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也无法构及的距离,是心的距离;若真的曾经那样爱过,又如何能云淡风轻地握手寒暄,然后含笑道别?
铃铃铃……一阵响亮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蜷在沙发上的黎羽纤立刻惊醒。
抬头一看,天色已暗了下来,壁上的时钟显示时间已近六点,这才惊觉自己竟然昏昏沉沉地发呆了一整个下午,所有的前尘往事就在她半梦半醒的冥思中——掠过。
意识到电话铃声仍不停地响着,她怔了怔,一只手下意识地抹了一下脸,这才发现手上都是泪水,脸颊已一片儒湿。做了深呼吸调匀自己的情绪,她才拿起话筒。
“喂!”一开口她便被自己异常沙哑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随即传来一道熟悉的低沉嗓音——
(今晚我打算让宁宁住我这里,不送她回去了。但她说要经过你的同意,等会儿我让你跟她说!)
半命令式的语气没有询问、没有商量,他甚至连她的名都懒得说出口,她不禁感伤得又想哭,尤其在经过方才那一场仿若梦境般的回忆之后。
她依稀听到女儿椎嫩轻柔的嗓音,然而她根本没听进女儿所说的话,只是怔忡失神着。
直到谷心宁重复问了好多次:(妈咪,可不可以呀?)
此时,她才倏地回过神来。
“喔……当……当然可以呀!你在那里要乖乖听话,不可以惹爸爸生气,知道吗?”她赶紧清了清喉咙回答。
谷心宁乖巧地答应了声,正要挂电话时,她忽地又说:“宁宁,请爸爸听电话好吗?” 一会儿之后 谷清扬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有什么事吗?)
他依旧是生疏冰冷的语气,仿佛当她是陌生人般看待……不,只怕他对待陌生人的态度都比对她要友善的多!黎羽纤不禁露出一抹苦涩中带着自嘲的笑意。
“你……你明天会将宁宁送回来吧”忆起今大早上他们的谈话内容,她怕他就这么带走女儿。
(你大可放心!我会透过合法又正式的手续取得宁宁的监护权。近日内,我会找律师办理这件事,还有我们的离婚事宜。)
他坚定绝然的语气教黎羽纤心口一揪,整个人都肃立起来。“清扬……关于宁宁监护权的事……我们再商量看看……好不好?”除了求他,她实在无法可想!
(我不认为有必要再商量!)
一句话堵死黎羽纤仅存的一丝企盼,跟着传来电话挂断的嘟嘟声响。
黎羽纤仍兀自握着话筒,怔怔地呆坐着。无法接受自己失去了清扬的同时,还将失去女儿!这太残忍了,他不能这样付她!难道这就是他对她的报复吗?
话筒缓缓自她的手中滑落,她忍不住掩面哭泣。怀了宁宁虽是一个意外,甚至不是她所欣喜期待的,然而,自她诞生的那一刻起,她便知道自己离不开她!
黎羽纤的思绪再度飘口过去,自那一晚缠绵之后,她总是刻意地避开清扬,真避不过时,也只是沉默冷淡以对。
她看得出他的痛苦、落寞和憔悴,也曾心疼地想投人他的怀抱里。她并不是不爱他,只是始终无法打开自己的心结,她总觉得自己不该这么幸福,和清扬在一起,她便觉得对不起伟丞哥。
然而,躲了他两个月,开学之后,她却自己找上了他。因为,她怀孕了!
就那么一夜,她便孕育了一个小生命,讽刺的是,她完全没有当妈妈的喜悦。
对她而言,有了孩子只是使情况更复杂,她下意识地想排拒;清扬的反应却和她截然不同,他消瘦的脸庞顿时燃起了希望与光亮,兴奋地搂住她,并告诉她,他们应该结婚!
