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凉重重地打了个呵欠,迷蒙蓝眸盯着一成不变的天花板发呆,他觉得自己睡了好久,脑筋浑浑噩噩,昏昏胀胀的,非常难受,甚至有恶心的情形。
“几点了?”抬起腕表一看,已经十点多了。
翻个身,打算找找东西填饱肚子,怎知脚轻微一动,椎心刺骨之痛立刻让他惨叫出声。
将薄被一掀,瞧见大腿不知何时竟上了绷带,一截裤管被剪得乱七八糟。
“哇拷,这是怎么回事?老天,我受伤了咆!一他坐起来,惊愕的盯着伤口哇哇大叫。
难不成是那群莫名其妙的杀手下的毒手……
上次没将他撞死,不甘心的抓他来捅一刀泄恨?他顿时感到毛骨惊然。
但也不对,没道理他全忘了呀!
“或者杀手对我来个‘当头棒喝’,打得我记忆全没?”
有这个可能性,但是为何饶他一命,只捅他一刀了事呢?
更奇怪的是捅完他之后,又好心的帮他包扎,这个杀手肯定是变态。
瞿凉忽地脸色一白,神经兮兮的摸他那张天下无敌俊帅的脸,小心谨慎的挪着身体下床,走到桌前拉开抽屉拿出镜子。
“呼,幸好这张吃饭的脸没事,否则天涯海角我都不饶他。”他义愤填膺地咕哝了一会儿,才将镜子归回原位。
正想转身回到上休息,异样的氛围教他忍不住将小窝多看几眼。
慢着,他是不是走错房间了?这里干净得令他不自在,他一向与脏乱是离不开的,如今这“陌生”又熟悉的地方……是他家?
眼珠子一转,慌忙的将枕头套翻过来,发现那条金链完好如初,没有人动过它。
这下子他更迷惑了。
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何他的记忆一片空白?
这时候瑛妹的叫嚣声传入他耳内,转眼她已经不请自来了。
“阿凉,我看到一件很有趣的……”瑛妹一进门,错愕了半晌,然后退回门后,“呃,对不起,我走错了……”
“瑛妹?”瞿凉叫住她。
瑛妹探头进来,看到瞿凉站在床边叫着,这才怯生生地踱进来。
“这是你家?你是瞿凉没错吧?”
瞿凉啼笑皆非,招招手叫她过来。
“你大可大大方方的坐到这张干净无尘的椅子上,这里的确是瞿凉的家。”
“你的家何时干净过?这里大干净,太整齐了,根本不可能是其凉会住的地方。该不会你请了钟点女佣了吧?”她怀疑的用眼尾瞄他。
“别不承认了你。”他笑睨她一眼。
“什么?!”
他上前握住瑛妹的双手,铭感五内的说:“瑛妹,对不起,我误会你了。之前我你是自扫门前雪的自私鬼,这句话我收回来,并奉送一个巴掌给你。”他真的打了自己一巴掌。
仔细想想,知道他住处的人除了瑛妹,没有人晓得,而且他也没什么朋友,因此答案就是讲义气、重朋友的瑛妹所为。
“你在说什么……啊!阿凉,你的大腿怎么了?”瑛妹惊呼。
“少来了,是你见义勇为救我的,又帮我把小窝整理份恩情记在心上,改日发达一定报恩。”
瑛妹受不了,索性随他去编什么无中生有的故事,她今天来不是来听他编故事的,是有件趣事要告诉他。
“阿凉,你这名字还真是炫咆!我今天摊开报纸一看,哇拷,程氏的继承人竟然和你同名同姓。你好狗运,取了个好名字,‘瞿凉’一出名,你也跟着出名了。但是呢,人家好名字,好家世,你呢!唉同 却不同运哪!”瑛妹可惜的摇头长叹,要是跟前的瞿凉是瞿氏总裁,她至少也会分到个好工作,坐办公室轻松赚钱。
“哼,他有什么好?”冒充正牌的瞿凉。瑛还天真的崇拜他。
“干嘛?你看人家运气好就眼红啦?我要奉劝你一句话,咱们拼了一辈子,都拼不到人家手腕上的一支表,最好是知足常乐啦!”
