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霞飞在唐人街迷糊睡去,当她掩上哭累了疲惫的眼睛,当她的身体陷入孤单的单人床,梁振衣却在三万尺高空飞行。
他困在拥挤机舱,小孩哭闹,旁人叨絮家常,各种语言交错,他望着飞机没入一片刺眼的日光中,与白云飞驰。他耳朵回响着霞飞在电话里的哭声,想著她无助的嗓音,他心急如焚,恨不能一转眼飞至目的地,亲手将无助的她揽入怀中呵护。
这温柔的心情,这急于爱宠的心情,在这一趟飞行里,苦苦地折磨他。他睡不好,他吃不好,他只想着霞飞。当空姐端来餐点,他挂念霞飞吃了没?当机窗外更换景色,飞入一片黑夜,他看见很近的星星,想起霞飞闪烁的眼睛……梁振衣恍恍惚惚坐因机舱,思念她可爱的脸庞。
她有没有睡好?她有没有平安被接去旅店?
原来挂念一个人是这样反覆烦恼。
飞机降落机场,已是午夜。十几个小时飞行,梁振衣拎着简单的行李,直赴旅店。
「唉呀!」胡大叔见梁振衣竟来了,兴奋地哈哈大笑迎上来。「怎么回事?」他笑道。「怕我没照顾好你的小女友,亲自来检查?」
梁振衣眼角微扬。「她好吗?」没心情叙旧,只急着问起霞飞。
「好得很!」胡大叔找来房间钥匙,拿给梁振衣。「大概累惨了,一天没下楼,也没叫饭吃,我猜她睡迷糊了,不敢吵她。」胡大叔撞了梁振衣的手肘一下。「喂,你们是不是吵架啊?昨天我去接她时,她眼睛肿得核桃般大!」他夸张地描述霞飞有多狼狈。
梁振衣懒得解释,看见柜抬上一盆代售的玫瑰花。多看了一眼,胡大叔立即将整把花都抓来塞给他。
「买把花给女友陪罪吧!」他笑呵呵拱梁振衣上楼。「去去去,快去看你的小女友!」
风尘仆仆赶来,终于要见面了,梁振衣却心情忐忑,犹豫地站在门外,沉默了半晌,才鼓起勇气敲门--没有回应,他拿钥匙开门进去。
房间有淡淡的皂香,暖炉轰轰响着。透进窗帘闪动的月光,梁振衣心中一悸,终于见著了思念的人。她蜷缩床上,微卷的黑发散乱在白色床铺上。
她睡得很熟,梁振衣将玫瑰轻轻搁在几上,行李放置在一旁。
他脱下外套,小心绕过床铺,面对她熟睡的半边脸,坐落床铺。
这是第二次,这样望着霞飞睡脸。
远方汽车呼啸,夜归的人低语,风吹动窗帘,浮动的影子错映霞飞皎白的脸。一直到这刻,看见她平安无恙,梁振衣绷紧的心,终于踏实安稳。他眼角眉梢溢满温柔,隐着淡淡笑意,看着她天真无辜的睡容,听著她轻轻打鼾的鼻息,还有那露出被子白皙纤细的脚踝。
他的心被满溢在胸口的澎湃情感征服,融得一塌糊涂。
微微俯身,情不自禁,大手覆上她可爱的足踝,小小的脚踝,握在他暖和的掌心底。他感动地红了眼眶。
不敢相信看见她无恙,竟会高兴得眼睛酸涩。摸上她光滑的足踝,无关欲望,是另一种更暖的情感冲击他。一种心疼她的情绪,教他热血沸腾胸腔发烫。
又一次,只傻傻打量她睡脸,又一次,凝视着她,感受内心激动的情感。仍不敢唤醒熟睡的她,梁振衣等着她清醒。他想著,当她睁开眼,他该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对她的感情,其实没有言语能贴切形容,对她的宠爱也不是肤浅的对白能表达。
当她睁开眼睛,看见他时,她会如何?震惊?慌张?高兴?或是……或是为难……
她会高兴他赶来吗?
梁振衣害怕地揣想,自己会不会太冲动了?终于冷静下来才发现,只是她一通无助的电话,他竟千里迢迢飞来找她。
他苦笑。梁振衣,你会不会太自作多情了?
