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茵呢?」下班时间一到,一向总是忙到很晚的原劭尧奇迹似的出现在家门口,而且一进门就问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问题。
「在花园。」王妈老实回答。看样子不只是大小姐变得奇怪,连大少爷也变得怪怪的。
「小嬨跟劭延回来了吗?」他随口问着,一双眼早往花园瞟去。
「二小姐和二少爷都还没回来。」
「王妈,如果小嬨有什么任性的要求别由着她。」
「大少爷指的是跟大小姐有关的事吗?」看样子大少爷真的很奇怪。
「嗯。」花园里看不到她,他心想她是躲到哪儿去了?心思早就不受控制飘离的原劭尧匆匆结束话题,长腿立刻往外移动。
到处绕了一圈仍是看不到她,他心想眼睛看不见的她还能跑哪里去?
什么声音?原劭尧忽然听到一些细微的声音。
寻着那细微的声音,他看到了……睡美人。
树荫下,原千茵以天为被、以草为床,伴随着徐徐凉风、甜美的花香及清新的芬多精,心满意足的做着奸梦。
在青嫩的草皮上,凝脂般的肌肤更显得吹弹可破,天使般纯真的脸上漾着幸福的笑容。
看着这样的笑容,他的心情也跟着受到感染,紧抿的唇角不自觉的往上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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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扇般的眼睫动了动,接着缓缓张开……
躺在原劭尧腿上酣睡的人儿自然的醒了过来,茫然的小脸很不客气的呼了一口满足的气,如往常般伸伸懒腰将睡得舒服的懒骨头拉直……
摸起来不软也不硬,还温温的……奇怪,她是在花园里没错呀,可睡前并没有这怪怪的东西,好诡异的触感。
咦?这「东西」还会喘气,听起来有点粗重,好像有种很痛苦的感觉。
难道……难道这家子养了狗?照这摸起来的触觉……还是条能咬死她的大狗!严子祈被这么一吓,瞌睡虫全跑光了。
「狗狗乖,先别急着想咬死我。我是来自地狱的使者,只要你不要咬我,我是不会把你拖到地狱当『狗肉炉』的。」心里虽然很害怕,但她还是端出自认为善良的迷人笑脸企图收买「牠」。
正被这小妮子摸出一身欲火的原劭尧彷佛被人丢到北极似的——全身结冰。
她居然把他当成想咬死她的狗,就在他差点要叫「非礼」时!
她都已经把他摸透透了,还误以为他是条狗?她是不是有毛病啊?
「你……你该不会是想咬死我吧?还是说这家人没给你东西吃,而你正肚子饿?」而她刚好是送上门的美食?
虽然他曾发下豪语说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他也不会碰她一根寒毛,可现在他虽不风流亦不下流,但他也不是圣人;虽然她笨拙的挑逗看来可笑至极,但他却该死的有反应。
尤其是她的一只小手还压在他的冲动上!
他要遵从命运的安排,更要让她别再说这些惹恼他的话。
严子祈感觉到一股热气直往她脸上喷,而且还有个黑影朝她压了过来……
「不要呀!不要咬我,我的肉不好吃!我还有毒、有细菌、有蟑螂——」
咦?这个……这个……这个……
长长的睫毛眨了两下,脸上的热气及唇上灼烫的压力令她感到大大的不解;睁着无神的眼睛的小脸看起来呆呆蠢蠢的,她因这不知名的举动而愣住。
原劭尧情不自禁的吻着呆愣的她,一手绕到她身后,将这小小的身子紧贴于自己强健的身躯上,一手更是轻压着她的后脑勺让她更靠近他,让他能吻得更深、更缠绵。
一股无法言喻的电流自缠绵的唇舌问流窜而过,跟着在彼此的体内激起一阵阵灿烂的火花,交织成美丽的乐章。
仿佛经过一世纪般冗长的时间,痴缠不已的唇舌终于舍不得的分开,让彼此在这激情中恢复些许的理智以及呼吸新鲜的空气。
她……她被吻了!她被吻了!