她更慌了!她不想在这种情况下结婚,她的心仍困于对赵伟丞的愧疚中,这样的她没有信心能带给清扬幸福,她甚至没有当一个好妈妈的自信。
可她终归还是屈服了,她实在无法残忍地扼杀一个小生命,也不想让小孩一生出来,便成了个单亲孤儿。只是,在答应的同时,她的心仍是一片彷徨迷惑。
他们没有举办盛大的婚礼,而选择在法院公证结婚,由朱芸妮和乔书安当他们的见证人。
婚后,他在市郊买了一层公寓,至于他哪来的钱她完全不知道,也无心过问。他告诉她,他不打算回美国了,决定在台湾定居下来,T大也已确定聘请他当住院医师;对于这一切,她仍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仿佛这些事都与她无关。 结婚并没有解开她的心结,反而让她更加愧疚难安,对于清扬百般的呵护。照顾,她完全无法领受,始终冷漠疏离,将自已困在一个无人能触及的封闭空间里。
这种情形一直维持至她生下了宁宁,仍然没有任何改变。终于,在宁宁三个月大时,清扬再也受不了!他向她痛苦地怒号了一番之后,疲惫又落寞地告诉她,他决定回美国继续深造,半个月后起程。
他的宣布让她惊慌、害怕又……心痛,她知道这一切全是自己造成的,却还是无法说出一句挽留的话。她永远记得他离去时黯然沉痛的神情……
往事悠悠如梦,回想至此,她再也承受不住了!她赶紧站起身,走进书房,现在的她亟须找事情做,以免让自己陷入无法自拔的伤痛中。
于是,她打开电脑,接着从抽屉里拿出笔记本。蓦地,一只红色长形铁盒映人她眼帘,她的视线乍时凝住不动,好一会儿之后,她才伸手缓缓拿出铁盒。
掀开一看,里面净是一叠叠的信件。这盒了里装的全是清扬到美国之后,写给她的信,每一封都倾诉着他的深浓爱意。压在最底下的一叠,则是她的回信,只不过,她始终没有勇气寄出去。
当他不再来信时,她倏地慌了起来,并鼓起勇气寄出她的第一封信;然而,信却被退了回来,她猜想他必定是搬了住处,可他却没告诉她。从此之后,关于他的音讯,她全是由乔大哥那里得知。原来早在那时,他对她已死了心、冷了情啊!
握着冰冷的铁盒,她只觉自己的心就像铁盒般冰冷。她的眼光迷蒙、意识飘浮。然,心里惟一清晰的念头便是——她绝不能失去宁宁,她是她惟一仅有的,也是她和清扬之间惟一的联系,失去了她,她真的一无所有了!
明天……明天她得再找清扬谈谈,她喃喃自语着,也许事情还有转机。一边想着,她的头又开始疼痛了起来,剧烈的抽痛让她忍不住呻吟出声,她赶紧拿出随时携带的止痛药,以最快的速度塞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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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个天气晴朗的秋日周末,黎羽纤很早便起床,一边画着插图,一边心神不宁地等待门铃声的响起。
她相信清扬不至于会骗她,一定会把宁宁送回来的。但直到过了中午,他仍未将宁宁送回家。她开始有些惊慌,心里惴惴不安,再也坐不住了,便起身到客厅里候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的不安也逐渐加深,从白天等到了夜晚,她焦虑得根本忘了要吃东西。她不知道谷清扬住哪家饭店,也不知该如何联络上他,除了等待,她完全无法可想!
时针指着九点时,门铃声终于响起,她飞奔也似地前去开门。 一打开门.谷心宁满脸筑笑地投人她怀里,兴奋又快乐地直喊着:“妈咪,我今天玩得好开心哟,爹地带我到动物园看长颈鹿和大象喔,还有,Sally阿姨给我买了我好喜欢的芭比娃娃,很漂亮哟!”说着,她拿起一个包装精致的纸盒子递到黎羽纤面前。
黎羽纤闻言,心里不禁一阵揪然,原来他已经迫不及待让宁宁和那位Sally小姐培养感情,他仍然是这么的细心和体贴,只不过她已无福消受!
默默地垂下眼睫,掩饰眼里的黯然神伤,她勉强自己甩开自伤自怜的情绪,然后蹲下身子,面带微笑对着女儿柔声道“宁宁,已经很晚了,你该上床睡觉了喔!”
谷心宁点点头,随即又转过头看着谷清扬,撒娇地要求:“爹地陪宁宁好吗?宁宁想听爹地说故事。”
谷清扬疼爱地摸摸她的头,忽地一把抱起她,微笑,“好哇!爹地陪你,还说故事给你听,等你睡着了,爹地才走。”
谷心宁高兴地欢呼了声,一双小手紧紧抱住他的脖子。
黎羽纤抬头望了谷清扬一眼,她原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他竟然答应了。
“告诉爹地,你的房间在哪里,小公主要进房喽!”
