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快马回行宫,加那利斯无视于众人眼底的讶异,迳自跃下马,扛著他的猎物拾 级而上,至大殿上时,将格楠雅丢给在一旁的侍女,并交代著:“将她打理好,然后带 来见我。”
侍女纵有千百个疑惑,也不敢吭一声,连忙将人带了下去。
跨著稳健自信的步伐,加那利斯沉着的往花苑走去,里苏及喀里托见状,亦跟上前 去。
他们有满腹的疑问,对于王今日之所?,他们不解,而消息比谁都还灵通的特哈尔 昔则皱著眉,露出不赞同的神色,早恭候在一旁。
对于他们的反应,加那利斯仅是挑挑眉,一个转身,他慵懒万分的躺在吊床上,微 眯起双眸,好整以暇的扫视眼前的三人。他等著他们的挞伐。
时间瞬间变得难熬,谁也不先开口打破僵局,场面就维持在大眼瞪小眼的窘况。加 那利斯一如先前的怡然,可见他的耐力相当足够,懂得沉寂,以静制动。反观喀里托脸 上的焦躁,则显现出他快撑不下去了。
这种死寂的气氛的确会要人命!
“王,那女孩……”顿了顿,喀里托终于问出口。“您打算做何处理?”
加那利斯笑了笑,并不回答。
里苏对王敷衍的态度有点不满意,迟疑了会,他开口道:“王,那女孩只是个平凡 的利日比子民,您这样掳了她,恐怕会落人话柄。”
不只如此,里苏担心的更多、更深入,他怕那女孩会替王带来危险,毕竟有心人的 残狠手段防不胜防,若那女孩成为他人的一只暗棋,那王之安危堪虑。
身为王之护卫,不得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宁可错杀、不可错放是他们的圭臬 。
加那利斯冷嗤了声。“谁敢多舌,就割了他的舌头。”
“王,是什么原因使您掳了那女孩?那女孩看来姿色平庸,其气质更是难登大雅之 堂,我想她应该不合王的胃口吧!”里苏大胆的猜测。
“你想太多了,里苏。”加那利斯突然觉得很好笑,有时他们的猜臆是超乎想像的 荒唐。
一直没有动静的特哈尔昔突地出声:“是那女孩伤了王。”
“什么?”喀里托跳了起来,瞠大双眼,一时无法消化这令人震惊的消息。
那看来柔弱胆怯的女孩竟敢刺伤王的手臂?特哈尔昔没搞错吧!
里苏也感同震惊。
“别怀疑特哈尔昔的话。”加那利斯冷笑了声。
喀里托和里苏这才感到汗?,他们太迟钝了,没立即理出头绪。
“那请王把那女孩交给我们处理吧!”特哈尔昔眼中的肃杀之气闪现。
浓密的睫毛扬了扬,稍嫌漂亮的脸孔闪过一抹狂野,加那利斯玩味地道:“她是我 的猎物,谁都不准动她。”
三人闻言莫不?之一怔,辗转思索这句话的涵义,反覆思索几遍还是没个方向,只 好默然以对,或许等恩维回来再向他讨教一番。
唉!有个阴晴不定、不按牌理出牌的主子还真难伺候,完全教人猜不出其心思。
???悠悠的睁开双眼,格楠雅有短暂的迷惘,脑中混沌而拼不出个完整的记忆来 ,直到脚踝传来刺痛灼热感,她才顿时恍悟……天,这是哪里?那该死的恶人竟掳了她 ?莫名其妙、令人气愤,要寻仇也不必下这么重的手啊!伤了她还掳了她?太不可理喻 了。
吃力的从破旧但仍称得上洁净的木板床爬起来,她困惑的环视一圈。她究竟被那恶 人掳到哪里?怎不见那恶人?