“我不是嫉妒他,更不会羡慕那种人,少把我想成是和你同一种的人类。”俊脸沉了下来。
瑛妹张大眼睛,瞿凉生气了?真是难得。
“不说就不说!但是我好想好想看看瞿凉本人,他一定帅透了。”禁不住流口水的冲动,她连忙擦拭嘴角。
瞿凉若有所思的望着她,半晌,俊脸恢复。
“瑛,想不想混进晚会里?”
“混进晚会?!”见到瞿凉肯定的点头,她的头也点得快掉下来了。“想!想得要命!”而且她从未参加过什么晚会、好想去见识见识。“可是……”瑛妹有所顾忌的垮下脸来,“人家又没有邀请我们,怎么进去?”
“当然是不请自进啊!”瞿凉自信一笑,“放心,包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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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凉,你说包在我身上的意思就是爬墙进去呀?”瑛妹责怪的看着他。
“不然你有更好的方法?”
瑛妹想了想,耸耸肩,“没有。”
“没有就闭嘴。”教训完瑛妹,瞿凉吃力的爬上围墙,并且拉着瑛一块翻过去。“小心!”跳下去的时候,瞿凉叮咛瑛,不是怕她摔得四脚朝天,是怕她不长眼睛压到他的腿。
果然,瑛妹笨手笨脚的扑到他身上,他跌在地上呻吟着。
“对不起啦!瑛妹道歉,连忙扶他起来。
“要不是念在你是我的救恩人,我老早掐死你了。”瞿凉忍痛指责她的不是。
“你又来了。”瑛妹快受不了了,她什么时候那么伟大,能干救人的事了?
“嘘。”瞿凉看到有人来了,连忙拉着瑛妹躲到树丛里,再轻声对她说:“咱们等到晚会进行到一半时再进去。”
“为什么?”
“笨,主角总是最后出现的。你现在突然闯人,说不定还看不到那个瞿凉,就被人家扫地出门了。
说到那个瞿凉,他是充满敌意的,他在心里期望。“他”能脱线一点,把瞿氏搞垮最好了。
“满有道理的。”瑛妹妹傻傻地附和。“不过,我只要偷偷看他一眼就满足了,用不着出去丢脸,否则只怕会在他面前被轰出门,岂不是破坏了我和他相遇的美感?
瞿凉瞪了她一眼,然后正经的望向灯火通明的会场。
他没兴趣掌管瞿氏并不代表名字就能被任利用,如果没能好好出一口气,扳回一点“正牌”的尊严,他就不叫瞿凉。
弥弥冷眼扫视有如菜市场的宴会,不屑的撇撇嘴,索性转身往阳台步去。
“弥弥”身后有人叫住她。
她淡漠地回头,“小阿姨,有事吗?”
高云惠微笑的走近,自动忽略她的冷冰冰。打从收留她到她独立生活为止,她一直是个令人捉摸不定的女孩,起初曾经试着引导她走出父母离婚的阴影,但久而久之发现到那无疑是不可能的任务。
看清楚弥的性情后,高云惠不强求她改变个性,一切听天由命。
如今,弥弥已是亭亭玉立的女孩,让高云惠安心不少,虽然只是小阿姨的身份、养她。育她,教她使高云惠自觉是她的母亲,尽管两人不住在一块了,还是当弥弥是女儿般疼着,唠叨也就无可避免了。
看弥弥艳益群芳,追求者虽然不少,但她冷冰冰的态度让多数男士摇头兴叹,忍痛割爱,看在高云惠眼里不免心急。
今天听瞿氏继承人不仅才华洋溢,而且非常年轻,依弥弥这副夺目的容貌,必能让瞿凉一眼盯上,然后娶回家疼,所以破了嘴才说服你来参加这个晚宴。
“弥弥,你怎么老是待在这边?”高云惠口里埋怨,眼底全是宠溺。
“这里安静。”
“你本身已经够静了,要是一再贪图宁静,我真怕哪天你会成为木头,连说话都省了。”高云惠叹口气,不晓得有什么事能动摇她冷漠的态度,至少让人知道她是个有温度的人。
弥弥默认了,她天生就是这样,对任何事都兴致缺缺,唯有对抗敌人,捉拿嫌犯的时候,才会裨抖擞,卯足劲拼全力。
但显然银火还不够了解她,滥用职权放她长假,她只好勉为其难接受上司的派令。
而放长假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参加这场盛大的酒会。
据说是瞿氏的继承人回来接管瞿氏企业,但人家的家务事干她屁事啊?小阿姨却硬拖她过来,真是?
