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 第七章
作者:默亚
  最后通牒的日子终于来了。

  想到即将见面,林洁怡的胃不由得痉挛起来,整整一个星期他们没有见过面,然而即使不见面,她仍然强烈的感觉到他的存在,没看到他而感觉到他的存在,令她心神不宁,焦虑不安。

  林洁怡握紧车把手不由得加速,她隐约觉得自己骑得太快了,却一点也没有想到要慢下来,因为她实在太紧张了。

  只要一想到邵祈烨,她的心情就不由得澎湃翻搅,那是一种需要,一种欲望,也是一种罪恶。

  每回一见到邵祈烨,她就有股冲动想奔入他怀中,但下一秒钟,她又恨不得逃得远远的,她一会儿要克制自己祈求他原谅的冲动,一会儿又要咬紧牙关忍住咒骂他的冲动,她感觉自己彷佛正在失控的边缘。

  想到今后两人还得朝夕相处,她就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林洁怡,速度不减的转过一个弯,在她尚未看清楚之前,机车已辗过地上一堆碎石,瞬间,机车打滑,失去控制的横冲向一旁。

  “啊──”

  机车在林洁怡的尖叫声中滑行了一小段路后,她就被甩入路边杂草堆里,机车则横倒向一边。

  在那惊恐的刹那间,林洁怡几乎渴望自己真的蒙主宠召了,那对她而言应该也是种幸福吧。

  但不幸的是,她并没有得到上帝的恩宠。

  林洁怡睁开眼睛,只见眼前一片被夕阳染红的天空,绚烂耀眼得令人屏息,她忘了身处何处,只是怔怔的望着那片宽广的天空。

  她有多久不曾抬头看看天空了?

  这几年来,她为了生活,忙得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提去注意周遭景色的变化,想想还真是讽刺,要不是这场意外,她恐怕还没机会偷闲的“躺下来”好好欣赏夕阳。

  她几乎忘了它有多美了。

  但一旁空转的机车引擎声刺耳而持续的响着,那怪异的声音听起来活像要报废似的,林洁怡不情愿的回到现实,她还来不及起身,突然听见邵祈烨的吼叫声,她惊愕的转过头,像往常一样,在看到他的刹那,她整个人都无助了。

  “老天,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受伤了?”他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更像因受伤而失血过多的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林洁怡惊讶的问。

  “我出去买东西,回来的路上看见你。”他正想按喇叭时,就无预期的看见这一幕。

  那瞬间他全身冰冷,整颗心像要跳出口似的,更该死的是,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机车横冲下去,想到刚才惊恐的画面,他整个人都要疯掉了,他的目光焦急的梭巡她身上。

  “你真的没事?有没有觉得哪里痛?”

  “没事,还好我穿着外套和牛仔裤。”她只感觉轻微痛楚,大概只是皮肉伤吧。

  “还好?”她的话让邵祈烨又是一阵咆哮。“那是你运气好,你很可能摔断脖子送掉小命,你疯了吗?居然不要命的骑那么快!”

  想起她车子失控滑向路边的那一幕,他就有股想要狠狠摇晃她的冲动。该死的,他不记得自己曾经那么害怕过。

  邵祈烨突然发觉自己的手轻微颤抖,他握紧拳头阻止体内那股不自由主的恐惧。

  “对不起。”自己确实有错,林洁怡只有乖乖的任由他骂,而他的怒火是不是代表他对她还有某种程度的关心呢?林洁怡忍不住这样想。

  邵祈烨这才惊觉她依然坐在地上,他闭上眼睛,强迫驱离心中的恐惧和怒火,然后睁开眼睛。

  “你站得起来吗?”

  “嗯。”在他的扶持下,林洁怡小心翼翼的站起来,脚踝传来的轻微痛楚让她突然有了真实感。

  老天,她刚刚真的有可能摔死,又或者更惨的是摔个半身不遂……

  “你在发抖。”他的目光停在她灰白的脸上,看到她眼中的惊吓,他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紧紧的抱住,直到自己的心跳不再剧烈时才松开她。

  在失去他温暖拥抱的刹那,林洁怡感到强烈的失落。

  他踱向机车,关上引擎后将车子扶起来,在路边停好后,抽出车钥匙,然后捡起她的行李走回来。

  “上车。”他命令道。

  “可是我的车……”

  “别管你那该死的车了!”邵祈烨不耐道,那辆该死的烂机车该进报废场处以极刑!

