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老天也真会捉弄人,居然让她爱上一个“只喜欢男人”的男人,而且迟至最后一刻,她才发现这残酷的事实?
只是手术已成定局,在小倩变性前,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祝福他,并继续维持室友的平淡关系,直到他搬走为止。
不过,说易行难。
每当与那对具猫王魅力的电眼相视,战筝的心便一阵狂眺,而唯恐不慎流露出爱慕之情,她只好藉由忙碌的工作,来制止满脑子的胡思乱想。
回到家将近十一点,料想小倩应该就寝了,怎知沙发上如故横着一个人。
“不是叫你别等门了吗?”
战筝愠然的口气,其实是担心他明早要去高雄走秀,如果睡眠不足,绝对会影响到工作的。
“我只是要告诉你,‘猴子’回台湾了!”
既然她对劫囚案仍锲而不舍,聂仰涛干脆拿陈封侯当幌子,好让她彻底死了这条心。
“他人在哪里?”小倩无意间提到的“军中袍泽”,曾经是黄铭富的拜把,或许他晓得那逃犯的下落。
“台北。猴子邀了几位弟兄吃消夜,所以我才问你想不想加入?”
战筝马上抓起皮包,“当然要了!”
“等等!你不能就这样跟我去。”他拿出预备的衣服,“首先,你得穿上这件洋装,发型也要改变一下。”
约莫半小时,两人来到万华的某家海产店。
“臭小子,怎么拖到现在才来?”
平时老板的肩头,可不是随便能碰的,所以陈封侯也趁这机会,狠狠“拍”了他一记,以暗报“欺压之仇”。
“我大哥猴子、老朱和阿金。”聂仰涛从容介绍。
“想不到咱们联上的‘娘娘腔’,居然也有马子了?”说着他开始评头论足,“嗯!气质还下错,就这副大镜框碍眼了点……”
绑着两条辫子的战筝,连忙闪到聂仰涛身后。
虽然刚刚在车上,小倩已和她套好要假装成情侣,但面对众人的打量,她仍是紧张得连头都不敢抬。
幸好那只暗暗握住她的大掌,提供了安定的力量,“筝儿很害臊的,你们千万别吓着她。”
“多害臊?不会连床都不敢上吧?”
猴子的咄咄逼问,让战筝从耳根子—路羞红到脚趾头。
“大哥别再糗她了,迟到是小弟的不对,我该罚!”
聂仰涛说着拿起桌上的威士忌猛灌。
看他为自已受过,战筝的心不免揪成一团。更感动的是,这人喝完了还反过来低声安慰她,“别担心,我挺得住的。”
“好!爽快!”哈哈大笑的三人,跟着举杯。
“对了!大哥以前不是跟黄铭富很熟,你们现在还有连络吗?”
猴子立即拍桌,“提到那人渣,我就有气!”
“他人狱前跟大哥借了三百万,半毛也没还;逃狱后又留下一堆麻烦,害我们几个都差点受牵连……”
老朱一搭,阿金也一唱,“据说他已经偷渡到上海,这王八蛋最好别回台湾,否则大哥一定让他死得很难看!”
原来黄铭富跑去大陆了?唉!兜了半天又是一场空……
挫折感让战筝闷得想灌点黄汤,怎知杯子才举起,就被聂仰涛抢去。
“待会儿你得负责开车,最好别喝酒,”接着他暧昧地附耳道:“况且你酒量这么差,如果让猴子他们见到你醉态掬人的模样,我可是会嫉妒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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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不断告诉自己,那句轻佻话只是小倩的玩笑,但战筝的心湖仍然荡出一圈大涟漪,久久都无法平复。
尤其室友出差的这几天,她忙完公务回到家,空虚和寂寞潮涌而来,她就愈发想念小倩,甚至忍不住溜进客房,去抱嗅他残留在枕上的味道……
“天哪!我是不是有点变态了?”
才在考虑该不该去看心理医生,手机铃响了。
“战姊,我车子抛锚了,你方便过来载我吗?”
“当然方便!”
马上抛下手边的工作,火速赶往—家叫“Sweet”的咖啡屋,仿佛是去参加隆重的……约会?
脑中蹦出的名词,烫红了战筝的睑。
“不行!我一定要以平常心对待小倩,否则我们连普通的室友都当不成了。”
不久,一栋粉红色系的建筑映人眼帘,而那个令人朝思暮想的男子,就坐在匡外的休闲椅上。
正要迈步过去,她不意发现同桌还有别人——
“我跟金钗姨打听了你的来历,觉得很有意思。”是唐效兰!