高云惠看透她的不耐烦,连忙安抚道:“既来之,则安之,就算给小阿姨个面子,过去跟瞿少爷打个招呼,好不好?”她努努嘴。叫弥弥看向酒会那头。
一道志得意满的骄傲目光从刚才就投射在她身上,弥弥不是毫无所觉,原来这放肆的目光就是来自瞿氏的继承人。
她冷淡的回应他,又从容不迫的收回视线,表示没兴趣。
高云惠亲呢的靠近她,拉住她的手低声问:“怎么样?是不是一表人才?听说还是企管博士呢!他的条件不差,又是瞿氏的接棒人。各方面都首屈一指。”她相信这门亲事很容易成功的。
“小阿姨,别玩红娘的游戏,我不喜欢。”聪明的弥弥一眼就看穿背后的计谋。“嘘,瞿少爷往这里来了,可别再喜不喜欢。”高云惠挂着笑容,迎上冒牌的瞿凉。
曾则行有一副高壮挺拔的身材,本身也是中、德混血儿,生长在孤儿院,这一次能拥有一飞冲天的机会,他自然不肯放过。
想想被人遗弃,耻笑的过去,会在他成为‘瞿凉’之后全部改变。
那双深邃无垠的蓝眸一眨也不眨,唇边一直漾着自负的笑,他还来不及看完全场的女士们,就被这名冷艳的女子吸引,无论他是否错过了酒会中的其他女子,他深信没有人能像她一样让人艳。
“瞿先生,恭喜你接管瞿氏企业。”高云惠上前端庄的颔首微笑。
这时候曾则行才看她一眼,“谢谢。请问你是…………”看得出来高云惠和冷艳女子关系匪浅,所以他“顺道”注意一下。”
“高云惠”
“好熟悉的名字,我记得曾经在哪里听过你的大名,是在……”曾则行假装思索。
“是在去年的八月份吧。我曾经在德国举行过一场大规模的服装秀。”高云惠因为他的“认真思索”和“似曾相识”而暗自开心。
“对,难怪我会觉得熟悉,原来你是鼎鼎大名的高云惠小姐,幸会,幸会。”他风度翩翩的伸出手来。
高云惠乐不可支,与他握过手后,连忙将一旁不吭声的甥女拉过来。
“这位美丽无双的小姐是……” 曾则行非常懂得奉承,只可惜弥弥不吃这一套。
“阮弥弥,我的甥女。”’
“阮小姐,你好。”他深情缓缓的凝睇她,等待她的小手轻轻举起,他再给她一个吻。
弥弥不想让小阿姨难堪,轻轻点头表示礼貌。
她暗自起了个疑问,最近和外国人出奇有缘,不如不觉想起瞿凉。她突地一怔,从来也不曾想起谁,今天怎么会想起那个没出息的牛郎?
见她冷漠的应对,曾则行怔仲了一秒,随即露齿一笑,原来是个冰山美人。
“阮小姐,我叫瞿凉,是瞿氏将要上任的总裁。”曾则行自信满满的出身份,希望引起弥弥的注意。
弥弥终于正视他,迟疑的问:“瞿凉?
“是的,前几天报纸登得很大,你看见了吗?”
有这。么巧的事?她奇怪的看了他半晌。
“我脸上有什么吗?”曾则行非常满意这个头衔的作用,以前追女孩子要对出身遮遮掩掩,现在他可以光明正大的亮出自己的名号,享受一大票女人崇拜的目光。
“你是混血儿?”弥弥提出疑问。
“中德混血。”这女人没做功课喔!
