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过了许多年一般,翠儿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长安城,纵使衣衫褴褛、纵使全身凌乱、纵使口干舌燥,她都不在乎了,看到熙来攘拄、车水马龙的长安城,一路的辛苦总算有了代价。
要先去找太子妃,忠心耿耿的翠儿,心系的全是小姐的安全,愈接近皇宫一步,她的脚步愈快。
未央宫内,一对恩爱夫妻正你侬我侬、如胶似漆。
“凝凝,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宇轩轻轻的抚摸着妻子若凝隆起的腹部,曾经失去一个孩子,使他们倍加珍惜现在腹中的宝宝。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若凝笑问。
“我们两个的我都喜欢。”他拍拍她的颊,“最好来个双胞胎。”
她皱起鼻子,“你当我是母猪啊?一次生两个。”
“不行,不行,你若是母猪,我不就是种公猪了吗?”
若凝被她逗得吃吃笑起来了。
“王妃!王妃!”侍女人未到声先到,打断了那银铃似的笑声。
“什么事如此大声嚷嚷?王妃现在有孕,可禁不起你们这般匆匆忙忙!”宇轩怒斥道。
“奴婢不敢,殿下恕罪。”侍女连忙欠身。
“好了,屏儿,有什么事你快说?”若凝叉腰撑起身,宇轩连忙扶起她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是这样的,外头有一个名唤翠儿的丫头要见王妃,她说以前是王妃府中的奴才,有紧急的事要找你。”屏儿确实禀来。
“翠儿?是不是若璇有消息了?屏儿,快带她进来。”若凝若不是碍于大肚子,否则可能会起身来踱步。“字轩,她说有紧争的事,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别急!”宇轩拂拂她的头, “等她进来就知道了,况且有什么事也有我帮你顶着。”
“嗯!”深情的话让若凝稍稍宽了心,她明白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会压倒她,宇轩,她挚爱的夫君会保护她一生一世。
“王妃!”翠儿奔到她身前,双膝落了地,眼泪扑簌簌的掉卞来。
若凝伸手拉她,“快起来,有什么话慢慢说。”
“你要救救小姐啊!”翠儿起身哽咽道,“她落入了突厥蛮子手中,那突厥人要她当奴隶一辈子!”
“到底怎么回事?!你从头道来!”若凝听得煞煞,但大概知道若璇有麻烦,她不禁着急起来。
翠儿一路呜咽,总算把她们离开长安后所遇到的点滴一一道出,但多少总会加油添醋一番。
“哈默尔?我跟他交过几次手,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且向来行事公正分明,他会如此蛮横吗?”宇轩的语气眼神十分欣赏哈默尔。
若凝不满的瞪向他,“你疯了不成?还说这个恶徒那么多好话!”
“好好好,不说,不说!”宇轩摇摇头,他这个妻子是完全倒向翠儿那一边,对哈默尔恨这入骨。
“殿下,王妃,你们要想办法救小姐啊!”翠儿真心恳求道。
“宇轩,快快快,我们现在就到边疆去!”若凝撑起身,要进房间去收拾行李。
但才走不到三步,就被宇轩一把抱起来放椅子上,“是我到边疆去,不是我们!”他声明。
“不行,那个哈什么的亚徒一定把若璇折磨得不成人形,我不亲自去看看怎么行?”若凝执拗的说道。
宇轩板起沉默的面孔,不吭一声,不耍点小脾气,若凝一定坚持到底,他怎么可能让她挺着大肚子上山下海?没有孩子还好,她若有什么三长两短,他才不会原谅自己,没有若凝,人生有何意义?
宇轩若不说话就一定很生气,若凝只好让步,她知道宇轩是爱她、为她好的,她自己也爱他爱得死心塌地,所以偶尔听听他的话。“好啦!那你自己要小心,赶快把若璇带回来,不然我不理你喔!”
