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后,风妮回到骆子尘的住所,她突发异想的又偷偷锁那进间神秘的屋子,透着亮眼的玻璃帷幕,她盯着相片上的杜薏拉,久久不能自己。
“她真的好美!”
也难怪直到现在骆子尘还将她视为心中的唯一,虽说他们已有过肌肤之亲,但这又能代表什么?风妮浑沌的想,她是不是真如兰姊所说的爱上他了?
眼中的杜薏长发飘飘,柳似的眉、悬胆的鼻,果真有着飘逸灵动的神采。再看看自己,虽然她自认长得也不赖,可是一头半长不短的发,怎么看也没什么女人味;永远是一袭裤装打扮,从背后一望就像个男人。
天,她从来投像今天一样那么的嫌弃自己。
风妮抓了抓自己的发,决定将它留长,长发为君留嘛!有何不可?
再把旁分的头发换成和杜薏拉一样的中分,映在玻璃上的新发型却愈看盒不顾眼,她泄气的坐在地上,一副遭到挫折的颓丧样。
季风妮的这一切举动全都看在骆子尘眼中。
他潇洒地单手撑在门框,笑看着风妮的一举一动……抓头发又莫名生气的可爱动作。
“咳……咳……”
他假咳了几声,暗示自己已在门外。
“你!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进来这里。”风妮慌了,她没料到他那么早就回来,更忘不了上回他得知她误闯这间房时怒气勃发的模样。
骆子尘不吭一字,仍维持的原有表情看着她那慌乱的俏神情。
见他默不作声,风妮整颗心全悬了上来,“我这就出去。”
“我如果怕你再进来,我不会不锁上它的。”他轻闭上眼,唇角扯出一抹淡笑。
“你……你的意思是以后我可以进来了?”
风妮万万想不到,他当初所有的坚持居然会做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他点点头,突然问她,“你喜欢这种设计?”
“嗯,我真的很喜欢。”她由衷地表示。
“薏拉也非常满意这地方,这里所有的设计她都有参与,我也为她保留了五年。”他说得极平淡,语气,眼神中似乎已没以往的苦涩。
“喔。”风妮看着玻璃上的相片,随意应和。
她真是羡慕杜薏拉,去世了五年,仍能占据他心头最重要的地位。而她呢?凄惨、落魄。
“不过,我觉得如果把这些鱼换掉,改以模拟蓝天的景象,应该会更好;若有可能,还可以安装上银河星系,一到晚上把小灯打开,躺在椅上研究星座。你知道吗?中国人把其中两种星宿取名为牛郎织女,我好喜欢他们的故事。”
她那如痴如醉的表情,看在骆子尘眼中竟产生感动与无法言喻的震慑。
“改天我介绍宛秋给你认识,她可是道地的中国人。”
“宛秋?”
“咱们帮主夫人。”骆子尘摸摸鼻子,展露出爽真热情的本性。
“她是中国人?”风妮好意外。
“如果你愿意,下礼拜是黑帮成立五周年庆祝酒会,欢迎你来参加。’貉子尘讳莫如深的神态中却异常的安静从容。
“我?”风妮指着自己,双眼亮熠熠地瞅着他。
“对,当我的女伴。”他别有所思的看了眼她怔仲的脸庞,眼中揉合了趣味的光彩,脸上更轻漾着一股神秘的笑意。
“当然愿意。”
风妮爽朗不作地立即答应了他,甜甜的笑意在她唇角泛开,骆子尘臂得出来她真的很开心,就觉得欣慰不少。
“那就这么说定了。”
黑帮五周年的庆祝酒会就在其总部举行,占地五百坪的场地挤满了川流不息的人潮,此时也正是黑白两道统合的唯一时间。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远远望去,你才会发现警部官员和黑道老大正在攀着交情聊着天,明里是监控,暗里却是合作。而黑帮的手下又各个是舌灿莲苻,八面玲珑,几场暗中性的对峙下来,黑帮已平白无故地赚了不少眼线钱。
但也唯有他们知道这些消息的可信度有多少了。
至于风妮完全看不出他们之间的风起云涌,当她不小心瞧见熟悉的同事出现在这里时,惊慌得直闪躲,只怕身分暴露,那样以后就没戏唱了。
“你就是风妮。”
宛秋在骆子尘的带领下,找到了她。
“我是风妮,请问你是……”风妮看向骆子尘一脸兴味的神采,悠地恍然大悟,“你是宛秋?”
“没错,你就是那位喜欢牛郎与织女的风妮罗?”宛笑意盎然。
“我?”风妮略微尴尬地对骆子尘说:“你怎么连这事也到处去说!”
“没关系的,牛郎织女的故事我也喜欢呀!只是结局太伤感了。”宛秋拉起她的手往点心区的方向去,“子尘,你闪远点儿,现在是我们女人咬耳朵时间。”
骆子尘摊摊手,扬扬眉,很识趣的离开了。
“风妮,你很有福气。”
宛秋端了盘布丁蛋糕给她,嗓音浮起一片喜悦。
“为什么这么说?”风妮只觉得自己是个可怜的小女人,感情上十分的不顺遂。
“你应该看得出来子尘很在意你,你知道吗?当我们知道他这个风流大少要带女伴来参加酒会,我们有多开心吗?”
