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知道马星童翻车掉落山沟时,杨汉文心中震了下,在知道她平安无事后,不安、紧张的心情才平缓下来,而后立刻前往她的住处探望她。
不可避免的,他在楼梯间遇到几个马氏兄弟,他们纠缠他,不停盘问他,就在他快失去耐心想揍人时,马星童的阿姨正好由外面买了些东西过来,要替马星童补一补;他们在见到马星童的阿姨时,立刻变得十分规矩,就像路口的交通号志,一下全变成绿灯,顿时通行无阻。
后来他才知道马星童的阿姨大概是少数能让他们乖乖听话的人,马星童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她可以说是由四个伯父和阿姨养大的。
进门瞧见马星童穿着运动衣跟短裤,安然无恙地坐在客厅做伸展操时,他的心才平静下来,
「你没事吧?」
「我好得很。」她微笑。「你怎么知道我受伤,杨组长告诉你的?」
「对。」杨汉文仔细观察她,除了擦伤跟瘀痕外,她没有其它严重的伤势。
「都是些小伤,挫伤跟瘀青而已。」
「你为什么会——」
「只是小车祸。」她打断他的话。
他在她面前坐下。「调查局的案子,你不能告诉我。」
她点了下头。「我们有责任跟义务保密。」
杨汉文也没再追问,只是问道:「你这么喜欢调查局的工作?」
「还可以,查到真相后满有成就感的。」
「你的工作太危险了。」
她笑道:「跟你哥比起来算是安全的,我们又不是每件案子都要开枪或是跟歹徒对峙,也有白领犯罪,像是医生有无涉嫌收受药商贿赂,这就一点都不危险,不过这次会出事,是我的错,我太心急了。」
幸好小蜜没事,否则她会懊悔一辈子。
「你——」
「什么?」
他瞪着她膝盖上的瘀青,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真烦,你要说什么。」马星童推他的肩膀。
「我也不知道。」他抓抓额头。「不过你的伤看起来有点碍眼,你的药酒呢?我帮你揉一揉。」
她取笑道:「你想摸我的腿对不对?」
「我没那么下流。」他又好气又好笑。
她笑着起身。「不用了,我有点累了,想睡觉了,你回去吧!」
「我才刚来。」
她笑道:「干嘛?你想喝完下午茶才走?快走吧你,待太久我堂哥又要过来了。」她往房间走。「谢谢你今天来看我,拜拜。」
杨汉文还没想到要说什么,她已经关上房门,他皱下眉头,上前去敲门。「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没有。」她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干嘛生你的气?」
「因为我之前跟你说的话吗?」
马星童打开门。「我心胸没那么小。」她瞪他一眼。「我真的有点累,从我受伤回来,我堂哥们就拉着我问东问西,快把我烦死了,然后之前我又跟监了两天,根本没睡觉,这样解释你满意了没?」
她的话让他有些不好意思。「算我多心,那你去睡吧!」
她再次跟他道再见,离开马星童的住处后,他不免又受到马家兄弟的骚扰,不过因为他只待了几分钟,他们对他的兴趣大减,似乎已经开始认定他与马星童没有什么暧昧情愫。
虽然杨汉文有种松口气的感觉,不过一想到马星童的态度,他又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他并不介意她去睡觉,毕竟她看起来是真的有点累,但她的态度……他皱眉,让他有点不爽。
但不爽的原因他又说不上来,他烦躁地抓了下头,不免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决定。
听到杨汉文离开的声音后,马星童走出房间到厨房倒了一杯冰水。
「怎么这么快就把人赶走了?」李云妹一边切肉一边问道。
「没有啊!他有事所以先走。」她一口气将水喝完。
「我听到的好像不是这样。」
「阿姨你偷听。」马星童不高兴地叫了一声。
