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入冬了吗?
仰首望着满天飞舞的落叶,向瀛瀛觉得今天特别的冷。
村里依然像往常一样,邻居们走在路上会互相打招呼,小孩子在巷弄里冲进冲出,几个认识她的会“老师、老师”地叫着她。走到渔市场买了一条鲜鱼,闻着和往常一样的海风气味,今日,却莫名的令人觉得倜怅。
她的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心却好像有个缺口,空空的。
隐隐约约,她似乎觉得有什么事即将发生。
昨天魏对她说的话,好像要离别似的,明明听见他亲口说他爱上了她,她却只是一直哭、一直哭,怎样也无法平静下来,因为她无法想象失去他的日子将是如何,她更无法想象要去承受那种思念到了尽头的痛。
他笑她傻,饭也不吃了,搂着她上了床,极尽温柔地爱抚亲吻着她,让她一直飞、一直飞,冲向了天堂……那种快感几乎要让她死绝,却奇迹地让她止不住的泪有了宣泄的出口。
突然发现,魏自从认了她之后便常常抱她,那似乎是他表达爱情的方式,而她却傻傻地一直开口跟他要爱情。
走着定着,家已在前方,那里有个温柔的男人等着她。向瀛瀛傻傻地笑着,望着不远处的大门发呆,突然,一只手朝她伸了过来——
她直觉地伸手搭挡,反手就要拿下对方。
“是我啦!”荻原泽也低声说道,迅速把她拉到一旁。
“干什么龄啦?神秘兮兮的,我回我家还得偷偷摸摸的啊?”向瀛赢见到他有点心虚,嗓门跟着益发大了。
这个臭荻原,上次来她家时表现出一副她是他管辖范围之内的人的态度,还害她说了一串丢人的话,现在,如果他知道她已经跟魏上了床,天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得进警局的大事来……嗯,她跟魏的事还是别让他知道比较好。
“你家里来了一堆穿着黑西装的人,看起来不太对劲。”荻原轻声道。“我本来是想跟以前一样上门找你单挑比试一场的,哪料到你家门口突然出现开着几辆黑色BMW的人,他们那几个都是练家子,身上还带枪,看到你家那个男人却恭敬地跟他鞠躬,真是有鬼!”
向瀛瀛一听,想起了上回黑道大哥的手下上门求医的情景,倒也不觉得怪了。
“这没什么怪的啦,魏本来就很抢手啊!想找他看病的人不管是天皇老子还是总统,本来就得恭恭敬敬的。我要回家了。”
“等等!”荻原再次把她拉回来。“找他看病还得配枪吗?”
“唉呦,他们那些黑道可能怕路上有人找碴啊,总得自保嘛!你放手啦,不管对方是黑是白,那是我家耶,我回我家有什么不对?再说,如果他们真要对魏不利,我当然要去保护他啊!”向瀛瀛不耐地把荻原的手甩掉,快步地走向自己家门口,见门没锁,直接用脚踹开。
正想先吼一声壮大自己的声势,没料到一进屋看见的却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正动手把魏制住,一副要把人带走的情景。
“你们干什么!”向瀛瀛大喝一声,把手上的鱼扔在一边,随时准备要动手。
“她是谁?”问话的人讲的是英文,金发蓝眼,一看就是个外国人。
“报告,她就是跟魏先生住在这里的女人。”另一名穿着黑西装的日本人恭敬地回答。
金发男犀利的眸子淡淡地扫过魏冬阳和这个突然闯进门的女人。“他们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回答那个外国男子的是魏冬阳,他的神情平静,语调沉稳,不卑不亢,用日文回答那个外国人的间话。“她救了我一命,供我吃、供我住,如果你们真是认识我的人,那么,你们应该付她一大笔钱,替我报答她的恩情。”
“魏……你认识他们?”向瀛瀛听不下去了,什么恩人?又什么恩情?在他眼底,她就只是这样?那他昨天的告白又代表什么?一时心血来潮逗弄她的游戏吗?
不!她不相信是这样!