尽管心中有一堆疑惑交错著,她仍不忘一件极重要的事,那就是逃!眼见四下无人 ,不啻是个逃走的大好机会,是笨蛋才会呆呆的任人宰割。
主意既定,一只脚刚要踏上地板时,突然响起开门声吓得她赶紧收回脚,躲进被子 里装昏迷,这样或许可以躲掉一些麻烦,但这只是暂时的拖延战术。
“是她吗?”里苏蹑手蹑脚的推门而入,紧张兮兮的探头探脑,生怕暗访一事会被 抓包,那就太难看了。
“应该没错。”特哈尔昔无法苟同这等偷鸡摸狗的行?,脸臭得像什么似的。
而负责把风的喀里托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谁教他倒霉,抽中烂签。他多想冲 进去给那大胆的女孩一顿教训呀!可他却只能待在门外干瞪眼。
“你们别拖拖拉拉的,动作快些。”他没好气的低吼,以示他的不悦。
“好啦!”里苏不忘叮咛:“你眼睛最好睁亮些,别怠忽职守。”否则一切就玩完 了。
轻轻合上门,里苏无声的来到床沿,探头一看,女孩仍昏迷中,他??的看向特哈 尔昔。“她似乎还没醒。”
“把她叫醒不就得了。”特哈尔昔仍绷著脸,动作却不迟疑,大脚一蹬,几乎要把 木板床给震垮。
相信这样连死人也会被吓得爬起来,更何况是个半昏迷中的活人!
一记尖叫声传开,格楠雅果真跳了起来,大眼一瞪,迎上两双饱含冷冽审视的不善 目光,倏地,她的心凉了半截,直往下沉。
看来,这气势骇人的二位人物是冲著她来的,何时她惹了他们?莫非跟那恶人有关 ?
“你早就醒了。”里苏一语道破她的?装,冷肃的板著脸孔,一点也不输特哈尔昔 的冷酷。
格楠雅傻笑两声,装迷糊。
“说出你的目的、为何人所派使?”虽然特哈尔昔早将格楠雅的底细摸清,但?预 防有所遗漏,他仍狠著眼直直朝她望去,希望能逼出她的长意。
“什么跟什么?我不懂你们的意思。”嗫嚅著垂下目光,格楠雅没有勇气和特哈尔 昔的目光相对。
紧锁住目光,特哈尔昔进一步的逼问:“你敢否认为!是不是非要我用刑,你才肯 实话实说?”
用刑?格楠雅被这字眼吓得去掉半条命,连忙出声澄清:“我真的不懂你们在说什 么,什么目的、什么派使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就可怜可怜我,饶了我吧!”
“真的不肯说?”
见他蛮执得像条牛似的,她连忙转看向应较好沟通的里苏,“我真的真的什么都不 知道,我连自己被掳到哪里都不知道,哪里知道你们说的那些有的没的。”
里苏看了特哈尔昔一眼,下了结论:“她没问题。”
特哈尔昔回看里苏一眼,算是默认。得到证实,就表示该闪人了,于是两人很有默 契的转身,打算离去,门却在此时不识相的开了。
赫然出现的是加那利斯那皮肉不笑的脸庞,他懒洋洋且略带揶揄冷嘲的勾勾嘴角。
“她没问题,你们问题可大了。”
“王──”两人一见到加那利斯似笑非笑的神情时,莫不陡然心惊,心虚的失了方 才的镇定。
这该死的喀里托,把风把到失风,真该下地狱──这是发自两人内心的诅咒声。
“你们胆子愈来愈大了嘛!敢将我的话当成耳边风,莫非是嫌太安逸?”他说得淡 淡的,像没事般,但却饱含警告。
聪明如他们,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当务之急就是先闪人,这笔帐可以慢慢磨,总有 赖掉的一天。再来就是找喀里托教训一番,他可是罪魁祸首。
“嘿,王,您的猎物醒了,我们就不打扰。”里苏陪笑道。趁加那利斯性情未转变 时,赶紧推特哈尔昔一把,狼狈的退了出去。
坏心的一笑,加那利斯眯起眼,在他们经过身旁时轻声道:“你们三个等一下到花 苑找我,别想溜。”
“知道了,王。”里苏丧气的垮下脸,心中直犯嘀咕。
赶走好事的人,加那利斯脚一勾,关上了门,双手环胸,懒懒的靠著墙壁,直瞅向 格楠雅。
被看得浑身不自的她,舔舔干燥的唇,困难的清清喉咙。
“你、你想怎么样?”她受惊得有如小兔子般无助。
“随我高兴。”耸耸肩,加那利斯邪恶的一笑。
格楠雅却觉得毛骨悚然,落在此人的手里,她未来的日子可以预见一定是悲惨无光 的,老天,她多?希望时光能倒转,那么她一定会提醒自己那天千万别出门,在家乖乖 当个好孩子。
咬咬下唇,格楠雅试著找出一线生机,纵使心知渺茫。
“我想你应该明白,抓了我对你是没有什么用处的,看你的身份地位还满崇高,要 什么有什么,少了我不至于有什么影响吧!”