月色凄迷,房间昏暗。恋着温霞飞,向来冷静自持的梁振衣,忽然迷了路,怕起她睁开眼的表情。
是这么渴望爱她,渴望得令他害怕,梁振衣发现自己原来不够坚强,假如霞飞抗拒他的情感,哪怕只是一个不悦的眼色,他怀疑自己承受得住。
安睡在梁振衣深情的眼眸底,直至清晨,或许是意识到某种炙热的视线,或者是感受到身旁温热的体温、陌生的气息,温霞飞恍恍惚惚从梦中醒来。
她睁开眼,蒙胧昏暗的视线中,看见了床沿坐着的那一道暗影,那个人正望住她,那个人的轮廓好熟悉,那一对深邃的眼睛正温柔地打量她,霞飞眨了眨长长的眼睫,是梦吗?她傻了。
她睁眼的那刹,梁振衣心悸屏息。他心底忐忑,沉默地望着她,一如他已经如此地望了她一夜。他默默打量温霞飞恍惚的表情,猜测她的反应。
可是温霞飞只是睡眼惺忪,茫然地撑起上身。梁振衣心悸,眸色暗了。见到他,她没有微笑,也没有皱眉,没有惊愕,也没有惶恐。
她只是怯怯地伸出手来,她的指尖碰上他脸颊,他即刻扣住她手腕,令她的掌心贴上他的频。霞飞缩手不及,眼色骤亮,这才真正醒来。不是梦!她倒抽口气,这不是梦啊!被他扣住了手腕,她惊愕他掌心实在的温度。
「你……」是梁振衣。真的,是真的,她心悸,睡时一直想着的人,竟赫然在面前,她几乎喜极而泣。
梁振衣覆住摸在他颊上温暖的小手,他下巴新生的胡髭刺痛她掌心。
霞飞目光闪动,傻傻地仰望他,忽然忘了言语,只是泛红了可爱的鼻尖。
「我……」梁振衣低声解释。「担心你,所以……」该死,他该说什么?该说的其实只是一句「我爱你」。
风吹开窗帘,曙光闪入霞飞眸底,她用力眨眼,看清楚他的脸。
她颤抖着唇,不敢相信他特地找来,她的嗓音有掩不住的激动,还有某种复杂的情绪。「你……你来多久了?」
他望着她脆弱的表情,一阵心疼。「很久了。天都亮了……你……睡的好吗?」该死,净说些言不及义的话。他真正想的,是将她紧紧锁入怀底。
是太震惊或是太感动?霞飞鼻尖泛红,跟着,眼眶也红了。
梁振衣蹙起眉头,她是不是要哭了?
微亮的曙光中,他黝黑的眼睛在浓密的眉毛下专注地凝视她,她穿着过大的白睡袍,坐在床铺上,她的目光闪动,梁振衣发现,那是眼泪在她眸中打转。
温霞飞缩回手,蒙住脸,眼泪就淌下来。
「我真不敢相信,你……你来了……」她的声音破碎。「我好高兴!」
老天,这句话简直让他乐坏。他一个长手,便将她整个揽入怀中。
霞飞心动,急切地回抱住他宽阔的背脊,贪婪吸取他身上温暖气息,某种激动的情感在血脉里窜流,她紧紧抱着他,将脸埋入他胸膛,闷闷地说:「你特地来看我?」
她的疲惫、她的无助,都在梁振衣扎实的怀抱里烟消云散。一切的担心害怕都已远去,他强壮结实的手臂把她牢牢护紧;他可靠强壮的臂膀间,彷佛是世上最安全的地方。
霞飞在他怀中颤抖,梁振衣心动又心悸,他低头,拂开她腮畔的发,亲吻她的耳朵,她的脸颊立即热了。他把她拉坐到他腿上,轻轻抬起她下巴,她表情迷惘,他热情地望住她眼睛。他的目光闪动,心跳飞驰。
「我一直……」梁振衣像是很困难又似是好不容易,他终于哑声说出口。「很……喜欢你。」喜欢到不知如何是好,现在望着她、碰着她简直就象做梦。
他低沈醇厚的嗓音也似梦,霞飞听得怦然心动。
她傻傻望着眼前这男人,她可爱地皱皱鼻子,眼色明亮,声音却有些忐忑。「真……真的?」
眼前一黑,唇瓣乍热,他热情饥渴的唇覆上她,给她一个长久的吻。霞飞只觉得头昏目眩,毫无预警就被这突来的吻震撼,他的舌饥渴地占有她柔软的嘴巴内部,探入与她温暖接触,他喉咙底部响起一阵低沈而原始的嗓音。她是这样甜蜜诱人,把他迷得一塌糊涂……
这一吻击溃了她!