魏冬阳不语,犹豫着此刻的他该怎么做。他当然还是可以声称他不认识这些人,但,他们带走他的意图很明显,根本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如果他说不认识,那么,瀛瀛铁定会为了他跟他们大打出手;若他说认识,那么,他将马上失去这段平静的乡村生活,回到那个乱七八糟的世界。
魏冬阳没说话,金发男子却帮他开口了——
“虽然他暂时失去记忆,但我们的确认识魏先生。我们是英国温尼斯公爵大人的手下,公爵为了寻找魏先生,运用了他所有的人脉,好不容易才找到他,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带他回温尼斯公爵府,确保他的平安,也让公爵安心。”
向瀛瀛脑袋一团乱,瞪着这个一会儿讲日文、一会儿又讲英文的外国人,然后又看着魏。“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词而已,我凭什么要相信你?如果你们是当初害他落海的坏人呢?你们怎么保证你们不是那帮人?”
“我们无法保证。”
“所以你们就不能把他带走!”
“如果我们一定要带他走呢?”
“那就先过我这一关!”
“还有我!”尾随而入的荻原泽也也架式十足地站了出来。
“就凭你们两个?”金发男子挑挑眉,笑了。“那我就看看你们要怎么阻止我?走吧,各位。”
忽略了日本武术及中国武术合流的结果,就是这群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一下子便被打得落花流水,一个个倒在地上哀号。向瀛瀛一个箭步冲向制住魏的男人,手刀一挥,正要落下,一把枪却抵住了她的背。
“我承认你武功了得,可是子弹呢?”金发男子笑了。“是否练到了连子弹也穿不过的境界?”
魏冬阳皱眉,荻原泽也也停下了打斗,双手握拳,蓄势待发,想着怎么样可以一脚将那把枪踢开而不会伤害到向瀛瀛一分一毫。
“够了,这样对待我的救命恩人,你以为公爵会怎样奖赏你?”魏冬阳的神色平静,看不出任何的波动,极淡然的一句话,却对金发男子有着绝对的影响力。
金发男子收起手上的枪。
“走吧。”魏冬阳率先转身离去。
向瀛瀛一愕,看着魏就这样转身离开,连一眼都没有停留在她身上。
“等一下!”她追了上去,伸手挡在他面前。“你怎么可以就这样跟他们走?
我就算死了也不会让你就这样跟着陌生人走的!”
魏东阳挑眉,一股气隐然地藏匿于逐渐聚拢的眉锋。她又忘了,忘了自己答应过他——不会再因为他而受伤。该死的是,她竟然还在他面前提了个“死”字。
她,总是学不乖呵,总是一再地因为爱他而做出伤害她自己的行为来,叫他如何放心?再说,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回,若她执意要把他寻回而对上了温尼斯公爵,以公爵那是非不分、诡谲难测的心思,难保会对她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魏冬阳顿住了脚步,因她的叫唤而回眸,眸间的寒光却冷得让她误以为瞬间跌人了冰窖般。
他为什么用那么陌生又冷漠的眼光看着她?好像她对他而言是一个累赘,是令他厌烦的东西,是甩也甩不掉的麻烦似的。向瀛瀛的心被他冷冽的眸光刺中,受了伤、流了血,闷痛难当。
“关于你对我的救命之恩,我一定会加倍报答你,这一点,我说到做到,你不必因此而巴着我不放,也不必来找我,钱我会派人送过来,关于你的愿望我也会”
“为你达成的。”不疾不徐地说完话后,魏冬阳顿住的脚步再次迈开,这回,没有再回头。
“搞什么?这个臭小子到底在说什么鬼话?”荻原泽也火大地嘀咕一声,冲上前去一把扯住魏冬阳的衣领,扬手便在他那俊逸的脸庞上挥下狠狠的一拳!
“住手!你在干什么?”穿黑西装的一群人因为这个意外而全围了上来,有几个人拉着荻原泽也,有几个人动手要回报他几拳,拳头都还不及落下,就被向瀛瀛打横出来的一双腿给踢飞,众人再次哀号不止。
荻原回头又来了个回旋踢,把架住他的几个人纷纷撂倒在地。
“够了!让他们走吧。”向瀛瀛喝止了他。
“可是——”
“我说够了!”向瀛瀛轻喝,瞪着魏那高大挺拔的背影头也下回地走出去。
他对她,没有半点留恋。
他叫她不要巴着他不放。
他说,他会加倍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呵,呵呵,她该满足啦、快乐啦,在家里跷着二郎腿数钱就好了。依照来接他的这些人的派头看来,她可能会突然变成小富婆……噢,不,她已经是了不是吗?