这招果真是屡试不爽,女人都爱那有点个性的男人,宇轩强忍心中的窃笑,到她身边扶摸摸她的脸,“乖乖!你安心等我,自己才要小心一点,别乱跑乱跳的。”
“嗯!知道啦!”
雕花的琉璃镜中,映出一个美丽的脸蛋,画上了新娘的浓妆,让她的美丽更添三分,身着传统的突厥礼服,一身喜气洋洋,她是个快乐的新娘。
“柳姑娘,啊,不对,应称你一声夫人,夫人今天好美!”丫鬟的嘴甜得像蜂蜜,不过她说的是实话。
“都还没拜堂呢!”若璇低垂螓着,笑着否认。
“就等吉时一到。”丫鬟帮她理理云鬓,在那身美丽的行头上做最后的整修。“一切都弄好了,我去问问吉时何时才到。”丫鬟踩着莲步出门。
若璇望着镜中的自己,那是她吗?那个笑容从没停过的新娘是她吗?一切都像美梦般的圆满,她下一刻起就是默尔名正言顺的妻子了。
纵然早已是他的人,但今天即将成为他妻子的此刻,却是却一种无以复加的喜悦。当新娘不都应该哭哭啼啼的吗?她却一滴泪也挤不出来,如果真要流泪,那也应是喜极而泣吧!
当她沉沦在自己的快乐中时,忽略了黑暗中一双闪着奇异光芒的眼睛正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瞧,奸恶的唇角逸出冷冷的笑声。
哈洛沙冷凝的心想:他终于回来了,选在他们成亲之日回来,这最后一搏,定要杀他个措手肖主,就放一把火,怎样!
老天爱捉弄人吧!好事总没有么容易成功,在整个哈府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在差一步就拜堂之前,紫轩居然失火了,天干物燥,在冬天飕飕冷风的助阵下,火源愈烧愈时事,一发不可收拾。
“失火了,失火了!”哈府人声鼎沸。
天啊!谁来救救我?若璇一个人在占地百坪的紫轩晨,眼看火苗就要烧进房间了,她出去无非是送死,再待着也只是拖延死亡的时间罢了,默尔,快来啊!
“那么吵是怎么回事?”哈默尔正在等待拜堂,却见仆人少了一大半。
“少爷,不好了,紫轩居失火了.柳……柳姑娘好像……在里面。”无力救援的老总管颤巍巍的道来。
没等老总管说完,哈默尔已经失魂似的冲往紫轩居,他的心要跳出来了,天啊!这到底怎么回事?璇璇,璇璇,你要平安才好。
这时被困在紫轩居的若璇,缓缓的流着泪,呛鼻的浓烟似乎快夺去了她的呼吸,她不想死啊!她要当哈默尔的新娘,她是快乐的啊!为什么要乐极生悲?为什么要有这场火灾来破坏她的婚礼,甚至要夺去她的生命?
她的思绪愈来愈浑沌,呼吸也愈来愈困难,然在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那声音是她魂牵梦萦的,是……是默尔!这是幻觉吗?人要死之前都会有幻觉的,可是声音愈来愈近,或许也代表她离死亡愈来愈近。
人生就这么结束了吗?过往、家人和默尔的甜蜜回忆全都涌上心头,泪如雨下,她不愿就这么走了。
“老天!璇璇,我终于找到你了!”哈默尔大叫,之前他不顾众人劝阻而奔入了火场,心想自己一定要救出若璇,就算救不出,他也要救也尸体,不愿无情的火争将她化为一具乌黑,而幸好苍天有眼,让他找到了若璇。哈默尔抱起了瘫在地上的身子,“璇璇,别怕!我来了,你会没事的。”
“默尔,是你吗?真的是你!”若璇轻触那为她担心焦灼的面孔,“你终于来了,我好怕,好怕,我以为我就要死了!”