  没机车她要怎么上班啊?林洁怡顾不得他的愤怒,出言抗议道:“我不能把机车随便丢着。”

  该死的!邵祈烨忿忿的瞪着她,林洁怡也不甘示弱的瞪回去,最后他投降的叹口气。

  “算了,我先带你去上个药,然后回别墅,回头再来替你把车骑回去,这样总行了吧?”邵祈烨不耐烦的搂住她,半强迫的推她坐进车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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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栋高级别墅,外型为米黄色的斜屋顶,大面窗和长条窗相互搭配成最佳通风采光,古典中又带着现代简约的氛围,屋子前还有绿荫铺陈的花园和小喷水池。

  进到屋内,高雅的欧风设计,华丽而不流于庸俗,感觉舒适而宁静,当她看见落地窗前那架象牙色的史坦威平台钢琴时,忍不住惊叹的睁大了眼睛。

  “老天,它真美。”林洁怡走上前,伸手触摸它光泽优美的琴身,整个人完全被它迷住了。“你知道吗?史坦威在钢琴界一直是极品的表徵,这架琴不仅具有贵族般的特质,它的音色更是优美,本身就像极了一项艺术品,全世界的演奏者都希望能拥有一台这样的琴,真不知道它弹起来时……”

  在看见邵祈烨似笑非笑的神情时,林洁怡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滔滔不绝,随即尴尬的转移话题。

  “我不知道你会弹琴。”

  “我不会。”他漫不经心的回道。

  “不会?那为什么要买琴?摆饰用的吗?这可是所费不赀的顶级钢琴耶,实在太暴殄天物了!”想到这么完美的钢琴居然被放在这里“养灰尘”,她就觉得心疼。

  “我没有说它是用来摆饰的,我还没‘凯’到那种地步,当然是买来给人弹的。”

  “给谁?”林洁怡直觉的反问,她还没自恋到以为是买给她的。

  邵祈烨嘲弄的挑起眉。“买给谁的很重要吗?”

  她真是白疑,就算不问,也该猜得到,反正不是女朋友就是未婚妻,有什么好问的!那个想法刺痛了她,没好气的哼道:“一点也不!”

  他唇角不禁上扬。“你的口气听起来像在吃醋。”

  哈,林洁怡丢给他一个“懒得理你”的神色,从现在开始,她决定尽可能不去理会他的挑釁。

  “你不想弹看看吗?”

  林洁怡很想拒绝,但就像美食家看见美食当前,忍不住食指大动一样,她的十指早就受不了诱惑的蠢蠢欲动了,反正只是弹一下而已,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吧,我帮你试试音。”她迫不及待的坐下来,打开琴盖,调整好姿势,双手一放上琴键,就像有自己的意识似的开始滑动。

  从布拉姆斯的协奏曲开始,她一首接一首,时快时慢,时强时弱,整个人沉浸在音符里,弹得过瘾,也弹得忘我,等到回过神时,才发现邵祈烨坐在不远处正专心的画画。

  林洁怡好奇的走到他身边,看见画纸上画的正是自己弹琴的模样,她不解的蹙起眉。

  “为什么画我?”

  他耸耸肩,继续勾勒细节之处。

  “你以前不是说过你的笔只画喜欢的人事物吗?”

  他闻言抬起头,脸上嘲弄的神情让林洁怡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你的记忆力一向这么惊人?”

  林洁怡平板的回道:“很遗憾,我的‘记忆储存体’向来不管我个人的喜恶,自动记住所有的事情。”

  他挑起一道眉,冷笑道:“就像我手中的画笔,不管美丽的、丑陋的,它同样捕捉。”

  丑陋的……她是丑陋,那又怎么样?没有这样,她根本无法生存下来啊!林洁怡一脸受伤,将泪水往肚子里吞。既然她在他眼中已经那么不堪了,那么再丑陋一点也无妨吧。

  林洁怡自暴自弃的说道:“我明白了,如果你愿意出钱,我也没什么好拒绝的。”

  “钱?”

  “没错,难道你不付模特儿的费用吗?”

  他的嘴角微微的抽搐。“看来我们之间除了‘性’,就只有‘钱’了,不是吗?”

  是啊,多么讽刺,金钱和性居然成了他们联系彼此的两样东西。林洁怡握紧拳头,努力克制心中的痛楚。

  天知道,她得费多大的力气才能隐藏自己对他的感情,在每一次的接触,每一个激情,她都必须忍住自己对他爱的渴求,就连最后一丝力气,也被自己的感情给压榨光了。

  “你想要多少?十万,五十万,还是一百万?”

