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司令看沈浅的目光太过灼热,导致秦政也不得不多看几眼。
“秦爷爷。”于橙从后面拍了拍秦政一脸笑嘻嘻。
秦政受惊转头,见是于橙,脸上笑得跟花开一般灿然,他乐呵呵又慈祥地说:“橙橙,今天很漂亮啊。”看了看周围,也不见秦昊的踪影,“昊昊呢?”
“不知道。”于橙搀着秦政,一副乖乖女的姿态,见到尤司令,礼貌地点点头,“尤伯伯好。”
尤司令特喜欢于橙,一来她嘴甜,人又活泼,如果他儿子尤然能跟她在一起再好不过了,正好性子能互补一下。可惜他这儿子……他又忍不住朝尤然那方向看去。
于橙顺着目光看去,带着讽刺地笑道:“尤伯伯,那个是沈浅呢,你未来的儿媳妇。”
秦政一怔,“啥?然然的交女朋友了?”
“爸,那个就是然然的初恋。”尤司令略有无奈。
秦政知道尤然迷恋他的初恋是那次交通事故以后,警方本来是想处罚尤然未上高速公路超速行驶,被秦老爷子给压了下来,后来警方又调查发现,这根本不是意外车祸,而是人为。
这可了不得,是什么原因,让他这正在人生巅峰的宝贝外孙想不开?要知道飞行学员能毕业以后前途无量,加上尤然有父亲做后盾,可以说以后的前途是光明一片。在这种情况下,还想不开?
秦老爷子找尤司令谈了起来,谁知尤司令告诉他一个荒唐事。竟然是得知他初恋死了,觉得她的死都是他一手造成,想不开?气得秦老爷子拐杖直直地跺,男人因以事业为重,怎能为个女人要死要活?没学到他父亲半厘半毫,倒学到他母亲的儿女情长。
秦老爷子以为钱是万能,他喜欢于橙,一来这女孩不差,二来家事好,三来,以前一直觉得她和尤然般配,如此他承诺,他家的人娶了解橙,将会得到他百分之八十的财产。
这无疑是对尤然说的。秦老爷子就一个养女一个养子,养子家的那孩子去了国外,养女家的就尤然,近水楼台先得月,机会多很多。
偏偏,这样的条件打动不了他这个固执的孙子,不仅不娶,还说了一句让秦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的话。
“外公,你不知道,我这一辈子只想要一个女人,是她让我知道被依赖的感觉,是她让我知道家的温暖,我已经没有多少的温暖给别的女人,我不想去毁了另一个女人,让她不幸福。”
“感情是培养出来的,你怎能这么武断!!”秦老爷子又开始跺拐杖了。
“那我爸爸和我妈妈为何培养不出来?”尤然反问一句,让秦老爷子缄默不语。尤然当时眼已经瞎了,什么也看不到,但他的目光却还是如曾经一般柔和,他说,“外公,感情是可以培养,只是要是心里填满了曾经或者内疚,只能伤感到另一个无辜的人。我的所有喜怒哀乐已经不在我身上……”
秦老爷子不说话,倒是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尤司令说:“爸,你就依着他吧,他现在这样……也好。”
秦老爷子想起那年事故以后,一直盲“人生”的尤然,心别提多酸。
后来尤然打电话给他,说愿意治疗的时候,还以为是看上哪个小女生了,心里不断嘲笑这小子终于觉悟当初的想法是错了。可是没想到啊,没想到,尤然为来为去,还是那个女人。
“这次你想怎么做?”秦老爷子目光一直定在沈浅的背影上,淡淡地问了一句。
“爸,然然可不是当初任由我们摆布的然然了。”
“呵呵,有点,然然对那女的占有欲很强。瞧……”秦老爷子嘟了嘟嘴,脸上带着不深不浅的笑意,“别的嘉宾都是女的挽住男的,偏偏然然是拦着那个叫沈浅的女人。”
沈浅抖了抖身子,想甩开尤然伸在她腰间的手,但表现的又不能太明显,毕竟尤然在带她介绍他的朋友。
沈浅一直在想,佛看金装,人靠衣装果然没错,那些上流社会的人长得其实也很普通,可穿上名牌衣服,这人的感觉也就跟着成为上流人士,像尤然这种样貌俊俏的男人,不靠衣装也能把自身的气质发挥到淋漓极致,还真是少。
“陆子昂?”尤然盯着前方那香槟酒桌旁,着一身黑色礼服,身形修长又独斟自饮男子,轻唤了一声。
那男子转头过来,眉目深邃,脸上的五官好似上帝精心雕琢般俊朗。他朝尤然走过来,轻笑:“好久不见。”
“你也是。”尤然也很有礼貌地回了一句。
陆子昂随意把目光朝沈浅睹了一眼,并没有停留多久,“你真专情。”
尤然从旁边的桌上拿起一杯香槟酒,抿了一口,随意说:“听说你要结婚了?怎么没见到弟妹?”
