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搴烜起先还当在看戏一样,津津有味地看着母亲和未来丈母娘一来一往的唇舌之战。
他猜得果然没错。他母亲和未来丈母娘见面后,果真屋顶快被她们吵翻了。
不过他看戏看得太过入神,完全没料想到范文君会突然冲过来拉住他。
一时不察,他竟真的让母亲拉离沙发,便往门口拖去。
石蝶衣一见到母亲和龙搴烜的母亲吵开来,马上自动往最坏的地方联想。
“搴烜……”她再也忍不住地捂住脸,抖动着单薄的肩膀,轻声低泣了起来。
龙搴烜见状,顾不得母亲的怒气,连忙冲回石蝶衣身旁拥住她,在她耳际柔声安抚,“甜心,乖。没事的,别哭。”
“搴烜,怎么办?”石蝶衣难过又担心地窝在他怀里轻声抽泣,“你妈她不喜欢我,我妈也不喜欢你了。我们怎么办?还有宝宝怎么办?”
“傻瓜,她们俩是闹着玩,你别当真。”怀孕之后,她的判断力也减退不少。两个长辈吵归吵,难道会真的让未来的孙于当私生子不成。
“搴烜,要是你妈真的不让你要我,我们该怎么办?”她担心地直皱眉,难过地又想哭了。
“你别又哭了。”龙搴烜无奈地叹口长气,为什么她现在变得这么爱哭?“你放心,就算我妈不准我娶你,我还是会娶的。”
“你会被骂是不孝子。”石蝶衣难过地摇摇头,“我看还是算了,宝宝我自己养,你有空再来看看我们母子俩就好。”
说完,她脑海中已经出现一幅她和他们的小孩可怜兮兮地期待他来探望他们的画面。
“你别胡思乱想。我一定会娶你,我们也一定会在下个月结婚,没人会阻止我们,知道吗?”看她红了眼眶,还一脸苦楚,龙搴烜知道她又想到最糟的地方了。
她轻声抽泣,愧疚地说:“可是你会被笑不孝。”
龙搴烜深吸口气,无奈极了。“不会,没人会笑我不考。”明明该是两家人相聚的欢喜时刻,怎么弄到最后跟出闹剧没两样?
“你不用安慰我了。”石蝶衣将脸贴在他胸口,沮丧地直掉泪,“以后我要怎么跟宝宝交代才好?”
“蝶衣。”又来了!她又开始自怜自艾。
石蝶衣紧拥住他,哭哭啼啼地问:“搴烜,要是我们不结婚,那宝宝生出来之后,是跟你姓龙?还是跟我姓石?”
“宝宝当然会跟他的爹地姓龙。”他重叹一声,不厌其烦地又强调了一次,我们一定会结婚。”
石蝶衣仰起满是泪痕的小脸,不认同地朝他摇头,“你太乐观了。”
“我没有。”龙搴烜暗叹口气,拿出口袋里的手帕,仔细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事情本来就没你想象得糟糕。我妈和你妈两个人吵归吵,心里却根本不反对我们的婚事。放心,待会儿就会没事。”
石蝶衣浨陷在自怜的情境中,压根儿没心思聆听他的劝慰。“搴烜,虽然我不能嫁给你,可是我要你知道我爱你,很爱很爱的那种。”他们虽然不幸不能结合,但他有权利知道她对他的心意。
“谢谢,我也很爱你。”龙搴烜满意地微微一笑,宠溺地轻拍了下她的脸。“你别再胡思乱想。不然遗传给宝宝,害他以后老爱胡思乱想就不好了。”
他轻搂着她的腰,示意她看向又吵成一团的双方家长,柔声笑道:“你就当自己在看戏。”
范文君见儿子跑回石蝶衣身边拥住她,立刻杏眼一瞪,准备冲过去拉人。
幸好龙鸿森伸手拉住她,阻止她的捧打鸳鸯。“文君,你这是干什么?”她是得了失心疯?还是真的狠心到不想让儿子和蝶衣在一块?