这一吻太亲昵了,他捧住她的脸,微微提起上身,好更深地吻她,用他所有的热力将她淹没,霞飞在他原始野蛮的热吻下,最眩又悸动。他就像火焰将她烧融,他的身体热得似沸铁,暧昧地紧压着她,害她兴奋直颤,害她愉悦地弃械投降,软化在他的热情怀抱底……
霞飞闭上眼睛,感受他热情亲昵地摩擦她柔软的嘴巴内部,他的气味该死地那么干净美好,而他的嘴一再覆住她的,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更不让她清醒,他用热情,性感地将她催眠,害她只能无助地享受欲望的诱惑及他给的甜蜜。
他吻得她毫无招架之力,瘫软在他怀中,他锢紧她身体,欲望撞击在胸口,他听见自己兴奋低吟,梁振衣在心底愉悦叹息,这是他一直渴望做的事,不顾一切尽情地拥吻她,他的嘴开始一种会把人吞没的吻……
欲望如闪电般袭击他们,霞飞用力揪紧他背脊,怯怯地也学着他用舌头描绘他炙热的嘴。她的舌头温暖地在他唇内,老天!他兴奋地叹息。更热切地探索她甜蜜的唇,火热而且需索,贪婪地吸入她香甜的气息,一再伸出舌头品尝她……
实在是……有点太过分了,霞飞快窒息,她睁眸,喘息着移开脸,有些惶恐地逃避他热情的嘴。
他却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当她后退,他固执地俯身揽住她,右手扣住她左手腕,霞飞睁大眼睛,她脸上恍惚又迷惑的神情令他不禁露出微笑,而他眼中的光芒则是令她愉悦地轻头起来。他眼中对她火热赤裸的欲望看得她、心跳加速,气息紊乱,虚弱得快要昏倒。
他的欲望高涨,他的情感激越,此际他再不想按捺对她的渴望。
他深情地伸出手,他的拇指分开她那因亲吻而变得湿润艳红的唇瓣,霞飞喘一口气软弱地倒向床铺,他立即顺势压住她柔软的身体。
世界彷佛也在这一刻倾倒,空气中弥漫情动的芬芳,他们用同样热情的一对眼眸说话,他说着对她的深情,她的反应是对他的悸动。
她无助而恍惚地上望他因欲望深邃黝黑的眼睛,她在心底呐喊。她知道她的理智已经被他催眠,这刹她确切地知道,不论他要对她做什么,不论他要拿她怎样,霞飞确切地知道,她都虚弱得没法抵抗他,她感觉自己身上每根毛管都兴奋地在呼唤他,她在他炙热的视线底融化……
怕压痛地,梁振衣用手肘撑起自己,亢奋的身体强悍地抵在她柔软的身体上。他眼中的饥渴和温暖令她愉悦,在他强壮的身体下,她心跳飞驰,战栗不止。隐约意识到某种事正要发生,她的胃紧张兴奋地似在燃烧,她该做些什么?不,她什么也没法做,她发现在梁振衣热情的注视下,她只能无能地颤抖。
他深深地看她,凝视她红润的唇,他低头,他的舌头探入她甜蜜的深处,听见她呻吟,他缩回,再往里头刺入,他的嘴开始变得蛮横,他们的接吻变得更加野蛮亲昵。
她欢愉他热情地占有,他们的身体紧密纠缠,这是世上最亲近的接触,多么神奇,他们不再有距离,他们融成一体。
日光攀上梁振衣光裸的背,熨暖床上激情相拥的身躯。
当梁振衣扣住霞飞获紧的手,当她在他快速的移动下因为高潮而呼喊时,他覆住她湿润的唇瓣,在她温热的深处释出自己,将封闭的情感一并交与她。
狭小的浴室,水声哗哗,蒸气蒙胧了视线,镜子起雾,雪白瓷砖湿漉,渗着晶莹的水珠,顺着砖墙淌落。
霞飞额上的汗,也淌落了绯红的脸颊。
老天!她蒙住脸,忐忑地坐在浴缸里,仍不敢相信几分钟前,她和梁振衣竟然……
她跟少钦矜持了五年,结果,面对梁振衣,怎么冲动得拭瘁都忘了,最沮丧的是,她毫无任何避孕措施。明明最在意这种事,一直都很谨慎,怎么会……原来蔚茵茵所说的失控的感觉就是这样,她根本来不及防备。
都怪他的吻太热情,霞飞一阵燥热,不得不承认,她确实非常非常喜欢他的吻。怎么也想不到,平日在公司那样严肃的梁振衣,会有彰瘁热情大胆的一面。
霞飞掬水泼上燥热的脸,腿间的疼痛,提醒着他们热情的缠绵。当他进入她时,她清楚记得自己是怎样不知羞耻地在他身下放荡呻吟,老天,真丢脸!当他的亢奋将她推入欲望顶端时,她甚至崩溃地高呼。
霞飞头昏脑胀,羞得不敢见他。现在冷静下来,理智回来后,她躲在浴室里,倒不好意思了,思绪好混乱,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彰瘁放浪的一面?不明白这世上真有这样凶猛的感触,什么理智都没法抵抗那晕眩的激烈的感觉,霞飞蒙住脸叹息,这一切实在发生得太快、太突然,这新鲜的体验惊骇她,那迷魂的滋味,令她好害怕又好心醉。
换上蓝色线衫,梁振衣弯身拾起长裤穿上。
他一直注意着浴室的动静,微微皱眉,她是不是进去太久了?