回台湾才几天,就有成群的莺莺燕燕围绕在身旁.媒体也适时的配合宣传,谁不晓得的基本资料啊!尤其是女人。
“瞿先生刚从德国回来,他一直很争气的在进修企管这门学问。”高云惠插话进来太感动了,弥弥竟然会主动发问,这是前所未有的大事呀!看来瞿凉真的很有希望。
“高小姐,你真是我的知己。”他微微一笑。
“哪里,知己!两字我可承受不起,我会比较希望听到生意彩伴四个字。”高云惠露出精明的目光,能够和瞿氏继承人聊天固然可喜,如果延伸到生意上,那就真的是喜事一桩了。尤其她最近即将再推出一系列冬季服装展,正缺少一个强而有力的资助者,而她看准了瞿氏,希望有机会能合作。
“这件事我们可以再深谈。” 曾则行给了她一个机会。
“真的?”高云惠简直不敢相信。
“你可以和我的秘书预约时间。”
高云惠笑得合不拢嘴,今天真是好运到。“明天我会立刻向你的秘书报到。”
“小阿姨,你们聊,我到外头透透气。”弥弥说完就转身走开。
“弥弥弥弥……”高云惠无可奈何,对曾则行歉然一笑。
“没关系!对了,阮小姐可是你旗下的模特儿?”
“她不……”高云惠突然注口,想了想又:“弥弥虽然有条件走伸展台,但一直还没有机会演出 ”
“这样啊……”他露出为难的表情.拧眉深思。
“当然,我会说服她破例一次,毕竟埋没人才是很遗憾的事。”
曾则行这才露出笑睑。“我开始期待这季的服装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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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现在就欢迎瞿氏的继承人——一瞿凉,瞿先生,”在一番简略的介绍过后,主角终于上场 了。
瞿远亮沉稳的坐在一旁,眼深沉内敛,直勾勾地看着他干辛万苦找到的人选站出来,那股不可一世的慑人气势,令他满意的微扬嘴角。
则行把背得滚瓜烂熟的背景,包括三年前母亲在德表这段感言。
“谢谢各位。不过,最要感谢的是我的叔叔,若不是叔叔不放弃、不畏艰难的找到我,这辈子我都只是默默无名的小卒,而不是意气风发的大将了。”曾则行演得投入,立刻向前抱住瞿远亮,投以感激的眸光。
“这是你应得的,孩子!”瞿远亮说,并且转头示意律师拿出遗嘱及瞿远明的所有产业证明。
柯守诚站起来,发间和前额的头都已泛白,他公开瞿远明生前的遗嘱,字腔正圆的朗读着。
想起瞿远明临终的情景,他还有一丝不舍和难过,他们是生死之交,从学生时代就认识了。
“老柯,你一定要帮我………完成心愿………找到………我那无缘相见的儿……”瞿远明气若游丝的交代,双眸净是父亲对儿子的歉意。
“我会的。”何守诚哽咽的答应,双手与他交握。
“还没找到的这段……期问,你暂代我的位子………若找不着,就……就由你帮我打理。”
“我不要你的位子,你的儿子会找到的。”
瞿远明慨然一笑;“他会是……什么样儿?真想见………见见他。我……对不起他们母子,如果………可以重来,我会不顾秀兰的反对……坚持自已的想法。”
“我了解,你别说这么多了。”柯守诚希望他别再自责了。
瞿远明有季常癖,对太座的话遵如法律,尽管秀兰病逝后,他还在挣扎要不要把瞿家唯一的血脉找回来。
在犹豫迟疑的时候,已经过了一年,如今他重病缠身,才有勇气托付长年的心愿。
瞿远明拿出一条金链交给他:“这是相认的……证据,他母亲有一条一模一样的……当两条合在一起,会……有音乐……音乐和……”他突然深抽一口气,双目不甘心的瞪着,嘴里不知在些什么。
“你还想说什么?”柯守诚紧张的问。
瞿远明终究没有回答,还是与世长辞了。
当时除了何守诚和几个瞿远明的亲友外,瞿远亮也在场。
柯守诚念完遗嘱,便将金链拿出来,它的光芒令人眼睛一亮,众人皆发出赞叹声。
瞿远亮对曾则行使个眼色,曾则行立刻意会的将自己的金链拿上去比对。
柯守诚正想把两条心型金链合在一起时,门口突然闯进两个人。
“我们为什么不能进去?”瞿凉对门口的保安人员叫嚣。
“请两位拿出邀请函否则不能进场。”
“我就偏偏要进去。你们能拿我怎样?”瞿凉拉着心惶惶,不知所措的瑛妹妹想要硬闯。
“你们再不离开,我就不客气了。”’保安人员。
瞿凉咽口水,跟前要撂倒这两个大块头是不可能的,他得使用其他方法。
“你们到底懂不懂得待客之道?我可是专程来恭贺瞿氏继承人的,这番感情竟教你们几个保安给破坏了,我怎么甘心啊?”他突然拉开嗓门大叫。
柯守诚皱着眉头来到保安后面,“发生什么事了?”
