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澄……」一入布置清雅的寝房内,见到那安坐在床沿边的沉静女子,敖澔强忍住心中激荡,低哑嗓音轻柔叫唤,方才被小丫鬟阻拦的恼火顿消于无形,一时之间反倒不知该说些什么。
「嗯。」轻应一声,上官秋澄螓首低垂,让人瞧不清她脸上神情。
「我……」心虚地想解释自己强行闯入的原因,却在才一开口,目光就被她足下那盆正在冒着热气的乌沉黑水岔开注意力,脱口问道:「妳在做什么?」
「要变天了。」淡淡的,她只回了这一句。
「妳的脚又酸疼了?」听出她未臻之意,敖澔一下子就把两人之间有待解决的情事拋在脑后,飞快来到她面前关切询问,低沉嗓音隐含着心疼怜惜。
「总是这样的,习惯了,没什么!」笑了笑,上官秋澄不以为意。
嗅闻到随着热气往上窜升的药味,敖澔轻声问道:「泡这种药水,能让妳脚上的酸疼减缓些吗?」
「嗯。」轻点了下头,上官秋澄淡淡微笑。「若能按揉一下足部,效果会更好,可我总是懒。」
她只是随口说,没有其它意思,敖澔听了却立刻蹲跪在她跟前,大掌不由分说地探进温热的乌黑药水中,抬眸对上她略显诧异的眼眸。
「介意我帮妳吗?」低哑询问。
沉默了会儿,就在敖澔以为被无声拒绝之际,却见她轻轻摇了摇头,淡雅的嗓音柔声响起──
「谢谢。」
闻言,深黝黑眸一亮,明白她已经答应让他帮忙。敖澔脸上一喜,大掌这才敢在温热药水中轻轻包住她轻微扭曲变形的纤细足踝,怕碰坏她似的,以着极轻、极柔的力道为她按揉。
一时之间,谁也没开口说话,房内安宁沉静,两人之间的气氛显得有些暧昧却又亲昵。
澄澈眸光啾凝着眼前这个小心翼翼为她按摩足部的男人,想他一个器宇轩昂的傲气男子,却自愿纡尊降贵地蹲跪在她跟前为她按揉,完全没有丝毫嫌弃之色,心中还真是有些感动。
若敖澔人品不错,妳何不把握这段姻缘……
蓦地,师兄的鼓励笑语在脑海内响起,上官秋澄不由得恍惚怔然了……
她真的要吗?真的要把握这段姻缘,把自己交给他吗?把自己的心、自己的情托付给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她心慌惊惶啊!
爱深则恨浓,男女之间的情爱,往往让当事人发癫、发狂,难以自制,平日再如何冷静的人,都会像得了失心疯般失去自我。
她在师兄身上见到了最激烈、疯狂的情感纠葛,而那种近乎毁灭性的男女情爱,让她心惊害怕。
她只想守着自己的心,过着无痴无慎、无怨无憎的平静日子。然而天不从人愿,在茫然不觉间,他已悄悄闯入她沉静的心湖,扬起了一波波水花涟漪……
「为何……不愿见我?」不知她心思,敖澔小心按摩着她纤细足踝,考虑良久,终于问出口。
怔忡回神,上官秋澄垂眸对上他深邃眼眸。「我……在想些事情。」
「想什么?」见她没有回避的意思,敖澔精神一振,神色严肃而认真。「那天,我并没有犯胡涂,也非存心轻薄,而是真对妳有了情意才会那般对妳……」低哑嗓音顿了顿,神情窘迫却又万分希冀。「秋澄,我们……做真夫妻吧!」
这大半年来,他被她吸引却不自知,直到三天前,因闻少秋的搅局,这才让他燃起了熊熊妒火,也因那把妒火,终于把他给烧醒了。
是的!他是爱着她的--在平日契合、融洽的相处中,一点一滴爱上她了。
听他倾诉情意,上官秋澄嫩颊不禁染红,心儿无法自制地怦怦乱跳,清澈眼眸宛如一汪柔情秋水般深深瞅凝着他,许久许久,终于轻声开口--
「你是真心的吗?」
「天地为证!」举手发誓。
「不嫌弃我破相、跛足?」
「难道妳嫌弃我太笨、棋艺太差?」扬眉反问。
直至今日,他依然无法在她手底下赢一盘棋。若相较起她几乎每种学问都能自行看书就无师自通的才智,他是真的太笨了些。
上官秋澄忍俊不禁笑了。她明白,他是在对她暗示,他喜爱的是她的内在,而不是外貌。
笑了!那代表他是有希望的,是吧?