“是没什么影响。”
“那不如好心放了我。”她有一丝雀跃,或许真的可行。
“可惜,我这人不做善事。”加那利斯泼了她一盆冷水。
“你……你这恶人,就算我捅你一刀,你也不必掳走我,大不了我让你捅回来。” 格楠雅受够这莫名其妙的一切了,自始至终,她都认为他是为了那一刀之仇才会找她麻 烦。如果让他桶一刀能换回她的自由,那她会非常乐意挨皮肉之痛的,虽然这一切的过 错都是那恶人造成的。
闲闲的一挑眉,俊美的脸庞净是邪气。“这一刀代价,若要我认真的索取,你一条 命都不够抵偿。”
“你说什么?”格楠雅睁大双眸。“你未免太狂妄了吧!你以为你是谁?可以随便 掌控别人的生命?”
“那你以为我是谁?”加那利斯不答反问,这女孩肯定不知道他的身份。
果然──“你不过是个恶人罢了,仗著自己的势力?非作歹。哼!小心我告你。”
低低的逸出笑声,加那利斯直觉她很蠢。“你觉得地方官能斗得过至高无上的王吗 ?”
“当然斗不过,这不是废话!”既是废话,那他为何有此一问。
她不解……等等……突来的灵光划过脑海,方才那两个质问她的人好像称呼他?王 ,不会吧?!
格楠雅吓到,也愣住了,?这突如其来的认知。
加那利斯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带笑的嘴角漾起一丝嘲讽。
“蠢女人,你现在该明了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
像是没听到他的话般,格楠雅兀自失神的低喃:“老天,我竟然惹上不该惹的人, 我看我完蛋了。”
不只是她,若王真要计较,整个家族恐怕会因她而灭亡。
对王大不敬是种亵渎,依利日比的法律而言,这罪可不轻,要砍头的。
顿时,一股凉意自脚底窜进,全身的力量仿佛被抽离掏空,只剩虚软,她睁著空洞 茫然的大眼睛,直望向前方,但焦距已涣散。
“你吓昏了吗?”加那利斯阴笑的朝她走近,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的心上,狠狠的不 留半点情面。
倏地,加那利斯攫住她的下巴,漂亮的双眸中闪跳两簇诡谲、阴晦的火焰,直扑向 她眼瞳里的深幽。
一刹那间,格楠雅的心受到前所未有的震撼,让她几乎忘了眼前的危机。
她?他悸动,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额际微微一动,浓密的睫毛掩藏不住瞬间的嫌恶,加那利斯抿著唇,脸色转?阴寒 。
他不喜欢她突然的转变,他清楚的知道她的呆愣是刹那桩。
她是他的猎物,理应有猎物该有的态度,或许他忘了提醒她吧!