“我干什么!”范文君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敢相信地大叫。“当然是把儿子带回家,我绝不让他和那个女人的女儿在一块。”
“你——”龙鸿森差点没被她的固执气到气虚。“文君,你不是最希望搴烜结婚吗?搴烜好不容易才决定要结婚,你却硬是想分开他和石小姐,你是非得把他们一家三口弄到分隔两地不可?”就算她要赌气,也犯不着把自己的孙子孙女赌进去吧。
范文君顿时语塞地说不出话来。
同时,石揆泽也拉住激动的妻子,阻止她上前分开相拥的龙搴烜和石蝶衣。
“秀琴,你到底在想什么?”他重重叹口气,实在有些受不了老婆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的性子。
“我想什么?”罗秀琴激动地提高音量。“当然是把我女儿带离她儿子的魔掌。”说完,还恶狠狼地送了范文君一记白眼。
石揆泽低声劝道:“别闹了。你看看蝶衣,你和亲家母把她吓哭了。”看女儿哭得像个泪人儿,他就心疼得不得了。“今天我们两家人应该开心庆祝才是,别再吵吵闹闹。”
女儿平时已经被妻子折腾够了,现在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适合的对象,母亲和未来婆婆竟然不和,只差没大打出手。
龙鸿森朝石揆泽点点头,附和道:“亲家公说得没错,你们两个就算要吵,也该替搴烜和蝶衣想一想。他们两个连小孩都有了,你们还硬吵着不让他们结婚,难道真的想让咱们的孙子变成私生子?”
说完,他和石揆泽互看了一眼,剎那间,两人有种惺惺相惜,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
石揆泽同意地猛点头,“亲家公说的极是。”他指着坐在沙发上的未婚夫妻,微笑道:“你们看看他们俩。咱们别的就先不说,光看他们两个的夫妻脸,我就觉得他们俩应该在一块,压根儿没什么好反对。”
罗秀琴怒目瞪向他,“你说完了没?”
“你也是!”范文君也不客气地朝自己的丈夫吼着。
两人气冲冲地扠起腰,异口同声地朝两个大男人骂道:“我们的事我们自己会解决,不需要你们穷操心。”
“我……”龙搴烜和石揆泽两人互看一眼,不由得同时叹气,不敢再开口了。
有妻如此,他们……唉!不提也罢。
范文君轻哼一声,不打算再冲上前拉开儿子和未来媳妇。
开玩笑,她心知肚明得很,凭她儿子那个长相,能娶到老婆就该偷笑了,刚才她不过是作作势,等着罗秀琴那女人过来拉她、求她。谁知道她家那个笨蛋竟然没头没脑地冲出来,破坏她精心计划的一切。
罗秀琴双手环胸,高傲地睨着仇敌范文君。
哼!她老早就看出来范文君是在摆架子,她儿子娶不到老婆的事是众所周知,现在她女儿肯嫁她儿子了,她高兴都还来不及,哪会拉着自己儿子调头就走。更别提他们家蝶衣还怀了龙家的孙子,怎么说范文君都不可能放弃这门婚事。
刚才她就是故意让她作势离开,继而让她拉下脸回来求她。谁知她家那个笨蛋,竟然没头没脑地跑出来劝架,她辛辛苦苦才想好的计谋全让他给破坏了,没机会施展开来。
范文君冷哼一声,高傲地仰着脸走到罗秀琴身前。
“我说罗顾问,你要我家搴烜娶你女儿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她一副纾尊降贵地睨着她。
罗秀琴也哼了一声,以同样的口吻说道:“彼此、彼此。你儿子想要娶我家蝶衣的事也是可以商量。”
“好啊,你要怎么个商量法?”