是他抱她进去的,热水也是他帮她放的,算算时间那已是半个小时前的事。
梁振衣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他是不是弄痛她了?早知道她是处女他会更温柔,见鬼了,他低声诅咒,他急着占有她哪还记得温柔?一见到霞飞柔白的身体,他的理智都抛到九霄云外去,只想疯狂地占有她每一寸。
梁振衣俐落地将床单重新铺平。
她会不会后悔?他忐忑揣想她的思绪。回忆方才激情的画面,他确信她有得到满足,但是……但是他的确应该更温柔一点。
毕竟她是那么生嫩紧窒,该死,他又亢奋了。老天,他眼色暗了,不敢相信他们刚刚做了什么。
这一切真实却又梦幻地令人难以相信。
她会不会认为他趁她感情最脆弱时占了她便宜?她心底究竟是怎么想的?她躲在浴室拿瘁久是因为懊悔吗?
梁振衣重重地叹息,再这样想下去他极可能疯掉。
梁振衣长步至浴室门前。「霞飞?」
里头只传来哗哗的水声,他有点担心。扭动门把,推开门,一声惊叫,噗咚,水花四溅,梁振衣眼睁睁看着霞飞慌得整个人滑入热水底。
氤氲的雾气中,她惊慌失措的举止令他又惊又好笑,动作能那么快可见没事。
要死了!霞飞憋住气没入水中,尽管他们刚刚才赤裸裸地亲密过,但真正裸裎见人,她还真怕死了。
她躲入水中,祈祷他识相地快快离开。
梁振衣没走,他弯身打量浴缸内不断冒着气泡的水面。「霞飞?」这么怕羞?
一只纤纤玉手伸出水面,比了个要他离开的手势。
梁振衣挑眉,索性往浴缸边沿一坐。「你躲在水底干么?」他赖着不走,欣赏水面下朦胧的皎白的身体。
霞飞憋不住气,冒出头来瞪他。「喂!」脸红耳热,盯住他那张迷死人不偿命的俊脸,没好气地道:「我……我还没洗好,你……你怎么……这样闯进来?!」
他高大的体魄令狭小的空间顿时更形窘迫,他炙热黝黑的眸子害她心底又是一阵小鹿乱撞,目眩神迷。
他真喜欢看她这样困窘的可爱模样,她红着脸有点狼狈地底砒他,湿透的发飘浮在水面,水声滴滴答答,蒸气熨著那美丽的小脸蛋。
真该死了,仅仅只是这样望着她绯红的脸,他的胸腔竟不可思议涨满幸福的感觉。
他硬是压抑住紧绷的欲望,低声问她:「你还要洗多久?」
「你……你管我!」该死,他怎么还赖着不走。
他眼中闪烁有趣的光芒,懒洋洋地提醒她。「霞飞,泡那么久会缺氧的,我怕你会昏倒。」
昏倒?霞飞眼一睁,想到自己赤裸裸昏倒在浴室的窘样,立时嚷嚷:「行行行,你出去,我好穿衣服!」
他不但不走,还该死的用那一对慵懒深邃的眼睛打量她。当他把视线往她身下移,她立即用水泼他。
「你还看!」
他笑着,卷袖猛地将她自水底拉上来,她惊叫,他凑身封住她嚷嚷的嘴,吻得她头昏脑胀四肢无力,什么抗议的话都被他吻掉了,他满足极了。
当他终于松手,她虚弱地差点又滑入水底,他及时托住她,将她整个人抱起,放到马桶上。
「用不着不好意思,刚才我什么都看遍了……」他转身拿毛巾,霞飞气坏了,抓紧浴巾,抬腿就踹他,他一时失衡,上身跌入水中,水花溅起,霞飞笑了。
梁振衣一身湿,转身过来。「好、很好……」索性把湿了的上衣脱去,霞飞惊骇得瞪大眼睛,那结实光滑满布肌肉的胸膛立即教她止住了笑,她看得瞠目结舌,脸红似火。他古铜色的胸膛真迷人,平滑结实的小腹好性感……她很不争气地喉咙紧缩,燥热的脸色泄漏她邪恶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