「什么偷听?」李云妹放下菜刀。「难得有男的上门来找你,阿姨关心一下都不行?」
「我跟他没什么。」她皱着眉头。
「听他讲话的样子,他好像满关心你的。」
「我知道他关心我,可是他是胆小鬼。」她气呼呼地说。
「什么胆小鬼?」
「他喜欢我,可是他不敢追我。」她生气地又倒一杯冰水。
见到一向男孩子气的马星童,露出女孩儿家娇嗔的表情,李云妹笑出声。
「阿姨你笑什么,这根本不好笑。」
李云妹拉她坐下。「来,跟我多说一点那个男的事,他为什么不敢追你?」
「因为他不想堂哥找他麻烦。」她仍是一脸不悦,她知道堂哥他们很烦,可是杨汉文一点都不努力,就直接打退堂鼓的态度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是吗?如果他真的这么怕麻烦,他就不会来看你了。」李云妹说道。
马星童愣了下,对啊!他可以打电话来问候就好了。阿姨的话让她心中乌云一扫而空,杨组长应该有告诉他她只是轻伤,但他还是坚持要来看她,那就表示他在意她、关心她。
星童开心的表情让李云妹微笑。「感情的事不要急,慢慢来,再说了,既然他在意你、关心你,你有什么好气的,你们马家那一群恶霸土匪本来就让人讨厌,他会觉得麻烦也是人之常情。」
她疼爱地摸摸马星童的头发。「你看你,五官多漂亮,又是模特儿的身材,想追你的人还会少吗?可是为什么都没消息,就是他们那一群土匪害的。」
马星童笑道:「堂哥他们就是这样,我也没办法。」
「如果不是还有我照顾你,都不知道你现在会变成什么样。」星童小时候几乎都是她在照顾,即使结婚后她也把星童带在身边,只有周末时才让她回到马家住。
起初星童的四个伯父不肯答应,她抗争了许久,还联合他们老婆帮忙才成功,她不敢想象,星童若是让她四个伯父带大,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阿姨对我最好了。」马星童笑着抱住她的手臂,对她来说阿姨就是她的妈妈。
「不对你好对谁好。」李云妹笑着揑了下她的鼻子。「我看你还是别住这儿,省得他们管东管西。」
「不行,我答应伯父他们要跟他们住一段时间。」她将话题导回。「阿姨,那我现在要怎么办,等杨汉文想通吗?」
「先给他一点时间,如果他还是打算放弃,那就看你了,如果真的喜欢他就去追他啊!」李云妹笑着说。
她想了下,绽出笑容。「好吧!那就先给他一点时间。」
反正她现在手边有案子要忙,就等案子告一段落再说吧!
☆
两天后——
「你在干嘛?」朱丹在杨汉文身后说了一句。
杨汉文回过神。「什么?」
「我说你干嘛一直看着手机,我还以为你在玩电动。」谁晓得她走近一看,什么画面也没有。
「没有,我在想事情。」他在思考该用什么理由打电话给马星童,这两天他愈来愈觉得自己好像下错了决定。
「噢,我只是想问你,那个搬家的事……」
杨汉文想起这件事。「差点忘了你要搬家,你东西都整理好了吗?」
「差不多了,我是想问,上次你的女朋友莎莎说要找人帮我搬家——」
「对。」他灵光一闪,立刻拨电话,这下总算有借口了。他走开几步,不想让朱丹听到他的谈话。
「喂?」
「是我,杨汉文。」他顿了下。
「什么事?」
她的答话让他有些不是滋味。「你现在说话还真冷淡。」
马星童笑出声。「我不是冷淡,我是讶异,找我干嘛?」她是真没想到他会打给她,不过接到他的电话,她很高兴。
「朱丹说她后天要搬家了,你之前不是答应要帮她?」
「对喔!差点忘了,你把她的住址给我,我叫人去帮她搬家。」原来他是为了这件事打电话给她,她不由得有些失望。
「你打算找谁?」
「当然是我那一堆堂哥,他们闲得很,要他们去做点事耗耗精力也好,省得整天管我的事。」
「你等一下,我叫她直接跟你说住址。」杨汉文走到朱丹旁边,将手机交给她,他站在旁边听她跟马星童说了地址跟时间。
杨汉文耐心地在一旁等着,谁晓得朱丹讲完话,顺势就说道:「谢谢你的帮忙,再见。」
「等一下。」杨汉文叫了一声。
朱丹愣了下。「你还要讲?对不起,那你再拨一次好了。」
「你挂电话前应该先问我一下。」杨汉文忍不住说了一句,现在再打过去,他能用什么借口?