她突然推开眼前的人,整个人往后跌坐在地上,随手便拿起摸到的东西指着眼前这个刚刚跟她吻了大半天的家伙。
「你这可恶的登徒子!你是谁?给我报上名来!看我不把你剁碎了才怪!」可恶!嘴唇又痛又麻,她居然让一个陌生人有机会对她做出这种事来,这教她面子往哪儿摆呀!
他轻触留有她气味的嘴唇,眼里有着疑惑与震惊。
她真的是他所认识的原千茵吗?为什么这一吻……让他几乎要以为她是别人?一个陌生却令他几乎不想放开的人?
吻她的感觉是那么的美好,完全不像以前他所认识的原千茵,他应该厌恶她的,可眼前这气呼呼地拿着石头欲置他于死地的女人,他怎么越瞧她越觉得移不开目光呢?
甚至只是一个吻而已,便让他觉得吻她比跟其他女人上床还来得令他满足?
他到底是怎么了?
「喂,做了坏事不敢承认是不是?你说话呀!」欺负她瞎子看不见是不是?
仍是寂静无声。
她忍不住往前爬了两步,伸手往前乱摸一通……
没有!她再往前一些些……
「好痛!」撞到树了啦!
「妳在玩什么?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学小狗?」
她的头顶上突然出现一道男声,很熟悉的声音,并且相当不客气的嘲笑她。
「你刚走过来?」她依着声音回头,要让原劭尧知道她是在问他。
「不然呢?」他站在她身后两步之远道:「妳在搞什么鬼,全身弄得脏兮兮的。」
嘴巴念归念,他仍是没靠近她一步,更别提拉起她了。
「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人从这附近跑出去?」那个该死的登徒子、无耻的家伙!居然敢落跑!
她都还没砍了他耶!
她甚至还不知道自己的初吻是被谁夺去的。
「这里就只有妳我而已。」他知道她想问什么。「怎么了?一个人在气什么?嘴唇还肿肿的?」
他以为她喜欢呀?可恶!她要诅咒那个「吃了就跑」的大烂人!
「你管我?法律规定不准一个人生气是不是?我被狗咬,火大不行吗?」气死人了!气死人了!气气气气死人了!
「这里没养狗。」为什么她就不会猜是他?
「因为那只狗刚出去就被车撞死了!」
撞死?她的小嘴巴可真毒辣。
「进去吧,要开饭了。」他径自转身就走。
「等等。」她不加思索的伸手抓住他,可才一碰到他便被他一把给挥开。「好痛!」可恶!
「妳……」他不知该说什么,好不容易才压下对她的欲望,现在的他可禁不起她无心的碰触。
一碰上她,他原有的自制力全给破坏殆尽,若因此而发生令彼此后悔的事,那……
「好啦!你是万金之躯,而我只是路边的小乞丐,就算会走错路、被车给撞死,我也不会奢望你带我进去,快滚回你的城堡吧!大少爷!」气死人了!难道她就这么污秽不堪,连碰他一下都不行?
「千茵……」他不是故意的,但他该如何解释?别说她不相信,就连他也很难相信自己居然会在意她。
「别叫我,我不认识你这高贵的大少爷!」她气恼的爬起来转身就要走,却忘了她后面是棵树,又再度撞了上去。
好痛!
「怎么样?有没有撞伤哪里?哪里疼?」他顾不得刚刚的矜持及顾虑,担心的蹲在她身边,想要看她有没有撞伤哪里,却在碰到她的下一秒被一只无情的小手给用力挥开。
「走开!不必你来猫哭耗子!」她不需要他的假慈悲!「我是死是活都不干你的事!」
她扶着树干站起身,知道树在面前,也知道他在她的左边,那她走右边总没问题了吧?
「千茵。」一只手拉住她的皓腕,没意外的又被她给甩开。
「滚开!离我远一点!」
「妳走错了,要进屋不是往那个方向。」
「你管我走哪边?我爱往这边不行吗?最好走出去被车给撞死,这样你们最开心!」
他们讨厌她,任谁都看得出来。没关系,反正她也讨厌他们!她不需要他们,就算瞎了眼、变了个身分,她也不需要他们!她想要的是……是……
天色已渐渐变黑,而眼前早就一片黑暗的她,当然没意外的又撞到了东西,不过这次显然是舒服许多,不但不痛,而且还……该死!