陆子昂顿了顿,原本意气风发又傲然的脸,一下子暗淡下来,但笑:“闹了点脾气,过几天就好了。”
“她没在船上?你还真舍得让她闹脾气两个月多?”尤然何其了解陆子昂的为人。
“明天船在马六甲停泊,我就下船,不劳你操心。”陆子昂多看了沈浅两眼,再把目光转回,调侃一句,“你够‘性’福的。”
“怎么?你不‘性’福?”尤然反问一句。
“你不知道我早在五年前就信基督教了吗?婚前不能干坏事。”陆子昂浅淡地呷了口酒,“所以只能喝喝酒。”
“我可不信你这么虔诚。”
“是啊,就因为不够虔诚,她闹脾气,说我禽兽。”
沈浅听得一愣一愣的,感觉这两位关系匪浅,什么话都敢说。尤然反笑:“她还没看清你,不知道你是禽兽不如吗?”
“我想这话,该是沈女生对你的评价吧?”沈浅猛点头。
尤然哭笑不得,俯在她耳边说:“我哪次不是很卖力?竟说我是禽兽不如?那下次我更努力点可好?”沈浅脸色羞红,对于尤然如此公然龌龊行为实在羞得想钻个地洞不去见人。
没想到这陆子昂反而见惯不惯,只是摆摆手,“你们继续,喝酒喝多了,到那边休息休息。”
“好。”尤然保持他优美地微笑,点点头。
陆子昂也露出他俊朗的微笑,去了旁边的沙发上。
沈浅转头多看了几眼,总觉得这男人不是很开心撒,尤然掐了下她的腰际。沈浅倒吸一口气,怒瞪他,“你想干嘛?”
尤然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羞答答地说:“这里人多,晚上再干。”
沈浅记得尤然曾经说的话,哪天邀请他再来一次那啥那啥,暗号就是“你想干嘛”。可……可这句话是她说得最频繁的口头禅。
“说起来,你和那个帅哥很熟嘛?貌似他有点认识我啊?”
尤然脸一红,有些尴尬地转移话题,“今天的餐食很丰盛啊。”
沈浅当即白了他一眼。这点伎俩,她心照不宣。
订婚典礼迟迟没有开始,宾客们都开始议论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尤然不禁蹙起眉,脸上表露出不好的预感,他叮嘱沈浅在原地不要乱跑,他去去就回来,沈浅点点头,看着他进大厅后台跑去。
她望向四周,都是些面生的人,也不见其他人。她只好走到坐在旁边沙发的陆子昂身边,坐了下来,“你是尤然的朋友吧?”
陆子昂稍稍抬起眉梢,挑了下眉。
“那个,你以前认识我吗?”
“不认识,你和尤然在一起的时候,我出国了。”陆子昂放下酒杯,睥睨一眼,神情带点慵懒。
沈浅一愣,喃喃自语,“我还以为你对以前的我有点熟悉呢。”她本想套出点关于自己以前的点点滴滴。
“我知道你失忆了。”陆子昂淡笑:“尤木头真是专情,这么多年,对你真是一心一意啊。”
“我也没找别的男人。”沈浅有些嗫嚅地说。
陆子昂一愣,“扑哧”笑了起来,“你这样子,很难想像把尤木头推倒的猛女。”
“嗯?”
陆子昂突然说:“你不知道?你们的第一次是你扑倒尤木头的吗?”
沈浅脸色发青,合动着嘴唇半晌也说不出话来,这……她还真不知道,只是,尤然怎么什么都跟别人讲,这个也太害羞了。
她红着脸,整理下自己的仪容,“我先过去了,等会儿还要参加订婚典礼呢。”
陆子昂双手交叉,一脚翘起交叉,撇下嘴,“这订婚典礼可能不成了。”
“啊……怎么说?”
“新郎没了,还有订婚典礼?”
“什么?秦昊不见了?”