「我没想那么多。」她将手机还他。
「对了,你……」朱丹停顿一下。「那个莎莎……真的是酒店小姐?」
杨汉文愣住。
「是阿辉说的。」她小声地说了句。
杨汉文点点头,差点忘了马星童之前是以酒店小姐的身分跟他一起来的。
朱丹神色怪异地看他一眼。「你……不在意?」
「不会。」
「我听人家说,酒店小姐是不谈感情的,她们眼里只有钱,小心你的钱被骗光光。」朱丹不忘提醒一句。
「她不是这样的人。」如果他现在闲闲无事,编个故事骗骗她也还挺好玩的,可他现在心思不在这儿,所以只好意思意思的敷衍了事。
「我是为你好,女人看女人比较准,她上次来,我就觉得她讲话的声音很嗲、很不自然,果然,我刚刚跟她说话的时候她一点都不嗲。」
杨汉文突然有些想笑,一定是星童忘了要扮酒店小姐。
「我讲这个也没恶意,只是希望你看清楚一点。」
「好,我会留意。」他顺着她的话说。
「不过没想到你也会上酒店。」朱丹上下打量他一眼。「还以为你很老实。」
「男人嘛!」杨汉文随便一句带过就想走开,可没想到朱丹还没放过这个话题。
「她现在还在做吗?」
「她考虑不做了。」他随口说。
「不过真看不出来她是酒店的小姐。」朱丹摇头。
「很多人这么说。」他赶紧转个话题。「我还要打电话。」
他开始拨号后,朱丹才走开,朱丹的话给了他一个新的借口打电话。
这头,马星童一脸的不高兴,这个杨汉文,搞什么嘛!还以为他打电话来跟她告白的。
她瞪着手机,想着是不是要直接打过去问他……不行,说好了等案子办完再说,但一直憋着实在很难受。
她看着手机上的贴纸,他的头套在小叮当外壳里,看起来像笨蛋一样,她忍不住绽出笑容,这时手机突然响起,一看来电显示,她的笑意加深。
她打开手机,直接问道:「怎么了?」
「忽然想到一件事,朱丹以为你是酒店小姐,万一搬家那天,你堂哥们跟她
聊天,那这件事就穿帮了。」
马星童皱下眉头,她还以为是别的事呢!「对喔!我都忘了,我刚刚也忘记用嗲嗲的声音跟她说话。」
他笑道:「我知道,她刚刚说了。」
「真是大失败。」她为自己的表现汗颜。
「反正阿三的事都告一段落了,要不要直接告诉朱丹你不是——」
「先不要,事情还没完。」她顿了下。「我会先跟我堂哥他们知会一声。」
「他们不会追问吗?」
「我会搞定他们。」她喝口水。
杨汉文换个话题。「你现在在做什么,跟监吗?」
「算是吧!很无聊。」
「你没想过转内勤或文书工作之类的?」
「大概再几年吧!等我烦了。」马星童顿了下。「你觉得我不适合当调查员吗?」
「我只是觉得有点危险——」
「杨组长的工作比我更危险。」她揣测道:「因为我是女的你才这么说对不对?」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危险。」
「等等,我现在不能跟你多说了,目标出现。」
他立刻道:「你小心点,还有,看一下状况,别逞强。」
