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艾德,大陆工厂那边打电话过来,说我们传真过去的样品图案,没有注明规格,问我们是不是按照上次的大小?”麦可转过头来问我。
“我看一下,”我找出档案,对他说:“业务部那边给我的资料上面本来就没有特别注明,跟上次是同一家厂商,应该是跟上次一样。”
“还是问清楚比较好。这个是谁接的案子?”
“贺清清。”
“喔!是她,她很难缠,每次对我们设计部这边的设计稿都有很多意见。”
“她可能只是求好心切,毕竟面对国外厂商的是她嘛!”
“不要替她说话,我看她应该是贺尔蒙不协调。她长那么漂亮,我来公司两年,都没看到她有交过男朋友,我看她眼睛长在头顶上。要不然就是蕾丝边。”
“你少在哪里乱讲。”
“应该没错,你知道吴副理吗?刚调过来的,长得像裘德洛的那一个,吴副理不知道她的泼辣,居然敢追她,听说被修理得很惨。哈哈哈。”
“你这么高兴干麻?”我听完后心里更是说不出地高兴,按耐著不让自己笑出来:“她怎么敢修理副理?”
“你不知道,她的业绩上个月又是第一名,业绩好,说话当然就大声,连经理都让她三分。啊!好了啦!快去问她规格大小,你不想去的话,我帮你去问。”
“你不是说她很泼辣吗?你还想去。”
“越辣的女人越美,你没听说过吗?”
“不用不用,还是我自己问就好了。”
我抬头透过玻璃,看见贺清清就坐在位置上,正在讲电话,手里握著话筒。
我走到业务部,站在她的位置前,手里依旧握著话筒,手指甲上擦著白色的指甲油,小指甲上用彩绘画著一只蓝色的蝴蝶。
她看了我一眼,继续把电话讲完,挂上电话后才抬头问我:“什么事?”
“这次产品的图案作了更改,但是你没有另外告诉我规格,是不是比照上一次的。”
“抱歉,是我没注明,跟上次的规格是一样的。”
“那我知道了。”
“麻烦你通知工厂那边快一点,美国的客户赶著要,看能不能再下个月二十五号前做出来。喔!对了工厂寄样品到设计部给你时,可不可以给我一份。”
“好,没问题。”
“那谢谢你了。”
“不客气。”
我走回自己的座位,麦可对著自己的电脑正在设计一个LOGO,隔壁的Jonny耳朵上戴著耳机,一面低著头画设计稿,一面自顾自地随著音乐摇动著身体。
设计部是公司里最不受拘束的单位,也是最独立的单位,公司怕设计师被干扰,特地用玻璃隔间把设计部隔成好几间,然后安置在公司的最角落,既清静又自在。我处的这间是最偏远的一间,也是View最好的一间,唯一的坏处是和清清隔的太远,听不见她和跟同事都在聊些什么。
我透过玻璃偷看她,她又在讲电话,拿著笔敲著桌面,她和客户谈事情时她就会这样。没多久她放下了电话,对著电脑打字。
我看了一下MSN messenger,她在线上。
我在电脑上Key上字。
大老鹰:亲爱的小白文鸟,想念我吗?
白文鸟:每天见面,想什么想啊!说实话,刚刚打电话问我就可以了,亲自跑过来,是不是想偷看我啊!
大老鹰:我整天也在偷看你,是跑过去想跟你讲话
白文鸟:以后上班时间不准偷看我。
大老鹰:你今天的指甲很美,昨天去Salon做的吗?
白文鸟:不是,我自己画的,厉害吧!
大老鹰:厉害、厉害、真厉害
白文鸟:以后如果我失业的话,我还可以改行。
大老鹰:你才不会失业呢?麦可说你是公司大红人。
白文鸟:他还说什么?
大老鹰:他还说吴副理追过你,你居然没告诉我。
白文鸟:哎哟,他是个大猪头,懒得说他,便当好吃吗?
大老鹰:你做的便当当然超级好吃啰!三点见面好吗?