  但愿她有勇气说一百万,但她毕竟没那个勇气。“随你的便,你想付多少,就付多少。”

  他研判的盯着她半晌,突然朝她伸出手。“过来。”

  “做什么?”林洁怡戒慎恐惧的瞪着他眼中渐起的火焰欲望。

  “你以为呢?”他嘲讽的掀了掀唇。

  老天……“难道你满脑子想的只有性吗?”

  “那又有什么不对了?男人和女人之间还有什么比‘性’更真实?”

  是的,还有什么比性更真实?林洁怡悲哀的想。“告诉我,你一向这样公私不分的和所有的模特儿上床吗?还是这也是你支付‘费用’的方式之一?”

  他的脸色顿时转黯,像暴风雨前一样布满乌云,冰冷的眸子燃烧着一发不可收拾的怒火,但林洁怡毫不畏惧的继续挑釁。

  “如果是的话,很遗憾我必须拒绝,因为我宁可要钱,也不想要你,但如果你是以我身为情妇的身份要求的话,我当然不能拒绝了。”说完,她不等他开口,就自己动手脱衣服。

  她的举动无疑的羞辱了他,而她的话更加无情的刺痛他,邵祈烨脸孔扭曲得像一只被激怒的野兽。

  生气吧,她要他的怒火燃烧得更炽热。林洁怡撒娇的偎向他,勾住他的脖子,用含着毒药似的甜腻声音低语,“有钱真好,不但女人,就连感情都可以花钱来买,就算是虚情假意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你受用就好了,不是吗?亲爱的。”

  他知道她是故意激怒他,凝视着她仰起的黑眸,邵祈烨心中的怒火像潮退般消失了,随之而起的是一种深沉的悲哀和酸楚占据了他的心。

  “你说得对,只要我受用就好了,所以你就好好的扮演你的角色吧!”邵祈烨揪住她的发迫使她仰起头,接受他猛烈的吻。

  激烈的唇,火热的舌,不管理智多么排斥,她的身体却无法抗拒他的碰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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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到背后邵祈桦的体温,林洁怡无力的侧躺在床上。

  为什么会这样?

  他不是应该冷酷的蹂躏她吗?

  被他吻得隐隐作痛的嘴唇,和令人泫然欲泣的温柔爱抚,就好像对待真的恋人一样,但她并不想要他温柔的拥抱。

  她渴望的是聚集在他体内的愤怒,唯有他对她的愤怒方能够冲掉她心中的迷惘。

  现在的她彷佛走在悬高的钢索上,摇摇欲坠,一个不小心,随时可能摔得粉身碎骨。

  而他,就像一团火,一团最冷的冰焰。

  她怎么可能身陷火中,而不被灼伤?

  在伤害还没有造成之前,她应该离开的,在她还可以全身而退之前。

  还是已经太迟了?

  她早已身陷迷咒,无法自拔?

  所以才会躺在这里,假装自己毫无选择的留在他身边?

  当她的思绪起伏激荡时,邵祈烨突然无意识的动了起来,他一手放在她的腹部上,抓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林洁怡想挣脱,但他的手指在她身上挪动,把她抱得更紧了。

  一股温暖的气息喷在她的发上,林洁怡静静躺着,感觉到他的手掌就放在她心窝上,感觉到他真实温熟的体温。

  可是她的心却变得越来越冷。

  梦中的他知道自己拥抱的是谁吗?

  他的温柔,他的爱,都不属于她,他要的不过是她的躯壳,而那甚至不是出于他本身的欲望,而是出于报复。

  她不想哭,可是泪水总是违背她的意志,就像她不想留在这里,她的身体却因眷恋而不肯离开。

  哦,谁来救救她,她真的不想再为了他伤心,可是她的心却总是为他伤痕累累。

  林洁怡知道自己终究必须离开,但是这一次她不会再主动离开他了,因为这一次只有邵祈烨有选择的权利。

  是他用金钱买下这个权利的,所以也只有他才能够决定,她什么时候该走,什么时候该留,这个领悟让林洁怡心中一片愁云惨雾。

  她怎么会把自己陷入这种绝境?

  林洁怡反覆的问自己千百次,却依然找不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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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上哪儿去了?”邵祈烨面色不善的质问。早上一醒来就让他找不到人,直到现在都九点多了才回来。

  “我去运动。”反正东奔西跑的送报和运动也差不多。

  “运动?”

  他怀疑的口气让林洁怡光火。“除了照顾你的‘身体需要’,其余的时间你无权过问吧?还是我得向你报告我的一举一动,包括上厕所的次数?”

  邵祈烨不悦的眯起眼睛,林洁怡不理会他,转身走进厨房,他跟了过来,靠在门边。

  林洁怡气闷的睨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想吃什么?”

