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玮趴在她身上等待心跳和缓下来,他觉得血脉贲张,从来没有女人让他感觉如此满足,也从来没有女人可以付出与他并驾齐驱的热情。
她突然迸出一声啜泣。
「对不起,我太粗鲁了,有没有伤了你?」又玮温柔的看著她,用手拨开黏在她睑上的头发。
「你混蛋!」她嘶哑的叫駡,抡起拳头往他身上槌下去。
「嘘,别哭,我会心疼……」又玮的浓眉痛苦的蹙在一起。
「滚开!我恨你!」她挣扎,哭得不可自抑,又玮想将她压制住,但景鸯的挣扎更加狂乱,她使劲推开他,裸著身子冲进浴室,砰然关上了门。
「景鸯?」又玮也赤裸的下床,他敲著浴室的门,听见她不断的抽泣声。
「景鸯,求求你开门好不好?我……」
他没来得及说完,浴室的门打开了,令他惊讶的是,景鸯居然已经穿好了衣服,她在哭时还真是没浪费过一秒钟。
「景鸯……」
「走开!」她推开他,走向房门,又玮在她转动门把前,一只大手压住了门。
「你要去哪儿?」
「回家!」她怒气冲冲的面对他,明显的恨意让又玮的心全揪成一团。
「你怎么跟家里解释一夜不归?」
「我不用解释,我家里的人已经很习惯我一天不回家了。」她傲然拾起头,又玮心痛的看著她满面泪痕,难道她真的那么放荡吗?她真的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吗?
「你走吧!」他干静的放开手,景鸯一言不发的开了门,街了出去,又玮听著她的脚步声急奔下楼,跪在地上猛槌铺著地毯的地板。
徐孟辉夫妇和徐圣宣看著从楼上奔下来的女人全吓了一跳,景鸯也因为突然看见有人坐在客厅里而猛然止住脚步,迟钝的发觉这原来是徐又玮的家。
「景鸯,发生了什么事?」徐圣宣关心的问。
「我……」她慌乱的用手背擦掉眼泪。
「又玮欺负你了吗?」徐太太上前楼住她不断抖动的肩膀,温柔的询问她。
「没事,我只是有点不舒服。对不起,打扰了,我得回家去。」她温和的说,又急急忙忙的奔出去。
「景鸯!」徐圣宣对著她的背影吼,但她不予理会,迳自街出徐家。
「上去看看又玮,问问他又做了什么好事?」徐孟辉才转过头要往楼上走,就看到徐又玮一脸冰霜的走了下来。
「又玮,她怎么……」徐太太焦急的看著他。
「没事,她觉得我是个混蛋,如此而已。」又玮轻描淡写的说,但是他的心情沉重,他在家人的疑惑眼神中步出了家门,打算去找简瑞琛,顺便和简瑞瑶算算总帐。
「我看我最好跟著他,」徐圣宣抓起车钥匙。「有事我会打电话回来。」
看著儿子和侄子的车都驶离了车库,徐孟辉叹口气。
「孟辉,我很担心……」徐太太不安的望著丈夫。
一没事的,圣宣会看著他的。」徐孟辉安慰太太,却安慰不了自己。
「又玮?」简瑞琛难以置信,才一大早就看见徐又玮站在他家门口。「你怎么搞的?看起来不太好。」他打量过又玮阴森的脸色,一个恶兆让他心生警觉。
「瑞瑶呢?」又玮沉苦声音问,但其间的怒意再明显不过了。
「瑞瑶?你找她有什么事?」
「徐大哥!」简瑞瑶刚换好衣服下来,看见徐又玮站在门口,便欣喜若狂的奔上前来,但在看到他冷冽的眼神後放慢了脚步。「怎么了?你来找哥哥的吗?」她佯装无辜的问。
「我来找你的。」他哼笑一声。
「找我的?有事吗?」瑞瑶马上又绽开笑容,伸手想去拉他。
「别碰我!免得我真的揍你!」又玮凶狠的神色让地吓得退缩了一下。
「又玮,瑞瑶又做了什么事?」瑞琛从没看过又玮这么凶的和瑞瑶说话。
「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的宝贝妹妹昨晚跑到我家去了?还跟我伯父、伯母说景鸯是我在酒吧里认识的女人,说她热情活泼,对我有好感,但我只把景鸯当朋友。」
「这……这是事实呀!我看得出来……」瑞瑶在瑞琛和又玮一起瞪著她时,结巴的说谎。
「看得出来?」又玮嗤之以鼻,「我已经很明白的告诉过你我爱景鸯,你什么都不用看!只需要承认我不爱你、不想娶你就够了!看得出来?你近视几百度了?」
「我……我……」瑞瑶挲著哥哥,泫然欲泣的向他求救。
「别看我,这回我帮不了你,你真的是太过分了!」瑞琛冷漠的看著她。
「你这么告诉我伯父他们是什么意思?希望他们把景鸯想成那种不三不四的女人吗?」又玮心痛的想这或许是事实。