白文鸟:好。
大老鹰:老地方见。
“顶楼的风很凉,你怎么不多穿件外套。”
“我只是假装去茶水间倒咖啡,又没有要出公司门,穿上外套多奇怪啊!要不是为了见你,也不会溜到这里啊!哇!还真的有点冷。”
我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那我们把关系公开,就不用在公司里偷偷摸摸,也不用在顶楼吹冷风了。”
“你嫌公司里的流言蜚语不够多啊!而且黄董最不喜欢有人谈办公室恋情,他觉得那会影响工作效率。”
“那怎么办!我们要这样继续下去吗?”
“当然啊!你以前不是说,这样很有情调。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我们现在不就在最棒的‘偷’的阶段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歪理?”
“哪,不准公开喔!你快点回办公室吧!不要出来太久。”
“这么冷还是你先回去。”
“那我先回去啰!”
“等一下。”
“干麻?”
“亲一下。”我嘟起嘴巴。
清清在我嘟起的嘴巴上啄了一下。然后她笑著问:“爱我吗?”
“爱你。”
她开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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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有些冷,约了Jonny到日本料理店吃饭,点了一壶清酒。
“你还跟清清在一起啊!”Jonny一面夹著一片生鱼片塞进嘴里一面问我。
他是全公司里唯一知道我和清清关系的人,虽然清清千万嘱咐我不可以告诉任何同事,但Jonny是我最好的朋友,他的口风很紧,我知道他不会说出去。
“是啊!”我点点头。
“我真是崇拜你。”
“我知道,你是崇拜我居然能追得到公司里的第一大美女。”我心里飘飘然的。
“不是,我是崇拜你怎么能够忍受她的凶悍。”
“你不了解,她在我面前可温柔的呢!”
“吹嘘的吧!”
“真的,不骗你,她都说她是我的小白文鸟。”
“喔,真恶心,那你叫什么?”
“我是大老鹰啰!”
“我觉得反过来还比较像。”
我用拳头捶他的肩膀,他笑著闪开。
“说真的,你真的打算这样继续下去。”
“没办法,她说不能公开。黄董不喜欢办公室恋情。”
“怎么那么笨,结婚就不叫办公室恋情啦!那叫夫妻档,我们公司不是有好几对。”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
“我开玩笑的,你真的要娶她啊?”
“当然啊!她是我今生的爱。”
“听不下去了,喝酒啦!”
清酒的味道落入喉咙,温润了整个胃。
2
我觉得Jonny说得对,结婚后就是“夫妻档”了,正大光明多好。
反正我们白天在一公司上班,下班后又约会,晚上回到家又在同一屋檐下,跟夫妻也没什么不同。
就结婚吧!
啊!结婚,这名词听起来真好。
我一定要给她一个天底下最浪漫的仪式,然后她就会感动的马上说要嫁给我。啊!真是太好了。
我想了很久,认识两周年求婚是最好的了。
晚上趁清清睡著了后,我又偷偷爬下床,打开书房的灯,坐在电脑面前画起戒子的草图,连续熬了三个晚上,终于完成。
我看著完稿的图,中间是主钻,左边三个半弧形,象征鸟的翅膀,镶著十二颗碎钻。这是我心中的完美之戒。
我回到房间,在床边看著清清,她睡得很熟,抱著棉被,卷成了虾米状。
我轻轻拉开棉被,钻进被窝里,把她的头拨过来靠在我的肩上,听著她熟睡得呼吸声,想著:明天一早要拿去叫人订做,赶在两周年纪念日之前做好,我要给她独一无二的美钻作为定情之物。
“萧艾德先生。”
我抬头一看,不得了,居然是清清,她的脸色不太好看。
“有什么事吗?”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今天是我们认识两周年纪念日,我已经在云采餐厅定好了位置,早上珠宝店也已经把订做的戒子送来,我准备今天晚上跟你求婚,难道你要我现在说出来吗?