“就看你的诚意啰。”罗秀琴毫不迟疑地回道。
范文君满意地点点头,这女人还算识相。“我们龙家不要嫁妆。”儿子娶得到老婆她就想偷笑了,从没想过要向女方要嫁妆。
“很好,我们也不要聘礼。”开玩笑,有人肯娶她女儿她谢谢人家都还来不及,早八百年前她就决定不收男方聘礼。
范文君嗯了声表示同意,没想到这女人不像她外表那么讨人厌。
罗秀琴也朝她点头,心里有些意外范文君竟然这么通情达理。
范文君沉吟了会儿,开口道:“这两件事我们已经解决。先说好,喜宴不可以少过五百桌。”
“可以。”罗秀琴点了下头,“不过订婚和结婚得一块请。”女儿都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再蘑菇下去,肚子都大到不能穿礼服。
“这个当然。”她点头附和。她先前也是这样想的,媳妇的肚子一天一天大了,这婚事当然不能再拖下去,订婚和结婚能一并解决是最好不过了。先前她还怕罗秀琴会反对,认为女方会因此而失了面子。
“你也同意那就再好不过了。”罗秀琴缓和脸色,拉着范文君的手,有说有笑地走到计算机前坐下来。“婚要的花费我坚持男女双方各付一半。”她坚决反对出男方全部支付。各付一半谁也没占谁的便宜,她女儿也不至于矮人一截。
“这是自然。”范文君欣赏地看着她。以他们龙家的财力要支付整场婚宴当然是没问题,相信以石家的财力,要支付婚宴当然也是没问题。
本来她还怕两人因为这件事而吵起来,认为有一方看不起另一方,坚持要支付婚礼的费用,没想到她倒是想了个好法子出来。
范文君拿出随身携带的电子记事本,“喜饼呢?”她从记事本中找寻所有承包喜宴的饭店和所提供的菜色。
罗秀琴打开计算机,输入密码及帐号,不一会儿就进入了网络。“你看看这个怎么样?”她指着屏幕上各式各样的喜饼礼盒。
“我觉得这个不错。”范文君指向其中一个。
“嗯,是不错。”罗秀琴点头道。“不过光是西式喜饼也不行,还要传统大饼。”
她又输入了一长串的网址,等屏幕上出现一排传统喜饼的目录后,指向其中一个,“我觉得这个不错。”
“嗯。”范文君点头同意。“对了,我觉得这几家饭店的酒席还不错。”她把电子笔记本递给罗秀琴。
“这家还不错。”罗秀琴边看边评论,“不过这家就差了些,前几天我到那儿吃过喜酒,服务态度不是很好。”
“既然如此,这家就先剔除。”
两个女人均打定主意要在今天下午把所有的事情决定下来。
龙鸿森和石揆泽瞪着眼前的两人,目瞪口呆地说不出话。
这两个人也太厉害了吧,刚才还吵得差点没把屋顶给掀了,现在竟然可以有说有笑地勾眉搭背。
他们有默契地长叹了口气,搭着对方的肩,无奈地摇头。妻子千变万化的个性,他们做丈夫的早该清楚了。
“亲家公——”石揆泽热络地叫着。
龙鸿森笑着打断他,“叫我鸿森就衍了。”
“好,你也叫我揆泽就行了。”石揆泽越来越欣赏未来的亲家公。“有没有兴趣下盘棋?”
“好啊!”龙鸿森点点头,跟着他往书房走去。
龙搴烜满意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低下头,柔声朝昏昏欲睡的石蝶衣道:“现在你放心了吧。”
石蝶衣秀气地打了个呵欠,微笑地点点头,“还好所有的事都圆满解决了。”
“全解决了?”龙搴烜轻挑了下眉,不以为然地瞟了眼范尔铤和石蝶舞,“他们俩可还没解决。”
石蝶衣顺着他的视线朢过去,果然见到范尔铤明明已经气得快发火,还硬挤出一张笑脸对她妹妹说话。然而,石蝶舞像是不耐烦他的聒噪,毫不留情地弓起手,用力地往他胸口送了一拐子。
石蝶衣失笑出声,好笑地看着尔铤捂着胸口,一张俊脸全皱成一团。
“搴炟……”才刚出声,她就忍不住又打了个呵欠。
龙搴烜见状,温柔地拦腰将她抱起,“你的房间在哪?”看来一时半刻他们还不能离开——至少不能在双方母亲大人决定完所有事之前。
“在二楼。”石蝶衣环着他的颈项,脸颊轻靠在他的肩上。
“我先抱你上去睡一下。”他边走边说,“待会儿妈把事情都决定好,我们再回家。”
她轻应了声,“好。”随即再度打了个呵欠。
龙搴烜轻笑一声,俯首在她额上印上一吻,抱着她往二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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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的沙发上正躺着一件雪白的新娘礼服,一旁还悬挂着几伴婚宴时新娘换穿的晚礼服。
石蝶衣眉开眼笑地坐在梳妆台前,脸上洋溢着幸褔美满的光彩。她缓缓站起身走到沙发前,小心翼翼地拿起新娘礼服轻拥在身前,甜蜜地又笑了起来。
再过一个小时她就是龙太太了,没想到她真的要嫁给搴烜。当初双方母亲吵得不可开交,她还以为这场婚姻没朢了。
可搴烜说得对极了,他们的母亲果然只是吵吵而已,最后还是答应他们的婚事。
石蝶衣小心放下礼服,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柔声道:“宝宝,今天爹地和妈咪就要结婚了。妈咪好高兴呢,宝宝今天要乖一点,不可以作怪,知不知道?”