胸口紧揪,敖澔心中暗自紧张,却故作平静,只是拿白巾帮她泡好的纤细足踝擦拭干净时,大手有些微微的颤抖。
神色柔和地静静瞅着他微颤的大掌,看他帮自己拭净擦干,细心套上鞋袜后,上官秋澄明白除了师兄外,天下再没别的男人会这般体贴待她,一颗心不禁发软漾柔。
她应该可以把自己交给他,与他相伴一生吧?应该可以吧?
「敖澔……」柔声轻喃。
「我在。」蹲跪在她跟前轻声响应,深邃黑眸熠熠生辉。
「我没有与人共侍一夫的雅量。」凝睇着眼前男人,她在表明自己的原则。
她听说过有关含香的流言,是吧?
深恐被误会,敖澔急忙澄清,「相信我!我和含香只是朋友关系,并非外人所传那样。」
「我愿意给你我最大的信任。」看出他眼底的真诚与坦然,并非说谎的样子,上官秋澄微微笑了。「不管过去如何,我不会去计较的。」她只在意未来!若他想与她相伴一生,未来,就只能有她一人了。
「所、所以?」低哑嗓音微抖,他要她明白说出他想听的答案。
「我们……」瞅凝着他紧绷神情,上官秋澄柔声轻笑。「做真夫妻吧!」
直至此刻,听到她明确答案,敖澔紧憋在胸口的那口气终于吐出,这才明白自己方才有多么紧张,就怕她说出让自己失望的答案。
太过欢喜的情绪一时无法宣泄,霎时,就见他失去原本的沉稳冷静,高兴地将她一把抱起转圈圈,在一圈又一圈扬起的裙襬飞舞中,开心的大笑声直窜云霄--
「好!我们做夫妻……做夫妻……做一对真正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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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一大清早,冬儿一如以往般,精神抖擞地捧着洗脸水准备服侍主子起床梳洗,然而才一进内房,瞧见房内神清气爽、俊脸漾着柔和笑意、仅着单衣的男人时,差点吓得瞪出两颗眼珠子。
「少爷?」为、为什么一大早他就衣衫不整的出现在夫人房里?
昨夜,她候了老半天不见他们两人出来,心想再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便先去睡下了,谁知道……谁知道……
想到什么似的,冬儿蓦地涨红脸,尴尬得恨不得挖洞躲进去。
呜~~她这么不识时务,不知有没有坏了啥好事?少爷不会记恨她吧?她发誓,她绝对不是故意的啦!
「小声些,夫人还在睡。」低声斥责,敖澔迅速朝粉色床帐瞧去,确定里头人儿没啥动静后,嘴角才又泛起笑意。
「是!」急忙应声,冬儿也不知该留下或退出去,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下去吧!让夫人好好休息,别来吵她。」利眼横扫,觉得这小丫鬟真是不懂见机行事。
被那凌厉冷光一扫,冬儿被吓得打结的脑袋瓜彷佛被打通的任督二脉,警觉到自己实在傻过头了,当下机警地放下洗脸水退了出去,不敢再杵着惹人嫌。
眼见她机伶地关好房门离去,敖澔这才噙着浅笑轻掀床帐,本以为会看到床上的人儿还在酣睡,谁知她早已睁着澄澈明眸,满脸红晕地窝在锦被里瞅着他。
「把妳吵醒了?」有些懊恼。
「嗯。」点了点头,上官秋澄秀颜净是羞赧之色,难得地结巴起来。「冬儿她……她出去了?」
「出去了!」笑眼凝睇,敖澔发现自己爱极了她这种迥异于平日沉静的羞窘神态,当下不禁大感有趣。
「好羞人!」喃喃自语,她尴尬至极。「让她发现你在我房里过夜,这下真不知会怎么想了。」
「我们是夫妻,同住一房、同睡一床本就正常,有什么好羞人的?」敖澔觉得好笑,见她脸上还是红云满布,忍俊不禁笑问:「怎么?都是夫妻了,妳还害羞不成?」
从未被他这般调情逗弄过,在男女情爱上单纯如纸的上官秋澄,这下可真不知该如何响应才好,登时嫩颊朱红加深,脸蛋热得都快烧起来。
她性情向来淡然沉静,难得出现这种娇羞无措样,敖澔不禁情动,又怜又惜地连人带被将她搂进怀里,偷了个缠绵深吻。
良久良久,待他终于餍足后,才放过气息微喘的她,柔声笑了起来。
「秋澄,我们是夫妻了,对吧?」嗓音温柔,脑中正急速转着「歪主意」。
「嗯。」
「夫妻就该住一起,是吧?」设陷阱。
他……想说什么?