瞿凉看到容光焕发非常派头的柯守诚,立刻又叫道“瞿氏是不是都低头看人得难道我没有穿西装打领带就不能当见证的嘉宾吗?我可是抱着诚心诚意来道贺的。”
柯守诚打量他和瑛妹妹,本想打发他们离开,但是身后的宾客交头接耳,他只好请瞿凉和瑛妹妹进来。
“既然你们有心来道贺,就进来吧!不过,希望你们不是来闹场的。柯守诚一副威严庄重的气派。
“太好了,阿凉,他请我们进去也!”瑛妹妹开心的在他耳边低语。
“待会儿你得站在我这边。”瞿凉非常慎重的对她说。
这什么意思?”她高兴不到三秒,却让瞿凉的一句话弄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反正我怎么做,你就怎么附和就行了。你这么聪明,我还要再第二遍吗?”
被人说聪明,瑛妹开心极了,也不管会发生什么事就点头答应了。
‘不好意思,我们有新客人加入。现在继续进行一切手续。何守诚再把两条金链拿起来,正要合上,人群里又爆出一声尖叫。“啊!阿凉,那不是—一”瑛妹眼尖的认出那条金链。只是她的嘴立刻被瞿凉捂住。
“我没开口你别说话。”
瞿远亮本来专注在金链上,听到瑛妹的话,两只眼睛自然的飘向她这方。
这一看,他倏地睁大了眼。
没想到瞿凉竟然找上门来,而且公然出现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中。他微眯起眼睛,猜测着瞿凉的用意。
在这么重要的时刻才横生枝节,瞿远亮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柯守诚见四周安静下来,才不慌不忙的将金链合在一块。
一首清新美妙的音韵扬起,柯守诚露出微笑,向众人宣布:“正是这首曲子。”
“柯伯伯,难道我会骗你吗?”曾则行上前一步,高傲的扬起下巴。
“谨慎为上。以后你成为瞿氏总裁,也要克遵谨慎的原则做事。
“这么,你是承认我是程氏总裁了?” 曾则行压抑住排山倒海而来的喜悦,故作轻松得体。
“那是当然。”柯守诚一笑。
“唔——真刺耳啊!能不能把那发出声音的链子拿掉,很难听也!”瞿凉大皱其眉,摇头埋怨。
“先生,请你尊重会场秩序,别想捣乱闹事。”柯守诚疾言厉色。
“喂,老先生,我是说真话嘛!你仔细听听,一点也不悦耳,反而尖锐又带瑕疵,你竖起耳朵听听好不好?”瞿凉仗着酒会人多势众,自己不会被怎么样,一张嘴巴刻薄又挑剔。
他没听过真品合起来的音乐如何,但肯定比假的好听。
瞿远亮已经按捺不住怒火,且心底直冒冷汗,瞿凉的字字句句皆在暗示曾则行是冒牌货,他哪能容瞿凉继续叫嚣下去。
你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流氓,把这里当成什么了?”瞿远亮咆哮。
瞿凉一见是他的“叔叔”,正想再嘲热讽一番,却突然瞥见瞿远亮身后的魁梧男子,冷冷的方脸和一身的黑色西服……他整张脸倏地变得“欺霜赛雪”。
几乎想要一步跨向前去将男子揪出来,当着众人的面质问他为何要置他于死地,然而他全压抑下来了,因为男子正亦步亦趋的跟在瞿远亮身边,这样诡异亲密的关系,马上让他“想人非非”。这下子可明白为什么他的命什值钱了!
弥弥本来待在外头吹凉风,场中一再传出不协调的叫闹,使她走回场中想弄明白,当她看到瞿凉竟然也出现在这里时,不禁满脸疑惑的站在原地。
“你是瞿氏的大家长,瞿远房吧?”瞿凉偏头不屑地问道。
“林槐,把他给轰出去”程远亮非常愤怒的吩咐身边的男子。
“是!”林槐上前。
“慢着!这是什么意思?我是风闻瞿氏是个国际化的集团,待人处世圆滑世故,所以特别带了女朋友来参加……”瞿凉刻意收紧了放在瑛妹腰间的手,皱眉道:“怎么今天却对宾客下逐客令?”