龙搴烜抱着一只包装精美的大纸箱悄然推门而入,微笑地看着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美丽佳人。
三十年来,他从没想到自己会有结婚的一天——即使想过,妻子的对象也是丁玉筠那个见色忘友的无情女人。
他悄声走上前,轻轻地从石蝶衣身后环住她的腰,笑着在她脸颊上印上一吻。
“紧不紧张?”他转过她的身子,柔情似水地看着她。
石蝶衣轻笑一声,诚实地点点头,“有一点。”她老早就放弃自己会有步上红毯的那一天,没想到她的梦想终究实现了。
“我也是。”龙搴烜不好意思地轻笑,“这几天我好紧张,很怕你在最后一秒钟反悔不肯嫁我了。”这样一来,他可不止赔了夫人,还赔了龙氏“小兵”
“傻瓜!”石蝶衣失笑地轻捶了他一下,“我不嫁你嫁谁?”
“那可不一定。”龙搴烜不以为然地摇头,“你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在我后头挂号排队,只等我一出局,马上准备上前补位。”
这可不是开玩笑,前几天他介绍了几位大学时代还未婚的好友给蝶衣认识,那群狂蜂浪蝶活像发狗疯一样,个个色性大发,一整晚径在询问他们决定什么时候离婚,离婚的时候记得打通电话给他们,而且每个人都愿意免费帮忙签字。
其中甚至有几个做律师的还自愿免费帮忙处理所有离婚事项,害他一整晚捧着醋坛子狂饮。光看那晚他朋友们的热络态度,蝶衣怎么会老说没人追她?
“你又在开玩笑了。”她压根儿投把他的话当其。她没人追是事实,不然她也不会被老妈踢出家门。“除了你以外,从没人向我求过婚。”
“我……”龙搴烜才想为自己辩解,但转念一想,他干嘛加强老婆对那群损友的印象。
“你什么?”她仰着小脸,微笑地问。
龙搴烜失笑出声,摇头道:“没什么。”
他牵着她的小手走到另一头的沙发坐下,双手包握住她的小手,轻轻在上头吻了下。
“甜心,你还记不记得我在黄金海岸对你说过的话?”
“什么话?”那晚他们俩话说的可不少。
“就是隔天早上我对你说过的话。”
石蝶衣轻笑一声,她当然记得他们的对话。
那天早上,他们一起床便觉全身酸痛,是以都没给对方好脸色看。
而她还误以为他前一晚偷打她,两人一言不和就吵了起来,最后不欢而散。
“我记得。”她依进他怀里,愧疚地轻吻了下他俊挺的下颚。“对不起,那天早上我还打了你一拳。”
龙搴烜轻挑了下眉,她不提他都忘了有这回事。
“你以后别再对我动手动脚就行了。”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呃……这……”石蝶衣犹豫不决地看着他,“我……再看看好不好?”她有时候手痒,不出手打他个一两拲,会很难过的。
闻言,龙搴烜轻叹口气,也只能认了。反正他老爸被他老妈捶了这么多年,还不是好好的。
看他一脸无奈,石蝶衣开心地笑了。“谢谢你。”说完,她坐直身,笑眯眯地在他唇上轻啄了下。
他佯装生气地自了她一眼,可是没多久后,也忍俊不住地笑出声。
“甜心,那天早上我们鄱在气头上,在离开你房间前,我拉不下脸地撂了何狠话
“没错,那时候你可跩了。”她娇笑地搂着他的颈项,取笑道:“不仅甩门离开,还在走之前对我放话,要我别爱上你。”
龙搴烜不好意思地微红了脸,那天早上的情况真的很难堪,两个人一大早起来非但没有耳鬓厮磿,还差点大打出手。
他讪笑地看着她,“那是我的第一次,你一大早就不给我面子,我当然会拉不下脸。”男人是很重面子的,更何况还事关男性自尊和名誉。
“是喔。”石蝶衣食指轻刮了下他的脸,坏心地调侃他,“你当初会拉不下脸、撂狠话,怎么现在就拉得下脸,每天追着我问爱不爱你?”