上次魏替黑道大哥医病,不是把钱全汇进她的户头了?一百万美金耶!要死了!她真的是个有钱的小富婆了!
她该笑的,快乐地笑就好啦!那些钱可以让她买房子,买车子,吃吃喝喝一辈子了吧?她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就把认识他的这段日子当做梦一场吧……一场会生金蛋的梦。
荻原担心地看着她。“瀛瀛,你怎么……”
“我没事。”
“没事一直哭干什么?”丑死了!
“我哪有哭?”向瀛瀛伸手往脸上乱抹,然后冲到浴室里用水冲脸。她死命地咬住唇,却还是听见一声难听的哽咽从喉间逸出,回荡在冷冰冰的浴室里。
“你真的那么爱他?”他从来没见过哭成这样的向瀛瀛。获原站在浴室门边,双手环胸,眉锋紧锁。“那家伙究竟哪里比我好了,让你宁可选择爱他而不是爱我?明知道他根本对你无意,你却还是栽得那么重……”
向瀛瀛的双肩因剧烈的哭泣而颤抖,一句话也没空跟他说,但这个男人却很有他的,一直给她在旁边碎碎念。
“……我当初不就跟你说了,长得这么帅的男人虽然很迷人,但是等哪一天你被甩掉时就不要哭!帅男人有几个是真心诚意只爱着一个女人的?尤其是像你这样的男人婆!他会挑上你根本就有鬼!何况他根本就没挑上你,你究竟在哭什么?你不知道一直哭的话,人会变倒霉的——”
“滚出去!”她对他吼。
“喂,我刚刚帮你打架耶——”
“滚出去!”
“我不能就这样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虽然他荻原不懂什么温柔体贴之类的事,但她哭成这样,他根本走不开啊!
“去你的!你耳朵聋啦?我叫你滚!”火大地转过身,向瀛瀛索性一手使力将他推出去,一手把浴室门给大力关上,不再让那个碎碎念的男人继续念经似地扰她独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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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
伦敦
温尼斯公爵府
古典的雕花椅上,对坐着两个高大出众的男人,窗外落日西尽,转眼换上黑幕,两个人却各怀所思,久久未曾交谈。管家阿曼达两次遣人送来了咖啡和热茶,这次则亲自走上前请两位移驾到餐厅享用晚餐。
“公爵夫人正等着两位用餐呢,公爵。”阿曼达必恭必敬地说着,连弯腰的角度都有着管家最专业的水准。
温尼斯挑眉,俊美中带着一丝邪魅的眼轻轻地划过一抹流光,落在这个始终寡言的魏冬阳脸上。
“你听到了,夫人在等你呢。你失踪的这段日子,夫人夜不安枕,食不下咽,足足瘦了三公斤,你说为夫的我怎么能够不死命地把你给找回来呢?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我终是把你找着了。你还是执意要装失忆吗?这样,从明天开始我将会替你安排一连串精密的检查,直到你恢复记忆为止。”
魏冬阳的目光从窗外的黑夜移到这个诡魅迷人的温尼斯公爵身上。“劳公爵费心了,我想我的记忆已经恢复七、八成了。”
“就独独忘了我是谁吗?”
“我会回到这里,自然是记得您的。”
“可我听汤姆说,你本来不想跟他回来,是因为他拿枪制住了一个女人,你才改变心意的。”温尼斯犀利的眸光一瞬也不瞬地审视着魏冬阳。关于那个在日本村庄收留魏的女人,他可是很感兴趣的。
虽然,他知道魏冬阳本来就是个温柔善良、不会拒绝别人好意的男人,他会在村庄行医助人不奇怪,会感恩图报更是自然,但既然已经恢复记忆,又怎么不马上与他联络呢?他可以推论他是舍不得那个叫向瀛瀛的女人吗?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只是这样?”
“是的。”
“那我只要派人送钱去打发她就成了,她应该不会跑来英国找你吧?如果她知道你的靠山是全英国最有势力的温尼斯公爵,可能会来个狮子大开口——”
“她不是这种女人。”魏冬阳下意识地皱眉。
温尼斯邪气地一笑,为自己的发现感到骄傲无比。“你很激动。”
闻言,魏冬阳轻扫了温尼斯一眼。“我激动?这两个字好像比较适合用在公爵
身上。”
“哈哈哈……”温尼斯朗朗大笑。“你真的变了,魏冬阳,原来失忆真的会改变一个人啊!”