“哦?”聂仰涛拿起咖啡品啜。
奇怪了!这两个人怎会凑在一起?
纳闷的战筝,随即以帽子和书本为掩护,悄悄挨近他们的座位……
“她说,你来自一个很特殊的行业,待女人温柔体贴、浪漫多情,而且拥有一流的床第功夫,所以我马上就猜出了你的职业——牛郎先生!”
闻言,聂仰涛差点喷出咖啡。
王阿姨也真是的,这么煽情的形容词,难怪人家要往那方面联想了。
“她还警告我,你看似无害、实则危险,几乎每个试图拴住你的女人,都落得心神伤透的下场。”
“你应该听她的。”薄唇忍不住微扬。
原来他错怪人家了,王阿姨的危言耸听,应该是想让那些名门淑媛却步吧!
偏偏,有些人就是喜欢飞蛾扑火。
“可我对你感兴趣机了。”她艳江的指甲,挑逗地爬画着他的掌背,“而且,我正打算包下你。”
“真是恬不知耻……”战筝愈听愈火,觉得她把女人的睑都丢尽了。
淡扫了下两桌之隔的“小耳朵”,聂仰涛不禁闷笑在心里。若非唐效兰刚好背对着,咱们蹩脚的笨侦探早被发现了。
为了摆脱纠缠,他随便找个借口,“很不巧,我刚接了新case。”
“推掉它!我支付你双倍的价码,”唐效兰以为金钱万能。
聂仰涛只是笑着摇摇头。
除了“酒店大亨”的头街,鲜少人知道他还是个成功的投资者,股市大跌前,他已先海捞了一票,加上转投资得当,累积的财富几辈子也挥霍不完。
尽管身价非凡,他却不纵情女色,毕竟任何一颗遗漏的精子,都可能值上好几亿的遗产瓜分权呢!
不死心的唐效兰,又再加码,“三倍!”
“谢谢唐小姐的厚爱,但我绝不能为了点小惠而赔上信誉。”他委婉拒绝。见聂仰涛起身欲走,她赶快抄下手机号码,塞了过去。
“这样吧!等做完了这一票,你再call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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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小倩!”
战筝三步并两步,终于在下一个路口追到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才想通知战姊改地方碰面呢!”
“是为了……避开唐效兰吗?”她气喘吁吁道:“我刚才看见……她跟你有说有笑的。”
没想到唐效兰胆子那么大,见第二次面就开条件了。不过也好,说不定这女人能对战筝产生“刺激”呢!
生意?小倩何不实说了是“桃色交易”?
“难道你真的改行做牛郎了?”
他却回答:“今天的温度有点凉,你应该多加件外套的。”
“是不是?”急切的语气,只为了求得答案。
爬爬她被风吹乱的发丝,聂仰涛仍颜左右而言他,“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老不懂得照顾自己?”
他愈逃避,战筝就愈笃定心中的疑虑。
怒然挥开那只温柔大掌,“不要碰我!”
“对不起……”黑眸闪过一抹受伤,“我差点忘记自己的身分,根本不配碰你一根寒毛。”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气——气你把我蒙在鼓里。”
记得他找到工作后不久,即嚷嚷着要请客吃小馆,当时她还为小倩能找到一份正当职业而高兴呢!想不到……
“有些事我实在不便解释,如果战姊无法谅解,我们不如就此道别吧!”事到如今,聂仰涛只好赌它一把,顺便测验他在战筝心中的分量。
“道别?”什么意思?
“战姊也甭送找了,我自己坐计程车回家收拾行李……好好保重!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的恩情。”
说罢!池便举步向前。
直到长影跨越了斑马线,她才慌然冲向对街、紧搂住那副壮硕的背。
“告诉我!你到底还缺多少钱?我全部帮你支付。”
嘻!我就知道筝儿舍不得赶我走……
唇线得意地一勾,转回身,聂仰涛又换成惊诧的表情,“我已经给战姊添很多麻烦了,怎么可以平白无故拿你的钱?”
“这不叫‘平白无故’,而是‘劳力擭取’。”她鼓起莫大的勇气,宣布:“我要买下你手术前的所有时段。”
聂仰涛愣了下,“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天哪!个性拘谨保守的战争,居然会开这种口?
“一清二楚!”在拦人的那一刻,她就打算这么做了。
“天下好男人多的很,你根本不需花钱……”
“但不会让我过敏的,只有你—人。”战筝红着睑,言不由衷道:“虽然我早抱定了单身主义,不过……偶尔找个短期的男伴,也是不错呀!”