“不会的,我不会准你离开我的。”他誓言旦旦,抱起她冲出那难关重重的火场。
焦灼等待的仆人,在看到两人都完好的逃出来后,悬在半空中的心才落了地。
“璇璇,我们逃出来了,我们不会死了,会永远的厮守到白头。”哈默尔贴着她的脸,深情一片的诉说。
若璇勉强自己睁眼看着他带她冲出火场,他那誓死保护她的眼神,这辈子她都不会忘记。
“嗯!我好爱……你!”若璇在说完这句话后,便忍不住的昏了过去。
“快去请大夫!”
巴亚因一点私事缠身,拖延了参加婚礼的时间,在好不容易解决完所有的事情,他大松一口气,今天要去喝个痛快、闹个过瘾,好友要友亲,不让好友有个印象深刻的婚礼行吗?
走到了哈府门口,却见浓烟漫天、火光大窜,他心下大喊不妙,失火了?怎么回事?不多想的加快脚步走了进去,却意外的看见在黑暗的树后射了一个人,马亚偷偷地仔细看清楚,赫然发现竟是哈洛沙。
奇怪?洽洛沙不是被哈默尔驱逐出门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而且看他的表情,似乎是得意的在欣赏这场火灾,难不成火是他放的?不管如何,先抓起他再说!
巴亚趁着月黑风高,哈洛沙没有警戒的当口,一把就擒住了他。
“巴亚?你抓我干嘛?放开我!”哈洛沙拚命地挣扎。
巴亚紧紧牢牢地钳住他,想脱逃可没那么简单。
“干嘛抓你?你鬼鬼祟祟的待在这里让人起疑,我不得不抓你。”他更是加紧力道,让哈洛沙手痛得哀哀叫。
“唉哟!好痛!”哈洛沙愈挣扎,反而得到反效果,愈是痛得欲罢不能。“我只是要偷偷看我大哥拜堂成亲,哪有鬼鬼祟祟?”
“见鬼!在这里看得到拜堂成亲才怪!我看你是在幸灾乐祸,欣赏这场火灾吧!”
“是又怎样?眼睛是大爷的,你管不着!”
“啐!我就不信你一只眼睛能看啥?”巴亚讽讪道。
“妈的!你快放开我。”哈洛沙恼羞成怒了。“我警告你,别惹我,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巴亚生平是吃软不吃硬,敢情哈洛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否则敢这样同他说话。
“谁不放过谁还不知道!”巴亚揪起了他的衣领,“我问你,火是不是你放的?否则你人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你已被驱逐到北方?”
哈洛沙那一只看得到的眼睛闪烁不定,刻意躲避巴亚投射过来的凶狠目光,似笑非笑的说道:“你没有证据,找到再来定我的罪啊!”
巴亚当下往他的下巴揍了一拳,衣领还是牢抓着,“呸!别给我耍嘴皮子,我把你带到默尔眼前,你死定了!”语毕,巴亚揪着他往里面走。
由仆人的口中探知了哈默尔在烟重阁,那是较接近东边的一座厢院,他把若璇安置在那里。
巴亚带着哈洛沙到了烟重阁门口,“默尔,你出来,我帮你抓到了纵火人。”
巴亚的声音该死的刺耳,哈默尔现在根本不想见任何一个人,他只是专注地守着床边的若璇,然而当他听到纵火人时,怒气油然从头顶冒起,他是要好好的会一会这个纵火人,于是为若璇盖好了被子,他走出烟重阁。
“哈洛沙?你怎么又回来了?难道纵火人就是你?”哈默尔冷冽的目光狠狠地扫过他。
他禁不住的打了个寒颤,“没证没据,别……乱……乱说。”供词并不肯定有力。
“你还想狡辩?”巴亚踢了他一脚,“默尔,我在门口那边看他鬼鬼祟祟而且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当我问他火是不是他放的时候,他尽耍嘴皮,眼神就是说谎的表现。”
妈的!哈默尔强压不住滚滚而来的怒气,一掌向哈i洛沙大力击过去,接着所有的恨怒也全化为虎虎生风、刚毅有劲的拳头,一拳一拳在哈洛沙身上落下。
“承不承认?”哈默尔瞅着横躺在地上的哈洛沙,口气是冷静的,他已经发并不多了。
“没错,火是我放的,怎样?你的婚礼泡汤了,哈哈……”哈洛沙仰躺在地上狂笑不止。
“他妈的!你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放你一条生路,你却不知好歹的还回头来报复,这次欠稳死无疑!”巴亚替哈默尔骂了哈洛沙一顿,又连连踹他两脚。
“哈……死又如何?我要钱、要名、要利啊!哈……你给我钱,用钱、用银子砸我啊!哈……”哈洛沙躺在地上,俨然一副疯样。
他的确是疯了,为了那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钱、名、利而疯,是贪婪害他的,人生命运的结局除了天定外,一半是自己选择的,他选择了在牢里度过后半生,这能怪谁呢?怪来怪去还是那个贪字!