「我只是因为爱你,想嫁给你嘛!」瑞瑶哭了。
「听范璇的话,这辈子你是别想了,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也都不希望认识你,如果我真的娶了你,那我会叫瑞琛除了把范璇的头砍下来给你当椅子坐,也顺便砍掉我的头!」又玮恶毒的说,然後转身离去,瑞琛只瞧了妹妹一眼,便迫出去。
「又玮!」瑞琛在大门前叫住他,又玮转过头来。「我很抱歉。」
「这不是你的错,是瑞瑶太不知好歹了。」又玮拍拍好友的肩膀。
「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看起来这么可怕?」
「昨天晚上我和景鸯……」又玮欲言又止。
「吵架子?你们不是一碰面就吵吗?」
「不是,只是十年前的事又重蹈覆辙了。」又玮大大的吐了一口气。
「你在她醉得不醒人事的时候……」
「没有,是今天早上她清醒时,我们才……」又玮一手扒过头发。「事後她居然还骂我混蛋,也许我真的是混蛋,但她却是个喜欢玩一夜情的女人。」
「不会吧!景鸯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
「是吗?她明明白白的告诉我,她家里的人很习惯她的彻夜不归。」又玮苦笑道。
「她这么说也许是想让你死心。」瑞琛安慰他。
「为什么要让我死心?我不配爱她吗?她如果对我没感情,也不会表现得那么热情吧?拜托,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对每个男人都那么热情!」
「又玮,别想那么多,景鸯或许有她的苦衷……」
「苦衷?」又玮自嘲的一笑,「我大概知道她认为雨妁是她害死的,但她以为我对雨妁没有愧疚吗?我背叛了雨妁,她死时我也没陪在她身边,分手那天她要我好好补偿景鸯我也没做到,她犯不著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往自己身上扛。」
「也许你该去找范璇问清楚。」突然出现一个不属於又玮及瑞琛的声音,他们俩抬头一瞧,看见徐圣宣站在门口。
「圣宣,你跟踪我?」又玮不敢相信的问,有人跟踪他,他居然没有发现?
「我怕你出什么事,所以跟来看看,结果听到你在向简神父告解。」徐圣宣走向他们,顽皮的说。
「去你的,我几时成了神父?」简瑞琛挥给他一记空拳,徐圣宣嘻嘻哈哈的躲过。
「为什么要去问范璇?」又玮根本笑不出来。
「这十年来一直跟在景鸯身边的就只有她了,她应该很清楚景鸯这十年内经历过什么事,其实我也不相信景鸯是个随便的女人,我认识她一年了,除了看她在舞厅、酒吧里大胆热舞、酗酒之外,倒是没看过她和任何-个男人搞在一起,是有很多人想钓她,但景鸯一直不为所动。」
「但是她-直想要我相信……」不可否认的,又玮心中燃起了一小簇希望之火。
「她一直在躲你,当然是希望你相信她的话了,所以我才叫你去找范璇,她是个最不擅长说谎的女人,你也很清楚啊!」
「的确,我要去找她。」又玮兴奋的奔出去。
「等等我!我也要去啊!」瑞琛对著他的背影叫道。
命 令 令
黎邦咏看见姊姊一回家就锁在房里哭得唏哩哗啦的,担心的打电话给范璇,把她找来。
「她昨晚没回家?我就知道。」范璇一点也不吃惊,但倒是不明白什么事让景鸯哭得这么伤心,她向来不会轻易掉泪的。
「你想她会不会被谁欺负了?」黎海仓担心的猜测。
「如果有人能让她哭到这种地步,也只有徐又玮了。」
「徐又玮?怎么又是那个小子?十年前他把我女儿害得还不够吗?」黎海仓恨得咬牙切 齿的。
「别忘了,他也曾付出代价。」范璇来到景鸯的房门口,轻敲几下。
「景鸯?是我,你开门好不好?」范璇柔声问道,没有阻碍和迟疑,景鸯开了门,看见她凌乱的模样,范璇心想事情比她认为的还要严重,她进去,辟上了门,看著景鸯倒进床中央。
「怎么了?你昨晚不是喝醉了吗?」范璇来到床沿,俯身望著她。
「哼,醒来之後身边躺著的人还是他。」
「他?又玮?」范璇坐在床边。
「昨晚是他带我离开ROCK的,对不对?」