“你知道,那你今天早上为什么还没把设计图Mail给东管的工厂,他们早上已经按照原定日期,把旧的样本打模了。”
“我马上打电话给他们。”
“我已经打过了,等到你通知,产品都已经上线生产了。萧先生,今天工厂的这条生产线,是我跟厂长千拜托万拜托,才能先腾出来赶这批货的。”
我很气,气得想骂人,口气极度恶劣:“我们都知道你神通广大,可以左右世局,你就不必强调了。我昨天已经通知过工厂,花纹的图案会改,会有新的设计图给他们。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还会按照旧的样本打模。你下次调动生产线日期时麻烦先知会我们设计部一声。”
清清脸色更难看了:“设计图是你答应昨天就会送出去的,是你自己迟了一天,才会照成这个错误。”
“好了,两位,火气别那么大,依我看呢?是工厂那边自己没有协调好,我们已经通知会有新的设计图,他们还照旧的设计图做,是他们的问题。还好贺小姐细心才即时阻止,不然真的生产下去的话,公司损失就大了。”Jonny出来打圆场。
“麻烦今天把设计图完成。”清清口气缓了下来。
“你放心,我今天一定把设计图送出去。”
清清大步的走出去。
“哇,你今天火气怎么也这么大?不像平常的你。”Jonny拍拍我的肩膀。
“你不了解。”我无奈地说。
好好的认识周年纪念日搞成这样,晚一天完成设计稿是常有的事,何况我是因熬夜画我们的完美之婚戒,才会迟一天的。再说那批货其实也没真的那么赶,我真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爱强出头。
麦可说得没错,清清真是泼辣女人。
我真的要娶这样的女人为妻吗?
晚上赶稿弄到了八点多才下班,提著便当回家。
在玄关脱下鞋子,想到白天的事,还是很气。把钻戒拿出来丢进靴子里,丢掉算了。
一走进客厅,就看见餐桌上摆满一桌子的菜,一瓶红酒和两个高脚杯。
难道她也还没吃?
我才不想这样轻易就妥协呢!
我打开便当,从冰箱拿了罐啤酒,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吃起便当来了。
清清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穿了件灰色的风衣,踩著高跟鞋,画著浓妆,把睫毛刷得又长又卷,红滟滟的唇泛著亮光。走到了电视机前遮住了电视。
“请走开,我在看新闻。”我心中仍然还有一股气。
她听完我说的话,不但没走开,还干脆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了。
“你在干麻?我要看电视。”
她嫣然一笑,然后钮开了音乐,跳起了…艳舞。
她的身段真是曼妙,原来她每星期去练拉丁舞,可以有这样的效果,以后我再也不会跟她说什么拉丁舞很无聊之类的话了。
她缓缓地打开了风衣,里面,嗯,里面穿了件红色滚黑边的性感内衣,是我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
她舞动著身躯在我的面前,然后坐到了我大腿上。
我还能做什么呢?
缴械投降吧?
唉!我亲爱的清清。
我本来今天要跟你求婚的。
如果现在,我从靴子里把钻戒捡出来,套在她手上,不知道她会不会接受?
不应该把戒子丢到靴子里的。
第一次打算求婚,结果真失败。
没关系,第二次一定会成功的。
我走出办公室,去茶水间倒水,经过她位置时,她如往常一样,拿著电话和客户通话,手里拿著笔一会儿敲著桌面,一会儿咬著笔杆。
我走回自己的位置,信心满满在电脑前Key上字。
大老鹰:我订了音乐会的票,晚上七点,今天别加班喔!
白文鸟:知道了。
我透过玻璃偷看她,她低著头若有所思。
我们第一次约会就在音乐厅,我想这也算是不错的安排,她应该会很感动。
我可以在音乐会结束的时候,音乐停止之时,我握起她的手,把戒子套在她的手上,全部的人起身为演奏者鼓掌,然后在所有人的掌声中,含情脉脉的看著她。在所有的人离席之后,席间只剩我们两个人,然后我会跟她说:“这里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是我们爱情的起点。嫁给我,让这里成为我们人生另一个起点的开始。”
这么肉麻的话以前没说过,我在镜子里练习了好几次,直到觉得自然真诚顺口为止。
我挽著清清的手走进音乐厅,她对我为微微一笑,我觉得她今天特别温柔。一切都非常顺利,非常之顺利,我的手心微微地冒出汗,我真是紧张,生平第一次求婚,应该没有人会不紧张的吧!