「好狗不挡路!」又是他!
「想必妳说的不是我。」他不是狗,也就不必退开。
「既然是人就要有人的样子!」她挣扎着想推开原劭尧,但——推不开!可恶,他是铜墙铁壁不成?
好,小女子能屈能伸,她退开总行了吧?但他居然死不要脸的抓着她不肯放手!
该死!她今天走的是什么衰运呀?
「别耍脾气了,妳再这么走下去永远都进不了屋子。」他干脆牵着她走,既然知道这小妮子越激怒她会越反抗,他就更不能放开她。
「你管我那么多?今天天气好,我想在外面晒星星不行吗?放开我!」他死人呀!手指居然扳不开!
「晒星星?」这样也行?「妳眼睛看得到星星?」这里位在半山腰上,少了许多光害的天空确实有着许多耀眼的星星。
可惜她看不到。
她不屑的扬起下巴,对着声音的方向,也就是他的方向道:「哼,你真当我是瞎子吗?」医生说过她眼睛看不见只是暂时的,他要是那么健忘的话,真该到医院检查看看脑子有没有问题。
「妳可以看到多少?」
「可以看到你这死老头满脸的皱纹了!」哼!再问呀!再问呀!
他突然把脸靠她靠得相当近。
「是吗?那妳看清楚点,我有几条皱纹?」他忍不住逗起她来。
「你——」他居然靠她靠得这么近,近到她都能感受到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了。
「如何?还看不清楚吗?那再近一点呢?」他的脸几乎要贴上她的脸了。
她突然用力挣开他的手,迅速的退了好几步,仿佛他身上有毒似的。
「妳做什么?」怎么突然离他那么远?
「预防再被某位高高在上的大少爷推开。」她可没忘记刚刚的事,再加上以前的经验,说不定这次她会跌得更惨。
「刚刚那是意外,我不是有意的。」他根本就不想伤害她!
他不是有意的?她冷冷一笑。
「是呀、是呀,那是意外,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不小心跌倒的,要怪我自己笨手笨脚才对,你没错,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这样他高兴了吧?
「别激怒我。」她到底要怎么曲解他才甘心?
「是、是、是,你这么有风度有教养的人怎么会生我的气呢?都是我不好,是我小家子气误会你太少爷了,真是对不起,请皇上原谅小的吧!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来人,赶快把这万年老妖怪拖到实验室解剖!
「该死的!」这下子他真的动怒了,再跟她说下去只会越说越气,干脆一把拉过她拖进屋里去。
「是、是、是,小的该死,小的应该出去被车撞死、睡觉被蚂蚁踩死、喝牛奶被酵母菌毒死、吃饭被菜虫咬死——唔唔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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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瞪大眼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他们只见一向最具有绅士风度的原劭尧一身杀气的抱着原千茵进屋,一手还很厉害的捂住她的嘴巴,一副「绑架者」的姿态。
而被当成包袱的原千茵则像个无理取闹的过动儿般,又是拳打脚踢,又是咿咿呀呀的叫个不停。
这真是滑稽到极点的一幕。
有幸看到这一幕的众人无不揉揉眼睛,纷纷在心里猜测起自己是否在作梦,甚至还有人狠狠的捏自己一把,来确定这是梦境抑或是现实。
原劭尧将她放在椅子上,再将叉子塞到她手中。
「吃!」
「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东西?」可恶,他当她是小猫还是小狗,居然这样子把她抓进来!
「要我动手喂妳吗?」他的语气里充满威胁。
要真的让他喂食的话,她绝对不会太好过。
「岂敢劳您大驾?」吃就吃,大不了被毒死罢了,二十年后又是一尾活龙!不过,眼前的东西是什么啊?
虽然屋内灯火通明,但她也只看得出面前的桌子上有一团东西而已。
「大哥,你不要理她啦!」原劭嬨突然开口抱怨。她实在是看不过大哥这么照顾她的样子,居然还帮她夹菜到盘子里。
在说她吗?严子祈有些困惑。
拿着叉子拨弄了一下眼前这一团东西……哇,真的有东西耶!这个真的可以吃吗?