“谁有空听你这流氓教训,像你这种不登大雅之堂的痞子,没人会反对把你轰出去的”瞿远亮震怒地吼道。
“等等,稍安勿躁,免得百只眼睛看笑话。”瞿凉非常得意看到瞿远亮铁青的脸色。”
“年轻人,最好别逞一时之快,否则我真的只好请你和你的女朋友离开。”柯守诚一双精眸足以威胁他。
“你是维?”瞿凉音调不再尖锐,对柯守诚硕然客气许多,谁教柯守诚长得很威严,教他不忌惮也不行。
“我是瞿氏暂代的总裁柯守诚,是今天酒会的主人也是名律师,你再放肆不收敛,那么到警察局喝喝茶就在所难免了。”
“OK,OK!我怕了你了。当然,我不是来闹场的,纯是有件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瞿远亮紧张得要命,真后悔没早日杀掉瞿凉。
“老柯,像他这种人还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我叫林槐撵他出去算了!”他用眼睛示意林槐动手。
“喂,放开我。”霍凉被巨大的力量拖着走,忍不住叫开来:“我才是瞿凉!那小子为谋夺我的家产才冒充我的!”
瑛妹妹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阿凉,你可别胡说啊!”她紧张极了,深怕真的得上警察局喝茶小酌。
“慢着,放开他。”柯守诚狐疑的吩咐林槐,“你说什么?”
“放开!”瞿凉气愤地挣开林槐,骄傲的说:“我才是瞿凉。
“老何,这流氓简直胆大包天,来闹场不说,还想飞上枝头做凤凰,真是不可理喻。”瞿远亮急忙说道。
“柯伯伯,证明我是瞿凉的证据已经在你手上,难道你相信这个男人的信口胡说?”曾则行眼见总裁之位岌岌可危,立刻为自己辩解。
“我可不是胡说的,我才是地地道道的瞿凉”翟凉口气坚定。
何守诚端详了他好半晌才缓缓说道:“好,你说你才是瞿凉,那证据在哪里?”
“难道说……”瑛妹张大眼睛望着瞿凉,想起瞿凉那条金链。
瞿凉瞥了眼在场所有的人,人人都好整以暇的准备看他出糗,没有人相信他是瞿凉。
“我没有证据。”他耸肩一笑。
他本来就没有意思继承瞿氏企业,现在想做的只是让假瞿凉出糗闹笑话,然后看假瞿凉怎么搞垮瞿氏,替他和老妈报仇。
一句话惹来众人不满的抗议和讨伐,他却都甘之如饴的承受下来了。
“一看就知道是地痞流氓,和真正的瞿少爷比起来,根本是天差地别。”
“我看他身边那个女人也不正经,所谓物以类聚嘛!”
“看他一身破烂,连个业务员都比不上,近想充当瞿氏总裁,真是自不量力。”
而她冷漠的看着这一幕,脸色叟得更沉,更冷。
瞿凉视钱如命,才会选择牛郎这一途,“牛郎”起码算是个职业,然而今天他竟然靠着同名同姓的巧合,想要碰碰运气看能否坐上瞿氏总裁的龙位,他简直太异想天开了。
“阿凉,他们说的证据该不会是——”瑛妹的口被瞿凉用食指压住,挡下她的话。
“你什么都别说。”
现在无数只眼睛都认定他是来闹场的,他是低级的流氓,就算提出有力的证据,也不见得能说服众人,今天已经达到目的闹得满城风雨,够了。
瞿远亮高悬在空中的心终于能放下,瞿凉根本不足以威胁曾则行的地位,但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回家后还得想一个万全之策,把这刺连根拔起。
“臭小子,空口无凭还敢如此嚣张跋扈。林槐,好好教训他一顿!”