钢琴声在我耳边环绕,我几乎没听进去,在心里覆诵著那几句话。
最后一首,演奏的是贝多芬的钢琴奏鸣曲“月光”。
这是清清最喜欢的一曲。
演奏快要结束,我紧握清清的手,正想拿出戒子套上她的手指的时候,忽然看见眼泪滑下她的脸颊,怎么回事,我钻戒都还没那出来,她怎么就哭了?
是为了什么?
钢琴声一停,清清第一个站起来,激动的鼓掌,全场的人包括我在内,也跟著站起来报以热烈的掌声。
我看见她的眼角还有泪光。
是感动吗?但我和清清听音乐会很多次了,从没见她这样过。
“对不起。”清清和我手握著手,在中正纪念堂的回廊上走著。
“对不起什么?”
“我想起了一个人,是我以前的男朋友,我好像不应该在现任男朋友面前提起的,可是我真的心里难过,我不想骗你。”
“没关系,你可以说出来。”
“他是个钢琴家,这是他生前最后一场演奏会所弹的最后一曲。”
“生前?你是说他已经……”
“他已经过世了,癌症去世,今天是他的忌日,我没想到会在他的忌日听到这首曲子。”
她靠在我肩上啜泣,她哭了好久,我觉得既嫉妒又不舍。她曾经很爱他吧!
天啊!我还真会挑日子。
她抬头看著我眼睛哭得发红:“我今天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今天正好想去找Jonny。好久没去他家串门子了。”我握住她的双手:“如果你忽然觉得想要人陪,不管多晚,打电话给我。”
我去停车场把车开出来,然后送她回“我们”家。当然我们家今晚只有她睡。
我把车停在大门口,我问她:“真的不要我陪你吗?”
她摇摇头。
她拿开安全带,伸手要去拉开门把,忽然又停下来转过头来对我说:“你知道吗?你真的对我很好,很体贴我,不论我有什么要求,你都会答应我。我那时真的好爱他,我以为我一辈子再也不会爱上别人了,还好遇到了你。”
“还好你遇到了我,不然我就没有机会爱上你了。如果我今生没能遇到你,那大概会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她笑了,真好。我实在很不愿意看到它在自己面前因为别的男人哭,虽然已经是过去式了,心里总有些不舒服。 我按著Jonny家的门铃,希望他今天只有一个人,否则我得去睡饭店了。
Jonny打开门一见到我,就开始笑:“一定是你惹清清不高兴被踢出来了。”
“才不是。”
我真后悔告诉Jonny真正的原因。他听完后笑得更开心了。
“还好你没有今天跟她求婚,不然的话,那每年庆祝结婚纪念日时,同时也是那个人的忌日,恐怖不用说,等于是你每年提醒她怀念前男友一次。”
Jonny边说边笑,最后干脆抱著肚子大笑。
“有这么好笑吗?”
“女朋友的前男友的忌日,哈哈哈,你日子也算的太准了吧!”
第二次求婚,怎么也失败!
我懊恼极了,怎么求个婚也这么困难。
没关系,事不过三,第三次肯定会成功的。
我心里甚至在想:不要什么浪漫的求婚仪式了,干脆把婚戒放在公事包里,哪天心情好、气氛佳,就哪天求婚,选日不如撞日。
只是日子一天天的过,好像也没找到合适的日子。
3
“好久不见,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你?现在在哪高就啊?”说这话的是Jeff,大学毕业后就没见过他了,他穿了件Fendi今年新款的皮衣,和一件Lagerfeld的丝质淡紫色衬衫,样子是阴柔了的些,不过到也不俗,听Jonny说他最近混的不错。
“我在安培总公司。”我老实回答。
“安培,喔,是很不错的公司。”他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眨,口气听起来有些敷衍:“不过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可以更有成就,你可是我们系上的才子,你真的打算作一辈子的白领阶级吗?”