“先把他关到柴房,天一亮,丢到官府去。”哈默尔招来了两个仆人,冷冷的命令。
两个男仆架走了疯言疯语的洽洛沙,渐行渐远……
凝望着床前的佳人,她美丽得如同一个瓷娃娃般,但却一动也不动,他的心、胃全都揪成一团。
时间像个无情的杀手,割得哈默尔遍体鳞伤,天已破晓,但若璇却还一直昏迷,大夫说她吸入过多的浓烟,没有那么容易醒来,那么要何时,要何时她才会醒呢?没有答案,只能让时间无情地凌迟他们。
“少爷,吃点东西吧!”厨娘端了碗肉粥。
“放下还是拿走随便你?!?!。”哈默尔背对厨娘说,他的精神全放在若璇身上,一点东西也无法入胃。
厨娘将粥搁在桌子上,无声的掩门离去。
执起若璇的柔荑放在自己的颊上,他柔声的对她诉说道:“璇璇,你要快点醒来,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你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宝贝。”
就这样,哈默尔滴食未进,只是跟她讲话,守着她不眠不休,转眼已是日暮西山。
而这时,他手中紧握不放的小手忽然动了一下。
“璇璇,璇璇,你听到我叫你了吗?”哈默尔惊喜地唤着她
沉沦在暗黑之中的若璇什么都看不到,听是轻轻的感到耳边有人在叫她,她的眼睛迫切渴望见到光明。
长长的睫毛掀动了几下.眼皮像有千斤重一般的打开,若璇终于醒了,睁开的秋瞳望进的是哈默尔欣喜绽出的笑容,那笑容背后曾是为她担心、忧伤的焦急。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哈默尔激动的握紧她的手,传递的是他所付出的满满深情,然后他寻获了她美丽的唇,迫切的证实这一切的真实感,不是梦、不是幻觉。
当他终于放开她时,若璇满腹心疼的拂他下巴新生出的胡须,望着那又布满红血丝的黑眸,心情说有不舍就有多不舍。“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感动的眼泪也在同一时刻自眼角落下。
“只要你平安就好,那些担心为不算什么!?他吻去了那如继线珍珠般的泪水。“我才要说对木起,婚礼又要延后。”
她摇摇头,拉下他的颈项,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吻,“别那么说,能和你在一起,有没有婚礼都无所谓。”
他动容的抚着那消瘦的玉颊,感动之情不在话下。“你饿了吗?我去厨房拿东西来给你吃。”
“嗯!不过你要快一点喔!”她撒娇道。
“好。”他在她颊上香了一个,这才步出门。
等哈默尔再度进门时,手上多了一个餐盘,盘上是热气腾腾的鸡汤粥。
“好香喔!”她撑起身子,靠在床背。
他舀起一口,吹凉了一点,才送进她嘴里。
“火熄了吗?”若璇吃了第二口粥时问道。
“熄了,是哈洛沙放的火。”讲到哈洛沙时,哈默尔的神情是凛然的。
“什么?!”她大叫。“我要去找他算帐!”气冲冲的握起拳头,掀开棉被就要下床。
哈默尔笑着把她按回去,“为夫的我,已经帮你把他丢到官府去了。”
“喔!”若璇乖乖的靠回床上。“他好狗运,在本姑娘还没醒来之前就被送到官府,否则要让我逮到他,一定要打得他满地找牙。”
“你自己别被人家打就好了,还老是要打别人。”他微笑的轻捏她的俏鼻。
“别人才不敢打我呢!你会保护我的,不是吗?”