“难道他不曾带女伴出席过公共场合?”虽然风妮知道他心里只容得下杜薏拉,但毕竟过去他的那些花名也并非空穴来风,自然也了解他曾纵情声色好一段日子。
“有是有,但那全是逢场作戏。”宛秋以一副了解他甚深的嫂子模样发表意见。
“我们今天其实也是在作戏。”风妮并不讳言自己的惨状,她也想开了,只是从没想过自己原有的一份报复之心会化为一股矛盾有难堪的爱意。
“绝不是,相信我。”
宛秋夹了颗樱桃入口,红俏的唇微噘的说着。
“可是我更相信自己。”她原也想这么欺骗自己,但身上所剩无几的幽默感在这时候却怎么也挤不出来。
“好吧!咱们就等等看罗!答案揭晓的那天我会要你请我大吃一顿。”
宛秋可是信心十足,酷爱黑色的她,全身罩着一件黑色紧身装,将她凹凸有致的曲线和高贵的气质衬托得更加完美,丝毫看不出她已是一个孩子的妈了。
“我答应请你去吃顿失恋大餐。”风妮笑着调侃自己。
“不,我要你请我去吃顿中国的满汉全席。”
风妮耸耸肩,哭笑不得的回应,“谢谢你对我的赏脸,冲着你这份心,我会加油的。”
“这才对嘛!你瞧子尘站在那儿催我快点了,我只好早早退下,免得他穷着急。”宛秋回首偷偷对骆子尘眨眨眼,很优雅地退下了。
骆子尘走上前,当两人交错的同时,他附在宛秋耳畔轻声道:“嫂子,你没扯我后腿吧?”
“我哪敢!再说你认为自己有后腿让我扯吗?”宛秋愉悦在心,在她印象中,骆子尘从不在意别人在他背后论其长短,今天破了例,可见那女子真的改变了他。
“这倒没有。”
“风妮满投我缘的,你对人家是真心的吧?”她想更加确认。
想不到骆子尘只是笑得神秘兮兮地回她一句,“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现在正从‘不知道’迈向‘知道’的路程上。”
“你在绕什么口令呀!我懒得理你。”宛秋不爱他老是故弄玄虚的调调,走了数步,她又陡然折回,“试想,她如果对你灰了心,跑了,你会怎么样?”
不等他回答,宛秋便离开了。
骆子尘却在心里回答她:如果你知道她当初接近我的目的,就不会这么问了。
他也很矛盾,明知道她的意图,偏偏让她接近自己,到头来却弄得整颗心惶惶难安,这又是为什么?
许多年来他心中除了杜薏外,不再为任何女人激起半点涟漪,今天却唯独对她……他笑了,感情的事还是不要弄得太清楚,免得麻烦。
收拾起思绪,他再度举步走向坐在角落吃着蛋糕的季风妮。“别净吃蛋糕,喝点儿果汁才不会噎着。”他端了杯柳澄汁遵在她面前。
风妮抬起头,收人眼中的正是他眉飞色舞的表情,真不了解他在得意什么?希望她噎着吗?
“这蛋糕很绵密可口,不会噎着的。”她并没接过他的好意。
“你好像很喜欢拂逆我的好意。”骆子尘一口气喝下了它。
风妮不愿看他,深怕他那帅性的举止、俊逸的五官,又将她一向乎稳的心跳,弄得一团乱;更不是故意要践踏他的好意,只怕自己会陷人他温柔的眸光中,不可自拔。
“我相信,那一言为定哟!”风妮弯起唇线,亮出最柔婉的笑容,接受了他的邀请,不为别的,只为他眼中的诚意。
由天文台出来已是凌晨三点钟,这也表示风妮与骆子尘已在那里头研究了近三个小时的星星了。
她告诉了骆子尘哪个星座是牛郎,哪个又是织女,并且也见识了难得一见的月蚀现象。不过她更好奇的是……
“你怎么会有天文台的钥匙?”虽说那地方每晚均有人值班看守,但他是拿身上的钥匙进了大门,更让风妮难懂的是,当值夜人员看见他们时并无惊讶表情,反倒是对他们必恭必敬地做详尽的解说。
但她从那些人的表情中看得出他们对骆子尘异常的尊敬。
“台长是我的好朋友。”他简略的解释,但这个解释并未得到风妮的认同。
“是吗?朋友就有这种权利?”
“好到可以为彼此出生人死.两肋插刀的,应该就有吧!”他攀上风妮的肩,锁住她的视线,坏坏地抵着她的额头,神情暖昧。
“那我可管不着。”
她往后挪了步,刻意闪躲。
“别躲我!我真有么可怕吗?别忘了我们已经……”
“别说了!”她捂住耳朵,“那种事对你来说该是家常便饭,你毋需因为这样而带有什么歉疚或责任,那不是很可笑吗?”
风妮硬邦邦的挤出这些声音,状似无所谓,但她的心却在滴血。
“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骆子尘扬高尾音,明白地传递出他微愠的怒气。
她点点头,“所以你就把那件事当成是一道饭后甜点,吃过润润喉就把它忘了吧!”