他拍拍我的肩膀:“公司再好也没有自己出来做的好?我正在找人合伙开工作室。自己接Case,自己当老板,赚的钱都是自己的,也不用看别人脸色,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我们交换了名片。
临走前他还一直嘱咐我:“一定要打电话给我,老同学了,多联络联络,等你好消息。”
我认真的考虑起工作室这件事,求婚的这件事到也就先搁在一旁了。
以前和Jeff没有深交,但他做事的态度我倒是挺欣赏的。
相约见了几次面,工作室是采联合的形式,个人负担各自成败,倒是既自由又可互相扶持。
事情谈得差不多了,却还是有些犹豫。还是有很多风险是需要评估的,就算要离开安培,也得过完年后。 今年公司大赚,尾牙盛大举行,最大奖是喜美轿车一台,还请了偶像明星来表演,大家的心里全在想著那辆轿车。
请艺人来表演无非是对外炫耀公司有多赚钱,我对艺人的表演没什么特别兴趣,我宁可公司把钱替换成现金给我。
接下来的一位女歌手穿了件纯白的礼服,仿十九世纪的大蓬裙,我忽然高兴了起来,这个歌手我知道,我见过她的表演。
我心里怦怦地跳,脑海中浮现了一个计划。
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我还犹豫什么呢?
想到这里,心脏更是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我很怕错过时机,我心里盘算著时间,然后摸摸公事包,安了心,把它拿出来放进口袋。
清清坐在舞台下的正中间左边的第一桌,她正看著舞台上的表演,不时地侧过头去,和身旁的同事聊天。
我走了过去,桌子和桌子间的通道像隧道一样的又深又长,好像永远走不到尽头似的。
我眼睛盯著清清,听见自己的心脏用力地打著快速的节拍。
我终于鼓起勇气走到清清的面前,心里想著攉出去了,反正吃完尾牙,领完年终,我就要离开了。
我在清清的面前站定,然后单脚跪了下来,握住她的手。
“你…你干麻?”她的眼睛又是震惊又是高兴,我也无法形容。
我感觉她的手在发抖。
总之我确定她已经知道我将要做什么了。
台上的歌手还尽责地继续唱著她的歌,台下已经闹哄哄地一团。
清清的座位太明显,想不被注意到也很难,有人在旁边笑著,有人吹起了口哨,我隐约还听见有人喊著“加油”的声音。
越来越多人挤了过来,我的喉咙干渴的不得了。
“亲爱的小白文鸟,我们已经相爱这么久了,我每天最想做的事就是告诉全世界的人我有多爱你。今天我…”
四周的人实在太吵了,几乎把我的声音淹没,我的声音一停,大家竟也安静下来,只剩歌手袅袅的声音环绕,成为美丽的这一刻的背景音乐。
或许是我敏感,我感觉所有的人比我还期待我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清了清喉咙:“今天我想请你嫁给我,从此我就可以想全世界的人说,我有多爱你。”
我拿出了钻戒,晚会的灯光师,大概也是个浪漫之人,他把舞台上的灯光,打到了我手上,钻戒在灯光下慑慑发亮,闪耀出光芒。
“这是我为你设计的婚戒,这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戒子,就像你是在我心中独一无二的一样。清清,你愿意嫁给我吗?”
清清的手在颤抖,我的手也是。
“答应嫁给他吧!”有人在旁边喊著,紧接著就有人跟著鼓噪:“嫁给他,嫁给他。”
我看见她的眼睛中有泪光。
她点了点头:“我愿意。”
我把戒子套在她手上。
台上的女歌手唱完了歌,将裙子一掀,瞬时数十只的白文鸟从白色的蓬裙中飞出。
我抱起了清清,她灿烂地笑著。
恍惚间,我感觉从舞台上飞舞而下的白文鸟只为了我们的这一刻而祝福。
◎结婚真的很好,我是设计部的王子,她是业务部的公主,童话故事里都说:“王子和公主结婚后都过著幸福快乐的日子。”只是故事就结束了,不知道“幸福快乐的日子”长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