“你的胆子满大的嘛!远超乎我的预料,至少你没吓昏。”加那利斯加重手劲,满 意的看著她的苍白。
疼得流出泪的格楠雅这才回过神,她不敢挣扎、不敢反抗,只能任人宰割,因为宰 割她的人正是无比崇高的王。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他的眸中满是野性的光。
“格……格楠雅。”双唇更是止不住抖意。
“很好,从此刻起,你得牢牢的记住,我是你的王、你的主,可以左右你一切的人 。”声调放得极轻柔,却字字重得如铅般,决定她住后的命运。
此刻的她只感到眼前一片灰蒙蒙,无疑的,她看不见任何曙光,她真的绝望了。
“现在,就让我看看你的忠诚。”如同猫戏弄老鼠般,加那利斯扬起一抹几近邪恶 、嘲讽的笑容,逼近她。
本能的往后瑟缩了下,格楠雅被他魔魅的气息压得喘不过气来,全身紧绷得有如硬 石。闪烁著眼神,低垂螓首,她嗫嚅道:“我不懂王的意思。”
“你懂的,格楠雅。”低沉的嗓音刻意放轻柔,更显得摄人心魂、教人迷失,令人 坠入迷障而不自知。
格楠雅的心狠狠的漏跳一拍,怦然的撞击著,尤其当加那利斯唤出她的名字时,她 更像被醺醉了般,茫然忘了今夕是何夕。
轻轻托起她的下巴,加那利斯轻柔的摩挲著,修长的手指滑过粉嫩的脸颊,那触感 令格楠雅忍不住痉挛起来,那是种莫名的快感。?
睁著迷蒙的双眸,格楠雅失神的与他相对,俏丽的脸庞上净是如痴如醉,浑然忘记 加那利斯是里著糖衣的毒药,待甜蜜的糖衣褪去,就只剩下残酷的对待。
缓缓地,加那利斯攫获她的双唇,极挑逗的辗转磨蹭她的唇瓣,一时间,格楠雅突 地回神,随后又陷入他所带来的激情迷惘中……这就是吻吗?好奇妙的感觉呵!原来男 人的唇也和女人一样柔软,带著不可思议的魅力。她几乎无法抗拒在她唇上滋生出的酥 麻感,痒痒的、柔柔的,真希望时间能就此停止。
沉入感官情欲的格楠雅忽略加那利斯眼中一闪而逝的诡谲,那是引燃地狱之火的火 苗,诱人下地狱的预兆。
暖身时间结束了,加那利斯加重落在她唇上的吻,并不时施以吸吮。
顺势的,加那利斯攻入她的口中,以舌尖挑弄著,从未经历如此刺激情欲的格楠雅 只能任由他带领,跟著他的节奏浮沉。
不一会儿,她左肩上的环扣已被解开,露出雪白的肌肤,诱人抚摸。加那利斯修长 带电的手指极柔的在其上摩挲著。
格楠雅被这亲密的举动吓得瞠大双眼……这……这么可以?怎么会这样?事情的发 展全出了岔,被吓醒的她连忙扭动四肢挣扎著,虽说他是王,但也不可以强占民女的清 白,她有权保护自己的贞节。
不料这一扭动,非但没有遏止他逾矩的行?,反而使两人双双跌落在床上,形成更 尴尬的姿势。
低笑出声,加那利斯暧昧的睨她一眼。“原来这就是你对我的忠诚,我想我会乐意 接受的。”
“加那利斯正欲采取进一步行动时。”
“王……”一名侍女毫无预警的闯入,被眼前这一幕吓坏了,她没有想到王也在里 面,她似乎打扰了王。
想逃已来不及。加那利斯阴寒的朝她射来两道寒光,砰的一声,侍女吓得腿软跪下 ,全身直打颤。
格楠雅这才得以喘息,连忙整理半褪下的衣衫。
“王……”
“滚!”冷沈、没有起伏的音调隐隐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阴骛。加那利斯对于侍女 闯入极感不悦,他厌恶被打断的游戏,那会使他的快感消退。
待侍女连滚带爬的消失,加那利斯才换上慵懒惬意的表情睨向满脸酡红的格楠雅, 浅挂的笑意中有深深的戏谑。