「没错,而且他说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你酒醉後的样子。」范璇按摩著景鸯的肩膀。
「这倒是实话。」景鸯哼了-声。
「他昨天晚上做了什么让你哭成这样?」
「是今天早上,不过我想他昨晚也做了,我好像每次部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和他上床,今天早上却清醒的……」景鸯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强迫你吗?」
「该死的是他根本不必强迫我!」景鸯抬起头来。「他只要一个吻,我就浑然忘我了!」
「那你为什么哭?」
「因为我恨他,我讨厌自己这么懦弱!」景鸯的头又倒在枕头上。「我不喜欢被他摆布。」
「我记得你告诉过我,你的心已经死了。」
「那又如何?」
「你说一个没有心的人流不出眼泪,」范璇笑笑,「那今天早上的你是怎么回事?哭得让邦咏以为家襄要淹水了,是不是表示你的心已经开始跳了?」
「你怎么不乾脆忘了我说过的话?」景鸯脸红著翻身侧躺,背对范璇。
「忘了?哪那么容易?尤其是在我难得看到你哭的时候,怎么样,你还是爱他的,对不对?」范璇顽皮的把她扳回来。
「爱他又怎么样?每次只要我和他做了什么,或心里只有他时,老天就会送一个惩罚给我,雨妁和世中的死就是这么来的。」
「景鸯!你别再胡思乱想了好不好?」
「那你要我怎么想?尤其是世中,他就死在我的面前,那之前我才告诉他我忘不了徐又玮,我没办法爱他!」景鸯激动的说。「我怎么知道这次老天又要拿谁来处罚我了?」
她们俩都沉默了一阵。
「简瑞瑶……」景鸯突然喃喃自语。
「瑞瑶怎么了?」
「如果我没忘记,她很爱又玮。」
「那又如何?又玮又不爱她。」范璇不解的皱起眉头。
「你想她会不会做出什么儍事来?」景鸯著急的看著她。
「别儍了,瑞瑶是个千金大小姐,她还有点自恋狂,怎么可能舍得伤害自己?」
「范姊,」邦咏的声音在门後响起,「有几个人找你,其中一个说他姓简。」
「我的天哪!该不会真的被我料中了吧?」景鸯慌得跳下床,和范璇一起街下楼去,但看到简瑞琛、徐又玮和徐圣宣,她们就愣在楼梯上。
「范璇,」简瑞琛笑咪咪的走向她。「我看你不在家,也没开店,所以就自动找到这里来了。」
「他来做什么?」景鸯眼神冷冽的问,又玮的视线一直盯在她身上。
「跟我一起来找范璇,你不用担心,又玮暂时不会去骚扰你。」简瑞琛向她笑著保证,景鸯冷哼一声,迳自走回房间,不一会儿,楼上传来关门的声音。
「你们找我做什么?」简瑞琛牵著范璇的手,拉她下楼坐在沙发上。
「又玮有话要问你。」简瑞琛看又玮一眼,黎海仓在这时拿了几罐饮料过来,狠狠瞪著徐又玮。
「小子,我希望你给我个交代,你已经第几次伤害我女儿了?」
「黎伯伯,冷静一点,等他问完,我相信他会很乐意向你解释。」范璇温和的平抚黎海仓的情绪,黎海仓不屑的哼了一声,找了张椅子坐下。
「我想知道景鸯这十年内都和什么人在一起。」
「当然是和我,这有疑问吗?」范璇觉得这是件再明显不过的事情。
「我的意思是……她有没有和别的男人交往?」
「哈!我猜她和别的男人交往之前一定会先把自己催眠,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事,也知道你们两个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小子,你昨晚该不会对景鸯……」黎海仓激动的直起身。
「黎伯伯,别那么冲动,等我们把所有事都厘清了,再来算你和又玮的帐世不迟啊!」
范璇再次安抚黎海仓。「景鸯一直认为施雨妁是她害死的。」
「这我看得出来,但她应该知道我比她更愧疚啊!」又玮痛苦的说。
「谁说的?景鸯觉得自己横刀夺爱,明明知道你和雨妁那么相爱,原本想放肆一次的那天,却害你们分手了。」
「那件事我也有错,她不能全怪在自己头上。」
「但是不止施雨妁,景鸯六年前遇到一个叫姜世中的男人,」所有人全竖起耳朵注意听。「他非常爱景鸯,但是景鸯『按照惯例』对他时好时坏,她从来没想过要把世中当成情人,但世中很爱她。」
「後来呢?那个姜世中人呢?」又玮焦急的问。