魏冬阳纳闷地望住他。他根本没有失忆过,何来此说?
“你不知道你变了吗?以前的你可以说是打下还手、骂不还口,平静得像个死人似的,但现在一点风吹草动都可以让你皱眉头、出言反驳,你说说你是不是变了!是因为失忆吗?还是因为那个向瀛瀛?”
眉锋再次不经意地聚拢,魏冬阳的心涌上一抹担忧。
看样子,温尼斯对他之前住的地方已经做了一番深入的调查,这其中当然包括瀛瀛。如果温尼斯连他跟瀛瀛上过床都知道的话……
不会的。应该不可能。
“我实在不太明白公爵的意思。”
温尼斯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没关系,你可以装傻,不过我不认为你有必要跟我装傻,你若喜欢那女人,我会替你举办一个全世界最盛大的婚礼。”
“不需要。”淡然地否决他的提议,不想落入温尼斯探究的陷阱里。
要盛大的婚礼,要房子、要车子,他魏冬阳一个人的财产就可以轻松搞定了,根本不需要动用到温尼斯的一分二呈,他这么说,为的只是想要明白向瀛瀛对他是否具有特殊意义,他不是傻瓜。
温尼斯公爵不是一般人,所以无法用一般人的方式去理解这个男人。他没有忘记温尼斯当初为了证明国际大盗严子钧对他小姨子夏乐儿的真爱,想出了什么鬼点子来整治他,更没忘记温尼斯当初是如何把夏宝儿娶进门的。
虽然后来温尼斯因此而收敛许多,也体会到何谓真爱,不过,这不代表他魏冬阳已经完全信任温尼斯到以为他不会因此而找向瀛瀛麻烦的境界。
如果他真相信温尼斯会大方祝福他才有鬼。
纵使他平日对很多事不太发表自己的言论,但却不表示他就赞同温尼斯所做的一切,因此,当事关到己,他就不得不事先提防。如果他不能确保他的爱可以让向瀛瀛无事,那么,他就会暂时舍去。
“当真不需要?”温尼斯眸光一闪,诡谲非常。“那我是不是可以介绍一些名门千金给你?”
魏东阳眉微微一挑,冷静道;“我要女人的话,可以自己找。”
“那怎么一样呢?你个性温和善良,容易被骗,如果交给我来办的话,我可以先帮你过滤一下——”
“如果公爵真那么有心的话,不如帮我一个忙。”魏冬阳打断温尼斯的话,抬起头来正视他。
这样温和却坚定不已的眸子,温尼斯不是第一次见识到,通常魏冬阳坚持要医某个病人而他不同意时,魏冬阳就是这样看着他的。但,除此之外,魏冬阳从来未曾对他坚持过任何事。
“什么忙?”温尼斯好奇的眼眸眨啊眨地,漂亮的长睫映衬着他带点邪气的眸子,更显诡谲非常。
“我要退隐。”
“啥?”邪气的眉挑得老高。这招……倒是意料之外呵!鼎鼎有名的医界佛陀竟然告诉他要退隐?此退隐是彼退隐吗?完全不解。
“我要退隐。”魏东阳重复了一次。
既然搞失忆都不能逃离这一切,那也只有倚赖这个大靠山的帮助了。
“你担心再发生一次像上回那样的事?武藏真一已经被他老头子打到现在都还没从床上起来过,为了你的事,那老头子二天两头登门拜访我,祈求我的原谅,如果这样还不能平息你的怒气,只要你一句话,老头子会把他儿子的头拎过来的。”
“我不要武藏真一的命,我只是要退隐,这对公爵来说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
“理由呢?告诉我理由。你为什么可以从一名慈悲心肠的佛陀,毅然决然选择变成一个无情冷漠的人?”匪夷所思呵!
以前叫他不要医某个大坏蛋他坚持要去医,说什么人无分贵贱好坏,只要是病人他都该医治,现在他却要求要退隐?退隐的意思是什么?就是魏冬阳三个宇将消失不见,让大家再也找不到这个国际名医,而这同时也意味着他将不再动刀医治任何上门求医之人。
“只是想通了。”云淡风轻地带过。魏冬阳想起了那张总是替他焦急担忧的小脸及惹人心动的泪颜。
退隐的心,更加坚定。
“噢?”真是敷衍!温尼斯不悦地勾勾唇。“我为什么要帮你?损失你这名大将,我将少了很多谈判的筹码,更何况你答应过我要一辈子为我公爵府工作以偿我的救命恩情,你忘了吗?”