她的笑声传来。「你好婆婆妈妈喔!」她笑着收线,没告诉他这个目标是绝不会有危险的。
杨汉文也觉得自己很好笑,他真的好像变得婆婆妈妈起来了。
☆
赤蛇一走出警局,就听见一声口哨声,他往左瞧,见到小马在车内朝他挥手,他走近时,她探出车窗外说道:「上车,有事跟你说。」
他挑了下眉,打开车门坐到她身旁。「什么事?听说你翻车了,不要紧吧?」
「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一语带过。「找你帮个忙,不过你得保密。」
「什么事?」他一脸好奇。
「性命攸关的事。」
赤蛇愣了下,因为这声音不是小马,他猛地回头,发现一个女人在后座坐起,脸色阴沉。
「哇——」他吓了一跳。
「我有这么恐怖吗?」姜淮蜜挑眉。
「你干嘛躲在后面?」
「吓你啊!」姜淮蜜说道。
马星童在一旁不停笑着。
「怎么,现在见到我都不喊人了。」
「学姊。」赤蛇认命地喊了一声。
「嗯。」姜淮蜜点点头。「带你去一个地方,开车,小马。」
「好。」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现在是用到你专长的时候了,学弟。」
「别卖关子。」赤蛇不耐烦地说了一句。
姜淮蜜微笑。「我们希望你能去跟踪一辆车,在黑漆漆的山路开车,而且不能用车灯,怎么样,行不行?」
这个挑战让赤蛇扬起嘴角。「可以试试看,不过我得先看一下是什么样的山路。」
「我们现在就是要带你过去。」姜淮蜜与马星童在后视镜中相视一笑,成功了,这下她们离破案之路又更近一步了。
☆
与蔡荣茂一起来保龄球馆打球是个意外,下班后,杨汉文本来想直接回家休息,可阿茂忽然拉着他,兴致高昂地说想去打保龄球。
反正他没有什么事,而且这几天心情浮躁,他想运动一下,发泄精力也好,所以两人就一起到球馆打球。
十分钟后,蔡荣茂的女友徐友俐,还有她的朋友张怡婷也一起加入他们。
「你们两个先打,我们去买饮料,你们要喝什么?」蔡荣茂说道。
两人说完想喝的饮料后,蔡荣茂拉着杨汉文一起去买东西。
「怎么样?」蔡荣茂突然问了句。
「什么怎么样?」没头没尾的。
「当然是问你张怡婷。」
杨汉文瞄了眼他的表情。「等一下,你不会想当媒人吧!搞什么,太闲了你。」
「你以为我爱管你的闲事。」蔡荣茂推了下他的肩。「我是为你好。」
「好什么?」杨汉文翻白眼。「我妈都没操心了,你操什么心?」
「我当然操心。」蔡荣茂瞪他一眼。「X,你以为我想当你妈啊!我是怕你被那个女人骗光钱。」
「什么女——」他的话突然中断,阿茂该不会也听了阿辉的话,以为星童真的是在酒店上班的小姐。
「奇怪,平常看你就不是这么笨的人,怎么会这样执迷不悟。」蔡荣茂瞪他一眼。「你才退伍没多久就搞出这种事,我怎么对你妈交代。」
杨汉文笑道:「你跟我妈交代什么?」以前在学校时,蔡荣茂到他家住过几次,大概是因为这样,才觉得有愧疚感吧!