「死了。」范璇简单的回答,脸色阴沉。「有一天,他约景鸯出去,景鸯很明白的拒绝了他,他也知道景鸯心里始终有别人,不过他很有风度的不再烦她,他愿意当景鸯的好朋友,之前他已经喝得半醉了,结果他要回去时发生了事祸,而且就死在景鸯的面前。」
除了范璇,其他人全倒抽了一口气。
「景鸯差点崩溃,她认为老天在惩罚她,她一直背著愧疚而活,就算你出现了,言明是因为爱她才要娶她,她还是不敢放手去爱,她怕又有人因为她的关系无辜受害。
「这全是命!她不能把过错全往自己身上揽!」又玮激动的说。
「她就是这么死脑筋的人,你能怎么办?而且她已经开始担心瑞瑶了。」
「瑞瑶?」瑞琛听到妹妹的名字,耳朵竖得比狗还直。「这关瑞瑶什么事?」
「瑞瑶很爱又玮,依你老妹的个性,我不相信她会轻易的放过又玮,她向来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范璇做了个鬼脸。
「可是今天早上我已经去和她说清楚了……」
「她要是那么好说话,也不会缠著我和瑞琛带她来找景鸯了。」
「她来找过景鸯?」又玮感到一股怒气冲向左心室。
「没错,还直截了当的问她跟你是什么关系,情绪有点歇斯底里,结果被景鸯甩了一巴掌。」范璇得意的笑笑。
「我去找景鸯。」又玮站起身。
「你给我慢著!」黎海仓喝阻他。「你还没向我交代,你三番两次的让我女儿这么难过,你到底要折磨她到什么时候?」
「我折磨她?」又玮无辜的瞪大了眼。「天可怜见,是她折磨我吔!不信你问她,从再见到她到今天,我说过多少次爱她的话了?我不在乎过去,我不要再为十年前的事负什么责任,我要的是现在!我已经了解她不要一个只有责任的婚姻,所以我想用我一辈子的时间爱她。」
「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关系真是难懂,我开始怀疑我女儿的智商了,她居然为了两个已经作古的人虐待自己!」黎海仓摇头叹气。
「其中一个对她很重要,另外一个很在乎又玮,要不是他们都死了,景鸯现在也不会那么痛苦。」范璇也轻叹了口气。
不再多说一句,又玮急忙奔上楼,在景鸯房门前站定,却从眼角瞄到一个人影。
「范……」范璇也跟上来了。
「嘘!」她示意他别说话。「你以为她会让你进去吗?」
她轻声说道,然後在又玮了然的眼神中敲了门。
「景鸯,是我,可以让我进去吗?」
「门没锁。」景鸯的声音闷在枕头里。
「进去吧!可别大打出手。」范璇微笑著鼓励他後下楼去了,又玮深呼吸一次,转动门把走进去,看见景鸯趴在床上,他关上门并锁上,轻手轻脚的来到床边。
「他们部回去了没?」她依然将睑埋在枕头里。
「你说呢?」
预料之外的低沉男音把景鸯吓了一大跳,她从床上跳起,发现站在她面前的居然是徐又玮,他正微笑的看著她。
「你怎么会进来的?范璇呢?」她瞥一眼关上的房门。
「她好心让我代替她进来。」他在床沿坐下。
「你要做什么?」她抱起枕头,一直往床头缩。
「别好笑了,你难道忘了今天稍早的事了?我弄痛你了吧?」他笑得好邪恶,景鸯的心脏急促的跳动。
「我的男人多得不计其数,怎么可能会被你弄痛了?」虽然她想装得很勇敢、很自然,但她嫣红的脸颊已经泄了底。
「别装了,范璇全告诉我了,我知道自始至终你都只有一个男人。」又玮得意的望著她。
「你该不会以为是你吧?」
「不是我吗?那么无法接受别的男人是怎么回事?拒绝姜世中,拒绝邢郁霄,都是『按照惯例』的,不是吗?」
「你……范璇连世中的事都告诉你了?」
「有何不可?这又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因为你不想谈,你想把他的事藏在心底而已,结果呢?徒增痛苦。」
「世中是我的朋友,我从来不觉得想他有什么痛苦的。」景鸯咬牙切齿的说。
「你当然痛苦,因为他死在你眼前,死前刚好被你拒绝,你认为老天又在惩罚你,惩罚你什么?叛逆?你自己也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从雨妁的死到世中,都是因为我犯下的错,你知道我犯了什么错吗?十年前错在我让你和一个『同学』上床,四年前我错在我心中只有你,没有多余的空位给其他的男人停驻!」她没打算告白的,但情绪激动起来,她也忘了要克制自己的嘴巴。