“我没忘。”
“所以你怎么会以为我会答应你的要求?”
“你可以不答应,但我不能保证那些你要我去医治的病人的生死。”
“魏东阳,你在威胁我?”温尼斯难得动了气。通常只有他威胁别人的分,哪有人敢不怕死地威胁他?
魏冬阳这回真是够绝了,像是卯起来要跟他对干到底似的!
他当然不会关心那些病人的生老病死,可是他担心这样会损及他庞大的谈判交换利益!一名老是医死人的国际名医?如果魏东阳胆敢这么做,那么他的存在将一点意义也没有了。
“不敢。”魏冬阳沉稳如山,温尼斯身上散发出来的鬼魅狂肆之气完全没有撼动他分毫。
“既然你对我一点用处都没有,又违背了你说要一辈子为我公爵府工作的承诺,那我干脆杀了你!”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温尼斯!”喝斥一声,躲在角落偷听许久的温尼斯公爵夫人夏宝儿终是忍不住地冲了出来,挡在魏冬阳面前。“你敢动他一分二晕,我将永远不会原谅你!”
鬼魅的眸子闪着耀人的怒火,奔流致命的气息在空气中不住翻滚,温尼斯瞪着夏宝儿,夏宝儿也瞪着他,微微隆起的小腹却因为过度的刺激而狠狠地抽动了一下,惹得夏宝儿皱了眉。
“你怎么了?”温尼斯眼尖,发现了妻子的异状。
“不关你的事!”这个男人又故态复萌了!他的人生就这么无聊吗?无聊到常常拿人的性命来玩?夏宝儿气呼呼地瞪着他。
“夏宝儿!”她真想要气死他不成?
“还说你爱我!竟然想要杀死我的救命恩人?真是太过分、太可恶了!你、你……”她指着他的鼻子,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怕宝宝凑热闹又给她痛一下,夏宝儿还一手按着肚子,看得一旁的温尼斯是心惊肉跳。
“你给我镇定点!”
给她用命令句?好,很好!
继续痛给他看!
夏宝儿捂住肚子,大口大口地呼吸,这是她去妈妈教室学的拉梅兹,吸、呼呼,吸、呼呼……再给它吸一次呼一次……
“好,你别气了,你这样会动了眙气的。”温尼斯柔声相劝,举步向前想将爱妻拥入怀中好好安抚,孰料这个女人竟然一直给他后退,只差没退到魏冬阳的怀里去。
“除非你答应帮冬阳的忙,而且不再为难他,否则……我就一直站在这里不走了!”夏宝儿知道这样的她很卑鄙,威胁自己的老公也非她所愿,但是,如果这是唯一可以帮得上魏冬阳的方法,那么她就不惜一试。因为她欠他太多了,用一生去还都不够。
额头上三条线,英姿霎减上七分,伟大英明的温尼斯公爵的威权竟然得在一个外人兼情敌的面前毁于一旦,教他情何以堪?
可是,面子哪抵得上儿子?要是他儿子因为他的面子而有半点闪失,那么就算他拥有十个魏冬阳也没有用。
“我答应你,你过来。”温尼斯朝爱妻展开双臂。
“你真的答应了?永不反悔?”夏宝儿幽幽地注视着他。她知道他这么做都是为了爱她,她感动又惭愧,却不打算有所让步。
“知道了。”温尼斯叹息,下一秒软玉温香已在怀中。他抬起头来看着她背后的魏冬阳,魏冬阳也正看着他。“你赢了,魏冬阳。”
魏冬阳笑了,虽然这个赢面非在他的预料之中,但夏宝儿的帮忙的确解决了他所有的问题,让他觉得今年的冬天不再让他的身体感到那么难受了。
“我答应过一辈子为公爵府工作的承诺不会改变,只要是你或是宝儿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依然会履行承诺。”
“包括我的儿子女儿们?”
“那当然。”
温尼斯骄傲地抬抬眉,假装思索了一会儿才道;“那……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