「她把你托给我照顾——」
「那是客套话啦!」杨汉文好笑地说。
「不管是不是客套话,我总不能看你愈陷愈深,我看你还是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不需要。」杨汉文打断他的话。「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决,你不用操那个心。」
「你到底是——」蔡荣茂被他气得不知要说什么。「就算你在军队里太久没女人,出来像疯狗一样跑到酒店找女人这也是人之常情,但我们上归上,不用搏感情,逢场作戏就好了,这还要我教你吗?」
杨汉文拚命忍住想笑的冲动。
「那种女人会跟你谈真感情吗?不要呆了你,她要什么,她要你口袋里的钱,男人去那里要什么,就是去爽,爽够了就走了。」蔡荣茂捶他一拳。「我跟你说真的,你笑什么东西,真的会被你气死。」
「我知道你的意思。」杨汉文极力忍住笑。「你不用管我,我知道我自己在干嘛。」
蔡荣茂瞪他一眼。「最好你是知道啦!赶快跟她分手,你如果再执迷不悟,我会打电话跟你妈说。」
「喂,你不要乱打小报告。」杨汉文立刻道:「不要把事情愈闹愈大。」
「讲到你妈表情就严肃了。」蔡荣茂冷哼一声。「你再嬉皮笑脸啊!」
「你的意思我知道,这样好了,给我一个月的时间行了吧!」一个月应该够了吧!如果这期间阿三都没有带人来找他麻烦,那这件事应该就算彻底告一段落了。
「就一个月。」蔡荣茂立刻道:「还有,这一个月你的钱——」
「别管钱了。」杨汉文打断他的话。「我哪有什么钱可以给她骗。」他才刚退伍,能有什么钱。
「嗯,也对。」蔡荣茂笑道,拍拍他的肩。「我本来还想如果你讲不听,我先找你大哥,让他揍你一顿,你就清醒了;再不听,叫你二哥上来一起揍。」
「够了你。」杨汉文又好气又好笑。「干脆你们一起上,把我揍死不是更好,你还真会小题大作。」
「什么小题大作!」蔡荣茂推了下他的肩。「我这是为你好。」
杨汉文懒得跟他说下去,两人买了饮料回去后,开始轮流打保龄球。
抓起球时,杨汉文不禁想到,马星童那个力气,不晓得会拿几磅的球,他还挺想见识的,下次约她一起出来打球好了。
想到马星童,他的心又开始浮动,他一直不晓得该怎么处理两人之间的关系,原本决定当朋友就好,可是又常想起她。
当张恰婷暗示地想约他一起出去看电影时,杨汉文的内心陷入天人交战,但最后还是委婉地拒绝了,一旁的蔡荣茂赏他一个白眼,示意他把握机会。
他也想顺水推舟,但他就是没办法昧着良心答应,他对张恰婷没兴趣,现在绕在他脑子里的是马星童,如果不是她那一票堂哥,他根本不用这么挣扎。
唉!真是个麻烦事。
一小时后,杨汉文发现最左边的球道上来了一批人,会注意到他们是因为他们很吵,虽然保龄球馆本来就吵杂,不过他们的嗓门还真不是普通的大。
杨汉文发现其中两个人很眼熟,后来才想到是阿三旁边的小弟,那天在公园时他们也在场。
糟糕,怎么会在这里遇见他们!难不成阿三也来了?他小心地观察着,幸好没发现阿三的身影。
他到后面买了一顶棒球帽戴在头上,免得被认出来,顺便还买了爆米花,危急的时候还可以拿来挡脸。
当杨汉文准备回座位时,一个穿着黑夹克,戴着黑色棒球帽的男子与他擦身而过,瞬间,他颈上的寒毛整个竖立起来。
他镇静地没有回头,在对方走过转角时,他停下脚步转身跟了上去,刚刚的感觉很不对劲。
而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第一次感觉到寒毛直立是他国中的时候,国中时,他两个兄长在学校是出了名的大尾流氓,说流氓其实有点失真,因为通常都不是他们主动惹事,而是别人来找他们干架。
这期间他们结了不少冤仇,当他两个哥哥都毕业后,他就开始倒霉,许多人把仇恨直接算在他头上。