  “我不吃早餐,给我一杯咖啡就好。”

  林洁怡直觉想反驳,但随及又想他身体好不好关她什么事?“既然你不吃,那我可以吃吧?”

  他撇撇嘴。“你能吃就尽管吃吧,别一副瘦巴巴,营养不良的样子。”

  哼。“真抱歉不合你胃口,我之前的男人都很欣赏我这种弱不禁风的样子。”林洁怡火上加油道,他不让她好过,她也没必要让他好过。“不过既然你下了命令,我会拚命把自己吃成粉红猪的。”她恼怒的关上冰箱,像有仇似的用力敲开蛋壳。

  邵祈烨嘲讽的扬起眉,似乎想说什么,但电话声阻止了他,他接起厨房内的电话。

  “喂?啊,丹妮儿?”

  接下来的,林洁怡一句都听不懂,是法文吧,虽然听不懂,但她至少听出他语气中的温柔。

  她木然的搅动碗里的蛋,明明是轻柔的声音,为什么听起来这样刺耳?

  又或者刺痛的不是她的耳朵,而是她的心?

  林洁怡弯身从橱柜里拿出平底锅,打开火,倒入蛋汁,邵祈烨的声音不时传人她耳中,她更加用力的用锅铲翻动锅里的蛋。

  为什么她非得站在这里听他说情话?难道他不能到房里说吗?

  可恶……原本她是要做蛋卷的,林洁怡茫然的瞪着锅里的炒蛋,感到热气雾湿了眼眶。

  不用看,她也可以想像邵祈烨此刻脸上的表情。

  她还记得……

  记得他曾经用那种像对情人耳语般甜腻的语气呼唤她,记得他也曾经这样温柔的看着她。

  一阵尖锐的刺痛袭来,林洁怡忍不住惊喘出声,在她还搞不清楚状况时,邵祈烨已经大叫一声的冲过来,捉住她的手,拉到水龙头下冲水。

  林洁怡尖叫一声的想要抽回手,却被他紧紧扣住。

  “你干什么?”

  “该死的,你连炒个蛋都不会吗?”

  林洁怡被他尖锐的语气刺伤,她低头看着自己泛红的手腕,原来刚刚刺痛的不是她的心,而是她的手,林洁怡神经质的笑了出来,却引来他的怒目相视。

  “这很好笑吗?”

  “是啊。”至少现在他不再讲电话了,林洁怡自暴自弃的想。“也许我可以申请职业伤害赔偿?”

  他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显然一点都不欣赏她的幽默。“继续冲水,二十分钟后再用毛巾按住。”

  他放开她的手,弯身捡起电话。林洁怡的心不由得漏跳了一拍,他是因为担心她而丢掉电话吗?

  她随即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任何人在那种状况下都会这么做的吧?这并不是出于关心,而是怕她受伤,而他还得赔偿她一笔医药费吧?

  邵祈烨快速的说了一串话后,挂上电话。“记得冲水后擦药,我有事赶着去处理。”他匆匆的离去。

  看着关上的大门,林洁怡苦笑的关掉水龙头,一离开冰凉的水,手腕内侧就微微的刺痛起来,她擦乾手检视了一下,只是一道微红的痕迹,应该还好,痛一下就没事了。

  想想还真有点可惜,要是再严重一点,搞不好邵祈烨还真的会赔偿她也说不定。林洁怡不禁失笑的摇头,看来自己真是想钱想疯了!

  处理好一切事情,林洁怡骑车到附近的超市买菜,回到家后发现邵祈烨还没有回来,林洁怡强迫自己漠视心中强烈的失落感。

  离下午上班的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昨晚自己几乎一夜没睡,体力早就透支了。

  还是休息一下吧,不然她怕自己真的撑不住了。

  林洁怡定好闹钟,疲惫的躺上床,几乎一合眼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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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脸色一直这么苍白吗?

  邵祈烨皱起眉,每次见到她,她脸上总是化着妆,原以为她爱上那些粗俗的彩妆,现在才发现原来是为了掩饰自己憔悴的脸色。

  邵祈烨心中闪过一阵莫名的揪痛,继而又浮起惯有的嘲讽表情。

  或许是被人直盯着的感觉所惊醒,林洁怡反射性的从床上弹起来,随即发现邵祈烨站在床畔。

  “你在这里多久了?”她愕道。

  “怎么?怕我听见你说梦话叫情人的名字吗?”

  他非得像刺蝟一样浑身带刺吗?“这点你就不用担心,我一律叫我的情人‘甜心’,以免不小心叫错了名字。”不想再理会他,林洁怡僵硬的起身越过他。

  他伸手捉住她的手臂一拉,林洁怡整个人差点跌入他的怀里。

  “你干什么?”