「那我呢?我也一直相信雨妁的死是我的错,想想看,她是在知道我和你上床之後才要求分手,她要我补偿你,结果,我没有照她的话做,没多久她就病死了。」又玮两手撑在床上,俯身看著她。「你以为我比你好过吗?我背叛了她,甚至在和她分手之前就爱上了你,你说,我对她的愧疚不会比你深吗?」
「你在胡说什么?和她分手之前你……」景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但她的身体依然往後缩。
「你叫我回到她身边,我是回去了,可是呢?她发现我整天心不在焉,无意间碰见你时,我的视线也黏在你身上,她要求我说实话,我说了,她居然告诉我说不希望让我为难,要我好好待你,结果我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连你都不要我。」
「如果她没有受到这么大的打击,她也不会一病不起啊!」
「她从小就体弱多病了,十年前的她总是激起我想保护她的心理,她因感冒引起的并发症而卧病不起时,施伯伯写信给在台北读书的我,他说雨妁的日子快到了,他很早就知道雨妁活不长久,因为雨妁有先天性心脏病,呼吸系统也不好,一点小感冒最後都可能演变成致命的急性疾病。雨妁就是这么死的,施伯伯告诉我,写信是不要让我觉得雨妁的死是我的错,雨妁生前也告诉他千万别责怪我和你,结果我们两个都辜负了她的期望,被愚蠢的罪恶感给缠住了。」
「我……当初我是因为不想看见我的丈夫一天到晚恋著别的女人,我只要为爱结婚,所以我……」景鸯哽咽著。
「这是你一直想告诉我的对不对?」又玮叹口气。「十年前你坚持不嫁给我,除了因为雨妁,同时也希望娶你的人是因为爱你,而不是为了责任。」
「当时的你又不爱我,你爱的是雨妁。」
「我很蠢。」又玮笑笑承认。「但是今天我看清了事实,雨妁的死不是任何人的错,施伯伯还说我让雨妁生前有了一段很美好的回忆。」
景鸯不发一言,泪水滑落。
「那天在雨妁的墓前,我向雨妁发誓要娶你,我已经辜负了她没好好补偿你,我想弥补,我不希望她在九泉之下责怪我,而且她一定很清楚我心里爱的是谁。」
「又玮……」景鸯放开枕头,上前楼住他的脖子,埋在他胸前哭泣。
「我们都很笨,这世界上的傻子还真多。」又玮将她揽在怀里,让她尽情的哭。
「你再多哭个两分钟,我可能就又把你压在床上了。」又玮无助的低喃,景鸯贴在他怀里,他可不是圣人,尤其在他已经休息够了的状态下。
「色鬼!」景鸯破涕为笑,「但是还有一个人,我……」她想到姜世中,他的死还缕刻在她的心板上。
「姜世中的死是意外,我知道亲眼目睹自己重视的人的死亡很痛苦,我爸妈……也是在我眼前去世的。」
「什么?」景鸯惊讶的抬起泪眼。
「坠机,」又玮的表情扭曲。「飞机起飞没多久,我还待在原处看著他们的飞机飞走,几分钟後,机尾冒烟,那架飞机就跟没有风支持著的风筝一样,直线下降,那时我人在加拿大,本来是全家人去度假的,结果他们有事要先回台湾,我们一家人就这么天人永隔了。」
「又玮……」景鸯心疼的捧著他的睑。
「没事,已经七年了,我现在想起来,只会觉得自己是该死的好运。」
「我却是该死的钻牛角尖。」
「所以,你想我们之间……」又玮充满期望的看著她。
「可别以为你是我唯一的男人,我就一定会嫁给你。」
「咱们俩都老了吔!不赶快结婚生几个小叛徒,怎么对得起我们的余生呢?」又玮笑道。
「小叛徒?为什么是小叛徒?而且我们也才二十八岁,一点也不老。」
「够老了!我等不及要天天开同学会……」又玮没说完,低头吻上她的唇,景鸯想问也没机会。
「又玮!」有人在他们浓情蜜意的时候来打扰了。「景鸯!快点下来,出事了!」
又玮叹口气放开景鸯,依依不舍的离开她身边去开门,门外站著的是徐圣宣。
「什么事?」
「瑞瑶啦!她CALL瑞琛,告诉他说要自杀,而且已经吞了好多颗安眠药了!」
这突来的消息让徐又玮和黎景鸯都惨白了脸,景鸯坐在床上看起来一副要昏倒的模样,又玮摇醒她,他们匆匆忙忙的奔出去,景鸯不断在心裹咒骂自己,为什么她的直觉要这么该死的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