通常找他干架,杨汉文并不特别害怕,因为几乎都能全身而退,虽然他的体型跟打架技巧没有两个哥哥好,但他闪躲的功夫跟反射神经从小被两个哥哥磨得算满厉害的。
他不喜欢打架,所以通常闪躲后就赶快落跑,国中唯一没闪过的一次,就是被十几个不良少年拿铁棒团团围住,当时他的寒毛也像今天一样站起。
第二次是他入伍的时候遇到的班长,把他摔得很惨,而且操得很惨,刚刚那个人给他的感觉跟班长很像,他们有同样的杀气与剽悍。
杨汉文看着那男子走进员工室,于是也悄悄的跟着靠近,忽然,他的肩膀让人拍了下,他惊吓地转过头,只见马星龙站在他面前,重重的打了他一下。
「你怎么也在这里?」马星龙架住他的肩膀将他拖走。
「等一下我——」
「闭嘴。」马星龙低声说了一句。「你这个白痴猪脑袋。」
「你才白痴猪脑袋,我有重要的——」
「重要个鬼。」他将杨汉文架到一个角落。「你知不知道你在干嘛,找死啊!」
「我——」
「这里到处都是监视器,猪啊你。」马星龙扫了下他的头。「你跟在他后面干嘛!想死是不是。」
听见他的话,杨汉文立刻问道:「他是谁?」
马星龙怒目而视。「你不知道他是谁?」
「不知道。」
「神经病,那你跟好玩的?」
「不是,我是因为……」他的话戛然而止,不能告诉马星龙,他是因为看到阿三的手下出现在这里,以为那个男的跟他们有关系,所以才想知道他的来头。
阿三这件事马星童一直不愿让她的堂兄们知道,他起码得帮她保密。
他连忙转换话语。「我觉得他不对劲,所以才——」
「哪里不对劲?」马星龙打断他的话。
「他待过黑衣部队吧!」
马星龙瞪他。「你知道多少?」
看他的表情,杨汉文知道自己猜对了。「他的感觉跟我班长很像,不过杀气重多了。」黑衣部队的正式名称其实是海军陆战队特勤队,俗称黑衣部队。
马星龙挑眉。「还以为你是白痴,没想到还有点脑。」
杨汉文懒得理会他污辱性的话语,直接问道:「他到底是谁?」
「红宝石酒店的枪手。」见杨汉文一脸讶异,他又加了句,「怀疑中,还不确定。」
杨汉文想起马星龙因为查这个案子,在监视器上发现他跟马星童的身影。
「你看到他的脸了吗?」杨汉文问道。
「没有。」马星龙是接到线民的电话才来察看的,直到刚刚才发现嫌犯身影,如果确定是红宝石的嫌犯,他早打电话回警局叫人包围这里了。
「他的帽子压得很低,看不清楚他的脸。」杨汉文说道。
「办案的事交给警察就行了,小老百姓别插手,你可以走了。」马星龙说道。
既然马星龙要监视,他也乐得轻松,但在他转身要走时,马星龙提了句,「你有女朋友了吗?」
「什么?」杨汉文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所以决定先以打哈哈的方式混过。
马星龙慢条斯理地从口袋掏出一根烟。「我问你有女朋友了吗?」他以同样的
慢动作点燃香烟。
他该不会又要来香烟逼供那一套了吧!「你问这干嘛?」
「小子。」马星龙拿下香烟,吐口气,然后骂了一句脏话。「这个问题有这么难吗?我他妈的是问你玉山有多高是不是,有难到答不出来吗?」
「是不难,不过我干嘛告诉你。」杨汉文立刻道,这题一定有陷阱
马星龙笑出声。「好,你这小子愈来愈带种。」他一拳打上杨汉文的肚子。
杨汉文咳了一声,爆米花掉了一地,他反射地抬腿踢开马星龙。
马星龙咧开嘴笑,心情显得很愉快。「我说过会再去找你,不过最近实在是忙得不得了,这笔帐我就先记下。」他拍了下裤上的鞋印。
在他说话的同时,他发现那个嫌犯不知何时已经由员工室出来,正往出口方向走。
马星龙立即撇下杨汉文往外走,他朝着那人喊道:「等一下。」
那人在同时间拔腿狂奔,马星龙立即斥喝着要他停下,一面喊道:「警察。」
这件事理应到此为止,他应该回去跟朋友继续打保龄球,但杨汉文发现自己竟然跟在后面一起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