这丫头不仅感觉不出他正勃发的怒意,反而更说了句让他火冒三丈的话。
“你把自己比喻为饭后甜点?”这回他已不单单是气她,而更气自己,想不到她把他想像成如此不堪—一一个换女人如点心的男人!
三秒后,他苦笑了。是的,他给外人的印象一向都是这样,就连乔勋和楚寒森也一样。他不该怪她。
“对你来说不就是吗?”虽是侃侃而谈,但风妮却在不设防的心情下表现出脆弱的一面,她压根就在意他的风流嘛!
季风妮,你还在那儿自命不凡,假道学!她不禁骂着自己。
“行,已经很晚了,再过几个钟头天就要亮了,我现在该送我的“甜点,回家。”上她的肩,他牵引着她走向回家的路。
“你先回去吧!”她止住步子。
“你——”
“我知识想趁夜里好好静一静四处走走”她不能再跟他回他的地方了,那个满是杜薏拉影子的地方。
再说她请的长假也所剩无几,是该回家陪陪老妈了。
“那么晚了,我怎么放心!我陪你吧。”
“可是……”
“我答应不吵你,我知道有个很不错的地方。走吧!”带她上车,他轻踩油门,以缓慢的速度迎向徐徐吹来的晚风。
风妮认得这条路,由此一直下去,出了纽约市区约一个小时的车程,既是美丽的宁静湖畔。
在阵阵乐曲的递换中,目的地终于到了,映在眼前的正是一片静谧的潭水,与晚风轻拂杨柳的蟋蟀声。
风妮兴奋地跳下车,在这广阔的韩国草地上赤着脚奔腾飞舞着,在还未考上警校前,她最大的梦想就是当个舞蹈艺术者。
虽说第二梦想连八字都还没一撇,但她至少能在这里,这时候,挥舞着她所有的肢体语言,也能发泄心中的苦闷,无奈。
舞着舞着,最后她忍不住蹲下来哭了!
“好好的,怎么哭了?”骆子尘快步向前,紧攒住她,语多关切。
“你……你为什么不问我是谁?”她哽咽地说。
“你是季风妮呀!”他佯装不懂。
“你故意的,你不是一直都想弄明白我的来历吗?还有我们的赌注,我输了。”她用力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觉得困沌不安。
“你没输,你只是放弃了。”骆子权臣哪会看不出她早就没就没有任何行动,否则光凭陆老这条大新闻她就赢了。
输了,是该包袱款款打道回府了。对了,还是他还没“处置”她?好吧!随他了,她季风妮别的没有,就命一条。
“你是想处罚我吗?好,要我做什么你尽管开口。”风妮冷静地面对前方的漆黑,心中是百转千回。
骆子尘撇唇,邪气的一笑,“这个嘛!我倒要好好想想。”
他慢慢逼近她,魅力无限地拘起她的下巴,“你全身上下最值钱的是哪儿?”
“我……我没钱。”风妮开眼,避开他灼人的视线。
“我不要钱。”他眯直性感的眼眸,端详着她细致的脸庞。“就你吧!”
猝不及防地,他挂住她的柔唇,撬开贝齿,吸取那份属于她的甜美芬芳,他的唇、他的动作,一寸寸蚕食着风妮的心和灵魂。
风妮一时应付不来这急转直下的情况,呆愣的杵在当场无所适从,乌黑晶亮的眸子尽是漫不经心的眷恋与迷惘,只能毫无招架之力的承受骆子尘所给予的万般柔蜜挑弄。
就在这段令她陶醉的时光里,貉子尘持平的语气慢慢吟叹出:“你这小傻瓜,就爱躲我。看你逃得出我浓烈的情网吗?风妮……你难道看不出我对你的感情。”
嘎!他说什么?
风妮霍地睁开眼,像个小傻瓜般的看着他,却哑口无言……
“不相信!还是以为自己听错了,要不要我带你洗洗耳朵?”骆子尘再度默下头颅,湿润的舌欺向她的耳,沿着她的耳缘轻划着,引起她阵阵战粟,宛如笼罩在一股浓稠得足以窒人的气息中。
她轻颤道:“不……不要!”
骆子尘不仅不罢休,还更得寸近尺的将舌尖慎进她的耳中,温和柔软的气息荡漾在风妮的四肢百骸,就像夏日和风般触动着她的心。
“懂了我吗?”
见她依然懵懂的小脸,他不禁喟叹出一声无奈,“你非得要我说出那恶心的三个字才会了解吗?相不相信我从没对任何女人说过这三个字。”骆子尘笑得慵懒且令人屏息,“我爱你。”
这三个宇不禁让完全沉溺在他温柔羽翼下的风妮突然清醒了!“你爱我?那杜薏……”
他抵住她的唇,“相信吗?我真的从没对她说过这三个宇,因为我与她的这段感情来得很平顺,自然而然的我们也认定彼此相属,她认为我爱她,我也认为她爱我,就这样。”
“但你依然忘不了她。”
“我承认,我想我需要时间,你愿意给我吗?”四目交接,他的嗓音柔得令她心碎。