嗯……先舔一舔,再咬一咬,再吞一吞,严子祈终于确定眼前的东西是可以吃的。
既然知道眼前的东西可以吃,而她也饿了,那就开动啰!
仿佛狂风过境般,众人讷讷的看着她宛如非洲难民的吃饭速度,一盘装得满满的美食转眼间就被她扫了一大半,平均一口约略咀嚼个五下便吞进肚子里。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不禁转头瞧了一旁的王妈一眼,怀疑她是否趁着大家不在时虐待原千茵不给她饭吃,不然她怎么会饿成这样?
严子祈很努力的吃,因为她饿了,也因为她想快点吃完回房间去,可是为什么不管她怎么吃,盘子里都还有东西呢?
她吃得好累喔!
「吃慢点,没人跟妳抢。」不停帮她补充美食进入盘子里的原劭尧不禁怀疑她到底是饿了多久,像她这么狼吞虎咽,不把肠胃弄坏才怪。
「我吃饱了,你们慢用。」她突然起身,摸索着往自个儿房间走去。
「真厉害,不到五分钟就吃饱了,跟她以前慢吞吞的样子简直是天壤之别。」原劭延说出大家的心声,也顺便唤醒被吓傻的众人。
他们一直觉得出了意外之后的原千茵怪怪的,而且越看越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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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严子祈决定打电话给路逐云。
(你是急着赶投胎,还是要人救命?)累了一天才刚躺下就被人夺命连环Call,要他路逐云用友善的口气讲电话根本是奢望。
「路路,我是子祈。」
(子祈?)青筋浮现。(妳耍我是不是?我刚从子祈的祭堂回来而已,妳从地狱打电话来叫我起床上厕所是不是?)怪了,这声音怎么越听越耳熟?
「祭堂?」严子祈一惊,难道她真的挂了?
(难不成是她的庆生会不成?)他想起来了,是原千茵那怪丫头!(妳怎么认识子祈的?)
他不是没看过她,当然知道她和子祈长得完全不一样,但他却在她身上感觉到子祈的存在。
可能吗?子祈明明已经过世了,他还亲眼确认过的不是吗?为什么他还会怀疑起已经再确定不过的事?
「有些事情说了你也不会相信。」就连她自己也仍怀疑这一切是不是一场诡异的梦,一场想醒却怎么也醒不过来的梦。
(说说何妨?)看样子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路逐云难得认真的问。
「再看看吧。」如果他了解她的话,他应该猜得出来她到底是谁。「我想去看看子祈,你可以来接我吗?」昨天上午在跟他讲电话时,严子祈已经把这儿的住址给他了。
(我们认识才几天而已,妳就这么信任我?说不定我是大野狼呢,尤其是遇到妳这种大美女,再绅士的男人都会变成禽兽。)打一开始的时候她就异常的信任他,而且还很了解他,为什么?她以前不是没见过他吗?路逐云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
「那刚好可以叫你负责呀!」她开玩笑的笑了起来。
(原来妳在算计我呀!)可他怎么没有感觉到她想要他负责的感觉?倒像是她想让他知道什么似的。
与原千茵聊得越多,路逐云越觉得熟悉,好像……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似的。
「你现在才知道呀?路路,你这样不行喔!小心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钞票、洗马桶。」
(那我该怎么做才好呢?)他虚心请教。
「拜我为师啰!这样子你就能学得人心的险恶,我又能近水楼台先得月,一举两得,多完美呀!」
(是喔,那么就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师父万岁万岁万万——)
电话突然没了声音。
「喂?哈啰?有人在吗?路路,你睡着了是不是?」严子祈抓着话筒大叫。
奇怪?
「三更半夜妳不睡觉讲什么电话?」原劭尧如撒旦般出现在她身边。
有了前车之鉴后,这次可能也……
「你又切断我的电话!你这人未免也太没礼貌、太不懂得尊重人了吧?」她又哪里惹到他,居然如此对她?