  他审视她的手腕,之前的烫伤只剩下淡淡的红肿。“擦药了没?”

  哪里来的药啊?林洁怡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我没事。”

  他眯起眼睛,随及冷淡的耸耸肩。

  林洁怡转身走出房间,一到楼下不由得蹙起眉头。

  大白天的开什么灯啊?

  他以为电不要钱吗?钱多得没处花也别这样浪费资源,哪有人白天还把窗廉都拉上,弄得整个屋子黑漆漆的,又不是像她住的公寓既没景观又怕被人偷窥,花了大把钞票买这栋别墅,难道是装饰用的吗?

  真是神经病!林洁怡走上前把落地的窗廉拉开,随即傻眼。

  是她眼花了吗?怎么外面一片漆黑?

  难不成是天狗吃月?哈,别神经了,想也知道不可能!

  可是天怎么黑了?现在不是才中午吗?还是她睡傻了?老天,时钟……时钟呢?

  林洁怡紧张的四下环顾,这么大的房子为什么连个该死的钟都没有?她慌乱的冲进厨房,一看见微波炉上的时间,差点哭了出来。

  不会吧……已经六点了?

  她不是调了闹钟吗?那该死的钟为什么没有响?

  其实不是它没响,而是她睡得迷迷糊糊的伸手一拍,连眼睛都没张开过。

  天啊,怎么办?她的工作……林洁怡欲哭无泪的街到电话旁,赶忙打电话到咖啡馆。

  “喂,请问……”

  电话那头立即传来焦急的声音。“姊,你在哪里?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没来?你还好吧?”

  “我没事。”一听见林杰生的声音,林洁怡立即松了一口气。还好杰生去代班了。

  “对不起,我不小心睡过头了。对了,你又怎么会在那里?”

  “老板娘等不到你来,又不知道怎么找你,所以就打电话给我了。姊,你真的没事吗?不是生病瞒着我吧?”

  “不是。”林洁怡虚弱的笑道:“我听起来像生病的样子吗?好啦,别操心,我没事,真对不起。”

  “姊,我看你是太累了,以后要是累了就打电话给我,我可以去代班的,不要像今天一样突然失踪,会把我们吓出心脏病的。对了,你那儿有没有电话?我要怎么联络你?像今天我都不知道怎么找你,害我好担心。”

  “真是对不起,下次不会这样了,改天我会去办一支手机的。”

  “怎么?你住的地方没电话吗?”林杰生奇怪的问。

  “呃,这是新房子,暂时没电话,等有了再告诉你,就这样了,我还有事。”林洁怡心虚的挂上电话,不敢再多说。

  “忙着安抚情人?”

  一听见他的声音,林洁怡迅速转过身,脑袋差点撞到他的胸膛,吓得她赶紧退后一步。老天,他走路没声音的吗?

  “刚刚那是我弟弟,你别又乱扣帽子好不好?你这样疑神疑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在捉奸的老公!”

  她意在讽刺,但如果她知道自己说中了事实的话,恐怕会得意得笑掉大牙吧?邵祈烨挖苦的自嘲。

  “为什么说这里没电话?怕你弟弟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她的确是怕杰生见到他。“我不以为我们的关系值得到处宣扬。”

  “是不怎么光彩。”他冷哼。“但他不是早该习惯了吗?还是你一向在他面前扮演完美的姊姊?”

  “随你高兴怎么说。”她实在没有力气和他斗了,林洁怡一言不发的走进厨房。

  她花了一个小时才做好三菜一汤,麻婆豆腐、炒青菜、红烧鱼,加上玉米蛋花汤,还真是普通得可怜,但实在不是她偷懒,而是她会做的也就那几样。

  林洁怡老实的道了歉。“对不起,我会做的菜不多,但味道还可以。”如果是咖啡,她倒是煮得很不错。

  他双眼炯炯的盯着她。“无所谓,我也不敢期望你会做菜。”

  就知道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挖苦她的机会。“既然如此,你何不去请个菲佣?”最好还是年轻貌美的,连他的“需要”也一并解决。

  彷佛看透了她的心思,他讽刺的笑道:“我是想过,只可惜资格不符,所以只好将就的用你了。”

  “那我还真该感谢你了。”林洁怡恨恨的咬牙道。

  “的确。”他挑眉微笑。

  真是下流、无耻,又低劣。林洁怡尽可能的在心里贬他,努力说服自己邵祈烨是全天下最烂、最没品,又超级恶劣的小人,彷佛这样做就有助于提高自己对他的免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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