龙搴烜被她损得不好意思,只能讪讪地看着她。
“怎么不说话了?”她开心地直笑着。
龙搴烜白了她一眼,用力地吻了下她的唇,“因为我爱你。”明明心里有数,还老喜欢损他。
“我知道。”她得意地扬眉笑着。
“知道还问!”
她把头轻靠在他肩上,甜蜜地说:“因为我喜欢听你说啊。”
龙搴烜失笑地摇摇头,怀孕后的她越来越爱撒娇;不过他相当喜欢她这一点。
石蝶衣又笑了会儿,抬起头问道:“搴烜,你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龙搴烜大手捧住她的小脸,柔声回答:“我想收回我那天的话。”
自从他知道自己是爱她的之后,一直想跟她说清楚这件事。刚开始他是拉不下脸,不好意思,后来知道她怀孕,两个人又忙着准备婚礼,是以他都没时间跟她说清楚。
虽然他也知道她是爱他的,可是心里总有股不踏实感——总觉得他不把这句话收回来,她就随时可以改变心意,把爱他的心收了回去。
“为什么?”那天他撂下话后,她虽然很不开心,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难过。但是自从他们和好,她便不把那些话放在心上了。
龙搴烜认真地看着她,严肃地说明:“我怕。”
她一脸莫名其妙,“怕什么?”她真的不懂这有什么好怕。
“怕有一天你会把我的话丢回来,对我说你不爱我,要我别爱上你。”他紧环住她的腰,脸埋在她带有茉莉馨香的白皙细颈。
石蝶衣本想开口取笑他,但环在她腰间微微颤抖的手,让她不由得心头一暖,柔声道:“我不会反悔,永远都不会。”
龙搴烜在她的保证下,终于松下一颗紧绷的心。
他抬起头,对上她明亮温暖的黑眸,不由得俊脸一魟,不好意思地作势咳了两声。“呃……甜心,我买了结婚礼物送你。”他伸长手,将先前带进来的大纸箱拿过来。
她意外而惊喜地看着桌前的纸箱,“送我?”想起自己忘了替他准备礼物,不禁愧疚地誽:“搴烜,对不起,我没替你买礼物。”
“没关系。”他露齿一笑,“只要你肯收下礼物,就是送我的最好礼物了。”他边说边替她把包装纸撕开。
石蝶衣为他的体贴而动容,感动地在他脸上轻吻了下,“我一定会收下。”
龙搴烜开心地挑了下眉,“那就好。”他撕开层层包装,打开纸箱。
石蝶衣伸长颈子,好奇地往箱中望去。
这一望,她当场一张俏脸一下红、一下黑地,分不清是高兴还是难过。
“你……”她涨红脸,死命地瞪着箱中成堆的性感睡衣。
她敢对天发誓,这箱里的内衣绝对不会少于五十件,颜色也包罗万象,什么色彩都有了。
“甜心,开不开心?”龙搴烜小心翼翼地从其中拿出一件他最满意的红色及膝睡衣。
他眉开眼笑地将睡衣放在桌上摊开来,展示给石蝶衣看。
“漂亮吧。”他得意洋洋地等着她的赞美。
石蝶衣冷睨了眼睡衣,嘲讽地问道:“你忘了我怀孕了吗?”这个大色鬼!满脑子色情思想,真后悔自己刚才干嘛感动个半天。
龙搴烜朝她暧昧地眨眨眼,“我问过医生了,他说只要小心一点,还是……”话还没说完,他就忍不住吃吃地笑出声。
“你——”石蝶衣气虚得骂不出口。
“甜心,你今晚想穿哪一件?”龙搴烜兴奋地没注意到她的白眼,低头开心地在一堆性感睡衣中仔细挑选。
石蝶衣没好气地推开他的手,气呼呼地从他怀里站起身。这只大色猪!
他现在就尽量高兴好了,今晚……哼!她绝不会让他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