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张朝琦被送进急诊室,跟在后头的方亚沁只能担心的待在外头等。
“方小姐吗?”
抬起头,看见一个警察走过来,她舔了下干涩的唇瓣,点头。
“我们接获一位张朝琦女士的报案,说你蓄意推她下楼,意图谋杀。”
她张大眼瞪着眼前的警察,难以置信地消化这个不实的指控,“不是这样的,是她自己……”
“不好意思。”警察直接打断她的话,“请你跟我们回警局做个笔录。”
方亚沁浑身发软,大口喘着气,她说意图谋杀,这真是天大的污蔑。
急诊室门口出现一个高大的人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江洛一脸铁青的走了进来。
“他说我意图谋杀,要带我回警局……”情况实在荒谬到极点,他母亲怎么可以把她没做的事赖到她头上?她伸出手拉住江洛,双眼晶亮的看着他,“你应该相信我吧?我没有伤她!”
“她可以晚一点再到警局去吗?”江洛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警察说。
“不好意思,我们公事公办。”
他脸色更阴沉了,却是没有再开口。
“方小姐,请跟我走。”
“江洛?”方亚沁的手拉着他的手臂,期望他能帮她。
江洛冷眼看着这一幕。“跟他去吧。”他将她的手给拉开。“我得要先去看看我妈的情况。”
听到他的话,她整颗心直直下沉,“你也认为是我推你妈下楼的?”
他专注的黑眸紧瞅着她,“你希望我说什么?我刚接到消息就过来,情形都还搞不清楚,等我弄清楚之后再谈吧。”他表情严肃的说,感觉得出来情绪紧绷。
警察在一旁等得不耐烦了,叫跟在身后的一个女警上前,伸出手拉住方亚沁。
方亚沁定定的瞧着他,虽然他母亲的嫁祸令人生气,他不信任的态度却更大大伤了她的心。
她从来没有伤害过人,但现在这些人竟说她意图谋杀,而且连他都这么以为……
她的心冷了,面无表情的被女警带走,转过头淡淡瞄了江洛一眼,就见他头也不回,看也没再看她一眼。
等方亚沁踏出警局时,天已经黑了。
她很累了,累得不想说话,只想要回家好好睡一觉,将这戏剧化的一天彻底忘记,抛到脑后。
她垂头丧气的走向马路,已没力气去等公交车,打算拦辆出租车坐回去,不过一旁用力关上车门的声响,却让怔忡的她回过神。
看见江洛牵着江柔从车上下来,她冷冷的打量他,而后直直走向他,将他手中牵着的孩子拉回自己身边。
“姨!”江柔甜甜的唤了她一声。
方亚沁伸手揉揉她的头,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江洛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那眼神好像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看到他这副样子,方亚沁就一肚子火,“是你替我交保的对吧?我等会儿领钱还你。”她没有道谢,因为他在医院不信任的态度伤害了她,她无法再心平气和的面对他。
“我母亲一口咬定是你推她……”他幽幽的开口。
这指控她一点都不意外,耸了耸肩,不在乎的回一句,“那就这样吧。”
他伸出手捉住她手臂,忍着怒气问:“什么叫‘那就这样吧’?你不替自己说些什么吗?”
“我已经说了--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摔下去的。不过你们没人肯相信我,我说再多也没有用。”
“我妈说她去你上班的地方关心我和你的关系,但因为提及我不想结婚的事,你气得对她说了很多不礼貌的话,所以她气不过才给你一巴掌,没料到你就恼羞成怒的推她下楼。”
她惊讶的瞪大双眼,真是说谎不打草稿,“我没有,是她抓着我的手,自己身体用力向后仰,轮椅才滚下楼的。”
“我妈不可能伤害自己,她是个可怜人,已经残废超过二十个年头。”
“是啊,就因为她是可怜人,因为她残废是为了要救你,因此你就处处维护她,不论对的还是错的,没有任何判断是非的能力。”
江洛皱起眉头,“亚沁,孩子在我不想跟你吵架,你不要无理取闹。”
她生气的瞪着他,他明明不信任她,为什么还要跑这一趟来替她保释?“现在无理取闹的人是你,是你没搞清楚状况。”
“我会替你帮我妈求情。”他深吸口气,冷静自持的道:“但我要听你的实话。”
“我没有推她。”她的声音也很冷,“这就是实话。”
“如果你坚持这种态度,最后吃亏的只会是你自己。”
方亚沁才不怕,从她跟他们姓江的扯在一起,她就注定吃大亏了。
“我不想再结婚,一开始我就跟你说了。”他忍着怒气指责,“所以我不懂,你现在为什么要因为这件事跟我妈起争执,一点都没有顾念她身体不方便?”
她闻言又气又难过,用力甩开他的手,牵着江柔大步越过他,不想再跟他说话。
江洛皱起眉,再次抓住她。
“放手!”她的情绪已经到了忍耐的临界点。
他没放,反而拖着她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走。
“放开!”她不悦地嚷道:“我要回家!”
“跟我去医院。”
“我不去!”一想到张朝琦她就气炸了,“你妈的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要指望我会为了没做的事跟她道歉,我死都不会去。”
“是紫奕。”他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是紫奕在医院,你也不去看她吗?”
听到这个消息,方亚沁的脑袋霎时轰一声爆炸,“紫奕怎么会在医院?她怎么了?”她惊慌失措起来。
“紫奕在学校晕倒,高烧到快三十九度,被老师送到医院去了。”
她倒抽一口气,原本因怒火而通红的脸庞瞬间失去血色,抱着江柔,被江洛推上车,急奔医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