻,谁也无法改变。
“小菁,”他起身,支撑着有些不稳的身体,“谢谢你的安慰……”
“不……”黄璇菁摇着头打断他未完的话,“我不是在安慰你,我是真的、真的爱你,从认识你那一天起,我就爱上了你,我不说只因你的心里有个她,而且我不想破坏我们之间的友情。可是现在我不在乎,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以桀,就让我爱你好吗?不要拒绝我,我求你。”
“我不值得你为我这么做,已经走到尽头的我,早已没有能力去爱任何人,更没有资格让任何人为我牺牲,小菁,我很高兴这辈子拥有你这个好朋友,也谢谢你对我的好,希望下辈子我们也能当好朋友。”
“以桀……”
“别说了,你不是说你煮好了晚餐吗?”他扬起几乎隐没在唇边的微笑,“走吧!我肚子饿了。”
韩以桀踏着有些摇晃的步履走到门口,关上电灯。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黄璇菁的心却淌着血,虽然他的答案是早就可以预料到的,但这一刻仍是很伤人。
不,她绝不要举白旗投降,她一定会等到以桀爱上她的那一天。
坚定的踏着脚步,黄璇菁跟着韩以桀步出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