玩味凝觑,上官秋澄不是傻子,当然猜出他「别有所图」了。
被她隐含笑意的清澈眸光一瞅,敖澔明白以她的聪明才智,肯定已看出他的诡计,当下不禁俊脸微红,可该问的还是得问个清楚。
「那……是妳搬到我那儿,还是我搬来妳这儿?」两个提案让她选,不管谁搬到谁那儿去,他都很高兴。
「我想……」抿唇一笑,她眼中闪着兴味光芒。「维持目前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万万没料到她会来个「维持现状」的第三提案,敖澔瞠眼无语,一大早的好心情顿时闷了起来,老半天不说话。
像存心气人似的,上官秋澄又开口道:「就如以往那般,各有各的空间,谁也不干扰谁,若你想我时,再来我这儿过夜,不也挺好?」
「妳当我男宠吗?」恼火怒道,敖澔被她一副有他没他都无妨的态度给气极了。
他们都是夫妻了,为啥他要这般委屈,不能夜夜与她相伴入眠?他才不要过那种偶尔才被「宠幸」的夫妻生活。
「你这般俊美,当男宠也挺适合的。」调侃。
「秋澄!」懊恼怒叫,郑重宣明立场。「我不是男宠,是妳的夫婿!两个选择,不是妳搬就是我搬,没第三条路。」
怎么才过一晚,这傲气男人就这般黏人了?
心下暗忖,见他真恼了、急了,上官秋澄才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
乍见她开心畅笑,敖澔登时顿悟,不由得又气又急、又笑又恼地紧搂着她,恨恨低吼,「妳耍我,是不是?是不是?」
这女人明知他在意,还故意逗弄他,太可恶了!不过……从来没见过她有这么轻松可爱的一面,被耍也算值得了。
上官秋澄也没料到向来冷傲的他,竟会这般好欺负,当下只顾着笑,直到好一会儿过去,笑声才渐歇。
「我住惯这儿了。」这就是她的答案。
「没问题!我搬。」敖澔也俐落干脆,马上做出安排。「等会儿我就让李总管把我的东西在今天内全搬来妳这儿。」
这么急?秋水眼眸淡扫他急切脸庞一眼,上官秋澄摇头失笑……这男人,肯定是担心夜长梦多,怕她改变心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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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兄,春风得意哪!」同一家茶馆,同一间包厢,响起了闻少秋笑意盎然的调侃声。
「什么春风不春风的?」斜睨一眼,敖澔近来心情好,懒得理会他的胡言乱语。
「兄弟,你还装什么蒜?听说你早在十多日前就搬去和秋……」惊见两道凌厉冷芒射来,闻少秋为求保命,紧急改口。「……大嫂同住,两人浓情密意,感情可好了。你说,这不是春风得意,不然是什么?」
「怎么我府内鸡毛蒜皮的事,你都了若指掌,莫不是安了眼线?」剑眉一挑,冷笑反问。
「哈」地一声大笑,闻少秋轻摇折扇,气定神闲反驳。「何需我安插眼线!敖府奴仆的小道消息可多了,有什么动静,不用一时三刻便传得满城皆知,成了大伙儿茶余饭后的话题哪!」
「原来我府内下人的嘴这般碎!」敖澔不悦拧眉,随即又冷笑嘲讽。「想不到你也当起三姑六婆来,净听些无聊闲话。」
「不听白不听!」咧嘴一笑,闻少秋毫不觉羞耻,甚至还兴致勃勃追问:「怎样?真和秋……大嫂在一块儿了?」一时口误,再次紧急改口。
「干卿底事?」别人家务事,他知道那么多干啥?无聊!
「干,怎么不干?」闻少秋自认绝对有充分理由。「这可事关我还有没有争取当『良夫佳婿』的机会。」
「没有!」愤怒大吼,一口截断他的希望,敖澔火气被瞬间燃起,瞪眼警告,「不管是你,还是任何男人,谁都没有机会,听清楚没?」可恶!姓闻的就是故意要惹他,是吧?秋澄是他的,别的男人想也别想!
「哈哈哈……听……听清……清楚了……」被他几乎跳脚的气愤样给逗得很乐,闻少秋简直快笑岔了气。
呵呵,敢那么坚决地吼说别人没机会,那肯定是在一起了。
见他实在笑得太没节制,敖澔怒眼横瞪,有点老羞成怒,加上正事谈完,不想把时间浪费在难听笑声上,当下立即起身准备走人。
「敖兄,这么快就要走啦?再多留会儿啊!」急忙忍笑留人。
「没空!」冷哼拒绝,敖澔另外有约。
「没空?莫非是赶着回去陪大嫂?」调侃探问。
「是陪秋澄,不过是陪她出来走走。」想到心中人儿,敖澔冷峻神色霎时柔软,线条优美的薄唇也勾起一抹愉快浅笑。
呵……秋澄向来爱静,并不喜到人多的地方,他可是哄了好些天,终于让她答应陪他出来闲逛。
「让不让人跟啊?」明知会被拒绝,还是故意问。
以嫌恶的眼神横了一眼,敖澔冷嗤一声,连回话也懒了,直接掉头就走。
哼!跟什么跟?若嫌无聊,自己不会去娶个娘子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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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最热闹的一条大街,小贩林立,人声鼎沸,吆喝叫卖声此起彼落,拥挤人潮往来不绝。
就在汹涌人潮中,缓缓来了一对衣着高贵的男女,只见那男子相貌俊美,人品不凡,可不就是敖家主子;至于那姑娘嘛……
啧啧!该怎么说呢?五官是不丑,可偏偏脸上破相多了道疤,甚至还是个走路微跛的瘸子。综合以上两点特征,想必就是敖家的少夫人了。
不过跛了又如何?破相又如何?人家敖少爷可宝贝着呢!