谷心宁被他逗得咯咯直笑,父女俩笑笑闹闹地往房里走去,浑然忘了黎羽纤的存在。
黎羽纤心里又甜又苦、又喜又忧,可说是百味杂陈。宁宁显然非常喜欢清扬,对于这个分离了五年的父亲非但没有陌生疏离感,反而黏他黏得紧。看来他不仅对女人具有强大的吸引力,对小孩也很有魅力。
看着他们父女俩感情进展如此快速,她应该感到欣慰和高兴,可她心头却升起一股惶惶然的愁绪。清扬已收服了宁宁的心,对于争取监护权一事,又多了一分胜算,而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也不能做,她怕自己真会失去女儿。
怀着愁惶不安的心绪,她缓缓走至沙发坐下来,脸色苍白、眼神飘忽地望着前方,心事重重地发着呆……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轻微的声响惊醒发呆中的她,她迅速回转过头,正瞧见谷清扬高大的身躯悄悄地退出宁宁的房间,朝客厅走来。
他笔直地往大门走去,看也没看她一眼。
黎羽纤赶紧站起身,飞快地奔至他面前拦住他,“清扬……能不能等一会儿,我……我有话和你说。”
谷清扬微抬眼皮,面无表情地睨她一眼,淡淡地道:“我们之间该说的话都在昨天早上说完了,如果你是要和我谈宁宁的监护权,那你还是省省吧!我的决定是不会更改的。”
“你不能这样一厢情愿地决定宁宁的未来!”黎羽纤慌急了,“宁宁跟着你到美国去,若不能适应环境的话,该怎么办?”如今,她只能试着跟他说理。
“小孩子的适应能力很强,过一段时间,她便会如鱼得水;况且有我和Sally陪在她身旁,这个问题根本不值得担心。”谷清扬只是微挑着眉,不当一回事地回答。
“那……那个Sally小姐对宁宁而言还是个陌生人,你能把握她们处得来吗?”她接着又反驳。
“这你更加大可放心,Sally对小孩一向很有办法,如果你看到她们今天在一起玩得不亦乐乎的情形,就不会问这种问题!宁宁对Sally很有好感。”他仍是一副不以为然的闲适表情。
黎羽纤心口微微一拧,她无法否认他的话,宁宁今天确实玩得很开心,提及Sally时,也无半点排斥的情形。
但她没有放弃,绞尽脑汁继续思索着能让他改变决定的理由,毫不理会头部开始传来一阵隐隐的抽痛。
“就算真是如此,可宁宁毕竟和我共同生活了五年,一天短暂的相处井不能代表什么,我是她的母亲,这种至亲的感情是无法被取代的。”
只见谷清扬撇唇一笑、微带嘲讽,“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过重要了!孩子是善忘的,也许短时间内她会想念你,但外界新奇的事物太多,日子一久,她的注意力很快地就会转移;更何况她还有我这个父亲陪着,加上Sally的温柔慈爱,我相信她会顺利度过这个过渡时期。”
他的话深深刺伤了她,只要一想起他和宁宁、以及Sally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她忽觉满腔苦涩凄然,他是铁了心要从她身边夺走宁宁、要让她痛苦难当。而他成功了,此刻,她不只心痛,头痛也跟着加剧了。
“你这么做是存心想报复我吗?我知道你恨我,但——”
“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谷清扬冷冷地截断她的话,神情一转为冷凛,“我对你再也无法产生任何情绪,哪来的恨?更遑论报复你这种可笑的说法,我不做毫无意义又浪费心神的事。”
他讥消冷漠的话语让黎羽纤的脸色更加苍白,头痛在瞬间加剧到无法忍受的地步。她咬着唇,纤瘦的身子微微一晃,顷刻间便要往后倒去——
谷清扬眼明手快地圈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不自觉地蹩起浓眉,担忧地望着她异常苍白的脸色,接着二话不说地抱起她,将她放在沙发上。
“你怎么了?”他低沉的噪音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我……我的头好痛……” 她的头仿佛有千军万马在里面奔驰,痛得她唇色发白、眉眼紧蹩。
她颤抖地伸出手,自衣袋内掏出一小瓶药罐,倒出两颗药丸,就这样干吞下去。
谷清扬看了一眼药罐,黑眸倏地眯起,他是个医生,自然知道她服用的是药性颇强的止痛药,若不是疼痛的情况非常严重,医生通常不会使用此种药物。
她的头痛情形持续了多久?医生到底怎么说的?尽管心里有好多疑问,但他提醒自己——凡是关于她的事情再也与他无关,他不须过问。
然而,看着她紧闭着眼、秀眉颦蹩的痛苦模样,他的心不禁泛起一股熟悉的揪痛感,黑眸也不自觉地浮上一抹心疼、怜惜的幽芒。
黎羽纤紧闭着眼,是以没看到他眼里熟悉的深情款款。好半晌后,她徐徐吐出一口气,悠悠地睁开双眸。
一刹那之间,谷清扬又迅速回复到原本淡漠的表情。
“你头痛的毛病有多久了?”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
多久了?她自己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六年前那一场车祸后的事了吧!刚开始只是轻微的痛,发作的次数也不密集,直到最近二年多来,疼痛一次次加剧,次数也越来越密集,到最后,痛得受不了的她只好求助医师。
T大脑神经科主任建议她做个电脑断层扫瞄,因为她头痛的程度太过严重也极不寻常。但她总认为这只是那场车祸的小小后遗症罢了,不需如此大惊小怪,所以她始终只以止痛药控制疼痛。可这几个月来,止痛药的效果越来越有限,她必须增加剂量才能收到减轻疼痛的效果。
关于这些事情她当然不能让他知道,她怕他会以此作为争取宁宁监护权的筹码。
“没什么,只是一般的偏头痛罢了!”她轻描淡写地带过。
谷清扬看得出她有事瞒着他,她回避的淡漠神情让他忆起不愉快的往事,他的神色倏然沉冷了下来,表情显得更加冷漠疏离。
“既然你已经没事,我也该走了。”他耸耸肩道。
“等等……”黎羽纤赶紧唤住他,“清扬,我再求你一次,别跟我争宁宁的监护权,我真的不能没有她!”
