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安璋全力支援,搜索炸弹魔安德鲁的行动进行得十分顺利,
在掌握了确切的线索,布署埋伏多日后,警方调集了精锐部队准备在暗夜进行突袭。
在警方滴水不漏的全力围剿下,一举擒获那名意图扰乱大选的异议份子,炸弹魔安德鲁眼见无可逃脱,又倨傲得不肯束手就擒,当场饮弹自尽。
其余相关的党羽全被一网成擒,一个不漏。
此次暗夜攻坚如此成功,警方的高层乐不可支。
因此在今晚的庆功宴上,方心兰显得格外的高兴,毕竟她怎么说也是这特侦小组的头头,几杯黄汤下肚,她兴致高昂的拍着晋元浩的肩,变得多话起来。
「多亏有你和石萱,这次的案子才能破得既快又漂亮,来来来,你们多喝几杯,今晚不醉不归。石萱,妳也喝呀,怎么只喝果汁,这样不行,这次的行动妳可以说是最大功臣,如果不是妳,安璋也不会无条件全力支援我们,来,我敬妳一杯。」
「我不能喝酒。」石萱敬谢不敏的摇头,能让那名炸弹魔伏法,最感欣慰的是她,终于能让父亲和两位兄长在天之灵安息了。
「唉,妳一向很洒脱大方,怎么今天这么婆婆妈妈,喝一杯不会有事的啦,妳不喝就是看不起我,快把这杯酒喝下。」
「方警官,我真的不能喝酒,我以这杯果汁代替吧。」端起果汁,石萱一口饮尽。
她酒力极差,某次为某人庆生时只喝个水果酒都能醉得不省人事,之后,在某人千交代、万叮嘱下,她不敢再沾酒,所以只好拒绝到底,免得回去后被那个某人嗅到酒味,恐怕少不了被叨念一顿。
「哎,石萱,妳太不够意思啦,这样就想打发我。」
忽然一道舒懒充满磁性的嗓音插了进来--
「方女士,如果妳不满意的话,这杯酒我代她喝吧。」
方心兰回头一看,「咦,安璋,你怎么跑来了?」
「我来接萱,时间不早了,喝完这杯,我们得先走一步。」无意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此,安璋接过石萱拿在手里的酒,一口饮完,接着握住她的手准备走人。
「嘿嘿,你们可不行就这样走了,听说你们打算在春天结婚呀,这么大的喜事至少要干三杯才够。」在酒精作祟下,情绪很亢奋的方心兰还不肯放人。
安璋笑吟吟挡下她再递过来的酒,「方女士,你们喝得醉醺醺的,不怕被嗜血的媒体拍到吗?那恐怕会给妳带来不少麻烦哦,明天的头条标题说不定会出现--警方高层带头假借庆功之名,喝酒寻欢,醉态百出。」
脸颊抖了下,方心兰被他一语惊醒,眨了眨被酒意醺红的双眼,甩甩脑袋。
「应该不至于吧,这里是私人场所,况且今天是假日,除非有人通风报信,要不然他们不可能发现。」
为了安定人心,异议份子预备在大选时发动炸弹攻击的消息,他们可是保密到家,一个字都不敢对新闻界泄露,即使破获了这么大的案子,也只是悄悄私下的向朋友借了这个隐密的场所举行庆功宴,不太可能被媒体得知吧?