「三更半夜偷偷爬起来打电话,妳还敢说我?」而且还是打给那个男人!他生气的吼她。
「我哪有偷偷爬起来打电话?我是光明正大起来打电话!你才是偷偷跑到人家背后来吓人,而且还把我的电话挂掉!」气死了!每次他一出现就能马上把她气得半死、七窍生烟。
她前世一定欠他很多,不然这辈子不会这么倒楣的受他欺压。
哼,若非她眼睛不方便,她肯定不让他奸过!
她严子祈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不是偷偷的话,为什么不在白天打电话,非得趁半夜大家都睡着了才来打电话?」她跟那男人只不过见了一次面,她甚至没真正见过他,可听她的口气,活像是人家女朋友似的,真是越听越气人。
「我白天已经打过了,而且我就是睡不着才打电话跟人聊天不行吗?反正你们也不会有人管我无不无聊,我找路路打发时间犯法呀?」要是他敢说是,她一定一拳飞过去。
「妳白天一直在跟他讲电话?」趁他去上班时?难道他今天电话一直打不进来就是因为那男人占了电话线路?
「不行吗?难不成你要我付电话费?」若他那么小气的话,她无话可说。
「从现在开始,不准妳再打电话给那姓路的男人。」一想起她对那男人的昵称,他就更加火大。
「我爱跟谁讲电话你管什么?而且你凭什么不准?」开什么玩笑,他要让她无聊死是不是?他又不是她的谁,凭什么命令她?
「凭我是妳法律上的哥哥,凭这个家现在是我做主,妳没有说不的权利!」原劭尧想都没想便马上这么说,也不管自己的理由是否过于牵强,反正他认为只要能达到目的就是奸理由。
「你太可恶了!」他真的那么讨厌她是不是?「那我搬出去总行了吧?这样你们也开心了,如此一来,我就更不会碍到你们的眼。」该死的王八蛋!
他一把拉住她转身欲离开的身子。
「不准妳搬出去!」那更是称了那男人的意,要是他们就此双宿双飞的话……他突然恐惧起来。
不,他绝不能让那种事发生!
「我不是小孩子,自主权在我身上,你没权利反对。」她既然没有说不的权利,那么她也不会让他有任何反对她决定的权利。
「妳现在这副模样怎么搬出去?难道妳想凡事都依赖别人帮妳处理?」一想到有人肯为她这么做,他更是不爽到极点。
「至少我依赖的人会心甘情愿帮我,他们会为我着想、会逗我开心,不像你们!在这里我只会变成多重残障而已,根本就好不了。」
她相信「好心情」是一种万用灵药,可一踏进这里,不,应该是有他们存在的地方,只要有他们在,她就会被激怒、会想砍人,也会想哭、想回家,这种难过的心情对她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在这里真的让妳那么痛苦吗?」他一手抚上她指控的小脸,那哀伤的模样是他从来没看过的,好像全世界都背叛她,天地间仅剩她独自一人似的。
这令他不快,更令他心里不自觉地揪疼着。
她迅速的挥开他的抚触。
「这里根本不是我该待的地方。」她不属于这里。
她真的那么想离开?
「那么,哪里才是妳应该待的地方?」她已经爱上那姓路的男人了吗?
「一个不会有你们的地方。」她哪里都能去,只要没有他们。
他知道她不是在演戏,她语气中的决绝是他没见过的,也令他心慌。
「我……失去妳了吗?」以前明明对她是那么不屑一顾,但现在一听到她要离他而去,他却不想放开她,不想让她走。
「我从来就不属于这里,也不是你们原家的所有物,就像原劭嬨说的,我只是一个拖油瓶,从以前到现在都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只是——陌生人。」最后那三个字说出口的同时,她感到有根针刺了自己的心脏一下。
怪了,她这么说又没错,可是怎么会觉得自己很残忍?算了,一定是错觉,她说的都是事实,她没说错!
「小嬨只是说说而已,她年纪还小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妳没必要当真。」他不想让她离开!不想!
「你不必解释什么,反正我的感受如何都跟你没有关系。」与他多说无益,她决定回房间睡觉。「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