“喂——”瞿凉本想收起玩心离开,一个重重的拳头打得他弯腰捧腹,接着又吃了一记鸡腿大餐,痛得他跌在地上哇哇大叫。“别打了!”瞿凉瞪着蓝眸叫道。
“不要打………”瑛妹妹平时的气焰在此时完全施展不出来,只会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打。
“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柯守诚整个脑袋乱烘烘的。
“柯伯伯,这也不能怪他,因为瞿氏总裁的头衔太诱人,当然会惹来贪心之徒的觊觎。你先坐下来休息,一切由叔叔处理就好了。”曾则行扶着头疼的柯守诚到一旁坐下。
柯守诚回头看了看一眼被打得哀号不已的瞿凉,于心不忍的说:“叫林槐住手,别闹出人命来。”
“林槐自有分寸,而且这种就是要给他一点教训,他才会学乖的。”
瞿凉被林槐一脚踢中的大腿的伤口,惨叫了声,裤子渗出血渍来。
弥弥一直静默地观望着,给他一次教训也好,免得他又想出什么旁门左道的发财方法,但是见他流血了,这教训也够了,正想上前阻止,高云惠却拦下她。
“弥弥,你起干什么?”
“我认识冒充的这个人。”
“你认识?弥弥,这种人欠缺正确的道德,没知识、没修养,答应阿姨,以后不要和这种人来往了。”高云惠表情非常严肃。
“他本性不坏,只是喜欢耍点小聪明。”弥弥不赞同高云惠的偏见。
“不要和他来往,弥弥。”高云惠皱着眉头下令。
弥弥置若罔闻,迳自往瞿凉身旁一站,听到他大叫投降。
“别打了!我不是瞿凉,不是瞿老头流落在外的私生产,我什么都不是,只是贪图名利的市井小民。求你别打了,放了我吧!”瞿凉讨饶大喊,脸已经抬不起来。
“你可以住手了。”弥弥的声音不像一般女孩的柔弱撒娇,反而低沉沙哑。
“他都已经池不是瞿凉,所有人也都听见了 林槐你住手。”瞿远亮吩咐。
林槐这才退到一旁去。
瑛妹妹忙不迭的上前扶起奄奄一息的瞿凉。
瞿凉这才看到弥弥不知何时也在场,他忍着痛,不正经的对她一笑。
“弥弥,你也在啊!”他全身都痛,连微笑也会疼,不过这时的他是快乐的,因为成功的砸了这场酒会。
“为了钱,你真是不择手段。”弥弥嘲讽地笑了。
瞿凉怔了怔,急忙否认,“弥弥,你误会了!”尽管所有人瞧不起他今天的行为,但弥弥可不行。
“你最好赶快离开,别留在这里丢脸。”’
“你是谁呀?口气干什么那么冲动!”瑛妹不干的瞪着她。
“我说得不对吗?”弥弥和瑛妹虽然是初次见面,却对彼此没有好感。“这种事他也做得出来,不是欠打吗?”
“阿凉他……他一定有原因才会这么做的。”瑛妹实在没办法得理直气壮。”
“对呀,我是有原因的。”瞿凉连忙点头。
“原因?不就是为了钱。”弥弥冷冷的一口咬定
“我不是为了钱,我是——”他倏地住口,瞥见瞿远亮不知正对林槐下达什么命令,心里充满不祥和俱意。“弥弥,这里不是话的好地方,你跟我走。”瞿凉吃力的上前握住弥弥雪白的柔荑,诚恳的说:“我把原因告诉你。”
“放开你的手!”高云惠嫌恶地拉开瞿凉的手。“以后别再来找弥弥,她不要和你这种无耻之徒在一起。”
“阿凉,我们走啦!”瑛妹扶着他,赏好了几个白眼给众人,尤其是弥弥和高云惠。“这里都是一些眼高于顶的人,我们别自讨没趣了。”
瞿远亮已经忍无可忍,今天的主角可不是瞿凉,而是他一手捧上天的曾则行。
“还不把他给我轰出门去?”他对保安人员大喊。眼见保安人员一个个上前要架走他,瞿凉紧张又急迫的喊着。“弥弥,有有话对你说,很重要的话。”
“还说什么?人家根本不甩你,再不走又会挨一顿打了啦,走!”瑛妹妹拉着他。
“弥弥——”
瞿凉的声音消失在大门外,弥弥冷淡的站在原地。高云惠在耳边叽哩狐啦说些什么,她完全没听见。
他真的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什么,好就是放心不下,她得弄清楚瞿凉有什么没说的。
“小阿姨,我有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