尽管她没说出真心话,聂仰涛已经很满足了,至少,他们的关系将有进一步的“突破”。
不过他还是稍微矜持一下,假装慎重考虑。
沉默的气氛,令战筝不安,“怎么样嘛?”
“真拿你没办法……”他展露的笑容算是首肯:
“太好了!”只要小倩不必再任人蹂躏,她就很高兴了,“放心!我的要求并不高,你只要帮我煮煮饭、暖暖床就行了。”
买个牛郎充当临时男友,也需要签契约?
“这是为了保障我们彼此的权益。”
烛光晚餐中,聂仰涛竞拿出一份合约,条文长达五页。
战筝虽然觉得奇怪,但看前几项列的,无非家事杂务、代缴费用、专人快递……等细节,加上她被灌得酒酣耳热,所以未加详阅,便在最后的署名处落了笔。
“从现在起,我是你的男奴。你可以予取予求,而我也会把你当成女王般服侍。”被卖的人,笑得似乎比买方还开心。
“真的吗——”她兴致一起,“那我待会儿想泡个澡,你去准备准备!”
“遵命!”
休息半个小时,聂仰涛收拾完餐具,也放好了洗澡水。
除了有精油的氛气,水面上还铺了层玫瑰花办。战筝直呼棒呆了,马上宽衣解带、跳进那色香俱全的按摩浴缸。
“真舒服……”微热的温度,令人忍不住闭眼享受全身放松的感觉。
突然,肩上多了两只手,“要不要马几下?”
“你,你怎么跑进来了?”她慌张地戴回眼镜。
“陪你洗澡啊!”聂仰涛自然的表情,彷佛说的是件稀松平常之事。
战筝吓得缩到尽头,“不用了,我可以自理……”
“我说过要把你当女王般服侍的。”他开始解衣扣,“何况合约也行规定,伺候雇主吃饭、沐浴,都是我的例行工作。”
接着脱长裤,“就列在第三十八条的第三小节,我以为战姊知道呢!”
“那么多条文,我哪可能——”杏眸恍然大睁,“你设计我?”
“合约完全以你的福祉为考量,应该不算‘设计’吧!”聂仰涛假装想起来,“对了!第四十一条还规定,除了生理期间,我每天至少得陪你做一次爱……”
虾米?每天一次?
“这太荒谬了,我要修正!”
她是满喜欢跟小倩贴靠在一起的温暖滋味,可从没想过要脱光光、做那种龌龊下流的事呀!
“可以!我不介意提高次数。”最后的内裤也褪掉。
不敢正视男性的下体,战笔忙背过身,“不是那个啦!我是说,我心理还没预备好……”
“那不重要,我‘生理’准备好就行了。”跳进水里,他啧啧道:“瞧你这身肌肉绷得多紧呀!快把眼镜拿下,我帮你按摩。”
“别——”顾着护眼镜,却顾不了胸口。
“哇~~好壮观喔!”双手由后方罩住她傲人的上围,聂仰涛还嘘了声口哨,“想不到战姊这么有‘内涵’……”
轰!
羞窘的炸弹,将战筝的脸颊炸成一片红海,“住、住手啦!”
“我不能住手,否则就算违约了。”
于法有据,他更加不客气地揉搓。
“谢谢你提醒,我明天一早就送去法院公证。”大色狼四两拨千斤!
总觉得被占尽便宜,战筝气恼地扭动身躯,“你……你存心吃宅我!”
“我只是不想让你吃亏。”聂仰涛还故意在她耳边吹送热气,“当心喔!你愈乱蹭,我愈有反应……”
“啊?”感觉到背后的“威胁”,小粉臀立即安分下来。
他乘机摘除碍事的眼镜,“放轻松点!其实做爱跟跳舞一样简单,只要依循几个步骤,你很快就会乐在其中了。”
“什、什么步骤?”怯声中有着好奇。
“譬如……”聂仰涛将她翻转过来,封堵那张小嘴。
天雷勾动地火!
意识于瞬间全麻痹掉,直到唇部恢复对温度的知觉,战筝才恍然发现,自己正在经历一种前所未有的经验——接吻。
柔柔软软、又酥酥麻麻,就因为这感觉太奇妙了,所以她的拙舌也忍不住随对手起舞……
甜美的香津,好比高浓度的“蛮牛”,令人更加亢奋。
“这只是餐前甜点,精采的在后头呢!”笑眸含着算计的邪佞。“相信我!你一定会喜欢这份‘主菜’的。”拿了条大浴巾,聂仰涛裹抱起娇柔玉身,迈向卧室的软床,“好好享受吧!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