瞧!一路上就见他小心搀着、扶着,就怕拥挤的人潮将自个儿娘子给撞着,护得可紧实了。
热闹大街上,认出两人身分的人们忍不住窃窃私语,热烈讨论着近来最火热的小道消息--敖家少爷与少夫人,确实是浓情密意,感情好得不得了。
至于被暗暗讨论的两人,驻足在一家摆着珠玉首饰的摊子前,毫不在意旁人的低声窃语。
「秋澄,这金钗如何?喜欢吗?」兴致勃勃地挑选一支凤凰金钗,敖澔微笑询问。
至今,除了一些书籍外,他从没送过她东西,心中不免羞愧,今儿个哄她一块出来,就是想帮她挑些珠钿玉钗,好增添梳妆台上的首饰。
话才问出口,上官秋澄微笑未答,摊子老板就热切陪笑地直巴结了--
「哎呀!敖少爷真是好眼光,这支金钗手工精细,造型优美,尤其是那只金凤栩栩如生,可是工匠花了不少时间打造出来的。
「如此高贵华美的金钗,与气质高雅的夫人最是匹配了!」舌灿莲花,为了做生意,什么奉承话都说得出口。
闻言,敖澔大为欣喜,觉得老板说的一点也没错,于是转头瞧着身旁人儿,开心笑问:「秋澄,妳觉得好看吗?喜欢吗?」
向来就对这些叮叮当当的东西没兴趣,上官秋澄本要摇头拒绝,可见他这般高兴,不想泼冷水,当下微微一笑。
「我对这些东西不太懂,你觉得好看,那肯定就是好了。」言下之意就是--一切由他做主了。
「那好,就由我拿主意了!」精神大振,敖澔留下那支凤凰金钗,又兴匆匆的往别样挑拣去,不一会儿就挑了好几件品味不凡、型式高雅的配饰。
瞧他越挑越起劲,老板是越来越乐,一旁置身事外的上官秋澄看得直摇头,最后终于忍不住出言制止。
「够了!我才一个身子,那戴得了那么多叮叮当当的东西。」他是打算把整个摊子上的首饰都买回去吗?
「可是……」他觉得还不够啊!
「我脚酸,累了。」打断他的可是,上官秋澄故装疲惫。
知她跛足无法负担太久的站立,敖澔这下可心疼了,马上交代老板将挑中的十多件首饰送到敖府找帐房领钱,随即搂着她缓缓朝不远处的酒楼而去。
「脚不舒坦是吗?我们到前面的酒楼用饭,歇息歇息……」
低沉呵护的嗓音随着两人身影渐去渐远,人群中的耳语慢慢大了起来--
「敖少夫人真如传言那般,脸上破相呢……」三姑发表意见。
「不止破相,惨的是还是个跛足的残废……」六婆接腔附和。
「就算这样又如何?方才瞧见没?敖少爷待她可温柔了……」三伯也加入发言。
「可不是!看敖少爷的呵护劲,人家感情可好着呢……」六公声援。
一时间,就听大伙儿围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只有不远处的小摊子前,一名清丽的姑娘在目睹方才的一切情景后,绝美的脸蛋显得黯然神伤,神情怔仲茫然……
那就是敖家的少夫人吗?破相、跛足,并非相貌绝美的女子,可却能让身边的男人如此柔情相待。
认识敖澔多年,未曾见他这般呵护过一个女人,也未曾见他有如此柔情神色,可如今,全让她见识到了,然而令人情伤的是,被他这般用心对待的女子却不是自己啊……
「小姐……」担忧注视,小春若早知道会见到那种景象,打死也不会找自家小姐出来逛街了。
凝觑着远方两条相偎身影,含香失神轻问:「小春,我不如敖少夫人吗?」
「谁说的!别的不说,光是美貌,您就比她强多了!」小春急声保证,一来是忠心护主,二来也算是实话。
「是吗……」涩然苦笑,看着那已进入酒楼、终至消失不见的身影,含香怔忡许久后,终于缓缓回神,心中也已有了决定。
她,想为自己的幸福尽最后一次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