哈默尔放下瓷碗,紧紧的拥抱着若璇,“是的,我会保护你一生一世的。”
同样的,若璇也伸手环抱住他,心情澎不已,或许她应该感谢哈洛沙放的火,在火灾中,患难见真情,她明白默尔的誓言有多真,他真的会保护她一生一世。
若璇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不过她觉得自己没什么大碍,偏偏哈默尔就是不准她随意四处玩玩跳跳,还过分的规定一个活动范围,烟重阁以内及外面一个长廓,天啊!真是无聊得紧。
她无聊的在长廓上来回踱步,遥望对面烧得面目全非的紫轩居,现在已经在全力整修中,默尔的办事效率真快。
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循声望去,就见丫头佟儿已经在她的面前了,“柳姑娘,少爷请你到前厅去。”
“为什么?有什么拭吗?”她倍感疑惑。
“是有一个人来,他说他是你的姊夫。”
“姊夫!是姊夫来了,翠儿一定回去了!”若璇喜出望外,连忙拢拢发丝,轻移莲步的赶往前厅。
宇轩是用最快的速度骑了一个多月的马才到达边疆,问了几家寻常百姓,探得了哈默尔的住处。
在几番寒暄后,两人在客厅聊了起来。
“在战场上见过几次面,想不到你竟是太子,且还是璇璇的姊夫,人生还真是有趣。”哈默尔啜了一口茶,悠哉说道。
“既然你知道我是若璇的姊夫,那我就把今天的来意说明清楚。”受了翠儿一番话的影响,宇轩并不很客套。“我听说你把若璇抓到贵府当奴隶,想请你把她交出来。”
“对不起,我不能交出璇璇,她快成为我的妻子了。”哈默尔含笑说。
“什么?!可是翠儿明明说你抓了若璇,这是怎么回事?”宇轩较为和颜色了。
“时间会改变一切。”哈默尔仅以七个字来解释这一切。
这时若璇已经进来大厅了,急促欢喜的步伐配合甜美的笑容, “姊夫,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是翠儿回长安去告诉你的吗?”
“是啊!翠儿回长安了,她一心挂念着你。”
“家里的人,还有姊姊都平安吗?”她关心道,念家之情不由自主地表露。
“都平安,你姊姊还怀孕了。”宇轩显得眉开眼笑。
“真的啊!”若璇投入坐在旁边的哈默尔,“默尔,我快当阿姨了耶!”
哈默尔伺机在她耳畔低喃道:“不久,我也会让你当娘的,等着吧!”