但思及台湾媒体挖粪的能耐,她背脊一寒,也不敢保证真的能防堵得了他们。
「是吗?就我得到的消息,有几家媒体已经留意到这次警方的行动,正准备深入了解,方女士若不信,可以继续饮酒作乐,不过我和石萱必须先离开。」
微笑的说完,果然看到方心兰的脸色一凝,他牵着石萱的手从容的脱了身。
坐进车里,石萱诧异的问:「璋,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有媒体注意到了?」
安璋朝她眨了个眼,笑道:「我不这么说,他们今天恐怕真打算不醉不归。」
别人要怎么玩乐不关他的事,只是不该来纠缠他,浪费他的时间。尤其上次方心兰竟然狮子大开口的向他勒索五年免费提供情报,这只是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
他可不是那种让人予取予求的人,想要胁他,下辈子看看吧。
「这一阵子为了搜查炸弹魔的事,大伙都很辛苦,方警官大概是想趁此机会让大家轻松一下吧。」觑着他的侧颜,她捕捉到他含笑的唇边闪过一丝的狡狯,她猛然发现,他似乎没她想象中的简单。
唔,她是不是该对他重新评估过?否则为何方心兰和晋元浩每每在提及他时,都不约而同的说他心机深沉,诡诈狡猾。
原本以为他们只是对他有成见,看来,很可能是自己根本不晓得他的另一面。
「怎么一直看着我?在想什么?」察觉到她的目光有异,安璋问。
「我在想,」支着下巴,她很仔细的端详着他,「我似乎对你认识得不够深。」
「怎么会突然这么想?」
「你先回答我一件事。」
「你说。」
「在高雄时,那个女领班进元浩房里做意见调查的事,是不是你安排的?」晋元浩口口声声一直喊无辜,就她对他的了解,他不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人。
「妳认为我有必要这么做吗?」注视着她,安璋俊雅的表情诚恳得让她觉得怀疑起他的自己有点不该。
「我也觉得你没有理由这么做,但是元浩也不是那种做了却想隐瞒不认帐的人。」
「也许那位领班只是单纯的仰慕晋元浩,才会托词接近他。」
想不出其他的可能,石萱耸了耸肩。「或许吧。」
前方有一辆砂石车停在斜坡上,占据了已经不算宽广的路面,安璋放慢车速驶过,石萱皱了皱眉,尴尬的笑了笑,那名司机在路边嘘嘘。
「妳看到了?」
「一点点。」
「回去洗洗眼睛,免得长针眼。」
她笑了出声,「我也看过你的,就没有长针眼。」
「怎么能拿我跟那个人比,我是妳亲爱的丈夫,妳看再多次都不会长针眼。」
「还不是呢。」她有丝赧然。
「我心里早就认定妳是了。」
石萱凝眸睇他,安璋横过手与她五指交扣。
垂眸注视着彼此交握的手,她觉得幸福已牢牢的握在手中了,她露出满足的微笑。
来到坡下,看到一家便利商店,他忽然将车子停下。
「萱,可以帮我进去买瓶矿泉水吗?口里都是酒味,有点受不了。」他想吻她,但嘴里的酒味连他自己都不喜欢,也不想让她闻。
「好,你等一下。」推门下车,她走进商店买好矿泉水,出来时不经意的抬头一瞥,开心的向坐在车里的他招手。
「今晚的月亮好圆好亮,你要不要出来看看?」
「好。」离开座车,安璋朝她走去,看到她的脸色忽变,惊恐的高呼--
「小心!快跑,离开那里!」她用尽所有的力气大叫,朝他飞奔而来。
他一时不解,却也依言快速的跑向她,只听身后陡然轰地传来巨响,他回头一看,惊愕的愣住。刚才那辆砂石车撞上了他的座车,在砂石车巨大的冲击下,他的车被硬生生推撞向路旁一间民房。
两层楼高的民房,墙面被撞凹了一个大洞,扬起一阵沙尘,他那辆白色的BMW惨不忍睹的几乎全毁。
石萱来到他身边,紧紧的抱住他,她不敢想象如果刚才他还待在车子里的话,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有没有怎样?」她的嗓音颤抖着,惊悸的心跳仍无法平息下来。
「我没事。」搂着她,他感觉得到她的肩膀微微发着抖,怜惜的拥紧她,「幸好妳叫我出来看月亮,否则现在我可能没办法站在这里抱着妳了。」
「没事……就好。」声音一时梗住,此刻她才终于稍微能体会,当她濒临死亡那时,他是什么样的心情了。
看到砂石车失速冲下来的那一瞬间,她的心彷佛要从胸口跳出来一样,肝胆俱裂。
不远处的斜坡急匆匆跑下来一个人,正是适才在方便的司机。
远远的看到因为他一时贪懒,没有拉起手煞车的砂石车撞到了一辆昂贵的进口轿车,再撞毁一栋民房时,他吓呆了脸,僵在那里,不知该怎么收拾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