“借我的直升飞机,假扮成我的人,飞走了。”陆子昂捏了捏额角,有些疲惫地说,“你继续等吧,我酒喝多了,回屋休息一会儿。”说着,起身离开。
沈浅错愕不已。这时,尤然正从后台出来,走到沈浅这里,面容有些严肃,“这下闹大了,秦昊消失了,这订婚典礼得取消。”
沈浅一脸担忧,看着络绎不绝的宾客,总觉得这样很不妥。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如此一出闹剧,以后很难下台,会成为这些无聊上流人的噱头。
看尤然这表情,似乎也八九不离十知道这是闹到最后的结果,安抚着他,拍拍他的手背,然后握住,“那两家怎么安排?”
尤然一脸难过,“焦头烂额,觉得丢不起这个人。倒是于橙心里很平静,这倒少了点忧虑。只是,我外公很好面子,现在既生气又担忧。这一船的人,有些是我们市有头有脸的人,遗人笑柄不说,他们大多数是有自己的工作,时间很宝贵,有些是特意来参加这场订婚典礼,从全国各个海岸上船下船,颠簸劳累,要是这样冒然取消,以后外公很难立足。”
“那……那现在怎么办?”
“我提了个建议,全都赞同了。”
“什么建议?”
尤然很认真地看着沈浅,微微一笑,煞是娇艳动人。
据沈浅对尤然的了解,她感觉尤然的这股笑意有另一楼意思。这么妖娆,细长的眼缝半开半合,让人错觉,就像一只狐狸在骗乌鸦嘴里的肉。而她沈浅就是将要掉到他嘴里的肉。
“浅浅,你今天的礼服很漂亮。”尤然忽而执起她的手,微笑地说:“不好好利用这礼服实在是可惜了,嗯?”
沈浅哑口无言,问了句,“直说你的建议吧。”
“你是我的人了。”尤然摩挲她的手背,一直来回摩挲。
沈浅也动,等尤然接下来的话。她忽而后知后觉这个计划似乎跟他们俩有关?
果不其然,尤然幽幽地抬起眉梢,撇了下嘴,“今天改成我们的订婚了。”
沈浅感觉自己头顶飞来一只白色乌鸦,稀罕又无语。这、这根本就没跟她商量嘛?她还没回话,尤然接着说,“现在在火速筹备中,你知道待会怎么表现吗?”
“我……”沈浅迟疑了一下,显得十分错乱,她不知所措地说:“那这到底是真订婚还是假订婚?”
尤然抓起她的手,放在他胸口上,“你认为呢?”
“我不知道,我心里有点乱。”这突然而至的事件,让沈浅很乱。她喜欢尤然没错,嫁给他她也愿意,只是……唯一让她纠结的是,她是私生女,尤然不介意,不代表他的家庭不介意。而且,她没跟妈妈说,冒然私定终身,不好吧?
尤然见沈浅犹豫不决,叹了口气,“只是订婚而已,离结婚还有一段距离。这次也是解决燃眉之急,别那么在意。”
沈浅点了点头,心想,算是帮个人情吧。
尤然把沈浅领到后台,那里站着尤司令、秦老爷子、还有于天阳一家。南南站在一边,用看好戏的眼神于天阳的老婆,胡雅诗胡女士。
她看到尤然旁边的沈浅时,那目光夹杂着太多的情绪,恐怖、惊慌。还有那种做了坏事害怕的表情。
于天阳没有发觉,只是对尤然说了声,“谢谢,要不橙橙以后很难做人。”
秦老爷子敲着拐杖,恨恨地说:“都是秦昊那龟孙子,我找到了,非拔了他的皮。”
沈浅当时听后,有点想笑。这秦老爷子骂人也太没水准了,秦昊是他孙子,他骂秦昊是龟孙子,那他岂不是龟了?
尤然睨了一眼憋笑的沈浅,自然知道这小妮子脑子里想到什么?他不动身色的握住她的手,把牵到尤司令面前,“爸,这是沈浅。”
尤然向尤司令重新介绍沈浅,刚开始尤司令不大理解,后来想想,尤然和沈浅的过去那种种遗憾,还有他和沈浅的一点过节,尤然的意思就是一切重新开始,以前的事就随风而逝吧。
尤司令难得朝沈浅微微一笑,要知道尤司令自从失去么子,后来失去老婆,再后来失去尤初,他便很少笑过了。
于天阳这会儿是仔细打量了沈浅,总觉得她有几分面熟,他努力回想,大悟,“这沈浅女生貌似和我们家南南认识?曾经到过我家吧?”于天阳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南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