“你──”低咬著唇,格楠雅没有勇气看他,半合的双眸、微翘的睫毛遮掩住眸中 的思绪。
想说些什么,却意识到自己只是个卑微的民女,在王的面前渺小得有如风中之细沙 ,算不得什么。明知道王是那么的高不可攀,心中的那一抹牵系只是奢望,却忍不住记 取他的影子、他的气味……这一切仅是稍纵即逝的梦境罢了,又能留下些什么?自己是 不配的。不该对王有任何的妄想,方才他只当她是个消遣。
他不是说过了吗?她是他所捕获的猎物,理当供主人逗弄,这是她的职责。
“以后,你就是我的随身侍女,你的忠诚只能给我。”低低的嗓音有著明显的占有 及警告,锐利的眼神在她脸上梭巡著。
忍住没来由的失落与寒意,格楠雅低声应著:“知道了。”
微皱眉,加那利斯大手一扳,硬是抬起她的下巴,冷声道:“看著我回答。”
“是。”格楠雅艰涩地应声,用尽全身的力量才得以与他相望,当视线一交集,她 又畏缩了。她怕,怕自己掉入眼前那一双瞳眸的蛊惑陷阱里。
加那利斯不语,目光渐变得深沉阴鸷,不知为何,他的心中隐约抽动,分辨不出是 什么样的情感……这令他烦躁不安,莫名的令他心生厌恶。突地他撇下格楠雅,大步走 出这狭窄的空间。他需要让身体的知觉回归于零,他讨厌自己有起伏的情绪,尤其是没 来由的。
???飞快的整理衣裳,格楠雅一身狼狈随著方才闯入的侍女来到花苑,?眼一看 ,有两双眼睛正盯著她,饱含审视及敌意,其目光之锐利令人畏缩。
抚抚光滑的下巴,里苏命令道:“格楠雅,抬起你的头来。”
即使心跳得七上八下,格楠雅仍不得不听从。畏怯的抬起头,盈盈的眸中有无措。
微微讶然,记忆像是开了锁似的,里苏这时认出她来──那日驾前冒犯王的女孩, 匆匆一瞥,没放在心上的容颜竟在眼前,是如此的清晰。
对于这样的意外,他不得不起防备之心。
“你──是那天的女孩。”冷硬的语气,锐利的目光难得显露,里苏不复往日的亲 切。
喀里托也看出些端倪,同里苏一般端起一张冷脸。
咽咽口水,格楠雅瑟缩著身子,脸颊直抽搐。“原来我们那天早就照过面了。”
她也认出他们来了,只是这样的相认似乎只会增加彼此间的困扰,加深误会罢了。
果然──“事情可真巧哪!”喀里托已抡起拳头,青筋亦已浮露于额际。
“让人不由得怀疑。”里苏眯著眼打量她。
“说!那天你跌于王的驾前,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心有不轨,欲谋害于王?”喀 里托跳到格楠雅眼前,龇牙咧嘴的好骇人。
格楠雅结实的吓一跳,惊魂未定之际,里苏又飘然立于眼前。“最好说实话,否则 有得你受的。”
捣住头,连日来所受的惊吓及精神上的折磨在爆满时转化成愤怒的宣泄──“我什 么都不知道,你们要我说几次?这一切都是误会,我并没有心存不轨、欲加害王,那次 王之所以会受伤,是因为他调戏我,而我又不知他的身份,情急之下才会伤了他……”
顿了顿,满腔的愤怒霎时又化?无力。“我也不想事情变成这个样子呀。”
喀里托依旧冷哼著。“总之,你冒犯了王就是大不韪,没抄你全族,算是王开恩。 ”
低咬著唇,格楠雅垂首不语。
倒是里苏脸色和悦了些,不似方才冷肃。“你最好有所觉悟,若让我们发现你是有 所谋,那就是你人头落地的时候。”
“是。”乏力的应了声,格楠雅觉得好累。
就在里苏欲遣下格楠雅时,一名侍卫匆匆走近,神色慌张的跪下行礼道:“里苏大 人,王不见了。”
“什么?”喀里托首先跳了起来,一把抓起侍卫的衣领,怒眼瞪著,“你说王不见 了?”