“我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的语气已显得有些不耐烦。
他那没得商量的决绝语气让黎羽纤急得几乎快哭了出来,她不自觉地伸出手揪住他的衣袖,神情揪然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跟我争宁宁的监护权?你就要娶Sally了,不是吗?你们会有其他的小孩,不差宁宁一个,为什么你还要跟我争?”
她的声音因痛苦和绝望而显得低哑不已,一双迷蒙水眸困惑不解地瞅着谷清扬。
被她这么一问,谷清扬高大的身体蓦地一僵,神情也登时黯凝。
是呀,为什么他非得跟她争宁宁的监护权不可?
这个问题他也问了自己不下数十次,然而,他始终找不到答案。最后,他决定不再去想这个问题,他只需确定他要宁宁的监护权即可。
他微眯着眼盯着黎羽纤,无视于她布满哀伤的小脸,面无表情地道:“我的理由很简单,宁宁是我的女儿。” 语毕,他用开她的手,径自走出大门。
黎羽纤怔怔地看着他离去,她知道他是绝不会改变主意。那么,她该怎么办?
一边寻思着,她一边惶惶不安地在客厅甲来回走着。半晌后,她颓然地放弃了。或许她该找芸妮帮她想想办法,芸妮一向很有法子,乔大哥又是清扬的好朋友,说不定他们能让清扬改变主意。
思及此,她稍稍感到一丝安慰,明天她得跑一趟芸妮的家,她的希望全系在芸妮和乔大哥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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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谷学长要和你离婚!” 朱芸妮瞠大眼不敢置信地嚷嚷着。幸亏她这会儿是在自个儿家里,否则那惊天动地的叫喊声,不吓到别人才怪。
黎羽纤神情黯然地点点头,“他这次回来主要就是为了这件事。”
“怎么会这样呢?”朱芸妮蹩眉低语,接着倏然瞪大眼看着黎羽纤问:“你答应他了吗?”
黎羽纤露出一抹苦笑,“他的心意坚决,我能不答应吗?况且他已有了Sally,和我离婚后,他就要和她结婚了。”
“羽纤,你怎么可以答应得那么快,也许事情还有转圆的机会啊!”朱芸妮不禁替她着急。
“我没你那么乐观。”她苦涩地撒了撤嘴,“清扬的心已不在我身上,又何须强留他?而且……我今天来找你,并不是为了这件事。”
“还有什么事会比这件事更重要?”
黎羽纤咬了咬唇,“除了离婚之外,清扬他还要宁宁的监护权,这件事我说什么都不能答应他,对他的态度非常坚决,我根本无法可想,所以才来找你。”说着,她秀眉紧蹩,双眸盈满希冀地望着未芸妮。“你也知道我不能没有宁宁,我已经失去了清扬,不能再失去宁宁了。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或者……让乔大哥劝劝清扬?”
“没想到谷学长会这么做!他怎么变得这么冷酷,狠心拆散你们母女!”朱芸妮不禁有些忿忿然。“这件事恐怕书安也劝不动。”收敛起愤慨的情绪,她认真的思考着。
蓦地,朱芸妮微眯起眼,眸中闪过一抹精光,勾起唇角狡黠地笑道:“这还不简单,只要你不答应离婚,宁宁的监护权便没有归属的问题,你大可放心。”
“这样做好吗?我怕清扬他不会就此作罢。”黎羽纤有些犹豫。
“别担心。离婚得夫妻双方都同意才能成立,他拿你没辙的!”
“这样做……他一定会恨死我的!”
“你若真想保住宁宁,就只有这个办法了。”朱芸妮认真地道。停顿了一下,她接着又道:“如果他真的爱Sally,非得离婚不可,那么你就有机会和他谈判,也许他会为此放弃宁宁的监护权。” 其实,她真正的用意是希望能帮羽纤挽回谷清扬,她就是无法眼睁净地看着本该是一对有情人就此分离。只要没离婚,两人复合仍然有希望,他们之间不该就这么结束。这个办法也许可以让他们的婚姻置之死地而后生,对羽纤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别再犹豫了,这是惟一的办法了!”朱芸妮加重语气的说。
“那好吧……我就照你说的试试看。”黎羽纤终于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