若璇以无声的口型念着:“神经病。”
对面而坐的宇轩,将这对璧人亲密的动作尽收眼底,他们根本不像翠儿所说的一样,或许正应验了哈默尔所讲的,时间会改变一切,当初他和若凝不也应时间的流转,而改变了横隔在两人之间的冰墙。
“听说你们要成亲了,什么时候?”宇轩含笑问道。
“姊夫,你怎么知道?”若璇好奇一问,但脑筋一转,看向哈默尔,“你这个大嘴巴,一定是你说的,对不对?。”语气是玩笑、有趣的。
“是我说的没错,不过要更正的我不算大嘴巴,有人从一进门就没停过嘴巴,那才是大嘴巴。”哈默尔笑戏着。
若璇捶了他一记,没好气地扮个大鬼脸。
“婚斯会订在这个月的下旬吧!大部分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其实几天前我们就应该拜堂了,不过出了一点状况,所以只好拖延了。”哈默尔朝宇轩说道。
“姊夫,你留下来到婚礼结束好吗?我们准备婚礼结束后回长安去拜见爹,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若璇那张洋溢幸福的小脸满是恳求。
宇轩想了一下,他实在是有点不放心若凝,想赶快到她身边陪伴她,但是若璇却又是那么诚恳,不忍拒绝之余,他只好答应留下来,“好啊!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回去。”
今天突厥王那里来了一道旨令,要哈默尔立即进宫,在接到旨令后,哈默尔只得从百忙中抽身,进宫去面见可汗。
“参见可汗。”哈默尔依礼拜见。
突厥王满意的点头,摸摸落腮胡,“不必多礼,在一旁坐下。”
突厥王对哈默尔是赏识有加,他欣赏哈默尔的功夫、文采、策略、气质、容貌、忠心,这样一个奇才,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啊!
“默尔,本人实在是非常喜欢你啊!”突厥王以那无限赏爱的眼神直盯着哈默尔。
哈默尔听得心里直发毛,可汗难道喜欢了男人了?不会吧!他一向对女人趋之有若鹜的。
“多谢可汗。”哈默尔自椅上站起,谢了一个礼。
“坐下,坐下,不必多礼。”
哈默尔依言坐下,一双眼睛也不知该放在哪里,看着地上显得不敬,放在可汗脸上,却得享受可汗那令人发毛的注视。
“默尔,本文今天召你来,是有一件喜事。”突厥王眉飞色舞,愈看哈默尔愈满意。
“请可汗明示。”
“我想为你和伊曼公主赐婚,伊曼美丽有才气正好和你天生一对。”
伊曼公主是突厥王众多女儿中最出色的一个,的确是标准的突厥美人,而且琴棋书画无一不通,骑马、射箭也是个中翘楚,以这些片面来看,她和哈默尔的的确确是天上一对、地下一双。
‘哈默尔看过伊曼公主几次,他不否认伊曼公主实在美丽,只是他从不曾对她心动过,这辈子他心动的只有若璇一人而已,他是不可能抛下若璇另娶他人的。
“可汗请三思,臣配不上伊曼公主,还请可汁收回成命,别择出色之郎。”
突厥王以为这只是哈默尔的谦虚之词,遂笑着又说: “放眼我们全国的子民,没有一个人比你更出色了,伊曼公主不配你,该配谁呢?”
不明说是不行了。“可汗,臣再过几天就要成亲了,我不能辜负那个即将成为我妻子的人,所以请可汗收回成命。
“还没拜堂,一切都可以改变,婚礼照常,新娘换成伊曼公主,只要你跟伊曼公主成亲,那么纳多少个妾都可以。”
“可汗,臣不纳妾,要我娶为妻的人只有原先那个新娘,不是伊曼公主。”他已把。自己的立表态得十分清楚。
闻言,突厥王怒气直升,他的命令没人可以反抗,他决定的事不可能更改。“我的命令你不能不从,我要你娶伊曼公主,过几天就拜堂。”不理会哈默尔再三的顶撞,他拂袖而去。
走出了帐外,哈默尔无法为这件已成定局的婚事改变什么,心情是格外的难受,若璇知道这件事后的打击,他更是无法想像。
该如何是好?他茫茫然不知所措,爱情本来就是不可勉强的东西,强娶伊曼公主他不愿意,伊曼公主不快乐,璇璇伤心,三个人都没什么好处,这场婚事不该来的。
可是可汗坚持要让这场悲剧上场,为什么呢?世上痛不欲生的事太多了,徒增一件干嘛?
跨上了马,哈默尔却没有回家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