“是……是的。”
“王怎么会不见?他这会儿不是该好端端的待在内苑用膳吗?”
“我不知道呀,喀里托大人。”
“你这该死的东西!”喀里托抡起拳头,欲砸向侍卫的脑袋,却被里苏温和的声音 喝住。
“喀里托,这不关他的事,放了他。”
喀里托这才闷闷的放开手。“滚,给我滚!”
暴喝下,只见那名侍卫如得特赦般连滚带爬,没命似的跌撞奔出,消失在众人视线 里。
目睹这一幕,格楠雅还真同情他,不禁暗叹一口气,心想自己日后恐怕日子是难过 了。
“咦?特哈尔昔人呢?”反常,太反常。王失踪,哪回特哈尔昔不被?下?
而这次竟不见他人影,实在可疑。咕哝了一番,喀里托连忙寻找。思忖了会儿,里 苏大致已明白。
“我想,特哈尔昔一定跟随著王。”以前也不是没有过,王行事总是反覆无常,令 人摸不著头绪。
撇撇嘴角,喀里托没好气地道:“王老是如此,老爱玩跷家的游戏,把我们当属下 的耍得团团转。”是呀!那又如何?
耸耸肩,里苏苦笑著。
而格楠雅心中更是百味杂陈,满是混乱不清的情怀,或许暂时不和王碰面有助于她 整理纷乱的情绪吧!
只是心中那微微一闪的失落感代表什么?
她默然。
???已经十天了,整整十天里,加那利斯如断了线的风筝,消失在远远的那一头 ,没有一丁点消息。虽说不心急,但暗地里里苏和喀里托就不知外出暗访几回,总希望 能盼回几许蛛丝马?,却每每空手而回。
这的确是王的作风。遛达在外,不留一丝线索令人无法追踪。
留守的里苏已能预见喀里托将又一无所获、白忙一场。
不同于里苏的盼望、等待,被监视的格楠雅怀著的是一种几近无波的情绪,没有起 伏、没有激荡。说不上来心中有著思念,但似乎最初的一抹牵系已随时间而淡退,她总 忆起他那一双深沉带著野性光芒的双瞳──为此,她每每失神好久。
喟然轻吐一口气,格楠雅将自己隐身于花圃中,奋力拔著杂草,认真的神情掩盖了 恍惚,只因过多的空闲很容易让人胡思乱想。
无声无息间,一抹人影飞快的穿过回廊,一眨眼的工夫,他已来到花苑。
“里苏,王回宫了。”喀里托难掩激动的说。
“真的?”里苏颇意外的,但意外中含著喜悦。“主人呢?”
“就在这里。”接话的是一道低沉的慵懒嗓音。只见加那利斯缓缓踱步而出。
格楠雅倏地一惊,猛地回头,乍接触到加那利斯阴美的脸庞时,心跳不争气的漏了 一拍。心虚的移开视线,她把头埋得更低了,几乎?花圃所淹没。
冷冷睨她一眼,加那利斯没表情的往内苑的寝宫走去,还不忘命令道:“格楠雅, 进来服侍我。”
没料到会被传唤,格楠雅又是浑身一震,连忙应声,胡乱抹了抹手,踩著小碎步跟 上去。
心跳似乎脱离一定的频率,不再平静无波,只因扰乱她心湖的人再度闯入,激起阵 阵涟漪。原想放纵自己大方的看他一眼,即使是背影也好,可那两道锐利目光活生生截 断了她内心的渴望。垂下眼帘,她只能低垂目光,不敢稍有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